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當年真相

我愛沈溪行,我舍不得他。

我的心告訴我自己不要離開他。

可我終究過不了心裏的那關。

夜風拂過,我喘着粗氣望着他,自嘲的笑說:“我可以原諒你曾經對我做過的一切,可我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原諒不了你,其實我爸的事也怪不到你,可我們兩個……終究沒法……沈溪行,擱在我們中間的是我們的父親。”

還有那個被他認定為畸形的孩子……

“你爸的事我們沈家不欠你。”

沈溪行狠狠地閉了閉眼,低頭吻了吻我的額角,嘆息道:“我現在不想跟你争執這些事情,眠眠,今晚我們什麽也不談,就這樣走下去好嗎?明天一大早我們就去民政局離婚。”

我紅了紅眼睛說:“好。”

沈溪行順着我的額角向下穩住了我的唇瓣,他的唇瓣很涼,透着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我擡手撫摸他的臉頰,心從悲來,我從始至終都在恨自己心裏一直都有他的存在。

這種又愛又恨,快把我折磨瘋。

我閉上眼睛,沈溪行将我擁在懷裏,我們兩人在河邊待了一夜,冷的時候回到了車裏。

村裏的河道很寂靜,晚上一個人也沒有,在夜色的拔撩下,我和沈溪行兩人誰也沒主動,就自然而然的在車裏做了歡愛的事。

清晨醒來時,我隔着車窗看見沈溪行在河道邊抽煙,發絲随風微亂,透着一絲疲倦。

我穿好衣服,下車站在他身邊問:“回市裏嗎?糯米一天沒見你應該也很想你了吧。”

“糯米……她更想要你。”

我:“……”

我知道糯米需要我,

但我現在沒有辦法陪伴在她身邊。

我垂着腦袋說:“回市裏吧。”

回去的路上我們誰也沒有說話,沉默不語的到了民政局,很快的辦理了離婚手續。

在分離的時候,我笑着說了一句祝願的話,“我們兩人誰也無法原諒誰,分開是對彼此最好的選擇,希望你以後能找到一個好妻子。”

沈溪行漠然的目光望着我,我也感慨,昨晚還做着親密之事的兩人今天就分道揚镳。

“陳眠,那場官司你必輸。”

他這話太篤定!!

一時之間令我失語。

我心慌的離開回到酒店,從那以後那兒也沒去,之前還辭掉了檢察官的工作。

辭掉工作是為了避嫌。

三個月的時間過的很快,快的令人猝不及防,蕭炎炎找我的時候我還宅在酒店裏的。

她進酒店站在門口皺着眉問我,“陳眠,你這三個月時間都待在酒店裏的?”

我點點頭疲倦的說:“我也不知道去哪兒,我也已經三個多月沒見到我的孩子了。”

蕭炎炎進酒店坐在沙發上,她向我說了明天大致的安排,随後問了我一句,“你在怕什麽?陳眠,當年的那些事你是不是不敢提?”

不敢提……

我搖搖腦袋說:“你放心,我會打起精神的,畢竟明天那場戰鬥是我一直期盼的。”

蕭炎炎看我一眼,叮囑說:“紙條的字跡查出是他的了,證據已經足夠翻案,希望明天別出任何意外,我讓實習生去帶榮華到市裏了。”

那張紙條已經查出是沈溪行父親的字跡,前後文雖然不清楚,但戀童癖三個字足夠。

“謝謝你,蕭檢。”

“沒事,我先走了。”

……

蕭炎炎離開了,我坐在落地窗前許久,直到窗外的夜色落下我才有點反應起身出了門。

我去商場買了一件白色的短袖,又買了一件淺紅色的外套,離開商場之後我想糯米了,我想去沈家看看她,可又不想見沈

溪行。

等打完官司再去看孩子吧。

回到酒店後我就早早地睡了,第二天一大早換好衣服去了法庭,蕭炎炎随後就到了。

她抱了抱我鼓勵說:“會成功的。”

在開庭之前盛朗給我打了電話,我走出法庭接通笑問:“師兄,你什麽時候回國啊?”

盛朗溫柔說:“下個月。”

三個月盛朗都沒有聯系過我,之前我還想着給他打電話的,沒想到後面忘了這事。

“那你記得自己邀請過我什麽事哦。”

曲靖說他一直在國外修養身體,我一直都不清楚他的情況,很想見見他本人。

“嗯,我記得。”

下個月是學校的漢服節。

“好,到時候聯系。”

“眠眠,祝你今天成功。”

我笑的明媚道:“嗯,會的。”

挂了盛朗的電話後我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心裏沒什麽擔憂的,可就是覺得很難堪。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十二年前的那個下午,一雙邪惡的手爬滿了我全身,像一條毒舌似的舔過我的全身,讓我驚恐,絕望。

我也不會忘記他舌.尖舔過……

我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看見沈溪行。

他的身側帶着幾個律師。

我不想跟他打照面,轉過身進法庭。

在開案之前沈溪行走到我身邊坐下,輕輕的問了一句,“假如你輸了會怎麽辦?”

我握緊雙手說:“我不會輸得。”

“陳眠,我說的假如。”

沈溪行胸有成竹,我心裏微微有些慌亂,艱難的開口說:“那這個世界比我想象的還要黑暗,我曾經受過的那些苦痛都是一場笑話,而你的父親,也不會因為我敗訴得到原諒!沈溪行,你父親對我做過什麽我都歷歷在目,他這輩子以及下輩子都休想得到我的原諒。”

沈溪行憐憫的看了我一眼,我驚恐的起身道:“我一點也不可憐,你別用這種眼神看我,該可憐的是你,你被假象蒙蔽了一輩子。”

“陳眠,我心底是希望你能贏的,但死的那個人是我的父親,所以我絕不會讓你贏的。”

他的眼神裏透着毋庸置疑的自信,

那是對自己所知道的真相堅定不移!!

我閉眼,起身到了蕭炎炎身邊。

大概二十分鐘後開庭了,我的情緒一直不穩,全都是沈溪行剛剛給我造成的困擾。

我努力穩住自己的情緒,聽着蕭炎炎在那兒跟法官講道:“這件案子的證據有三點,一是從沈臻的房間裏找到一張紙條,紙條上面只能清晰的看見一個童字,經過技術處理恢複了另外兩個字,完整就是戀童癖,而且經過查證,他的房間裏有兩座幼童雕像,這件事沈臻的兒子沈溪行先生應該可以給我們作證。”

沈溪行淡淡的看了蕭炎炎一眼,法官問他是否真有此事,他坦誠答道:“是,不過我父親對石雕很有興趣,雕刻的也不止這兩座雕塑,還有老人以及其他模特,房間裏的那兩座不過是我母親為了紀念父親從工作室搬回家的。”

沈溪行頓了一會兒,冷漠的說:“你說紙條上有戀童癖三個字,還是我父親的字跡,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我父親去世十二年,你又從哪兒找的我父親的字跡?”

蕭炎炎回答,“沈臻是名人,找到他的字跡很簡單,而且我還有第二跟第三個證據。”

蕭炎炎對他的實習生點了點頭,榮華被帶上了法庭,他經過我的時候說道:“你放心,我會告訴他們真相,讓陳叔叔不再被冤枉。”

榮華站在蕭炎炎身邊,蕭炎炎對法官介紹說:“他是目擊證人,當時是他通知陳眠的父親陳眠被綁架的事,有什麽問題你可以問他。”

法官問:“當時你多大?”

榮華說:“十四歲。”

“你和當事人是什麽關系?”

“當事人的女兒是我的同學,回家的路上我就在她身後不遠,看見她被人綁架,我害怕又不敢上前,所以趕緊回家通知了陳叔叔。”

法官一針見血的問:“當年當事人被判刑的時候,你又在哪裏?為什麽沒出面作證?”

法官開庭之前對這件事率先了解過,他們看過案例沒有發現一個叫榮華的證人。

“我害怕……”

榮華猶豫道:“而且當時有一個婦人找到我讓我們家封口,并且威脅我們,如果将這件事說出去就讓我們家消失在這個世界上。我們一家人害怕,所以對當年的事保持了沉默。”

法官問:“那個婦人是誰?”

“我不知道,應該是沈家人。”

法官又問:“榮華,你能為你所說的話負法律責任嗎?”

榮華堅定道:“我能。”

法官問蕭炎炎,“第三個證據呢?”

“第三個證據是陳眠小姐,她是受害者也是目擊證人,她可以清楚的描述當時發生的事。”

蕭炎炎看向我,我艱難的點了點頭看向沈溪行,他垂着腦袋的模樣似乎對這事不關心。

我緊緊的珉了珉唇進法庭,法官冰冷的聲音問我,“陳眠,你是不是還有另一層身份?”

“你自己有幻想症你在這兒做什麽證人?你非要讓我給你證據讓你死心才行嗎?”

宋教授冷漠的問:“還檢查嗎?”

無論我怎麽鬧都是徒然。

我笑的蒼白問:“沈先生你怕了嗎?”

我點點頭說:“是,我還是他的兒媳婦。”

榮華的父親胡說八道,錢沒要到反而讓我們落了下風,錄音播放結束,榮華第一個否認道:“我爸是怕他,所以說話都是順着他的意,這都是假的,當年明明是沈臻……”

法官也驚訝的問:“她是你的病人?”

可我必須忍着,我眼眶發紅的說:“他用舌.頭舔着我的身體,手掌揉着我的胸.部,我永遠都不會忘記這一幕,我記了一輩子,像一條毒蛇一樣跟着我!那天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是我的父親出現救了我,他讓我媽帶我回家,之後的事我就不清楚了,我媽帶我回家後就去了警局,再次看到我媽時,她把家裏的銀行卡交給了我,讓我好好的活下去,然後就從我面前跳樓自殺了。”

我突然明白過來,無論我做不做這個檢查,宋教授都會判斷我是有精神疾病的。

在小房間裏,我震驚的望着宋教授,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在法庭上說的話!!

檢查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沈臻綁架我之後将我關在了他的家裏,他用繩子綁住了我的手腳,還脫掉了我的衣服,雙手摸着我的全身,還用舌.頭舔我的身體……”

法官不信沈溪行也不信我,他們需要一個能給出正确答案的人,所以傳喚了心理醫生。

“沈先生,檢察官那邊找到了我們家讓我們作證,我來找你呢也沒什麽意思,就是想讓你拿錢消災,我要的不多,給三十萬就成。”

“即使換新的心理醫生也會是我的學生,他會剛正不阿的,不會替你隐瞞病情。”

“我要重新換一個心理醫生!!”我說。

法官應該和宋教授很熟,他有失公正的說了一句,“我是信你的,但按照流程你要再檢查一次,大概需要多久的時間?”

這話一出,我相信榮華父親肯定吓的回了村裏,反而讓沈溪行握住了一個得利的證據。

他困惑的問:“做什麽證?”

法官讓他安靜,示意我繼續。

“你!!”

“是,在我這治療過幾次,按照程序我可以重新替她再檢查一次,但結果應該不會變。”

無論我怎麽掙紮,他們都會給我扣上一個精神病的稱號,而我的證

詞不會有任何作用。

我好笑的問:“沈溪行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違背自己的原則說謊?你不感到愧疚嗎?”

我錯愕的問:“宋教授你說什麽?”

這間房裏有監控攝像,宋教授說話一直滴水不漏,但卻殘忍的告訴我一個事實。

“二十分鐘。”

宋教授毫無表情的問:“陳小姐确定?”

接下來榮華的父親害怕的說道:“對不起沈先生,你可千萬別跟我計較啊。你放心,無論檢察官讓我做什麽我都實話實說,當年的事本來就是我們的錯,不會牽扯到你們的。”

“我清楚的記得那天是周五,我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綁架,就在我感到絕望的時候我爸拿着一把刀出現,他為了救我失手殺了沈臻。”

所以今天這場官司我注定會輸。

忽而有個聲音打斷我,“閉嘴。”

“能再具體點嗎?”法官問。

“陳小姐,還檢查嗎?”

因為結果他早就知道。

榮華情緒激動,法官敲了敲法槌示意他安靜說:“我們自會有判斷,宋醫生,她的病情診斷的怎麽樣?”

視線之處,我看見了沈溪行憐憫的目光,就好像他陪我完成了一場廢心廢神的鬧劇。

我看向一旁瞪着我的沈溪行,難過道:“沈家欠我兩條命,毀了我的家庭,讓我孤獨長大!我要是我知道當年強.奸我的那個人是沈先生的父親,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嫁給他的。”

宋教授開始拿出他的東西,我拒絕檢查,他扶了扶眼眶,提醒我說:“拒絕的話法官會判你真有精神疾病……”

胃裏翻騰的厲害,我想吐!!

沈溪行的話一落,他的律師馬上接道:“陳小姐有精神疾病,所說的話不能作為證據。”

我垂着腦袋,心裏感到特別的難堪、惡心!

就在我以為我會贏的時候,宋教授抽出一份文件向法官說道:“陳小姐的确有幻想症以及憂郁症,她在我這兒做過精神治療,情緒很不穩定,每當她想逃離現實的時候總會幻想她想要的結果,而且堅定的認為她沒錯,也沒有精神疾病,我建議這樣的病人還是要多加治療!”

我偏過頭看見紅着眼眶的沈溪行,要是換成我的話我也無法接受自己的父親和自己對同一個女人做過同樣的事情,而這女人曾經還是他的妻子,更是自己孩子的母親。

“死去的人是你的公公……”法官打住,嗓音淡淡的問:“能描述一下當年的事嗎?”

我毫無畏懼道:“我沒有精神病。”

“你說這事?我母親跟我提過,他說十二年前有一家村民趁火打劫,說要是不給他們打三十萬塊錢,他們就幫着陳家做假.證,難不成說的就是你們?你這次又想趁火打劫?!”

我堅決道:“我拒絕。”

是榮華爸爸和沈溪行的對話——

宋教授誠實答:“她拒絕檢查。”

“當年不是我兒子看見你爸做了……”

我怒極反笑,“宋教授你是知道真相的,真相不會因為你們這些人的存在而消失!!”

“宋教授你答應過我的,會證明我沒有精神疾病,你現在反悔又是什麽意思?而且你這不是反悔,你這是污蔑,我壓根沒有精神疾病。”

“陳小姐,我給你檢查。”

我堅決的拒絕了檢查,回到法庭的時候看見法官手裏拿着一個錄音筆,蕭炎炎對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法官當着我的面播放了錄音。

接下來是沈溪行的聲音,

榮華父親跟沈溪行過招只會輸得一敗塗地,接下來我聽見沈溪行淡淡的語氣提醒他說道:“敲詐三十萬,我算算坐多少年牢。”

宋教授說的沒錯,法庭傳喚一般是他。

沈溪行呵斥我,“陳眠,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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