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吃完早餐,王語桦讓蕭諾先去寫會兒作業,自己則關上房門不知道在做什麽,蕭諾無奈地看着手表上已經指向八點的指針,只得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看以前的日記。一段段文字,仿佛有靈性似的,變成了一幅又一幅畫面跳入了蕭諾的腦海。總的來說,蕭諾和從前的淩曦很像,過着簡單的生活,有偷偷喜歡着的人,有對未來的迷茫,也有微微叛逆的小心思,只不過不同的是,蕭諾不若淩曦,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日記本裏的故事,不外乎發生在家裏、學校,提及的人不過是媽媽、同學、老師和偷偷喜歡的男生,卻從未有過關于父親的點滴。
合上日記本,将它放在一邊,蕭諾深吸一口氣,從今往後,她就要開始承接她的生命了呢,她的家庭,她的愛恨,她的過往,她的遭遇。
“諾諾。”王語桦推門而入,微笑地在蕭諾眼前轉了一圈,“怎麽樣,媽媽這麽穿好看麽?”眼神清亮。
“嗯嗯嗯,我媽穿什麽都好看。”蕭諾趕緊拍馬屁,回頭卻被王語桦驚豔到了。雖然只是一身簡單的風衣和牛仔,臉上也只是化了淡妝,卻又不顯得太過日常,似乎經過了精心裝扮,“哇,有味道!”
王語桦疑惑地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疑惑地問:“什麽味兒?我怎麽沒聞到?”
“女,人,味!”蕭諾笑嘻嘻。
“你這丫頭。”王語桦笑罵,随即又走到蕭諾房間的鏡子前照了照,最後才放心地一笑,“好了,出發了。”
“老媽,那麽緊張幹嘛?”蕭諾從日記中已經知道王語桦最近在戀愛,暗想這次放風筝大概就是和傳說中的“楊叔叔”一起,也不點破,故意問道,“還有人跟我一起去放風筝啊?”
“哦,是啊,你不是一直想見見楊叔叔嗎,今天就和他還有他的孩子們一起去,車子已經在樓下了,快點。”
蕭諾跟在王語桦身後,一邊下樓一邊嘟囔:“那也該是我緊張好吧,我都沒見過他們,你都見過了還緊張什麽。”
“你楊叔叔的幾個兒子,我只見過最小的那個,所以……”說着,王語桦露出一絲尴尬。
母女兩說着,已經走到樓下,門口正停着一輛黑色的洛蒂,車門打開,走下一個中年男人。“語桦,這就是蕭諾吧?”
“來,諾諾,叫楊叔叔。”王語桦拽了拽正在發呆的蕭諾。而蕭諾此時正陷于極度中:老天,你是演員不夠用了麽,怎麽把我爸變成“楊叔叔”了……!!!
“呃,楊叔叔好。”從震驚中回過神,蕭諾禮貌地問好,附上甜甜一笑,楊叔叔叫着真不順口啊,嗯~不過看到“楊叔叔”和自己老媽兩人的眼神互動後,蕭諾放心了,早晚還是會叫“爸爸”的,不是麽?
“媽媽……”突然從車上蹦下一個六七歲的男孩,直接撲到了王語桦懷裏,王語桦寵溺地抱起他,遞給蕭諾一個“晚點再解釋”的眼神,在男孩臉上親了一口。蕭諾看着眼前詭異的一幕,嘴角抽了抽。随後,又從車上下來一個約摸十六七歲的少年。
楊叔叔指着剛下車的男孩介紹道:“這是楊雨麟,家裏的老大。”
楊雨麟禮貌地對王語桦道:“阿姨您好,我在家常聽我爸和頑兒提起您,頑兒很喜歡您。”
王語桦有些不好意思,趕緊讓蕭諾叫哥哥,随即楊叔叔又介紹頑兒,也就是王語桦懷裏的男孩給蕭諾認識:“這是我們家的混世魔王,諾諾,他要是欺負你你就告訴我。”頑兒瞥了蕭諾一眼,繼續趴在王語桦身上撒嬌,蕭諾無所謂地笑笑,倒是對楊叔叔對她的稱呼從“蕭諾”轉變到“諾諾”感到很滿意。幾人上車,開往目的地西涼公園。
王語桦抱着頑兒坐在副駕駛座,蕭諾和楊雨麟坐在後排。一路上,楊棟——也就是楊叔叔——時不時地抛出話題,車上衆人也漸漸放松下來,相聊甚歡。蕭諾對這一家人的第一感覺還不錯,不說楊棟和自家老爸長得一樣,連性格也相近,健談而風趣,又不失分寸;楊雨麟話不多,但是看
得出他對蕭諾以及王語桦沒有敵意;頑兒看起來有些臭屁,但似乎很喜歡王語桦。
西涼公園位于寧熵城東南,平日裏,這裏是老人們下棋、唱戲,練太極之所,到了二三月,就成了風筝的海洋。
蕭諾一行五人選了一片草地,鋪上桌布後,王語桦将早就準備好的食品和水果拿出來,而楊棟則是開始幫蕭諾裝風筝,楊雨麟拿起另一個正準備拆開。
“我自己來。”頑兒一把奪過風筝,三兩下将它裝好,将它還給楊雨麟,“吶,你去把他放起來再給我。”
楊雨麟說了聲“好”,蕭諾見他接過線軸跑去放風筝了,有些無語地看着正坐在地上啃着雞腿的頑兒:“你幹嘛自己不放啊?”
頑兒理所當然地答:“跑來跑去累死了,有人跑腿,白癡才自己放。”蕭諾看着手上剛拿到的風筝,嘴角再次抽了抽……最後看了看旁邊兩個正忙着談情說愛看風景的大人,蕭諾還是決定自己去當“白癡”了。與此同時,楊雨麟已經将線軸放回到頑兒手中,并指了指天上某只正在翺翔的“大雕”,頑兒拉着線,擡頭看了會兒風筝,覺得無聊又還給楊雨麟,躺在桌布上睡覺。
蕭諾百無聊賴地走在草地上,手上拿着一個垂頭喪氣的風筝,大概風筝也很難過遇到了這樣一個不懂得如何駕馭它的主人吧,而蕭諾開始想念蕭墨了。習慣了所有事情都有蕭墨來搞定,盡管才到這裏半天,卻也有些失落感,尤其是,看到楊雨麟對頑兒的“言聽計從”和“保護有佳”之後,更加懷念有蕭墨的日子,又不禁想,是不是自己以前也像頑兒那麽頤指氣使呢?呃,應該……不會那麽蠻狠的吧?
“蕭諾~”頑兒坐在楊雨麟肩上,對着蕭諾招手,“吃飯了!”
五人圍坐在桌布上“野餐”,不得不說,王語桦考慮得很周到,吃的、喝的、水果一樣不少,自制的飯團味道也很好,總的來說,午餐很愉快,除了……
“蕭諾,你剛才拿着風筝走來走去幹嘛?是不是放不上去啊?”頑兒抱着個飯團看着蕭諾,好
奇得問道,笑得一臉無害。蕭諾嘴角繼續抽了抽,瞧了自己老媽一眼,王語桦給了一個“冷靜”的眼神,而楊棟則是咳嗽了聲,抱歉地對蕭諾笑笑,誰也沒有指出,這個好幾次叫她“蕭諾”的男孩,再怎麽也該叫她“蕭諾姐姐”吧,以及……
“所以你是在嘲笑我不會放風筝麽?”蕭諾非常溫柔地反問,同樣抱以甜美的微笑,随即狠狠地咬了口自己手中的飯團,嗯,味道不錯。
“沒有啊,等會讓雨麟教你好了。”頑兒似乎對蕭諾的反應不是很滿意,失去了繼續揶揄她的興趣,轉頭問王語桦,“媽,你什麽時候和我爸結婚?”
一時間王語桦不知道該怎麽說,看了看自己女兒,又看了看一邊默不作聲給頑兒削平果的楊雨麟。楊棟倒是樂了,笑着問蕭諾:“諾諾,楊叔叔喜歡你媽媽,也很喜歡你,你願意給叔叔一個機會照顧你們麽?”
蕭諾沒想到楊棟問的那麽直接,其實她自然是希望他們能在一起,只是現在她有些不确定楊雨麟和頑兒的态度,頑兒看着很喜歡王語桦,可是蕭諾總覺得這個孩子沒有禮貌,以後會很難管,而楊雨麟……蕭諾到現在為止還不知道他到底怎麽想的。她可不希望以後自己和媽媽的生活,夾雜了太多家庭矛盾什麽的。蕭諾如實說:“呃,其實我很希望媽媽能快點嫁掉,不過,叔叔你都不讓我早點見見你,一見面又問得那麽直接……”楊棟點頭表示明白蕭諾的意思,蕭諾繼續
道,“我覺得我們以後可以多出來玩幾次,然後,可能我對你的稱呼可以有所改變。”不知道為什麽,說到後面蕭諾有些不好意思,聲音有點輕,但是楊棟還是挺清楚了。
“哈哈,好,是該多出來見見!”楊棟顯然有些激動,王語桦本怕女兒會反對,聽女兒這樣一番話,有些沒想到,欣慰地看着蕭諾。
蕭諾輕聲嘟囔:“不過我一個人同意也沒用啊。”随即瞥了眼仍在削平果的楊雨麟,心裏嘀咕:頑兒還真能吃,這都第三個蘋果了,還削。
不想蕭諾剛說完,楊雨麟把剛削完的蘋果遞給王語桦:“媽,吃個蘋果。”
王語桦瞬間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些顫抖地接過蘋果,又覺得好像不太對,遞回去:“乖,你自己吃,你自己吃,媽媽不渴。”楊雨麟接過蘋果,将它掰成兩半,自己拿了一半,另一半給王語桦。
王語桦咬了一口,對楊棟說:“兒子削的,甜!”而另一邊,楊雨麟的臉也有些紅。
蕭諾暗笑,看來楊雨麟也不是個眼裏只有弟弟的木頭嘛,湊過去逗他:“也給我削個呗?”最終,剩下的最後一個蘋果也沒逃過被楊雨麟削皮的命運。
“好家夥!看來蘋果帶少咯,我一個都吃不到。”楊棟假裝遺憾地說道。
蕭諾示意楊雨麟将蘋果對半切開,将另一半分給了楊棟,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呃,老爸,孝敬你的,不用謝我……”
于是,原本蕭諾以為大概幾周後才會改變的稱呼,在她說完那些話的五分鐘後就改變了。
午餐過後,五人在草地上愉快地玩耍,在楊雨麟的悉心教導和頑兒的“鼓勵”下,蕭諾也成功将她的風筝放上了天空。
王語桦和楊棟坐在草地上,滿足地看着遠處玩得正盡興的孩子們。
“真好!真希望一直這樣。”楊棟感慨,轉過頭見王語桦有些心事重重,就問,“怎麽了?你是不是想你兒子了,不如到時候一起接過來吧?現在我們兩個人,也不會拮據,要不要去找你前夫談談?”
“唉,這個當年一早就說好的,一人一個,何況現在都不知道人在哪。”王語桦最後一句的聲音有些輕,聽起來像是嘟囔,她止住要繼續說的楊棟,“哎呀,我想說的不是這個,我是想問,今天,冰麟怎麽沒來啊?”
楊棟恍然:“冰麟啊,他還沒從學校回來呢,這孩子說什麽也要等初三畢業才肯來,我們就索性等他暑假回來吧?反正我們婚禮籌備也要時間。
王語桦點點頭,又有些不放心:”他會不會……”
“想什麽呢?”楊棟好笑地打斷,“你又不是不知道,三個孩子從小就沒了媽,不知道多想有個人來疼呢,怎麽會不喜歡你,你看雨麟和頑兒不都挺喜歡你的麽?唉……”
“怎麽了,嘆什麽氣啊?”王語桦疑惑怎麽說的好好得,楊棟突然洩氣一般,這讓她心裏有些沒底。
楊棟繼續長籲短嘆,直到王語桦有些急了,才來一句:“唉,我在想啊,你說我怎麽不早十年遇到你呢?真是太遺憾了……唉!”王語桦笑罵。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