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章
容渺整個人都懵了,再見之日?這是什麽意思啊?
怎麽聽都都不詳的感覺。
大約是整夜沒睡,沈惠娘滿臉疲憊,眼睛上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眼睛卻非常的亮,找閉了閉眼睛,“妙妙,你知道我有個妹妹對吧?”
容渺點了點頭。
沈惠娘道:“我娘說我妹怯懦,不善與人交際,又沒我能幹,我能攀上這門親事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了,将來不一定再也這樣的好親事了,到時候我妹妹可怎麽辦,不如我把這門親事讓給妹妹,再給我另說一門。”
“……啊?”容渺反應不過來。
沈惠娘接着冷笑道:“她往日偏心我也就忍了,這門親事讓給她也就算了,可是萬不該打酒肆的主意,我不滿十歲就開始幫她打理酒肆,我妹妹十二歲了尚且十指不沾陽春水,這酒肆能撐起來可沒有她半分的功勞,現在居然要把酒肆當她的陪嫁真當我是軟柿子任她們揉捏!”
大約是憋的久了,現在說出來越說越暢快,把容渺聽了個目瞪口呆,“我想明白了,她的心可不就是偏的,就是這門親事成了,日後她也能日日在我跟前念叨着要去幫她!我天天辛勞她半分都沒看在眼裏,只當是理所當然,她才十一,我已經快要十五了,再耽誤幾年能有什麽好婚事,她也說了這門親事日後不一定能碰的上,這樣的事她也就能想到她的小女兒,半分不惦記着我往日的辛勞!”
沈惠娘不是性格軟弱的人,不然也撐不起酒肆,她往日只想着出嫁後兩人也就各不相幹了,可是她太天真了,有這麽一個偏心的母親,她就是成了親也過不安生!
她一向早熟,今日爆發自然也是預見了日後,若是這次真的如了她母親的意,酒肆當成了妹妹的陪嫁,那家裏就沒有生計來源了,她娘日後如何養老?憑借她對他娘的了解,她肯定不會讓妹妹來養,這麽一來,她的價值就顯現出來了,若是将她送到富貴人家,怎麽也有十幾兩銀子了,這些銀子足夠她養老了,而她進了富貴人家能做什麽?正妻定然是不想了,貴妾還能想想,她娘指不定還會說這是為了你好,省的日後受苦,看在娘送你這麽一場富貴份上,日後可要好好幫你妹妹。
沈惠娘既然想到有這一層可能,定然不會坐以待斃,她對容渺道:“我已經想好了,我不準備呆在這了,我準備跟着賀蘭老板的商隊對西域看看,學着經商,只是我沒有錢,先向你借,若是我能再活着回來……”
容渺忙道:“呸呸呸!說什麽話呢!”
沈惠娘撫了撫發鬓,疲憊道:“既然她能打酒肆的主意,那就是不想要了,既然不想要了我就準備賣了,怎麽也能值十幾兩銀子,我這麽多年辛苦打理,這十幾兩銀子怎麽也有我十兩,其餘的幾兩我就看在姐妹情分上給她好了,你再借我些,本金差不多就有了。”
“那你娘能答應?”容渺沒聽過沈惠娘說起過她娘,今天說起來讓她整個人都暈了,原來真的有這麽偏心的人。
“她當然不會答應了。”譏笑的挑了挑唇,面無表情的道,“我告訴她我不小心弄死了賀蘭老板的那只血統名貴的貓,賠不起,準備賣身當妾,如果不準備讓我去替我把錢出了吧。”
容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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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心安慰,可是看沈惠娘的模樣實在不像是傷心,反倒是有種亢奮,她沉默了半天才道:“我私房錢捐了,你等等我問問阿蓮有沒有。”
沈惠娘詫異道:“捐了十幾兩銀子?”
她那詫異的樣子似乎像是在看傻子,容渺捂着臉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支支吾吾的片刻就轉身跑了。
接下來大約就是一場比戲臺上還要精彩萬分的大戲了,容渺看的極為亢奮又心力交瘁,把好友送出城之後,她整個人都塌了,去找容潋,道:“為什麽她娘這麽偏心,她不也是她的女兒麽?”
容潋道:“就是因為她是她娘所以才會這麽偏心,因為她不論怎麽對她,将來她都不能不對她娘不好。”
容渺想起了五夫人,心情更低落了,心道難道她也是這麽想的?轉而又懊惱起來,“我和惠娘認識了那麽久居然都不知道她娘這麽偏心!”
“家醜不可外揚啊,況且你知道了又能怎麽樣?還能打上門去為她讨回公道?”容潋看她整個人都沒精神,想了想,“去換衣服,我帶你出去走走。”
“不去了,我要去給茶朵寫信。”兩個好友走了一個,只剩下一個不便來往的,容渺忍不住的唉聲嘆氣。
幾個月不見,茶朵想她,她也想茶朵,茶朵比她有行動力多了,收到她的信就風風火火的乘着馬車來看她了。
雲州這邊少數民族聚集,茶朵就是其中一個部落少族長,下面是裹腰長裙,上面是緊身的小褂,若隐若現的露出一小節小蠻腰,下面踩着一雙狀似木屐一樣的鞋,吧唧一聲脆響從車上跳了下來,上前一把抱住容渺,“哎呦,可想死我了,怎麽這麽久才回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容渺被她勒的眼淚汪汪,不過也不在意,反手抱住她,感動的拍了拍,“茶朵,我也想你啊!我有給你帶禮物哦!”
茶朵切了聲,“我是這麽容易收買的人了?這麽久沒聯系我一件禮物也能蓋過去?當我沒瞧過好東西啊?”
嘴上埋汰腳上不停,拽着她就往屋裏走,冷不丁的就瞧見了翡翠,整個人眼睛都亮了,歡呼一聲,整個人都撲了上去,“送我的麽?”
“哎!你小心着點,這是別人送我的!”容渺怕她傷着了翡翠,着急的就撲了上去。
茶朵抱着翡翠一閃,“看你急的,不就是一只貓麽!”
等兩人鬧夠了一起頭挨着頭坐在軟榻上,容渺嘟囔着嘴摸着翡翠的背,長籲短嘆的把最近的糟心事說了個遍,“你知道我當時我多震驚麽!我堂姐成親我都沒這麽震撼過!”
茶朵不以為意道:“不是沒結成親麽。”這麽一說又覺得不對,雖然她和沈惠娘不熟,但是有容渺在,總覺得有種落井下石的感覺,不過她對沈惠娘選擇去經商倒是很敢興趣,“她竟然選擇跟着商隊一起去西域,有想法,有前途!等她做起生意正好可以光顧光顧。”
“西域香料寶石不是都挺好用的麽,從她那買說不定可以便宜點。”她摸了摸下巴暢想了下未來,很快又說起正事,“你說你們漢人皇帝是不是哪裏不對啊,竟然把兒子弄到雲州來了,唉,自從得到消息我娘就開始往太守府走動,好生生頭上多了一座祖宗,我看太守也不樂意,你在京城這麽長時間得了什麽消息沒?”
誰知道容渺比她還震驚:“什麽?有皇子到雲州來?”不會是太子吧?
茶朵鄙視的看過去,“你這消息還沒我靈通,不就是安王麽,就把我家隔壁不遠的那塊地方分給了他,說是在京城成了親就來雲州了。”
安王?
容渺搜腸刮肚之下總算想起來了安王是誰,不就是過年的時候被陛下訓斥的那個倒黴蛋麽,“他要來雲州麽?”
“是啊,我娘快煩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雲州以前也不太平,也就這幾年好了點,誰不想過太平日子啊,萬一來了個二百五把這裏再攪和亂了,你們漢人還好說,我們挨着的幾個部落說不得又要往深山裏遷移了。”茶朵也跟着煩,如果安王就此在這裏安家落戶,将來她就是要考慮怎麽和漢人打交道的人,安王還沒來,她就詛咒了好幾圈,大燕這麽大,哪裏不好去偏偏來雲州,簡直是晦氣。
容渺想了想,點了點頭,“好像确實是個二百五。”在除夕宴的時候調戲宮女還被發現訓斥了怎麽不是個二百五。
茶朵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什麽,還真的是?!”
容渺忙道:“我就是胡亂說的,我沒見過安王不知道啊。”
“那你認識安王妃麽?聽說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做的一手好畫,好像是姓傅,我娘這幾天正翻箱子呢,準備安王妃來了能不能去王府拜見下。”
傅姑娘那一手潑墨畫給她留下來不錯的印象,很容易就想起來了,只是怎麽都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麽就成親了。
容渺心道,這難道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