第52章

而她的确需要冷靜一下。

王西村

經過陰陽草鎮壓,此處的怨氣經過這幾月已經消散。只是這小村算是徹底荒廢了,遠遠望去就剩下破舊的房屋,四周荒無人煙甚為凄涼。

許是前夜下過雨,這裏還彌漫着一股濕氣。

她走在其中,忽而她走到一棵枯樹下停住,目光凝聚在地上。

有一串腳印。

她俯下身去細看,才剛剛踩踏過的痕跡。言姝直起身子,左右看去沒見人影。可以肯定的是他還在。

她沿着腳印走去,不曾想竟一路來到後山坡那裏。遠遠的就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立于山坡之上。

“上音。”

聽到聲音,上音回眸看去正見言姝走過來。眼中不禁些許躲閃,“小心些,這裏滑溜。”

“你怎麽會在此地?”言姝走過去站定,發現他正對着的地方就是太歲鼎被挖走的地方。

上音還沒說話言姝又道:“這鼎同你有關系?”

“桑槐在此殒命,時隔多年我前來看看罷了。”上音說道。

言姝沒有懷疑他所言,只是這是全部的原因的嗎?她目光看在太歲鼎那個深坑上,上次她還在玉桐山問過他,他當時的模樣壓根不知道太歲鼎的下落。

可現在……

上音知道她已猜出些許,嘆口氣幹脆說出來,“這鼎是我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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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姝沒有想過此等可能。當年仙族對他們兄妹諱莫如深,在那等情況之下,上音還冒着風險前來幫忙壓制,若是被仲炎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也難怪他對自己閉口不談。

“那上次你為何瞞我。”

“這事兒唯有我和罄竹知道。說出來擔心連累她。而今她不在了,這太歲鼎唯有我自己知道,上次你來問及我便知曉你發現了,我不知道具體發生何事就不敢随意吐露。”

也是,若是被仙族知曉此事,雖說罄竹已逝,但累及她的名聲也不好。

“你不會怪我吧?”上音略微擔心道。

言姝搖首,她有什麽資格怪他呢,相反她還欠了一個恩情。

“若不是你,這地方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說來,是我們兄妹欠了你。”

“莫說這些話,我幫你和桑槐又不是為了你們的報答。”

她知道,明明最不喜歡欠別人的恩情,實際上她欠的還不多嗎?

“這鼎現在在妖族。”她說道。

上音倒沒有訝異,太歲鼎畢竟是至寶,只是一事他不明白,“他們是如何得到消息太歲鼎在此的。”

這也是言姝疑惑不解的地方。

上次她問過那小道士,小道士支支吾吾說不清楚。這些事唯有他那些已故的師兄們知道。

“當年來的時候你已經将桑槐的屍身帶走,原是我一個人。除非……”他看了言姝一眼,接着說道:“除非是罄竹透露給他人。”

然而她已經在三千年前神形俱散了。

這就讓人匪夷所思了,言姝暗想,以上音的性子斷然不會出何差錯,那就只能是罄竹那兒洩露了什麽。只是現在查過去太麻煩,眼下要緊事也不是這個。

“你說太歲鼎現在在妖族手上,這東西可鎮壓怨氣也可煉化怨氣。”

是啊,更何況這王西村的怨氣如此之深,刑軻還拿走不少,現在太歲鼎也在他手上。想必是為己所用。

“現在妖族和魔族正值動蕩,也不知……最後會是個什麽結果。”言姝現在說不準。

上音颔首道:“莫憂心,天命難測,有些事無可避免。”

“對了,你前來此地是……”上音突然問道,對于魔族與妖族的事他有所耳聞,現下言姝不是更應該呆在魔族嗎?

“我來找些線索,是關于蘭茵的。”

上音覺得這名字有些熟悉,随後想了想,“可是當年鬼族的第一美人蘭茵。”

“你知道?”

上音颔首,“聽過些許。”

“我記得她同桑槐有過淵源。怎麽你現在是……”

“我想找到她,問一些關于兄長的事情。”

“過去多年,似乎未曾聽過她的消息。”上音說道,盡管他過着退隐的日子,有些事嘛還是知道的。

“她失蹤了,在五千年前。”言姝深覺要尋她恐是不容易。

“這麽多年,是生是死都難以追尋。”上音說道。

他所言不假,言姝心裏卻隐隐有了想法,當年仲炎逃回仙族定然不會放過蘭茵的,畢竟她是受仲炎吩咐接近兄長。依着仲炎的脾性,定是斬草除根。畢竟這使用美人計傳出去他那天帝的名聲也不好聽。

很有可能仲炎知道她的下落,就算當年沒找到知道的也必然比自己多。

見她神色幾經輾轉,上音不由垂目。瞬間就看到她手腕上的一顆石頭,他識得是鬼族的琅月石,極其珍貴,一般只有鬼王極其子女才會擁有。

到了言姝手上,令他心底起了疑惑。

“這朗月石當真是好看,聽聞夜色之下煥發的光芒美輪美奂。”

言姝聽到他的話,低眸看了看,“嗯?可這在夜下并無任何區別。”

上音笑了笑,“琅月石自古就是一對,唯有兩顆石頭碰在一起才會出現那種光景。只是……這東西一貫是鬼族的聘禮,怎麽會……”

“聘禮?”言姝晃了下神,上音的話令她突然心緊了把。

“是……誰送的?”上音試探着問,若是細看可發現他眼中原本的笑意早已消散。

這東西雲弈該是知道的吧?她總不能說他是拿錯了?

“難道對方送給你的時候沒告訴你嗎?”上音盡管說着,目光卻緊緊凝在琅月石上。

言姝搖首,若是告訴她,又怎麽還戴在手上。現在知道都覺得手腕上一陣發燙,若是摘下莫名顯得心虛。

見她搖首,上音眼中寒意消退許多,“即是如此不如摘下,免得引人誤會。”

“不必了,總歸戴在手上一段時日,該誤會的也都誤會了。”她現在終于知道雲弈母親看見她時那瞬間變換的神色是為何了。

這話說出來實則勉強無關系,但她還是執意戴着。這番舉動讓上音沉了心,鬼王沒有兒子,斷然不會是鬼王自己或是鬼族他人送給言姝的。

那麽,能同這朗月石有關系的,也就……只有當年出嫁于魔族的魔君夫人,女子更加不可能,按着鬼族習俗,這東西必然是送給親子的。

也就是現在的魔族少主——雲弈。

這是最有可能的猜測。

言姝是魔族長老,對方是魔族少主……

他按捺住心底不适,又有些關懷的看着言姝。

“你上次說仲炎被關在無淵之境,算來也有三千年了。”

“怎麽突然提及他?”上音刻意将目光從琅月石上移開說道。

“我猜測他可能知道蘭茵的下落。”

“你想去仙族?”上音微訝,自打仲炎退位之後,仙族和魔族的關系才算是從敵對變成互不幹擾。

這三千年來也算是相安無事。

言姝轉身走到河水邊,倒映着她的身影。半響,她說道:“我必須知道蘭茵的下落,而且……我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時間?”上音聽出些端倪走過去。

言姝嘆口氣,“你知道烏雲谷的事吧,那裏有許多怨氣,眼看快要鎮壓不住了,我必須要找蘭茵問出關于兄長的事。”

烏雲谷是魔族禁地這事兒上音知道,可眼下瞧見言姝神情,這裏面瞞了事兒。

“那用太歲鼎呢?”

言姝搖首,“太歲鼎能鎮壓此處卻不能鎮壓烏雲谷。那裏的怨氣是這裏的數百倍。”

這一下子上音明了了,原先他來此的時候,這裏怨氣彌漫。就是他也不敢想象桑槐竟然能造成這麽多的怨氣。現在來看這又算得了什麽。

“我離開仙族多年,也不知……”

“我對你說與不是讓你為難的,上音……自從兄長離世,你便是這世上我唯一的親人。”

上音微怔,看着言姝片刻不說話。內心卻不似面上平靜,只是……親人嗎?

言姝向來不會表達自己的感情,如今她能這般說出他本該欣慰高興的。可是……他忽略不了內心的沉重。

“即是親人,你有需要我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去仙族的事兒……我會盡力的。”

“不要淌這趟渾水,我自想好便有辦法。萬不可連累你。”

上音唇瓣張了張,複雜的看着言姝的側顏,她有自己的倔強,他知道自己勸不回的。

“萬事小心。”

……

望着巍峨奢華的天宮,處處彌漫着缥缈的仙氣,朦朦胧胧。放眼而去,不少仙鶴從宮殿那處飛去,較之多年前此處當真是變了不少。

言姝變作了小仙娥的模樣,提着一盞宮燈,步履娉婷而去。

仿佛踩在雲端,一步一步間透着優雅。

無淵之境在乃是一個幻境,如同當初在鬼族密室那般。無淵之境可以說是一個貼身的牢籠,它的本體是一面鏡子。

鏡子數千年以來都留在天帝的寝宮。

她若是要進入無淵之境必須潛入天帝寝宮。

憑着過去那些模糊的記憶,她繞過不少宮殿,眼見着天帝的寝宮近在咫尺,門前乃有重兵把守。

第 53 章

這時候她遠遠見着一粉衣羅裙的女子正帶着幾個仙娥娉婷而來,見她衣着華麗,舉手投足間都優雅高貴,不知是哪家仙子 。

看她走近寝宮,尾巴的一個小仙娥眼睛明滅一瞬,接着毫無改變順着前方而去。。

守衛見着來人,放下兵器紛紛俯首行禮,“公主殿下。”

“兄長可在?”女子神色倨傲的看了眼問道。

“天帝未曾離開過。”

女子微微颔首,話不多說跨進門檻而去。言姝或者說她附身的小仙娥跟着女子輾轉,繞過九曲回廊,望鶴臺……

多年來這裏的布設無甚變化,女子明顯是去找天帝的,方才守衛喚了聲‘公主’,想必女子便是天帝的親妹衡漫。

她跟着衡漫很快便見到了天帝,坐于殿上,衣着華麗,發冠端立彰顯其氣勢。

“這個時辰怎麽跑這裏來了。”天帝抿了口茶淡淡說道。

“兄長難道不知嗎?”衡漫臉上略微不滿,幹脆揮袖自己坐下。

幾個仙娥齊齊跟在身後。

天帝承了仲炎五分相似,特別是打量人的時候,那目光銳利深邃不可測。

天帝對于她失禮的行為視而不見,畢竟是唯一的妹妹,從小捧在手心長大的。哪那麽容易動氣。

“你不小了,到了适婚的年紀。”

“我不是不嫁,為何偏偏是岚澈?”衡漫兩道柳眉深深蹙起。

“為何不能是他?他乃是月神之子,一表人才,在這仙族有多少仙子都盯着他呢。”

“我不喜歡。”衡漫直言,刻意忽略天帝變換的臉色。

“那你喜歡誰?難道你還惦記着他!?”天帝微微眯眼,眼中寒意不言而喻。

衡漫抿着唇,“就算不是他,也不能是岚澈。”她撇頭倔強道。

他?言姝安靜伫立在其身後,仿佛聽到什麽秘密。

天帝頓時斂下方才的柔和,将茶盞重重的放在身側的案幾前,“衡漫,不要以為你的心思兄長不知。你怕是除了他誰也不想嫁吧。”

衡漫眼色變換幾分,心中百般滋味,“兄長,我同岚澈沒有男女之情,望兄長能再斟酌一二。”她起身跪在殿中央,天帝靜靜的的看着她。

“你該長大了。”

衡漫咬住唇,“若是兄長不允,衡漫便長跪于此。”

天帝驀的站起身,揮袖負手而立,“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既然你不願那便跪着吧。”說完,他便帶着守衛離去。

徒留衡漫留在這兒。

“公主……”其中跟随的一個小仙娥走過去意欲扶起她卻被她搖首阻止。

言姝餘光瞥見四周守衛漸少,趁着衡漫跪着的時候,她悄悄離開附身的仙娥。

憑着過往記憶,很快便找到天帝歇息的宮殿。

還好沒什麽人,天帝也不在此處。言姝化作一道清風鑽入其中,帶起紗簾飄搖。

無淵之境是被鑲嵌在牆上的,鏡子上有些刮痕,鏡框的花紋無不精致。她沒做多想的便進了裏面去。

這裏充斥着刺骨的寒意,每走一步仿若踏進千年寒冰之中。繞是她也忍不住撫上雙臂。

耳邊不時傳來電閃雷鳴之聲,她擡眸瞥見閃電的光芒,随之走去。

走得越近,一聲聲忍痛之聲盤旋在耳邊。

不由得擡首看去,一棵傾天的高柱,上面有無數個狼牙,從天而降的藤蔓緊緊将柱子下的人綁得無法動彈。

那人低垂着腦袋,頭發已經長到在地上盤了不知道多少個圈,同時也遮住他的面容,一身衣衫破舊不堪,尤為狼狽。

似聽到她的腳步聲,那人一邊忍受着雷電之刑,一邊咬着槽牙擡起眸來。

“言……言姝!”沙啞的聲音,好似當中碾了不少沙子般厮磨刺耳。

男子已經老了,面容枯瘦,雙眉呈白,眼色渾濁。絲毫不顯當年帝王之氣。

他意識到面前人不是幻象,不知覺的要掙紮開來,奈何藤蔓鎖得越發緊,不止如此。他掙紮間,那些藤蔓好似有意識一般,長出無數個肉刺紮進仲炎的肌膚上。

聽到他吃痛的聲音,言姝走近些許,手中多出來顆夜明珠飛在上方,正好可照見四周。

“怎麽,來看我笑話!?”仲炎吐了口血,臉上挂着譏笑和諷刺。

言姝擡手間多了一把劍直抵在他脖間,仲炎頓時僵硬起來,眼中多了些暗沉,“哼,就算你殺了我又怎樣?”

“我不會殺你,那樣你就解脫了。”言姝淡淡說道,她當然明白仲炎故意激怒她的目的。

“來折磨我?”仲炎瞪着猩紅的眼道。

言姝勾起一抹笑意,與平時的她判若兩人,“你現在不就在受折磨嗎?”

她說完突然湊近,那劍刃逼近,染上血跡,她低啞着嗓音道:“你知道嗎?你現在的處境皆是我當年同聚靈陣下的詛咒。”

仲炎驀地擡眼狠厲的看着她,後悔當年沒有殺了她。

言姝退開,收回劍刃,“怨天尤人嗎?這些又何嘗不是你該得的呢?”

“你來此總歸不是奚落我的吧。”

“蘭茵在哪?”

“呵,一個女子也能讓你大費周章跑到這裏來質問?”

“她在哪?”

言姝依舊問道,眼中波瀾不起。仿佛看着一個死物。

過往的仇恨早在數千年中被她深深掩埋,就是見到這仇敵,她也不會輕易表露在臉上。

“為何要告訴你?”他挑釁一笑。

言姝對此毫不意外,她餘光瞥見鮮血淋淋的仲炎,最後在他手邊頓住,劍刃對着他的手掌,“既然出不去,留着一副完好的身子也無用。”

她知道仲炎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接受不了自己從高高在上的天帝變作階下囚,更何況面前站着的還是當年的敵人 。這無疑是将他最看中的面子踩在腳底上踐踏。

“啊!”

血液随着熒光濺落,随之一條手臂落在地上,連帶着她雪白的衣衫上都染上點點‘梅花’

而她也不再是當年見到血腥都吐的人了。就算是如今畫面她也可以做到眼睛也不眨。

“她在哪!”

“你何故執意找她?”

“我的耐心不比從前。”她開口道,對于仲炎目色中一直無波。

仲炎低眸瞥見右手殘臂,倒沒有滔天怒火,反正在這裏有沒有手又有什麽區別呢。

“你就沒想過我不會告訴你。”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能讓你現在的處境更加難過。”

仲炎黑眸微沉,他相信現在的言姝可以做到。

“九曜山。”

……

言姝出了無淵之境沒想到鏡子外一直靜候着一人。

看着從鏡子裏出來的女子,天帝靠坐在案邊,抿了口茶,随即放下道:“好大的膽子啊。”

言姝斂下內心一絲驚訝,随後想到什麽又覺得這驚訝沒有必要。畢竟是能拿下仲炎的人,豈會平庸。

“你都聽到了。”她站在原處,不出意外她同仲炎的對話如數傳入他耳中。

冥佑勾笑,原本嚴肅的臉龐頓時柔和許多。當然只看表面就大錯特錯。

“從前只聽過魔族長老的名聲,如今見了果真符合傳言。”

他沒有回答言姝的問題。這也間接表明他知道,言姝回道:“我無心打攪,叨擾多時是我的錯。”

畢竟,她終究是不請自來。

還是在這種敏感的時候。

他突然嘆口氣,目色漫不經心,道:“我看起來是那等故意為難之人嗎?”

言姝頓住,他這話表明了立場,随後想到什麽說道:“你恨他?”

冥佑嘴角勾起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好似過往一切真就在這一笑之中消失無蹤,實際上呢?怕是刻在心頭了吧。

“你不恨嗎?一條胳膊又算得了什麽。”他的話輕飄飄的,細聞卻能讓人發顫。

“他得到了懲罰,恨與不恨于我已經過去。”

冥佑勾笑,“他那人太自負,野心又大,想要這世間至高無上的權力也想要永生的欲望。”

他眉眼帶笑,幽光言姝覺得不适。

“什麽意思。”她聽出他最後一句話的不對勁兒。

好似糾纏她許久的困擾就要揭曉了。

“難道長老還不知他為何執着于五色石?”

言姝心裏哐當,好像原來所有的困惑頓時煙消雲散,她警惕的看着面前男子,“為何告知我這些。”

冥佑笑笑,對于她的反應全然不在意,“就當做當年長老打傷他,讓我得以登上帝位的謝禮吧。”

言姝不理解他對于仲炎的恨意比自己還要甚。

……

九曜山

言姝看着面前的山巒,幽靜無波。好似連栖息的鳥雀都沒有。

她瞥了眼手中的五色石,兄長從未告知她五色石有容顏永駐,長生不老的效果。

怪不得,仙族雖得天獨厚,但終究被時間限制,他們當然會老,只是比之凡人算得上長生了。

難怪,上音的頭發也白了……而自己……她抿着唇,遙想過去,她呆在烏雲谷也算是省了不少麻煩。

現下,她得趕緊找到蘭茵。

不做耽擱,她只身一人便闖入了這多年提之令人膽寒的地方。

魔族

“你說雲弈被妖族所擒?”

雲琰一時控制不住,臉上頓時青筋暴露。距離言姝上次離去已然過去半月,這半月魔族發生諸多事。

先是雲弈主動請纓迎戰,随後阿常道失守,鬼王突然發病退居,由唯一的女兒宋瑤暫時執掌鬼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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