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然的溫柔
——溫柔嗎？不好意思，他沒有。
大概是從小到大習慣了陳硯在身邊，他們的相處模式已經變成了這樣。外人看起來，陳硯就如同哥哥一樣吧。以前管的多了，現在沒有了束縛，霁藍總覺得少了很多東西。
習慣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在小姨家享福了好幾天，最後還是偷偷在公司附近找個房子。總住在小姨家也不是一回事，而且住在小姨家，有很大的幾率會看見陳硯，她真的不想再次被讨厭了。
陳硯的叔叔和霁藍的小姨喜結連理，恰好兩個人的父母也都認識。所以從小時候開始，兩個人就認識了。陳硯和他叔叔關系很好，時常來拜訪他。所以在小姨家呆着就會看見陳硯。和陳硯相識這麽多年，這次應該是冷戰時間最長的一次。
租房的事情和小姨說出來，果然讓她極不樂意。
“在家裏住不比外面舒服多了？非要花那個錢去租房子住。”
“這不是為了離公司近嘛。”
“有哪次你是聽我們的話的？”
“嘿嘿。”
“房子安全嗎？門鎖換沒換？”
“好像還沒有啊，我打算下午的時候去看一下。”
“陳硯今天放假吧？我讓他過來啊。”
聽到陳硯兩個字，霁藍非常敏感的搖頭：“不不不，不用他過來了，我自己可以的。”
小姨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霁藍趕緊進屋去收拾東西了。
但是下午陳硯還是來了。
“陳硯啊，下午你陪霁藍去看看租的房子啊，我有點不太放心。”
“好。”
“讓她換鎖啊，這孩子整天馬馬虎虎的，真怕她忘了。”
“放心吧嬸嬸。”
拿行李的時候，陳硯看見了霁藍手裏的盆栽。
“你居然把它養活了？”
如果換做以前的話，霁藍肯定會嘚瑟一番好好誇誇自己，但是目前情況霁藍不敢大放厥詞。
“哦，只是身邊有朋友養花草的，我就問了一下。這個你可以拿回去了。”
陳硯微挑眉。
上車的時候霁藍選擇坐在後邊，低頭玩手機，一路無話。
陳硯想說什麽，張張口但沒有說出來。
果然有個厲害的人，做事情的效率特別快。鎖頭換了，屋子也打掃幹淨了，陳硯裏裏外外檢查過後，才放心讓她把行李拿出來。
“這是備用鑰匙，放我這裏一把，放你小姨那裏一把，你自己錢夾裏放一把，家裏留兩把。”
霁藍聽話的照做。
“每天出門前記得要檢查水電是不是都關了。”
霁藍點點頭。
“每天睡覺前要仔細檢查門窗關沒關嚴。”
霁藍接着點頭。
只不過視線一直不敢看向他。
“霁藍。”陳硯叫她。
“啊？”霁藍擡起頭，看見陳硯星辰一般深邃的眼睛，在看着她。
“生氣了？”陳硯的聲音溫柔許多，低沉的，緩慢的，敲在她的心上。
霁藍的眼睛裏一下子充滿了眼淚。
她低着頭，不敢擡起來。
“我沒有生氣啊，我只是怕惹你生氣。”
“哭了？”
“我才沒哭！”
“沒哭的話穿上衣服，我帶你去吃飯。”陳硯使勁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好像是重歸于好了。
坐在車裏，霁藍回想以前。兩個人吵架多半是霁藍主動找陳硯搭話，霁藍低頭認錯。陳硯不會揪着她的錯誤說，但也不會承認自己的錯誤。兩個人就又和好如初了。
但是上次陳硯的那句話明顯給霁藍心裏留下了陰影。
“你不是他的女朋友，只是關系好的朋友而已。不要再越線了啊。”她偷偷告訴自己。
霁藍是個單細胞的人，頭腦有點簡單。閨蜜謝小花經常這樣說她。別人對她好一點，她就認為這個人是多麽多麽善良，她也一定要回報人家。
可是在和異性相處的時候，霁藍知道有一條不能跨越的紅線，平時吵吵鬧鬧的，底線還是有的。然而面對陳硯，只要對她稍微溫柔一些，她就本能的想依靠他依賴他。她知道自己過分了。
吃飯的那家店有很多的人，陳硯提前訂了位置，才有地方坐。霁藍呆着看陳硯點單。
霁藍聽見有幾個人在後面嘀嘀咕咕，不多時就有人來到他們的位置。
“嗨帥哥，能跟你們拼個桌嗎？”
“不行。”
“你這裏明明還有多餘的位置嘛。”
陳硯沒有回應。
感覺這幾個女生明顯是對陳硯感興趣，可是陳硯一股拒別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霁藍偷偷想，她難道看起來不像陳硯的女朋友嗎？
好像确實不太搭邊。陳硯那麽高那麽帥氣，然而她又矮又小，像個初中生。
那幾個人并沒有要離開的趨勢：“喂，大家都是出來吃飯不容易，就不能拼個桌嗎？我發現你這個人長得挺帥，怎麽這麽冷漠啊。”
另外幾個女孩聽到她理直氣壯的誇人帥，都哈哈大笑。
但是這明顯是讓陳硯生氣了。
“我不喜歡和陌生人吃飯。”陳硯一字一句的說出來，聽不出情緒，但字句裏莫名透着一股嚴厲。
讓霁藍都忍不住瑟瑟發抖。
那幾個人也明顯感覺到陳硯的不悅，紛紛要去看看別的位置了，其中一個女生還是忍不住說了嘟囔了一句：“一點都不溫柔。”
陳硯？溫柔？
陳硯好像從小到大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溫柔這種事情，他是沒有的。或者，他的溫柔只是對特定的人。
想到這裏，霁藍不禁情緒低落。
但是吃飯的過程中，陳硯心情還不錯，并沒有受剛才幾個人的影響。
“喂，陳硯，剛才的女孩子裏有長得還不錯的啊。”
陳硯擡眼看她。
“我不喜歡塗香水太濃的。”
趁他不注意的時候，霁藍偷偷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其實她不塗香水的，但是下意識的反應就變成了這樣。
晚上陳硯送她回到住處，囑咐了兩句就離開了。
這時，她接到了快遞的電話。
是游戲的設備到了。
像按摩椅一樣，躺在椅子上電子屏幕會自動的過來。屏幕很精致，大概十二寸左右。旁邊還有一個類似眼罩的東西，線和電腦是連接在一起的。
按照說明把屏幕打開，觸屏，點擊一下多款游戲出現在眼前。霁藍突然想起來怎麽在游戲裏醒來？
霁藍給嚴桢發信息。
“小白牙，我的機器到了！”
嚴桢的電話打了過來。
“設備裝上了？”
“嗯嗯，挺簡單的，我已經把屏幕打開了。”
“好的，你看一下椅子左手位置有個黑色按鈕，把它按一下。”
霁藍照做。
屏幕上出現設置界面。
“你把設置界面點開，找到時間。這個時間就是你要在游戲裏渡過的時間，時間到了設備會對應發射一種信號，讓你醒過來的。”
“游戲裏的時間和現實裏的時間一致嗎？”
“不一樣。游戲裏的時間是現實時間的六十倍。在現實一天，相當于游戲裏兩個月的時間。”
“那我的時間要怎麽設置啊？”
“一般來說，要根據你玩游戲的時間來進行。你平時能玩幾個小時，就設置幾個小時。如果在游戲中你還在進行某項活動，時間到了突然醒過來也沒有問題。機器會幫你記錄進度，下次還會在你原有的進度上進行。”
“哇哦！”霁藍感嘆一聲。
“怎麽樣，是不是很有趣？”
“太有趣啦！超級期待！設計游戲的那個人怕是天才吧。”
“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你怎麽知道對方是普通人？”
“我猜的。”
霁藍發現嚴桢的聲線是那種清爽又透亮的類型，說話的聲音很溫柔，讓人很舒服。
“我要去玩啦，謝謝你啊小白牙。”
“不客氣啊，愛哭鬼。對了，剛開始玩的時候可能會有微微的不适應感，這是因為現實和游戲的差別過大造成的，屬于正常現象，不用擔心。”
“好的好的。”
挂斷電話，霁藍忍不住想，愛哭鬼這個外號怕是丢不掉了！
游戲的時間，霁藍設置為兩個小時，她一般晚上才有時間，玩太晚也會影響第二天的工作，設置為兩個小時，挺科學的。
屏幕上，她選擇了探險類。當她想要點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電話的聲音。
是她的閨蜜謝小花。
“喂？小花怎麽了？”
“藍藍你看微信了嗎？”
“還沒有啊，怎麽了啊？”
“明晚有個初中同學聚會，群裏都在@你。”
“聚會就聚會呗，@我幹嘛。”
“聽說祁寧回來了！”
啊？祁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