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再到現在雲弈被妖族所擒。

短短半月,他魔族當真是……

現下,東方昊已然恢複好眼睛,坐于殿下聽着守衛來報倒是沒有魔君那般震怒。

他指着手杖,垂眸間想到什麽,“魔君不必心急,弈兒自小聰穎,我想這其中并非我們所想。”

不知是不是他的話有所寬慰,雲琰閉着眼揉了揉眉心,道:“他若真是落到妖族手中,便是我也保不住他。”

“先派些人去查探一番吧,莫急。”

說是不急,哪有不急的!

雲琰點點頭讓東方昊去辦這件事,不僅僅關于雲弈安危,他還擔心雲弈身上的封印啊。

而此刻的雲弈卻是落在妖族手中,一個人被囚禁于地牢之中,跟前不少守衛把守,他靠在牆角,倒是沒有受什麽傷,雙手環胸,算了算已經過去半月。

這時候,牢房前面一頓喧嘩,仿佛跟他沒關系一般。直到牢門被人打開,微微擡眼,只看到刑楓插着腰站在那裏,臉上應該是被氣紅的。

這模樣,活像受了委屈的小女子。

“有事?”雲弈微微挑眉,對于他到來不顯驚訝。

刑楓聽到他這話,原本卡在嗓子眼兒的話頓時咽下去,看他活得好好的,也沒受什麽淩虐,這才松口氣。

“還有事兒?雲弈你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這不是魔族,是妖族!”

“我知道啊。”雲弈說得雲淡風輕,一點兒沒有作為階下囚的自覺,換了個姿勢坐下來,順便閉上眼睛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刑楓快被他這态度點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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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恨不得上前揪住他的耳朵,最後還是克制住沖動走近幾步,“這個時候你還能有心情在這裏坐着?”

“不然呢?你要我越獄嗎?”

越……你倒是越得出去!

刑楓給了他一個白眼,這從凡間回來就沒一件好事兒,原本要參加的婚禮也臨時取消,現在又莫名其妙的和魔族對戰,搞得他也抽不了身。

“先不說妖皇,單看我那兄長就不是省油的燈,他不會放過你的。”刑楓回頭看了看牢前的狀況,沒什麽不對才繼續說道:“念着你我相識一場,我才冒着風險來這兒見你。”

“可說了半天,你也并沒有說出有意義的話。”雲弈被他煩的睜開眼,一雙眼明亮透徹,獨獨少了刑楓原來熟悉的陰郁。

咦,這是怎麽了,難不成被關着關着腦子也壞了。

“難不成你就聽天由命。”

“首先我此刻情況只能聽天由命。”

“你就不怕魔族出事?”

“少了我就出事,那魔族遲早會出事兒。”

好吧,刑楓被他說得接口不言,他咬了咬嘴巴,直看雲弈是恨鐵不成鋼。本來他還有心想想冒險幫幫他,可現在呢?

他還被嫌棄了。

直到大牢關上,雲弈的雙眸微閃,指尖撫着掌心的那顆琅月石。

不會太久的。

此刻言姝已經進入九曜山,站在進山的那條崎岖小道已經兩個時辰,她遙望四面都是山。但問題是這兩邊的山比之她先前過來時,之間的距離起碼縮短了一丈。

也就是說這兩面山是會自己移動的。

怪不得,仲炎明明知道蘭茵在此處卻無法闖進來了結她。

這地方邪氣得很,就好像有什麽人在操縱這裏的一切,只為保護九曜山裏面的人。

言姝的猜測并未阻止她多留于此,剛剛進入這裏她便感覺到一絲熟悉,特別是五色石開始灼熱,她念了個口訣,面前多了只兔子,看着小兔子往前蹦跶,結果沒走多久,兩面石壁頓時噴出火花,那小白兔也化作煙雲。

言姝看在眼裏,只好利用五色石形成光暈,如同保護罩。這般也叫她費了不少精力,近段時日她數次使用五色石,旁人不知,她自己卻知道自己修為減少,也不知能撐到什麽時候。

有了五色石的庇護,她安然闖了進去,直到看見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外面萦繞着白霧,硬是将這漆黑寒冷的地方襯得有了些仙氣。

這次她卻沒徑直進去,站在洞口她面上猶豫。心裏有一種感覺自打她進入九曜山以來一直萦繞,恐是兇多吉少了。

她擡眸看了眼天,依舊是晴空萬裏。

到底是沒有回頭路,裏面漆黑不見五指,但當她走了數步之後,牆邊還是燃起燭火,火光将前路照耀得清楚,言姝不覺放慢了步子。

手腕上的五色石也跟着煥發光芒,這洞穴陰冷潮濕,幽靜得懷疑自己耳朵除了問題。直到她聽到水滴落地的聲音,滴答滴答,好似吟唱。

腳邊陸陸續續有了水跡,難道這洞穴深處乃是水域?

她沒想太多,繼續前行,這石壁上的燈就像是引路人,一步一步引導她前行。

一路而來她發現這個洞穴可不是簡單的洞穴,有許多次都發現前面是分叉口,分叉口的地方伫立這一尊石像,如同守衛。而每次都是右邊的石壁火燭點亮。

而這一次,燭火并沒有照樣亮起,面前是兩條路,旁邊的一尊石像或許是因為年代久遠,身上大多斑駁有裂痕,可身形當是男子,奇怪的是他并沒有眼睛,言姝仔細打量當也看不出什麽來。

兩條路看來并無差別,但方才選的都是右邊,這次突然停下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斟酌之下她選了左邊這條路,地上的水跡越來越多,幾乎濺濕了她的衣擺。

等到她走到最終的地方才發現原來這裏有一條地下暗河,它貫穿了整個山脈。

只是諾大的地方外圍被暗河圍繞,中間有許多熟悉的東西。

石床、梳妝臺、書案等一些東西。

石床周圍布了一層鵝黃紗簾,隐約可瞧見上面躺着一個影子。

言姝跨步過去,離那石床越來越近,就在此刻,石床兩旁的燭臺亮起火光,她停下腳步眼看着那人坐起身來背對着她。

“這麽多年……總算是有人來了。”她語間妩媚,開口便令人想到豔麗花蕊。

看她雪白玉足輕輕穿上繡鞋,取下屏風上的紗衣,緩緩穿上,舉手投足之間萬般風情。

然,言姝頓在原處,這聲音她确實是熟悉。

“蘭茵。”她開口二字,女子已然換上衣衫,手指撩開紗簾整個人面對着言姝。

女子的發絲中隐隐突顯幾根白發,面容不似言姝記憶中那般年輕,但歲月還是厚待她的,即便過去多年,她卻不像旁的鬼族那邊衰老,反而更顯沉穩。

黛眉水眸,瓊鼻掩唇,莞爾一笑猶如春風拂面,心頭蕩起微波,久轉不平。

“言姝妹妹還是那般清麗動人。”她水波輾轉,将言姝打量得仔仔細細。

“有數千年了吧,我都老了。”她踱步于石桌旁,優雅坐下舉着那茶盞在手中打量,眼角微微上揚,從方才她便一直在笑,這笑多看看就會覺得打從心裏開始發寒。

“兄長死後,你便一直在此。”言姝對于她不算有什麽好印象,畢竟沒有她,兄長或許沒那麽快死。

聽她提到那個藏于心的男子,蘭茵忍不住捏碎手中的茶盞,沒想到她的反應會是這樣。

“你說呢?這麽多年我一直被困在這裏,換做是你該是如何?”她嘴角勾起一抹諷刺,抽出一張錦帕細細擦拭手中的水漬。

言姝看她這模樣,形似當年,可又不像。

“你若不在此怕也是喪命于仲炎之手。”

“喪命又如何,你根本不明白,這麽多年在這裏只有我一個人,對着這些……”她冷哼,指着四周冰冷的石牆,眉眼間盡是諷刺,“有時候我都希望這些牆能說話,我都覺得自己快瘋了。”她拍着胸口說道。

“你恨兄長。”言姝沒錯過方才她提及兄長蘭茵所表現的神色。

蘭茵站起身來眯着眼看着她,“恨?哼!他這是什麽,死了都要囚禁我?讓我一個人在此孤獨終老?”

“當年你不還發誓說愛兄長的嗎?”言姝看着面前有些崩潰的女子,就好像原本憋着的話,在看到她之後終于找到宣洩的地方。

蘭茵苦笑,“是啊,我愛他。愛到可以背叛仲炎,可我也恨他!恨他把我困在這裏,這數千年以來我……我都覺得自己已經死了,活着的不過是一具走屍。這就是他的報複,他要報複我的欺騙……哈哈哈……”

她說完抹掉臉上冰涼的淚滴。

從她的話中言姝已經猜出些什麽,這九曜山出現的時間正好是當年兄長去世的時間,這麽一聯想未免太巧合。而且,蘭茵不能走出這裏,那定是有什麽東西能夠困住她。

“你若是不來這些話我恐怕要憋在肚子裏一輩子了。”她輕飄飄的說道,拿起桌上的一壺茶水對着嘴倒下去,茶水順着她的臉龐将衣衫侵濕,明明是喝茶,硬是被她喝成了酒。

“我可以帶你出來。”言姝看着她逐漸癫狂的模樣,想必真是要被逼瘋了。

蘭茵停下來,轉首看着她,指着她笑開,“帶我走?”她眉眼一轉,“可是我不想走了呀。”她無辜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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