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天鵝湖×13

原野沒有過生日的自覺,這種所謂的儀式感需要從小培養, 他沒機會, 所以沒放在心上。

當作尋常日子,加完班回到原山悅湖。

鑽石黑外漆的幻影6.7L到別墅外面的時候, 一點燈光都沒有,他的心異常地漏跳半拍,腦子裏想着賀檸到底怎麽了。

難道別墅發生事故了?

澎湃的汽車發動機一停,啪地一聲, 從大門到門廊的燈依次亮了起來, 還挂着水晶天鵝彩燈。

他扔下車往裏走, 随着他的腳步聲, 草坪上漸次亮了起來。

再無動于衷的冰冷心腸都熱了起來, 他知道裏面有一個驚喜。

他的妻子在裏面等着他,溫溫軟軟的笑容迎接他。

原來儀式感是這麽幸福的感覺。

賀檸就在門後, 他常年冰封冷寂的心竟然怦怦怦跳着,一時之間失去了打開那扇門的勇氣。

從來沒有人像賀檸那樣不斷逼退他的防線,得寸進尺,以前對工作的熱情都消泯了, 加會兒班就回家。

連原陵都私下吐槽,矩力集團是不是要破産了。

這門他輕易不能開, 總覺得打開之後,賀檸又朝前走了一步。

但這是他的家,裏面是他的女人。

原野指紋一觸上去,門開了。

賀檸捧着一個醜醜的草莓蛋糕站在那裏, 有點心虛,她真的高估自己廚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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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那層奶油沒抹平,中間是草莓拼成的愛心,看起來像個可憐兮兮被嫌棄的小臉。

原野一時沒忍住,偏頭鼻音“嗯”了一聲,帶着笑意。

那聲輕笑一下子讓賀檸細嫩白皙的臉燒紅了,粉雲飛上臉頰,帶水的眼睛瞪了原野一眼。

“抱歉,蛋糕太可愛,被萌到了。”醜萌也是萌,沒毛病。

“你信不信我糊你一臉蛋糕。”

原野立刻接過蛋糕:“小心累着你的手。”

賀檸把蛋糕給她後,準備把餐盤上的蓋子打開。

原野脫掉外套,從衣冠楚楚嚴肅端莊的原總身份裏解放出來,淡聲追問:“今天的菜該不會也是你下廚吧?”

“原野,你有完沒完?”再說真的生氣了,她又不是沒有自知之明。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原野只能握着她的手哄人:“老婆做的菜,即使加了鶴頂紅,也照吃不誤。”

被握住指尖摩挲兩下,賀檸不屑地抽回自己的手:“哼,男人的嘴,水裏的鬼。”

都不能信。

确認她指尖沒有燙傷之後,原野一顆心才落回地上,深隽的下颌線條終于放松了些。

啪地一聲,沙發上一個靠枕掉了下來,原野回頭才看到上面竟然有一個淡藍色白圓點的寵物搖籃。

搖籃裏乖乖坐着一只哈士奇幼崽。

這只哈士奇幼崽高冷得很,他進來之後,竟然一直安安靜靜的,沒有叫出聲。

也許是他注意力都在賀檸身上,沒有聽見。

他和這只眉頭緊鎖,苦大仇深的幼崽對視一眼之後,忍不住問:“檸檸,你幫誰養狗?”

“喔,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禮物?

一想到這是賀檸的禮物,他看這狗子順眼多了,不過也沒給它好臉色。

“嗯,家裏又熱鬧了,一哈頂三虎,三哈沉航母,五哈鬥上帝,十哈創世紀。”

“說什麽呢,它那麽矜冷,你真的不覺得它跟你挺像的?”

原野提着小狗的後頸,仔仔細細端詳一番,還真沒找到自己哪裏跟它像。

“取個什麽名字?”

賀檸理所當然地回答:“小野。”

原野無語地跟二哈對視一眼,都有點嫌棄,他掙紮了一下:“聽起來像日本人。”

賀檸啪地一下放下黃花梨木筷子,不高興地嘟着紅唇:“你是不是嫌棄它?早說我就買個黃金水龍頭,再紮上個蝴蝶結送你。”

黃金水龍頭是什麽寓意?放水生財,祝他財源廣進?

“檸檸,”原野無奈地放下小野,有點好笑,“不要說我聽不懂的話。”

“趕快來吃飯。”

飯後,那個醜萌的草莓蛋糕也被原野一個人解決了。

兩個人擠在一起看《我愛運動會》的重播。

這檔真人秀當初借着席烨然車禍受傷的東風爆火了一把,連原野都跟着火了一把,矩力集團的官網下面竟然還有顏粉跑去讓他們交出總裁的日常生活照。

彈幕裏到處都是cp粉,不僅粉席烨然和白媛媛,就連她和原野都粉上了。

他們鬧矛盾的時候都沒關注這檔節目,如今賀檸窩在原野懷裏邊看節目邊看彈幕,忍不住笑了笑:“原總,我要是在微博上發個生日快樂,保準一大幫你的顏粉跑過來打卡。”

原野捏着她戳來戳去的手指:“別人怎麽說我不在乎,有你就夠了。”

這情話水平,賀檸都甘拜下風。

彈幕上那些誇他們是真愛,甜甜蜜蜜,比席烨然和白媛媛這對緋聞cp要有愛的多。

後面席烨然的小火焰就和白媛媛的粉絲罵了起來,完全沒法看。

賀檸索性關掉彈幕,專注看他們倆的互動。

看了節目裏的互動,節目外的互動也不能少。

眼見着兩個人要親到一起,原野的爺爺就打電話過來了。

賀檸湊在他跟前,蔥白手指扶着他肩膀,偷聽他們講電話。

原野見她湊得那麽近,忍不住用帶青茬的下巴蹭她的額頭,俊臉帶着笑意,連平時跟長輩講話的冷峻語氣都溫和不少。

“謝謝爺爺,我跟檸檸一起過生日,檸檸親自為我做了蛋糕。”

提到這個,賀檸想到那個醜醜的草莓蛋糕,有些赧然,她讀大學都住在家裏,十指不沾陽春水,別說蛋糕,飯都沒蒸過。

原野閑着的那只手把她摟緊,順了順她的頭發,時不時和她對視,黑亮的眼眸裏星星笑意。

不知那邊說了什麽,原野撫摸賀檸頭發的手停了下來,本來舒展的眉頭竟然又蹙了起來,斬釘截鐵地拒絕:“我說過,這事兒我們自己作主。”

話不投機半句多,原野說了兩句就挂掉了,閉了閉眼,再睜眼的時候,臉上的黑雲就散掉了。

“今晚什麽體位?”他竟然還有心情說這種事兒,還這麽直接。公/衆/號/小/甜/寵/文/QQ群:514604078

入秋了,賀檸穿着淡山茱萸粉薄毛衣,不冷不熱,卻被他這句話臊得身上有些燥熱,紅着臉略帶嬌嗔埋怨:“你能不能正經點?”

他解開兩顆領扣,他這個人長相自來如此,不笑的時候棱角分明,眉梢帶着一絲讓人發怵的矜冷,如果是不讨喜的人,更能從他臉上看到一些淡淡的藐視。

這樣的原總在集團員工面前向來冷淡正經,看不出一絲溫度。

唯獨對着賀檸,他所有的冷淡藐視端莊都要抛開,輕松惬意自然,只要看着彼此的眼睛,就能意會到對方的想法。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也很想。”

“你正經點兒,不是在倫敦待了那麽多年,跟人家清教徒學學。”

“學什麽?傳教士體·位?這不是生來就會的嗎?”

生來就會?

你真是春·藥精嗎?

賀檸拍開骨節分明的手,更想問問正經事:“爺爺跟你說什麽,你皺着眉?”

“沒什麽,集團的事兒,”他敏銳的嗅覺能聞到賀檸的體香,眼球被她柔軟有致的身體刺激,不由得心猿意馬。

要是集團上的事兒就出鬼了,這句話哄哄別的女人還行,怎麽可能哄得住賀檸:“少來,你爺爺根本不可能管矩力集團的事兒。”

以原老爺子的身份,要避嫌啊,根本不可能插手矩力集團的營運。

原野啧了一聲,老婆太聰明就這個壞處,哄人都要絞盡腦汁。

“爺爺讓我們生小孩,我不想要。”

賀檸有點鬧不清楚他這句話的意思是不想要小孩,還是暫時不要小孩。

她突然記起來,當初何思源誤會阿寧是自己兒子的時候,原野全程無動于衷,根本不在乎。

他是不是根本沒想過孩子的事兒,當然賀檸也沒想過,畢竟她才二十出頭,大把的時光工作戀愛。

可一想到他們将來的孩子,她還是忍不住呼吸一窒:“老公,你是不是從沒想過要孩子?”

原野英朗的眉頭打着褶子,唇角的弧度凝住了:“不想要,我不知道怎麽培養一個孩子。”

要是孩子像他這樣矛盾又扭曲地活着,他何必将這個孩子帶到世上,他沒有從自己父母那裏得到的親情,也不知道怎麽給自己的孩子。

賀檸聽了眼睛一酸,她知道了原家那麽多恩恩怨怨,自然能體會到原野的心情。

他對人那樣冷漠淡薄,何嘗不是因為自小受到的傷害,一直活在陰影中。

“那如果我想要呢,你不知道怎麽培養,我來養育他/她。”

“不行,”原野本來冷淡的臉開始躁動不安,“你當我死了?”

怎麽可能讓賀檸過這種喪偶式育兒的生活,将他摒除在外,真要這樣,他寧願把孩子送人。

原野本來就長得高,經常健身,原家人又長期練體術,身上有股強悍的味道,總讓人覺得冷戾。

連原陵都擔心他們吵架的時候,原野控制不住自己家暴,可賀檸從沒怕過他。

頭一撇,嘟着紅唇,滿臉不高興:“你真不想要小孩,就應該在婚前協議裏面寫清楚。”

原野心口凝着一股怒氣,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婚前協議”四個字,分外刺耳,好像在說他們這段婚姻就是個交易。

“你們只想着要小孩,有問過他們想要來到這世上嗎?”

這就是無解的話題,還沒來到世上的孩子怎麽問他們想不想要來到世上。

賀檸被他問住了,但她比原野被她問住的時候多了一個手段,她搖了搖原野手臂,在他肩膀蹭來蹭去,像個撒嬌精:“你不要生氣,我們順其自然,有了小孩就養着好不好?”

原野被她蹭得心都要化掉了,俊美的臉上多了一絲溫度,攬着賀檸到她懷裏,想了想,只能妥協,在她發間嗅了嗅,輕輕“唔”了一聲。

這算是答應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對賀檸一再妥協,陣線不斷後移,根本拒絕不了她。

甚至很多時候,只要她提出要求,自己根本沒想過反駁,總想着不讓她失望。

可孩子他根本就不想要,或許在別人眼裏,孩子是愛的結晶,可在他眼裏,所謂愛不過是多巴胺,沖動過後,就不再對孩子和家庭負責。

今後只能靠他來想方設法避孕了,畢竟他們的頻率太高,中标的可能性很大。

賀檸雖然不知道他的計劃,卻心疼他年少的遭遇,忍不住感慨:“要是我們在普通家庭長大,像普通人一樣相識結婚就好了。”

原野心一動,覺得這樣也挺有意思,既然這是賀檸的願望,他願意豪擲千金滿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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