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秘密（1）

——對于不願意回答的問題，只能模棱兩可。

提到祁寧，霁藍想到了初中的時候。初中是個很容易情窦初開的年級，她剛剛上初一，班級裏就有一個長得非常好看的男孩子。

皮膚白的透明，眉如遠山，目如星辰。像畫一樣大概就是說他了。

那個時候，他是班級甚至整個年級的王子。性格也好，又十分溫柔。對待別人都是彬彬有禮的。

當然霁藍也成為他的小迷妹。

班級的座位不是固定的，每周輪換一次。但是霁藍總是和祁寧前後桌，哪怕後來同桌發生了變化，霁藍和祁寧的位置也沒有變過。祁寧個子高，是坐在她後面的。上課的時候，她會聽見筆尖轉動的聲音，或者翻書的聲音。偶爾回頭看別的同學回答問題，視線掃過他，會發現他把書立起來，頭藏在下面偷偷睡覺。陽光下他頭發的顏色是棕色的。

有時候祁寧的大長腿會踢她的凳子，他察覺到了會低聲說一句抱歉。

但是兩個人從未有過交集。

祁寧在班級，來往的女生絡繹不絕。單獨找他的，偷偷給他寫情書的。

霁藍遇到過好幾次。

輪到她當值日生，需要早早到教室打掃衛生。給花澆水的時候，有幾個女生神神秘秘的。

後來還是詢問她祁寧坐哪個位置。

原來是把情書放在書桌裏。後來還有吃的，飲料，巧克力。

“這個人可真受歡迎啊。”霁藍偷偷地想。

喜歡人的小心思她偷偷藏起來，後來忍不住了就和陳硯分享了一下。陳硯比她大五歲，小時候爸媽覺得她太淘氣，決定讓她提前上學接受教育。她剛上初一，陳硯已經初三了。那時的陳硯就是個不愛說話的人。

霁藍問他：“陳硯，你們男生都喜歡什麽樣的女生啊？”

陳硯看着她還沒有長開的身體，對于這樣的問題，他覺得有些好笑。

但還是回答了她的問題：“長得不錯，性格不錯的。”

“額……什麽叫長得不錯？陳硯你看我長得好看嗎？”

霁藍小時候就沒心沒肺，和陳硯兩個人這麽熟悉了，自然也就問了出來。

“長得還行吧。”陳硯皺皺眉：“這麽喜歡他？”

明顯感覺到陳硯在敷衍她。模棱兩可的回答誰不會。

所以對于他的問題，霁藍只回答三個字：“還行吧。”看誰能敷衍過誰。

對于祁寧是什麽感覺呢？他請假的時候，一天見不到他就會難過。和別的女生多說幾句話，她就會胡思亂想。平時的時候喜歡偷偷觀察他。如果上間操能夠站在一起，就會非常的開心。如果碰到祁寧兩個字中的任何一個，都會想到祁寧。

她和謝小花偷偷地說了自己的感覺。

小花找來一本戀愛解疑雜志，上面有若幹個問題。

兩個人下課後找個沒人的地方開始做起題來。

“如果他和你對視，心髒會不會砰砰亂跳？”

“會。”

“如果他和別的女生交往了，你會難過嗎？”

“會。”

“如果他和你的朋友同時跳進水裏，你選擇救誰？”

“祁寧！”

“霁藍你見色忘義！”小花吱哇亂叫。

“你不是會狗刨嗎？”

“你就是見色忘義！”小花似乎還在忿忿不平。

“好啦好啦，我們下一題。”

兩個人做了很多測試題，什麽“你會是戀人的甘泉嗎”、“你會愛上相處已久的朋友嗎”、“你為什麽缺乏勇氣去戀愛”……

最後的答案是，霁藍喜歡上祁寧了。

好吧，喜歡就喜歡了。霁藍看的很開。大不了就去追啊。要怎麽追？

兩個人下了一番功夫。

霁藍晚上放學會跟在祁寧的身後，但是他家有司機接他，霁藍只能作罷。早晨的時候，她會偷偷觀察祁寧。

她發現早晨的祁寧會有點低血糖，她準備了很多的糖。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放在書桌裏。

後來發現祁寧低血糖是因為早晨不吃飯。她就開始承包了祁寧的早飯。

初中時候，媽媽給她的零花錢并不多。她需要省吃儉用。有時候自己的早飯吃不上，也要給祁寧買一份。

賣早餐的地方是陳硯帶她去的，離家很近。裏面有她最愛的包子、蒸餃、混沌、餡餅等等，豆漿味道也十分純正。霁藍以前會早早的在店鋪裏吃完再坐車去學校，後來為了給祁寧買早餐怕涼了，只能馬不停蹄的趕過去。

這件事她沒和別人說過，卻被陳硯發現了。

陳硯為此教育了她一段時間。但是她還是執着的要給祁寧買早餐。

陳硯說：“追求別人不是你這樣的，盲目又毫無章法。你不能傷害自己。”

“陳硯你沒喜歡過別人，你不懂。”霁藍可謂是非常的執着。

給祁寧買早餐大概持續了一個學期，有時候看見祁寧吃自己買的早餐會非常的開心。

但是霁藍是沒長心的，她不光買早餐，還偷偷承包了水。

看見祁寧的水快沒了，她就去買一瓶。當個田螺姑娘，偷偷放在他的書桌上。

本來是很勇敢的事情，但是她做好事從來不留名。

那時的她只是覺得祁寧開心她就開心。只是她的小豬貯存罐漸漸憋了起來，帶給她的還有一絲憂愁。她的零花錢是有限的，這筆持續不斷的開銷，漸漸供不應求。

她不能跟別人借錢給不相關的人買吃的，她的良心還是有的。所以她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能給祁寧提供早餐。

起初她還在想祁寧會不會覺得失落啊之類的，後來證明她想多了。沒有早餐的第一天祁寧十分淡定，他向往常一樣将收到的禮物放起來，趴在桌子上睡覺。

之後的一周裏，沒有早餐，祁寧也沒有什麽變化。

這樣的樣子，讓霁藍難受了一段時間。她覺得有的人對于習慣這種事其實是不在乎的，根本無所謂。也許在祁寧的眼睛裏，送給他早餐的肯定是某個小迷妹做的，不送了就代表不喜歡他了。身邊那麽多追求者，缺一個真的無所謂。

然而霁藍是個長情的姑娘，她想如果有一天她喜歡的鉛筆沒了，她會難過的找一找。哪怕買了相同的鉛筆，不是之前那一只她也會難過。如果小吃店哪一天關門了，她也會很難過。但似乎這種失落的情緒只有霁藍有吧。

謝小花對于霁藍這種不留姓名的行為非常的鄙視。虧得霁藍一直嚷嚷要大膽的追求別人，真是太慫了。

祁寧身邊的女生緣就一直沒有斷過。

五月份天開始熱起來，學校的運動會要開始了。祁寧礙于老師的壓迫，報了短八百和一千五長跑。每天要在運動場練習。

霁藍和謝小花坐在學校的主席臺上看着下面好多女生圍繞在祁寧身邊，又是送水又是扇風的。

“哼，一幫庸脂俗粉。”霁藍鄙視他們。

“對對對，你霁藍清新脫俗人家都是俗不可耐。你行你倒是上啊。”

“小花你皮癢癢！”霁藍站起來就要抓她。

兩個人在主席臺上吵吵鬧鬧，突然聽見一聲尖叫。

原來是有個女生差點從樓梯上掉下去，有個男生扶住了她。

這個男生似乎有點眼熟啊？

霁藍帶着謝小花去看熱鬧，才發現這個男生是陳硯。

女生連連謝謝臉都紅了，陳硯倒是一副冷漠的模樣。其實陳硯小時候開始就長得特別好看，可是他的脾氣真是沒幾個人能吃得消，平時一副冷漠的樣子，沒有幾個女生敢明目張膽找他的。

有時候比她大一屆的女生來找霁藍遞情書。

霁藍可是又推又嚷的拒絕了，要是她當遞情書的那個人，陳硯會先撕了她再臭罵她一頓。

比較祁寧和陳硯，兩個人都十分出色，但是祁寧是溫柔的水，陳硯是冰冷的山。所以喜歡誰容易些太明顯了。

這邊女生連連感謝，陳硯只是點點頭就走了。突然視線看向霁藍，他招招手。

霁藍只能跑過去，陳硯說：“晚上去叔叔嬸嬸家，用等你嗎？”

她想了想，非常肯定的點頭：“等我等我，你別先走啊。”

為什麽沒人嫉妒霁藍？因為全校女生只要對陳硯觊觎的，都會打聽到，霁藍是陳硯從小玩到大的妹妹，經常被罵的痛哭流涕。那還用嫉妒什麽。

但是這個妹妹啥用沒有，連幫忙遞個情書都不願意，所以來找霁藍的女生少的可憐。

“霁藍。”她聽見有個聲音在叫她。

是祁寧，站在陽光下向她微笑。

他微笑的模樣可真好看啊……突然反應到祁寧在叫她。

于是她跑過去：“同學你有什麽事嗎？”

正經到不能再正經，氣的謝小花青筋爆起。

“我的水沒有了，你的能給我嗎？我給你錢。”他指了指霁藍手中的水。

“哦哦哦，好的好的，你喝你喝，不用給錢，大家都同學不用客氣。”她緊張的連連擺手。

霁藍傻乎乎的和謝小花離開。

她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祁寧身邊那麽多女生送水，為什麽還沒有水喝？

那瓶水似乎是一個開關。

突然祁寧開始和她說話了。

有的時候會敲敲她借個橡皮，有時候會問下作業。

偶爾會和她聊聊天。

漸漸的，兩個人熟悉起來。霁藍的數學不好，常年抱住陳硯的大腿才能及格。但是自從發現班級裏有個數學學霸祁寧，而祁寧也樂于幫她解答問題。霁藍有時候會抱着問問題的理由，多看他一會兒。他發現祁寧的畫畫特別棒，眼巴巴地看着他畫畫。

祁寧送給霁藍一副畫，潑墨重彩，上面的彩虹特別明顯。

霁藍非常喜歡。

兩個人的關系就更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