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非常漂亮,早上通常五點半醒,六點的時候就已經在開車。停車基本在野外,有一種邊走邊停自由行的感覺。
路上碰到什麽好玩的人,好吃的東西,都會停下來。搖臂機器拍攝,更有一種舒展的自由。
有一天下午,快要落山的時候,四個人在馬路邊休息,導演和攝影抽了根煙,沈竟叼了一根棒棒糖。天異常幹淨,藍的澄澈,白的耀眼,夕陽的玫瑰金染紅了一整個天空,美的令人窒息。
攝影小哥本來在瞅田裏的東西長得怎麽樣,擡頭看到這一幕後連忙退了幾步去拍車門:“導演,陳導,快出來看天了!”
陳放扛着機器出來,拍下了這一幕,車搖臂的機器一直沒關,一直拍到太陽落山,這一幕徹底消失。
“太美了。”陳放忍不住感慨。
一路向北,拐進X陽的山頭。
這片被陳放包下來的山頭如今碩果累累,正是豐收的季節。節目組的老宅是租的,那戶人家的院子是兩層青磚建的,很有派頭,戶主的女兒定居國外,如今老兩口也離開這裏到了燈塔國,國內的這套房子就租給了他們。
村裏人剩的不多,青壯年幾乎都已經離開,只剩下老弱小。包山走的鄉政府的手續,比較順利。
“山上好多東西都是以前的人留下的,我讓他們按照價格折給我,還看了不少怎麽種田的書。”将車停在村口的谷場上,陳放帶着人前往住的地方,“房間可能要你們自己收拾一下,接下來的半個月,行程都是在這裏拍攝。做好心理準備。”
“拍什麽需要做心理準備?”沈竟懵逼地看着導演。
“因為你們要開始山村生活了。”陳放把所有鏡頭的包都挎在腰上,脖子挂着大鏡頭,像個大力水手一樣舉起自己的胳膊,“你們要被導演驅使着幹活了。”
他身後,攝影小哥把他這一舉動拍了下來。李沛然忍不住笑,陳放察覺到什麽,回頭給了個“你懂的”的眼神,小哥擡頭看天,一臉無辜。
四合院有廚房,有院子中央還有一口井,臺階兩側都有水管,大概是為了避免冬天洗澡受冷的緣故,所有的房間都改造配備了浴室。整個院子非常舒服,讓人的心一下子就安靜下來,非常适合好好生活。
陳放把鏡頭放到幾個地方,X陽的拍攝主題是每天都要好好吃飯。明星如何過農村生活,如何獲得食材吃好三餐,是這期最大的看點。
(注:這裏的性質和李子柒,華農兄弟,胖胖的山頭,還有一些美食up主有些像,只不過主角換成了一堆藝人,也有點接近韓國綜藝三時三餐,同類型的太多了就不一一列舉了。就是個講怎麽好好吃飯的綜藝,我就想寫,覺得這些特別治愈,而且我喜歡寫美食,從我專欄裏的文和我在前面寫吃的時候應該就明白了。雖然這類綜藝看着看着就胖了十斤==韓劇怎麽那麽喜歡吃,哭了,換新地方新工作後體重再也沒減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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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太懷念這裏了。”陳放把東西布置好後一身輕松,站在庭中央,“每次過來都感覺像是回家。”
山村很安靜,沒有城市的聒噪和逼仄,洗去焦慮,洗去浮華,整個人都平靜下來,李沛然覺得這裏一定能解決不少人的睡眠問題。
今天是約定碰頭的時間,李沛然和沈竟是最先到達的嘉賓,兩個人在院子裏查看。院子的角落搭了個棚,稍微墊高了些,比地面高出三十公分的樣子,裏面放着一個土竈,另一個像是倒扣了半個球,中間是空的,有個小木板扣着,像是一扇門。
“這個是幹什麽的?”李沛然自己還是熟悉土竈的,爺爺家裏也有一個,不過有煤氣和電磁爐後,這玩意就不怎麽用了。畢竟土竈做兩個人的飯菜的話有點費事,不如電磁爐來得快。但偶爾過年的時候還是會用上,一大家子過來,電磁爐,煤氣,土竈一起上,做一桌豐盛的大餐。
“那個是土窯,”陳放介紹,“一代目烤箱。”
底下壘的四四方方,平時不用的時候也要保持內部柴火不斷,這樣可以讓裏面溫度保持恒定,想做什麽,只要把木柴抽出來,掃去草木灰,把放好材料的烤盤放進去就行。
這個有點意思,李沛然興致勃勃地研究,去廚房看材料。
廚房放着雙開門大冰箱,冷藏格放着各種醬和調料,旁邊有一個木櫃,放着辣椒孜然花椒這類調味香料。冷凍格則是放着一些海鮮和凍肉,看牌子應該是工作人員從其他地方一路帶過來的,這地方海鮮在這個時間根本沒辦法送。
幹辣椒和大蒜被編成麻花辮挂在屋檐下,旁邊是黑木耳和銀耳,還有晾曬的枸杞,真應了一句臺詞:黑的灰的紅的白的,藍的綠的紫的黃的,你的我的他的他的……
院子的角落搭着雞窩,門朝着另一個方向開,可以到院子外邊溜達,擁有自己廣闊的天地,當自由自在的走地雞。
沒觀察多久,就聽到摩托車的轟鳴聲。沈竟和李沛然出院門看,發現來的人是游所思和原樂。
兩個人騎着摩托車過來的,原樂載着游所思,摩托車後座上綁了兩個疊放的行李箱,游所思坐在後座,背了個背包,束縛行李箱的繩子拽在了他手裏。兩人浩浩蕩蕩地一路飛馳而來,到院門前的空地堪堪剎車停下。
游所思身體往旁邊一傾,行李箱放到地方,下車甩甩手腕,原樂的大長腿從前面跷下來,游所思松了口氣,“幸好趕上了。”
游所思今年四十五,看起來跟二十多歲的人差不多,很有少年感。到了要挑大場面的時候又毫不遜色。
“游老師,原老師。”李沛然上前,游所思過來和他打招呼,頗有勝利會師的意思,“怎麽騎摩托車過來了?”
“我們兩個掙的錢不夠來的油費,整個路費都是倒欠的,到X陽後導演組把車停了,最後一段山路只能騎摩托車。”游所思好奇,“你們是怎麽過來的。”
“他們掙了五千塊,一路開車過來的。”陳放從後邊過來,補充說了。
“五千!”游所思目瞪口呆,“你們怎麽賺到的?”
“賣鹵味去了,你們呢?”
“我們去主持了一次集體婚禮。”游所思笑出來,“單位的集體婚禮,有人去不了,我們臨時替的,掙了一千塊。”
李沛然心思一轉,單位集體婚禮,應該是國家一些重點項目的年輕人的婚禮,去這個是很有宣傳意義的,同時也能避免被大衆過多關注,不被拍到。游所思的國民度太高了,大家就算不追星,看到他的面孔也會直接引發關注,他幹脆用這種形式來掙錢,不愧是一流主持人,腦子轉的太快了。
陳放看了一眼手機,道:“我出去接一下何塞、關爾答他們,你們想看看他們兩個的情況嗎?”
陳放的笑都快憋不住了。
這顯然是有情況啊,四個人立刻表示要去看一下。
浩浩蕩蕩的人去迎接塞爾達組合了。
這兩個人最慘了,頭上戴着帽子,穿着黑色五分褲和白色海賊王聯名T恤,吭哧吭哧騎着賽車過來。兩人身後,是龜速前進的節目組。
何塞關爾答盡管做好了防曬,但人還是曬成了糖糕色,兩個人騎到最後已經差不多累成癱子了。賽車上有着泥濘,斑斑的泥點,看着沾上去很久了。李沛然記得自己開車上來的路上沒見過有水的地方,這泥點怕是在雨天騎車後上山路沾上去的。
“累死我了。”何塞把車支一邊,用衣袖擦着頭上的汗,“有水嗎?渴死了。”
他身後的關爾答兩手支着膝蓋,看起來真是累慘了。關爾答很瘦,一米八的個子,看起來不到一百二十斤,很白,文文靜靜的。何塞關爾答今年都是十八歲,在夏天大火劇《我們這條街》上飾演鄰居出名。
說起來這兩人的戲裏戲外一樣,戲裏兩個人是一條巷子隔着一堵牆的鄰居,關系特別好,戲外兩個人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從大院到家屬院大樓,一個幼兒園,一個小學一個初中一個高中,大學又是一個大學的。何塞極具舞蹈天賦,後來考到的北影,關爾答也是背影,不過讀的是戲文相關方向,他的文化課成績當年還驚掉了一堆人的下巴,是可以去北大的成績,最後去了北影。
《我們這條街》的導演最初相中了何塞,找人飾演他的親如兄弟的鄰居時發了愁,何塞當時多嘴推薦了自己的兄弟關爾答,因為《我們這條街》裏鄰居冰山又禮貌的學霸人設,簡直就是關爾答本人。
試戲的時候是關爾答陪何塞來的,導演一聽,反正試戲不會有什麽損失,于是讓關爾答進來走一場。關爾答沒有任何演戲相關的經驗,但他的領悟能力卓絕,這個人設也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何塞是對的,關爾答成功拿下角色,又憑借着這個角色火了,兩個人在網上很火,正好導演就把他們一并邀請過來,路過人間節目組算是湊齊了三個時代的人,讓節目覆蓋了全年齡階段。
何塞還好,關爾答皮膚很白,有些地方紅了,看着應該是曬傷。他看着累壞了,喘着氣,話都說不上一句。導演屋子裏拿出來一壺工作人員晾好的苦荞茶,咕咚咕咚喝下去,兩個少年總算活過來了。
何塞:“累死我了……”
關爾答附和地點了點頭,他還沒緩過來。
一組騎自行車,一組騎摩托車,還有一組開車,當初賺的錢就是他們來X陽的方式。
人已經到齊,陳PD拍了拍手,示意大家注意聽他的話:“在X陽的主題是,自力更生。接下來一日三餐吃什麽取決于大家。這座山上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可以摘,肉的話大家需要通過勞動換取。現在時間是十一點,中午吃什麽看大家了。”
“這邊是土竈,旁邊這個是土窯,可以當成烤箱。接下來的一周,希望大家能在這裏度過美好的時光。”
何塞聞言“啊”的叫一聲,“我不會做飯……不過我可以摘菜可以洗碗。”
關爾答猶豫了一下道:“我可以打下手。”
何塞攬住關爾答的肩膀,“我倆聽憑使喚。”
相聲演員原樂道:“我會生火,生的可好了。切菜做飯怕變成投毒,你們放心我,我都不放心我自己。”
游所思道:“我會幾個菜。”
沈竟看了看周圍,試探着說:“我會,吃。”
所有人“噗”的一聲,李沛然擡手在他背上拍了一巴掌,道:“我還算擅長,那這樣吧,四個人摘菜,一個生火,一個先煮上米飯,游老師,你來煮米飯?”
游所思比了個OK的手勢。
原樂說:“那我就生火。”
李沛然點點頭,“那我和沈竟帶着兩個小兄弟去摘菜。”
陳放将菜品單子遞給他,西紅柿,時蔬類,雞蛋需要自己去雞窩裏撿,有多少可以自己規劃,土豆,板栗,水果有柚子,覆盆子,櫻桃,聖女果等等。
李沛然問:“導演,想吃肉的話可以殺雞吃嗎?”說着目光就投向了雞窩。
陳放:“……”
陳放:“怎麽一來就盯上了我的雞?”
李沛然笑嘻嘻:“看着膘肥體壯,好吃呗。”
“你要是能自己殺,那我允許你殺一只。”陳放才不信李沛然敢自己上手殺雞。
“那說到做到啊,你可是導演。”李沛然讓剩下三個人帶好竹筐,出發去菜地裏。
沈竟在路上問:“真要殺雞?”
“你不想吃肉?”李沛然反問。
沈竟毫不猶豫地說:“想!”
“想吃肉就得自己争取。”李沛然道,“我感覺陳PD不會輕易放過我們。”
何塞湊上來:“前輩,我們中午吃什麽菜?”
“番茄炒蛋,青椒土豆絲,幹煸豆角,酸辣西葫蘆。”李沛然說,“顯然我們如果不努力,就只能吃素了。”
“李老師太強了,這很豐盛了。”何塞表情崇拜,“是我的話——”
“是你的話就只能做一鍋齁死人的亂炖了。”關爾答無情拆臺。
菜很快摘好了,還路過了一片玉米地,看到了須須底下“小荷才露尖尖角”的玉米粒,黃澄澄的,看着就特備好吃,從單子裏檢查發現有玉米選項,“我們摘點玉米回去,下午可以做玉米粑粑。”
沈竟感興趣:“那是什麽?”
何塞關爾答兩人也豎起耳朵聽。
“新鮮的玉米打成泥煎成餅,外面焦香內裏軟糯,吃起來是清甜的香味,一點也不會膩。”
“哇。”何塞吞口水的聲音很明顯。沈竟看向他的目光很危險,盯了他一眼。
“那我們摘玉米棒吧!”何塞迫不及待。
玉米棒摘了一竹簍,李沛然本來想着自己背過去,沈竟拽着繩子不肯松手給他。李沛然只好依了他,還在這繩子編挺寬的,降低了肩膀承受的壓強,還算友好。
到家裏,游所思上來接東西,“米飯已經煮好了,放在那裏保溫了。”
這一趟上山花了一個小時,也難怪,李沛然洗了洗手,拿起菜刀道:“那我動作得快點了。”
“多進程并發,分工合作,最先端過來的先進行,剩下放緩沖區,簡單的事情分包出去。”沈竟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李沛然get到了他,“西紅柿,西葫蘆,青椒,土豆,按照這個順序給我洗好的菜。”
大家都很聰明,各自散開忙自己的分工,李沛然下手的動作快準狠穩,切菜飛快,兩個鍋一起開,倒油,打蛋,都快打發了,蛋液倒進左邊的油鍋,發出“刺啦”的響聲,黃白相間蓬松的蛋花就這樣出現,右邊同時炒酸甜辣口味的西葫蘆,忙而不亂。
西紅柿裹上雞蛋,翻炒,只放一點點的鹽和生抽,味道就很好了,西葫蘆酸甜辣的口味有不同的層次,李沛然給沈竟夾了一塊,沈竟對他豎大拇指。
關爾答把土豆削好皮,放到案板上,李沛然土豆絲切的飛起,何塞都看花眼了:“前輩,你太厲害了叭!”
李沛然土豆絲切的很細,又不會細到頭發絲那樣影響口感,是正好的爽脆口感,關爾答及時遞上剝好的蒜,切成蒜片,開始下鍋。
番茄炒蛋盛了出來,紅的黃的綠的,一鍋交通指揮燈煞是好看,拿水往裏面一潑,涮了涮将鐵鍋掀起來把油污倒掉,鍋幹了下油,把切成段的豆角下進去開始幹煸,炸到水出來的差不多,只剩下磁勁道的口感,土豆絲下鍋炒一分鐘,調料飛快的下去,然後就撈上來了。
看李沛然做東西真是一種享受,尤其是對于強迫症來說,他有條理,時間安排簡直到了時間最優解,能夠在最短時間将菜給做完,并且保質保量。
何塞在屋子裏找到音箱,甚至給李沛然開始配樂,複仇者聯盟的《The Avengers》,铿锵雄渾,把做菜搞的像備戰,關鍵還有模有樣。
半小時內,四道菜做完了,米飯這時候正好變溫,大家上桌吃飯。八仙桌,原樂和游所思分開坐,李沛然沈竟坐一起,何塞關爾答坐一起。
“這麽快做出來四道菜,還有一道工序這麽麻煩,太厲害了。”游所思感嘆。
“我平時就喜歡琢磨吃,在這上面花的心思就多了點,時間長了就自動搞定了。”李沛然解釋。
何塞和關爾答餓壞了,本來已經過勁兒了沒感覺,但從剛才聞到李沛然做菜的香味後,就越來越餓。李沛然的菜說不上比那些五星級的大廚好,但有一種很家常安心的味道在裏面,叫人饑腸辘辘,叫人望眼欲穿。這時候顧不上多說,先往嘴裏塞了好多飯,那種抓心撓肺的饑餓感消下去後,何塞正準備說話,關爾答塞給他一張紙,“擦擦嘴。”
何塞擦嘴,道:“然哥,你做的飯,特別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騎車過來累壞了吧。”李沛然問,“你們是從哪兒騎過來的?”
何塞聞言重重嘆了口氣,關爾答接話,“我們從長沙出發,一開始就騎的車,因為預算不夠。”
“導演組給了五百塊,但我們倆批發東西想要去賣,結果不成功,東西砸手裏了。于是去給人做家教,他教彈鋼琴,我教跳舞,五天賺了兩千塊錢,還差點被坑,都是血淚史啊。”何塞一臉“生活不易,貓貓嘆氣”的表情。年紀輕輕,已經被社會給毒打了一頓。
“然後呢?”一桌人好奇。三組人互不知情,這時候熱烈的讨論起之前一組任務裏碰到的囧事。
“然後就去找那個學校的管理者,他們假裝財務不在,說等財務上班了再發工資,當初說好的現結,結果成這樣。後來爾答直接說自己當初把他們的話都給錄音了,如果他們不及時把工資結了,立刻現在在學校門口曝光,說這裏的老師因為不發工資跑光了,網上曝光,再給市長熱線打電話。校長立刻慫了,帶着我們去財務結算工資,還裝模作樣打電話罵了財務一頓。”何塞活靈活現的學那個校長,“你說說你,怎麽搞的?非得在人家要發工資的時候請假,你就缺那一天時間嗎?財務臉都綠了。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衆人大笑。李沛然忍不住對關爾答道:“你辦法好,三路包抄,他這樣的校長就怕曝光。”看何塞關爾答是學生就想坑掉錢,說白了還是外強中幹類型的,經不住吓。
游所思道:“我們是到的上海,一開始卡住了到底做什麽,本來都打算直接做點生意,但正好有個朋友問我有沒有時間,他那邊司儀家裏出事了,于是我跟原樂就過去給人主持婚禮,還是集體婚禮,連工資帶紅包給了三千,導演組說算機票錢,然後飛到成都,坐車到X陽,到綿陽後幹脆騎摩托車過來這邊。路上還錄制了很多風景。”
沈竟不喜歡交流,李沛然主動承擔起溝通橋梁的角色:“我和沈竟是在重慶,租用了我爺爺家的鹵煮店,做了一天鹵煮,賺了五千。想吃的話回頭我煮一次給大家。”
“嗷!太好了,肉!”何塞眼冒星星,“為了省錢,我們已經很多天沒有吃肉了……”
“那就更要賺錢吃肉了。”在鏡頭後的陳放插話,“今天下午的任務是摘板栗,一斤板栗五塊錢,你們看自己想吃什麽肉,都需要勞動換取哦。”
衆人一臉菜色。
午間休息時間,分房間睡覺,四間房,和中午吃飯一樣,沈竟李沛然一間,原樂、游所思各自一間,何塞關爾答一間。
沈竟暗搓搓的笑,鏡頭轉向他的時候,他控制了表情,眼睛還是看得出笑意。
每個房間都不大,三十平米的樣子,有個窗戶,可以看到外邊的風景非常漂亮。沈竟剛想湊過來,李沛然微不可見的揚了揚下巴,示意房間裏有攝像頭。
沈竟順勢躺下,“下午會做什麽?“
李沛然:“我想敲板栗,板栗燒雞,越吃越有。搭配中午摘的玉米做成的玉米粑粑,再來個湯,滋味太好了。”
沈竟:“導演會哭吧。”
李沛然:“我有點想看。”說着壞笑起來。
午睡沒多久,聽到外邊有人在大叫:“別追我,你為什麽盯着我追呢!停下,快停下!”
李沛然和沈竟都醒了,抓了抓頭發,打開門出去,發現何塞在院子裏跑,他身後跟着一只戰鬥雞,不要命的追着他。
“怎麽了這是?”李沛然問。
關爾答揉着眼睛出來,來的時候穿着短袖長褲,這會換上了五分褲,瘦的跟降維了似的,他睡眼惺忪:“何塞,你怎麽去招惹它了?”
何塞大喊:“我巨冤!我只是去雞窩裏想要收一下雞蛋,剛彎腰,這公雞就跟發了瘋似的沖上來琢我,那我肯定得跑啊。關鍵是這麽久了它都不停,我是唐僧肉嗎盯着我!”
說話間他還在繞着院子跑。
游所思道:“要不跑出院子再跑回來躲進屋子?”
何塞哭喪着臉:“可是我怕他跑丢了,這麽大一只雞呢,好多肉。”
陳放:“……”
李沛然:“……”
關爾答表情有些呆,忽然道:“我知道了。”
何塞:“你知道什麽了?快救救我。”
“我知道它為什麽追你了,何塞。”關爾答幽幽回答,嘴角上揚,忍不住笑,“因為你穿的紅內褲,哈哈!你彎腰的時候刺激到了它。”
李沛然問:“導演,抓到它我們可不可以吃啊?”
陳放忍俊不禁:“這是盯上我的雞……不是,我養的雞了,你們要是能抓到,那你們可以吃。”
李沛然聞言摩拳擦掌,沈竟平靜的看了那只雞一眼,眼神很明顯:在我眼裏,你已經是個死雞了。
上簸蘿的,用水桶扣的,李沛然找到了漁網,跟沈竟扯好天羅地網。何塞夠意思,不用指揮,直接朝着他們這邊跑過來,公雞跟着瘋跑過來,李沛然沈竟眼疾手快的收網,害怕沈竟被叨,收網後直接擒住兩只翅膀,攏住翅根,陳放也不禁佩服:“真有你的,沛然,有什麽是你不會的?”
李沛然用麻繩拴住雞腳和雞翅膀,聞言笑道:“不會生孩子吧。”
後來這段播出後,彈幕狂笑,微博也搶了熱搜:
#完美男人李沛然#
點進熱搜會發現沙雕網友們的快樂日常:
“李沛然什麽時候來娶我”“但凡有點花生米,也就不至于醉成這個樣子”
“除了不會生孩子,他還不會愛你”“你在想peach(屁吃)”
雞還在叫,已經瘋了,回不去了,只能吃掉收場。
下午的任務是摘板栗,需要有會爬樹的在樹上搖晃,這樣可以讓很多板栗球掉下來,不然只能用鈎子鈎,效率低下。大家換好衣服,頭上戴着安全帽,避免被板栗球砸傷,手上拿着長竹竿,竹竿上有鐵鈎,這樣可以直接卡住板栗球,輕輕一擰,讓板栗球從樹枝上下來。
找到樹後,在樹下鋪織好的密密孔洞的網。李沛然準備在下面搖樹,何塞撸起袖子道:“不用使這力氣,放着我來!”
不等別人問,他主動猴似的蹭蹭爬上去,關爾答在下面擔心的看着他,仰起小臉喊道:“你小心點,別太浪了!”
“知道了!你們小心點,先離遠點,別靠過來!”何塞說着踩了一腳樹幹,枝頭上挂着的熟板栗球先往下撲騰撲騰的掉,他跺了好幾腳,樹上終于不自己掉了。開始從樹中間往邊上走,往下繼續踩,又嘩啦啦的掉了一波。
他想再往樹梢走,關爾答喊住他:“那兒那麽細,別走了!你以為你真是猴呢!給我下來!”何塞只好下來,底下候着的五個人開始往竹簍裏撿板栗球。
撿了一會兒板栗,李沛然已經開始覺得腰痛,一看自己猜撿的板栗球才鋪了竹簍薄薄一層,心想太可怕了。他看到游老師敲了敲自己的腰,直起腰道:“游老師,原老師,我們到另一邊拿竹竿往下夠板栗球吧。”
游所思擡頭用手背擦了擦汗,道:“好啊。”
李沛然想把自己的竹簍拿過去,沈竟壓住不讓他拿,手上的板栗球扔到他的竹簍裏:“我來。”
沈竟撿的全扔到李沛然筐裏,李沛然笑笑:“好。”
他們中年組擰板栗球,青少年組撿板栗,一個半小時差不多搞定,是真真正正的勞動。盡管是山間,溫度不像熱島效應的城市那麽高,但這麽一會兒的高強度勞動也汗水漣漣,好在成果豐碩。
陳放帶着秤,稱了一下他們的板栗球的重量,每個人都達标了:“恭喜大家,今晚可以換到500塊錢,可以去換點肉了。”
“(^o^)/~”何塞最先振臂歡呼,“可以吃肉了!”
關爾答內斂的性子,這時候眼睛也忍不住亮起來。
回去的路上看到山林裏有些菌菇,道:“明天早上可以過來摘菌子,煎着吃肯定好吃。”
何塞問:“那怎麽鑒別有毒還是沒毒?”
沈竟道:“找導演。”
冷不丁被cue的陳放:“……”
陳放:“我可以幫你們鑒定。”
何塞:“導演賽高,導演你是叮當貓嗎,怎麽什麽都會?”
陳放對他的彩虹屁敬謝不敏:“早年我們拍紀錄片時候跟着老農學到的,也有一部分是網上直接問大佬們。”
也是因為陳放早年是拍紀錄片的,他的鏡頭語言非常震撼,非常漂亮,基本功極其紮實且有自己的一套審美在其中,綜藝有梗,會設計環節,BGM庫極大使得配樂堪稱神來之筆,後期字幕配的非常有趣,以上五點讓他的綜藝在網絡時代迅速脫穎而出,成為很多藝人都想參加他的綜藝。
路上還摘了幾顆柚子,陳放說:“可惜現在是秋天,如果是夏天六月份來,你們還能吃很多櫻桃。”
“哇,櫻桃醬,櫻桃煎,櫻桃酪,櫻桃肉……”
“你報菜名呢。”陳放簡直佩服他。
游所思道:“聽着就很好吃。”
“不過現在沒有了。”陳放笑的很大聲。
“沒關系,失之東隅收之桑榆,我們雖然吃不了櫻桃,但可以有板栗燒雞,謝謝陳導一手養大的雞。”原樂調侃陳導。
“所以晚上板栗燒雞?”何塞興奮,“那只公雞追我的時候,我就覺得它很好吃了!”
“雞怎麽殺?”沈竟總是問出關鍵的問題。
所有人一致看向陳放,陳放擺了擺手,“這個可不行,需要你們自力更生了。”
沈竟握着刀,表情嚴肅認真的看着那只雞。
雞叫的跟要被殺了似的——不對,它就是要被殺了,這是它的掙紮,它對生的渴求。
他拿着刀在雞的脖子上比劃,雞的叫聲簡直沖破天際,何塞躍躍欲試,“要不我來?”李沛然将刀遞給他,何塞按着雞的頭,關爾答按着雞jio,何塞往雞的脖子上劃,感覺自己割斷了脖子,以為自己成功了,說了一聲“好了”,然後松開了手,關爾答也聞言松開了手。
雞大叫了一聲,這垂死掙紮或許太用力了,雞jio上系着的繩子被它掙開了,何塞和關爾答都吓了一跳,關爾答大叫:“你不是說好了麽?!”
何塞表情驚恐:“我怎麽知道雞脖子都斷了還能活下來!它跑起來了,它跑起來了!”
那只雞堪稱雄雞一唱天下白裏的雄雞,真是生機勃勃,所謂把頭往身上一揣,迎風招展,我最搖擺,在院子裏撒瘋似的跑,所到之處,雞血橫飛,一副“還有誰能攔我,還有誰能”的橫行模樣,堪比雞中螃蟹。
別人是沉默的羔羊,它是沉默的雞|頭。
所有人放下手中的活計開始追着它跑,最終還是沈竟動作靈活追上了,拎着雞jio回來,雞在半空中懸着都不忘撲騰翅膀,沈竟把雞直接放到案板上,這時候大家才破解它為什麽還能跑的謎題,因為它脖子上的一根筋沒斷,身體還連着頭。
原樂感慨:“不補刀害死人吶。”
這句話讓全場爆笑。
沈竟刀起刀落,雞終于消停了。
他打了個響指:“yes!”
何塞以手掩面:“以後我絕對會補上一刀的,多少影視劇都是因為不補刀橫生枝節。”
關爾答:“吓死我了,我去打掃一下院子。”
何塞問:“前輩,我殺雞嗎?”
“我來殺雞,你去把玉米粒給剝了吧,找個竹片,待會我來煎玉米粑粑。”李沛然安排道。
“好嘞!保證完成任務!”
“那我剝板栗好了。”游所思給自己找了個小板凳去砸板栗球的外殼,把裏面的板栗給弄出來後,還要再剝掉薄殼,才是甜蜜糯香的板栗肉。
原樂看了一圈:“我去燒火?”
“嗯,我來給雞燙毛,殺雞。”李沛然承擔起hold住全場的任務。
☆、名利場
李沛然小時候殺過雞,雖然那是很久遠的記憶,好在有些技能點亮後并不會随着時間消失。原樂燒好水後,李沛然燙毛,然後拔下來,禿雞白生生的,用尖刀開腸破肚,把內裏清洗幹淨,剁成塊,放在一旁瀝幹水分。
板栗已經剝好,下油煎一下,炖煮的時候不會變成一盤散沙,蔥姜蒜爆香,放雞塊爆炒,直到水分爆幹,析出雞油,這樣雞的腥味就去掉了,放料酒,生抽,老抽,冰糖,炒出糖色,加水和板栗開始炖。
這時候李沛然分神用榨汁機加水把關爾答剝好的玉米粒榨成汁,倒出來加糯米粉,白糖,攪拌均勻,開始在另一個鍋裏煎玉米粑粑。
橄榄油油脂含量低,蛋白質含量高,不用擔心胖的問題,也更健康。鐵鍋蓋比較平,直接倒過來做煎盤。舀一勺玉米泥放到油上,滋滋的聲音冒出來,壓平,感覺差不多了就翻面,一層金黃色的脆焦層出現。
“哇!看着好好吃!”何塞過來,坐在原樂身旁,“原哥,我也來燒火,怎麽燒?”
原樂教他燒火的技巧。
游所思看了一個後開始跟着做,板栗燒雞好了的時候,煎玉米粑粑也做好了,大家各自拿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