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章

舒懋琛挑眉反問:“怎麽就無緣無故了?你不是說要送我桃花酒麽?這就當是桃花酒的報酬了,你若是心裏不安到時候多送我兩壇子酒好了,對我來說這發梳不過是件小玩意兒,還不如桃花酒得我歡心。”

“但是對我來說不一樣啊!”容渺反駁道,她掰着手指看着他,“對你來說這是件小玩意兒但是對我來說它就非常貴重了,我的私房錢最多能買下後面那個的瑪瑙珠子!收下了我絕對會愧疚不安,也許晚上都會被折騰的睡不着了。”

“而且你如果真的對我好應該把發梳收回去才是!”

“先不說我在平日裏根本用不着這麽貴重的首飾,帶回去肯定也是要壓箱底的,而且如果我平白無故的收了這麽貴重的禮物,我日後再收其他的東西的時候也許會再也看不上,這樣對我交友非常不好。再者我因為讨得你喜歡就得了這樣的東西日後再想獲得這樣的東西也許會不自覺的讨好同樣位于高位的人,因為我會想他們也許也會因為一時歡喜就賞賜下我貴重的禮物,這樣谄媚或許會讨得上位者的厭惡,遭遇的尴尬讓我因此而意識到這樣的不妥,更有可能的就是我會因為這樣的行為而得力,一而再下來,我很可能迷失在這種行為中,因此變成這一個谄媚的人,這樣的人會讓我自己都看不起。”容渺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她朝着舒懋琛伸出手指晃了晃,得意的笑了起來,嘴角翹起,“我爹說了,姑娘家可不能随便收別人的東西,尤其對方還是個男人!”

舒懋琛還在想她剛剛的那段話,沒成想又瞧見她這麽嬌俏的一面,好笑的收起發梳,道:“不過是個梳子,你倒是想的深遠,你不想收就算了。”

三生已經拿着兩支梅枝過來,舒懋琛接過來,找了好幾個角度給她簪上,又把她轉過來看了下才滿意的起身,順便把她拽起來,瞧見旁邊的披風,伸手放到她下巴上往上擡了擡,給她解開披風的系帶,示意三生把那件狐裘拿過來,“這件披風就當我借給你了,回去之後記得讓人把披風送到長公主府。”

見她還要反駁,舒懋琛拎着她的披風往上提了提,示意她瞧着下擺上面的泥巴,道:“難不成你還要穿着這樣的披風過去?”

容渺勉強的同意,看他細心的給她系上帶子,細致溫柔,她又覺得自己剛剛拒絕的太不委婉了,想了想,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個荷包遞給他,道:“這是我從雲州帶來的糖果,送給你。”

這些糖最多也就兩三個銅板,實在是太不值錢了,怕他嫌棄,又解釋道:“這個荷包裏的糖是我跟着惠娘學着做的!雖然糖汁不是我熬的,但是我把它放到模具裏去的!”

舒懋琛卻沒有嫌棄的意思接過荷包颠了颠,還挺沉,心情極好的道:“你再不去恐怕賞梅宴都要結束了。”

容渺也想起來了這一茬,跑了兩步又轉身對他揮了揮手學着話本裏的話一本正經的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有緣再見。”

一溜煙的跑了。

沒了她,舒懋琛一個人又自酌自飲的片刻,不時的笑出聲,眉目舒朗,如沐春風,顯然心情極好,給容渺帶路的侍女悄無聲息的出現,把那個荷包遞上去,舒懋琛接過,道:“行了,下去吧。”

打開兩個荷包,把裏面的裏面倒出來,給侍女的荷包裏的糖明顯是規整的多,圓溜溜的,五顏六色沒有半點變形,而遞給他的荷包裏雜七雜八的什麽都有,不但有看不出形狀的糖還有裹着白砂糖的山楂球,甚至還有砸好的核桃仁,他挑起一塊糖放在空中看了片刻才放到嘴裏,甜膩的味道讓他有些不适,卻沒有吐出來,等着它慢悠悠的化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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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帶路,容渺一個轉悠了好久都沒找到路,明明人聲就在牆的另一邊,她怎麽都過不去,急的團團轉,跺着腳走了好幾圈,才找到一個被掩蓋的很好的小門,推開門小心的瞧了下外面沒人才靈活的鑽過來。

聲音終于大了起來,她這次不用找路了直直的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了來往的侍女,她終于松了一口氣,快走一段路果然瞧見了烏壓壓的一群人,笑聲陣陣,場面十分歡快。

容渺很快瞧見了容音,毫不猶豫的朝着她走過去,等她過去容音還在反應,容渺伸手拽了拽她,容音回頭見是容渺,笑道:“剛剛還在想要不要去找人叫你,沒想到你居然過來了。”

她站的靠邊,沒有多少人,旁邊就有一塊石頭,容音道:“站上來,傅姑娘正在作畫,她的畫可是京城一絕,今日能見到真是驚喜。”

容渺站到石頭上,眼前的視野頓時開闊了不少,就見場中擺了七八張桌子,上面擺滿了筆墨紙硯,其中一面上還放着各種顏料,距離這不遠坐着一位尊貴端莊的美婦人,旁邊侍候着數人,容渺想着這位應該就是長公主了,而那張放滿顏料的桌子後面正站着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女,面前攤着一張上好的宣紙,旁邊放着諸多顏料,她卻對那些顏料視而不見,直接拿起乘滿墨汁的硯臺朝着宣紙潑了過去,周圍傳來一陣驚呼聲。

容渺發現她潑的角度很巧妙,宣紙上立刻出現了墨色點點,少女提筆在紙上順着墨色勾勒起來,原先還瞧不清楚,随着她的動作頓時一株嶙峋的梅樹躍然而現,旁邊那片不規則的墨汁也被她巧妙的勾畫了幾下,一個身形曼妙的少女背影顯現了出來。

容音輕聲嘆道:“傅姑娘的畫技又高超了,比上次見到的更加舉重若輕了。”

潑墨畫雖然簡單,但是越簡單越考驗作畫人的功夫,而這位傅姑娘顯然技藝高超,遠超她的年紀,周圍人也明白,讨論聲更大了些。

容渺就見她沒到一炷香的時間就把一副沾染了墨汁的紙變作了一幅畫,不由的驚嘆起來,實在是太厲害了。

傅姑娘做完畫就放下筆避到一邊,長公主當仁不讓的第一個鑒賞,墨汁還沒有幹,長公主便沒用拿起來,贊嘆的道:“這幅畫好,本宮喜歡的很,傅姑娘若是願意這幅畫就留給本宮吧,待本宮裱起來留着好好的賞析。”

傅姑娘額頭上還帶着薄汗,顯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麽輕松,道:“能讨得殿下歡喜自然是它的榮幸。”

賞梅宴已經到了尾聲了,長公主又得了一幅畫,心情甚好,道:“時候不早了,大家也累了,你們就自便吧,有事就吩咐侍女。”

侍女扶着長公主走了,有意無意的朝着容渺這裏看了一眼,其餘人也都不聚在一起了,和一開始一般三三兩兩的湊成堆,有的去找涼亭休息,有的繼續往梅林深處賞梅,還有人留下來觀看早先留下來的詩,不時的和人耳朵幾聲。

容音自然是湊上去去看傅姑娘的畫,容渺也想去看,只是見那麽多人,她個子小估計也擠不進去幹脆的就跑到另一個桌子上看上面的留字。

容瑤嫌棄的走過來:“你頭上戴的是什麽東西?真的沒見識見着了東西就往頭上戴。”

容渺壓根不搭理她,興致勃勃的翻看了兩張,對她的嘲諷充耳不聞,容瑤眼底又是一陣怒火,只是顧忌着這周圍到處是人,沒有發作,見她就要去下一個桌子,想都未想的去抓她:“你到底聽到沒?我在跟你說話呢!”

容渺身子一閃,讓她抓了空,容瑤氣的跺了一下腳。

梅園沒在城內,他們要在趕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自然都是早早的告辭,依然是容音容瑤容渺三人一輛車,容香在後一輛。

容瑤見着了容渺就滿肚子火,朝着容音道:“我不要跟她做一輛車!讓她去和容香坐一輛!”

容渺爬上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就坐了下來,道:“你不想要和我坐一起就自己下去,我反正是無所謂。”

車裏燒着炭,她就把狐裘解了下來,還小心的把狐裘把遠離炭盆的地方推了推,容瑤正要發火瞧見了狐裘,不确定的道:“你來的時候披的是這個?”

還沒細問突然就瞧見了她衣角上有個洞,找到了什麽把柄的一樣揚起聲音:“你沒有衣服了麽?居然穿着一件破衣服就來參加長公主的賞梅宴?你知道要是讓人瞧見我們都要陪着你一塊丢臉麽?!”

容渺低頭也瞧見了,正是她回府那天穿的那身,衣角确實燙了一個窟窿,八成翠竹沒瞧見,按了按衣角,誰沒人會盯着她的衣角看?

容瑤卻得理不饒人:“你到底是多小家子氣一件破衣服都要拿出來反複穿?你,啊----------”

還沒說完容渺豁然爆發,一改原先懶洋洋的樣子猛的朝她撲去,容瑤沒防備被推倒在車壁上,腰不知道碰到了什麽,疼的厲害,尖叫一聲,正要怒罵猛的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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