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盜墓;重修版;

天邊的烏雲越來越近了,黑壓壓的一大片,恍若巨大的怪獸一樣,朝着這邊擠來。隐隐傳來低沉的雷聲,很快,黃豆大小的雨點先是一滴,二滴,很快就是一片,兩片,大片的傾撒在田地裏。

農人們紛紛從田地裏跑上來,吆喝着各自家的畜生,趕緊回到圈中去,大風夾着雨點吹打到人身上,生痛生痛的,一會兒功夫,田地裏剛才還在辛勞忙作的農人們,走得幹幹淨淨.

天很快的黑了下來,暴風雨使得整個世界漆黑一片,只有閃電劃過長空,才有一瞬間的光明,狂暴的風雨仿佛要撕毀一切,一切生命在大自然的怒吼面前,顯得那麽弱小,那麽卑微。

遠處的山腳下,借着閃電的餘輝,依稀看到兩個弱小的身影,正頂着風暴,跚跚前行。

“阿牛哥,我們真的要去嗎?”暴雨中,文弱的少年向身旁的人大聲喊着,聲音剛一發出,便讓暴風雨撕得粉碎。

那名叫阿牛的青年轉過頭,費力的喊道:“什麽?你說什麽?我聽不清。”

文弱少年再次喊道:“我說我們真的要去嗎?”

阿牛喊道:“不去的話,你的學費怎麽辦!我還等着搞到錢再去外面闖世界呢。”

少年沉默了,不再說話,緊緊的跟在青年背後,兩人深一腳淺一腳的在田地裏行進着。

這名少年名叫候天華,高一點的青年名叫曾阿牛,兩人都是落風村的村民。落風村坐落在廣西雪鋒山脈之中,是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村莊了,這裏群山環繞,連綿的大山給予了此地完整的自然風貌,秀美的山巒與平整的湖面相互輝襯。同時,連綿的大山也造成了此處與外界的交通十分堵塞,就是山內,村與村之間往往都要隔上好幾裏路,純樸的村民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裏,自己自足。

候天華從小開始就背着書包每天走上十幾裏山路,到山界那邊的外村去上學,九年寒窗,功夫不負有心人,候天華憑着自己的天分和勤奮,考取了山裏第一個大學生,他被省城一所大學錄取了。可是,這正是他煩惱的開始,因為家中,甚至整個村裏的生活水平,都供不起一個大學生,他連第一期的學費,都沒可能交得起,直到他遇到了曾阿牛。

曾阿牛是候天華的遠方表哥,平素兩人就關系不錯,曾阿牛是見過世面的人,在候天華上初中的時候,曾阿牛就獨自一人翻越大山,只身到外面的世界去讨生活,最近才回來。

兩人面前不約而同的難題只有一個,那就是錢字!思前想後,曾阿牛提到了村裏祖輩流傳下來的傳說,村子後面的祖墳山上,有一個大洞,傳說大洞裏埋着古代最早一代來到這山區的先人們的屍骨,當然還有他們的陪葬品,一些古物。

候天華知道這個傳說是真的,因為常年和爺爺上山采藥的他,就親眼見過這個大洞,以他的高中文化程度看來,這個洞确實是人工改造過的天然洞穴。但是爺爺告誡自己,千萬不可以進去。

經過商議,候天華和曾阿牛決定,找一個雷雨天,上山去開墓,取出些東西,換成錢,兩人的問題就都解決了。基于為什麽要在雷雨天,因為上祖墳山開墓,這在村人心中是最忤逆的事,讓人發現了可是要押入祠堂動私刑的,加上用炸藥的動靜很大,不借着雷聲的掩護,恐怕也難以成功。

兩人冒着暴雨,咬着牙奮力在山上爬行着,好在墳山并不高,樹木也不算太多,一會功夫,兩人爬到了山頂,身上衣裳全濕透了,裸露在衣外的頭手讓荊棘挂得到處都是小口子,望着腳下黑乎乎的大洞,候天華咬了咬牙,從背包裏取出長索,一頭死綁在洞外的大石上,一頭直直的放下深洞,曾阿牛身負炸藥,第一個順着繩索滑了下去,候天華緊随其後,洞口好象一張大嘴,在仰天接引着雨水的同時,也悄無聲息的吞下了兩個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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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繩索夠長,在經歷了一段無聲的滑行之後,兩人雙雙腳踏實地,摸索着打開手電筒,電筒的光柱在這沒有半點光線的深洞裏,顯得那麽的微弱,只堪堪照光了面前兩步的路程。洞裏還算幹燥,慢慢的前行着,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不時腳與不平整的地面相親,兩人都顯得有些跌跌撞撞。鼻子裏漸漸聞到種岩石的味道,确切的說是一股石灰味,在蹲身鑽過了一個小洞之後,從頭頂猛的瀉下一片光,兩人仰頭向上望去,突然黑黑的物體從光線的上方直沖而下,吓得兩人連忙抱頭蹲下,以為是天降落石,這個位置很窄小,避無可避。

過了半晌,還沒有重物臨身的痛覺,兩人同時再向上望去,幾只蝙蝠怪叫着盤旋起落,原來剛才的事物并不是落石,只不過是蝙蝠俯沖下來罷了。候天華與阿牛哥對視一眼,苦笑了一下,繼續向前爬行。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來到了終點,面前是一扇石門,阿牛哥心急的就想安放炸藥,候天華連忙止住道:“這裏不能裝炸藥的,一炸都會塌,我們就埋在這了。”

阿牛哥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周邊環境,道:“沒事,我們少用點量,你哥我以前幫工隊開山炸石頭,就是做的點炮手,這點份量我有數。”

說罷從炸藥包裏撚出雷管,加了一點點藥量,然後兩人退後了幾步,趴在地上,點火後只聽嗡嗡兩聲悶響,石門應聲而倒。阿牛哥興沖沖的一躍進而起,沖進了墓室裏。

借着手電的微光,候天華看到墓室裏有石桌石椅,甚至還有張石頭床,還好桌上的幾只瓶碗不是石的,看樣子是瓷器什麽的。阿牛哥連忙一掃而光,收到了候天華的背包裏。只是有幾件木器,才一沾手,就化作木灰了。

候天華忍不住出聲道:“牛哥,看來這裏不是墓穴,而是什麽人的居所。”

阿牛哥奇道:“不會吧,什麽人有毛病住到這裏頭?管他呢,我們只要搞幾件值錢東西就行了,管他是死人住的還是活人住的。”

兩人繼續搜索,石洞并不大,除了桌上幾件器物,別的東西都是石頭的,看來也沒有可能搬動。兩人有些氣悶,阿牛哥一屁股坐到石床上,突然驚聲起來,任天華走近一看,原來床上的石頭中,嵌着一個銅盒和一把寶劍。男孩子哪有不喜歡兵刃的,兩人急忙用手又摳又拽,好在石頭縫裏種的灰塵并不算多,摳了半天,寶劍和銅盒都有些松動,又死摳了半天,終于将兩樣寶物挖了出來。

阿牛哥刷的一下抽出寶劍,果然不是凡品,劍身發出瑩瑩的微光,隔着老遠,兩個普通人都能感覺到劍刃上傳來的陣陣寒意。銅盒則被随手放進了候天華的背包裏,因為此刻兩個少年的心神,都集中在這柄寶劍之上,哪有空管這個舊不拉幾的破銅盒。

更另人驚喜的是,阿牛哥還在玩賞寶劍的同時,候天華又有新發現,在石床的底下,找到一個不知是什麽材料編織的袋子,打開一看,裏面居然是黃澄澄的金元寶。兩人頓時歡呼起來。

又找了好一會,再沒有發現,手電筒的光也漸漸暗淡了,兩人決定返回。阿牛哥背起寶劍前行,候天華緊随其後,比起來時的戰戰兢兢,心事重重,此刻兩人顯得興高采烈,也不覺得路有多遠,只恨不得插上翅膀,早一點飛回家中。

總算是來到之前下來的洞口了,長長的繩索依然垂蕩在空中。

阿牛哥突然開口道:“小華,那個裝金子的口袋給我背吧,你一個人背太重了,不好爬。”

候天華也沒多想,應了一聲,摸索着把口袋交給了阿牛哥。還是阿牛在前,小華在後,兩人一前一後的順着繩索向上爬去。

快到洞口了,頭頂的星光依稀可見,看來暴風雨已經停了。阿牛哥雙手一撐,已是爬回了地面,黑暗中只看到他的一雙眼,發出幽幽的光。

小華此時也到了洞口,阿牛哥冷不丁的問道:“小華,咱們這事,你有和人說過沒?”

小華随口道:“當然沒有,要是村人裏知道了,腿都會打斷。”

阿牛哥道:“來,把你背上的包給我。”

小華愕然道:“為什麽?不用幫了,我還一步,你拉我一把就上來了”

阿牛哥沉聲道:“那算了,我不要了。”

小華道:“不要?什麽不要了?” 話音未落,只見一道白芒自阿牛哥背上抽起,瞬間小華還沒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左手上先是一輕,緊接着一陣連心劇痛,整個人滑下了深洞。

好在小華命中造化,臨急之中雙腳猛然一蹬,兩手死摳住壁上一塊凸起的泥塊,整個人穩在半空中,這時才看清,自己左手的三根手指,已讓阿牛哥連同繩索一起削斷。

阿牛仍不放過,一見小華沒有掉下去,雙目睜得圓圓,俯下身去,竟然用劍鋒去戳小華的頭,還好每次只差一點點,小華望着一次又一次狠狠戳過來的劍尖,木然的看着,稚嫩的心理承受不了這種兄弟反目的傷害,好在身體的反應仍沒有放棄,死死的貼着土壁不肯動搖。

阿牛發了狠勁,全身猛的使力向小華刺過去,只能說上天有眼,阿牛腳下的土地一下子先是陷進半寸,然後随着整個的塌了下去,阿牛一腳踩空,連人帶劍,一頭栽了下來。身在半空手腳胡亂的揮舞着,想要抓住點什麽依憑,只可惜,長索是他親手斬斷的。

過了好久,洞裏一點聲息也沒有了,小華的雙臂也漸漸麻了,斷指插在泥土中,居然不再流血了,深吸了一口氣,用盡最後的力氣,小華終于還是爬上了洞口,該死的已然死去,應該活下來的,還是要活着。

清晨的村口,薄霧彌漫,早起的放牛人遠遠的看到一個弱小的身影,正緩緩前行,看得出,他走的正是那出山的唯一一條小道。

這個脆弱的少年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麽的險惡,他更不知道的是,他帶出來的事物,将會給這個世界,帶來多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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