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章

嚴格說起來容渺也是當過一次太子妃的人,只是時代太過久遠,很多東西都記不清了。

容渺記得最清楚的就是她第三世,第二世也能記個大概,這麽輪下來第一世也只剩下一個輪廓了。

那個時候南朝風雨飄搖,皇帝昏聩,皇子争權奪利,太子很想插手朝堂又怕皇帝猜忌,更有兄弟在後面插刀,那個時候他遠遠沒有現在的成熟,應付這些事情都精疲力盡,容渺嫁過去更沒有過上什麽好日子,周圍全是笑裏藏刀的人,好不容易等太子殿下當上了皇帝,整個南朝也被敗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個空殼子,登基大典草草的過了就是兵臨城下。

容渺想起來就糟心,只要想起來那個時候,她就渾身上下全是不對勁,所以對太子妃這個頭銜沒有多大的好感。

然後這次當上太子妃,她就是半推半就,還有一種破罐子破摔感覺,然後等真的當上了太子妃她發現和以前完全不一樣。

這個太子妃當的太順心了。

她第一世被皇帝群魔亂舞的後宮吓着了,這一次也有種敬而遠之的感覺,只是等見着了皇帝寥寥幾個宮妃,對她親切熱情,真的是只要有所求無所不應的酸爽感= =。

她去了後宮幾次之後就被她們熱情的态度吃不消了,悄悄的問舒懋琛:“……這樣不很奇怪麽?我們之間非親非故她們對我這麽好,不會是有什麽目的吧?”

舒懋琛:“她們對你好你就接着,她們如果想算計你,哪裏會讓你看得出來。”

容渺氣的牙癢癢:“你這是說我笨?”

“你多想了。”想了想她對京城大部分的關系确實不知道,應酬起來就是有姑姑指點有欠缺也是在所難免,“白貴妃溫和親切,待人妥帖,二哥對我一向也是恭敬有加,若有什麽不當的地方她會護着你你不用擔心。”

當今聖上有兩任皇後,元後的早逝,只留下了長公主,繼後也就是舒懋琛的母親了,繼後過世之後陛下就再未立後,由白貴妃掌管鳳印,統領後宮,她把後宮打理的井井有條,有育有一子一女,雖然年紀漸長,陛下卻念她勞苦功高,時不時的去她宮裏做做,算得上是現在宮裏位分最高的人了。

容渺見白貴妃,确實如太子所說,白貴妃對她照顧有加,她前幾次還特別的忐忑,因為有句話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現在聽了這話,不由的道:“我很好奇。”

舒懋琛看她。

容渺瞪大了眼睛道:“我說了你不能打我啊,我這叫不懂就問,從來不會不懂裝懂,你應該誇知道麽?”

“問個問題也能說出大道理來。”舒懋琛攬過她,讓她做到他腿上,“還打你?我什麽時候虐待過你?你這個小沒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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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渺立即反駁:“你昨天還打我的……。”屁股

婚前還能沒羞沒臊,婚後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尤其是她的屁股被蹂、躏的火辣辣的,她心中的悲憤簡直能像黃河一樣泛濫把他給淹了。

舒懋琛親了親她耳垂,低笑:“那叫閨房情趣。”

“你還有完沒完啊。。”推了推他,眼見事情就要朝着不可控制的發展,“大白天的,白日宣那個啥可不好啊,咱們接着說正經事,不要打岔,按理說白貴妃有齊王殿下啊,她該扶持自己的孩子當太子和你争權奪利才對吧,怎麽好像你們反倒是盟友啊,好像有點說不通吧。”

舒懋琛:“你見過齊王妃吧?”

容渺點了點頭:“看着挺溫柔的。”

舒懋琛:“你看着誰都是好人。”不輕不重的說了句就接着給她解惑:“她和我二哥倒是相配,我二哥吧,人太好。”

大皇子已經過世了,齊王就是長了,若是想争,還是有一線希望的,白貴妃自然一開始也是包含期望,沒有哪個女人能抗拒當太後的誘惑,當時舒懋琛還沒有出生,安王不用說,自幼貪花好色,不學無術,晉王母妃身份沒她高,怎麽看都有競争之力,所以自他生下來,白貴妃就對他精心教導,只是随着大皇子的長大,白貴妃突然發現,自己好像矯正過度了= =。

簡而言之就是太正直了。

白貴妃差點頭發都愁白了,正直好啊,但是你不能太正直了,尤其是在争奪皇位的時候,就在這個時候陛下娶繼後了,還生下了五皇子舒懋琛,那幾年白貴妃雖然沒有輕舉妄動,但是也是把舒懋琛看成了眼中釘肉中刺的。

等到繼後去世,皇帝把他抱到宮中教養,白貴妃更是差點坐不住了,或者說,她想動手但是沒能找到合适的機會,畢竟她還有兒子女兒不能不管不顧,等到舒懋琛開始展示出來他不同于尋常的聰明才智還有一應手腕,白貴妃着急的差點冒火。

後來舒懋琛更是設了個套給白貴妃鑽,讓她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陛下又決定立太子,回去對齊王旁敲側擊了幾次,白貴妃終于開始冷靜下來了。

齊王不笨,但是也說不上聰明,說難聽就叫平庸,若是有安王晉王趁着也算是出類拔萃,但是和太子殿下這樣的妖孽一比,齊王頓時被必成了一個庸人。

尤其是齊王還誠心誠意的對白貴妃道:“太子殿下聰慧過人賞罰有度,将來必定又是一代明君。”

誠心誠意的勁兒讓白貴妃堵的實在厲害。

就是她想幹掉太子讓自己兒子上位,但是兒子不配合啊。

之後白貴妃就萎靡了好一陣,再後來随着太子逐漸長大,心裏的那點盼望就成了風中的火苗了,搖搖欲墜,她終于認清楚了,兒子是鬥不過太子的,這不說智商,就是情商也比不上,白貴妃也聽說朝中對太子一片贊譽,這種年紀手腕,白貴妃實在膽寒,她兒子的本事她也清楚,也沒什麽野心,白貴妃能屈能伸,既然放下了心裏的奢望當然要為兒子的以後考慮,就是都是王爺也有閑王和實權王爺的區別!

白貴妃投來了橄榄枝,太子自然沒有不接的道理。

雖然兩人只見過寥寥數面,但是早有默契,現在太子妃就是将來的皇後,白貴妃的手腕圓滑,自然不會給她找不痛快。

其實後宮差不多也就是這種情況,安王實在沒什麽希望,這次的風波也足夠讓他扒下一層皮了,他娘容妃也對他已經死心了,晉王的母親到現在都是個貴人,非嫡非長,還沒安王會折騰,陛下甚少把視線落到他身上,晉王差不多就是小透明,看他本人也是安安分分的,從來不會多言,實在沒人會動搖舒懋琛的地位,況且陛下身體已經大不如前了,現在不讨好太子殿下更待何時?

後宮的妃嫔和太子沒什麽交集,那遇到了太子妃自然是要好好巴結的了。

其中種種太過複雜,舒懋琛也沒有全跟她解釋清楚,而是略過其中種種刀光劍影,只給她說了個大概:“二哥無心于此,白貴妃強求無益,你盡管放心。”

有了這句話,她倒是放下了一半的心,現在他們好歹是統一戰線,舒懋琛怎麽也不會坑她才是。

白貴妃能混到今日,自然有她的過人之處,雖然已經決定不在和太子過多争執,并且向太子一脈示好,但是讓她對太子妃和顏悅色已經夠了,畢竟太子妃地位在尊崇也是小輩,太過谄媚讓她實在拉不下臉來,她有意每次都拉着齊王妃,只是齊王妃是正經的大家閨秀出身,本身極為少言寡語,白貴妃每次把她轉向她,差不多都是冷場,白貴妃簡直心力交瘁。

白貴妃正考慮着真的要徹底放下身段去讨好太子妃,那邊就柳暗花明了,她的小女兒敦和公主已經和太子妃熟悉了起來。

白貴妃暫時松了一口氣,又想起來小女兒是什麽脾氣,頭更痛了,問姑姑:“敦和怎麽和太子妃說到一塊去了。”

敦和公主作為陛下最小的女兒,母親又是貴妃,從小千嬌百寵的長大,可以說是要星星不給月亮,整個人極為的嬌蠻,孩子心性,說風就是雨,白貴妃實在不放心把她嫁出去,京城裏也沒有什麽合适的人家,一來二去婚事就拖了下來,眼下敦和公主都要滿十七了,白貴妃這才心急了。

敦和公主從小眼界極高,不是一般人都入了她的眼睛,太子妃父親不過是地方小吏,又從小沒長在京城,白貴妃就怕敦和公主說話沒輕沒重沖撞了太子妃,這才急急忙忙的把姑姑叫來問下情況。

姑姑自然明白白貴妃擔心什麽,安撫道:“娘娘不用擔心,我看公主和太子妃殿下極為投契,剛剛還一起逗貓呢,您就放心吧,公主知道輕重。”

白貴妃唉聲嘆氣,“我怎麽能放心,我就這兩個孩子,她們小時候我睡覺都睡不安生,就感覺他們一直在耳邊哭,現在他們大了,在我眼裏照樣是個孩子,我就怕哪一日我護不了他們周全。齊王是已經大了,也娶了媳婦了,王妃人悶了點,但是我看了是個好孩子,知書達理,而且他是男人,他在外面的事情我也不能插手太多,早晚要學會支撐,現在吃點苦就當是歷練了,但是敦和從小被我寵的沒大沒小,又是個姑娘,将來是要嫁人的,就是公主,将來若是那個位置上做的不是……”

雖然沒有外人,白貴妃也不好明說,含糊的略過,“唉,兒女就是債啊!”

白貴妃也下定決心了,再拖下去也不成了,她是陛下的身邊的枕邊人,他的身體狀況她心知肚明,若是再拖可能又要耽誤幾年了,公主也不能這麽拖啊,而且親爹和哥在位的時候可不一樣,現在至少選擇餘地還大點。

敦和公主也在和容渺說這個問題,“嫂子……唉,你比我還小,叫你嫂子總覺得別扭,我還是喊你妙妙好了,妙妙,你怎麽成親這麽早啊?”

敦和公主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眼界高,而是她是公主,身邊圍着一堆谄媚的人,她也不用委屈自己,喜歡的就多說兩句,不喜歡了就愛答不理,從來不看對方的身份---------

你身份再高有我高麽?你爹再牛有我爹牛麽?

久而久之,不但外人就白貴妃都覺得女兒眼界極高,不是一般人都難入她的眼睛,敦和公主覺得自己對談的來的人還是很好說話的。

容渺在京城不認識幾個人,和宮妃也說不到一塊去,敦和公主出現倒是讓她振奮了不少,尤其敦和公主開口給她抱怨白貴妃給她找驸馬她根本不想嫁兩人的距離迅速拉近。

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容妙猶豫了下,敦和公主也反應過來,這涉及到她哥,确實不好說,接着抱怨,“哎呀呀,你還是接着跟我說說雲州的事情吧,我都不知道雲州居然這麽有趣,我只聽說江南風景秀麗,煙雨如畫,小時候還鬧着要去那裏看看,沒想到雲州也是別有趣味……”

容渺回來就道:“沒想到公主也煩惱這個。”

舒懋琛:“敦和确實年紀大了,估計着明年差不多就該出閣了,不出意外,肯定是要留在京城的,你若是喜歡就和她多親近些。”

容渺:“我看她的意思是不想留在京城。”

“這種事情怎麽能容她任性?于我倒是無甚關系,白貴妃定是不會同意的。”對于這個妹妹,舒懋琛不熟,也就是容渺看着像是喜歡這才多說了兩句。

容渺忽而長嘆一聲,“我現在突然心裏舒服多了。”堂堂一個公主都不能随心所欲,她還矯情什麽?雖然有些不厚道,容渺還是覺得舒服了不少,緊接着她就覺得自己這種想法實在有些心胸狹隘,對不起找她訴說的敦和公主,想了想就翻出來在雲州做的衣裳和木屐給敦和公主送了過去。

敦和公主愁眉苦臉的拍着一個花名冊:“就看這些東西能看出什麽?”

容渺翻了翻具是一些男子的家庭狀況和本身的才華相貌描述,能找出這麽多人來,也可以見白貴妃的心血,敦和公主卻是這兩年被念叨煩了,看到這些更是心煩意亂,更不願意看,随便打額翻了翻就扔在桌上。

容渺道:“你知足吧,你還有的選,知不知道有的人連選都沒得選。”

“說起來,你還沒告訴我為何不願意成親?你是公主,有了驸馬也是君臣有別,又不用伺候公婆,做什麽不願意成親?”

她不願意成親算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嫁了人都是早死的命,不願意成親算得上情有可原,尋常的姑娘不願意去了夫家經受束縛也算的是有理由,但是她堂堂一個公主,嫁過去也不用怕受氣,喜歡了驸馬就多親近點,不喜歡了就扔到一邊晾着也沒人多說什麽,容渺心道,她算是活了四輩子,也沒混一回公主當當。

敦和公主道:“當然是得尋個我喜歡的!”

“這些人連見都沒見過,就讓我這麽嫁了我怎麽會甘願?”

容渺:“那你去看看不就行了,尋個喜歡的太難了,看着不讨厭也就好了。”又想起了自己,頗有些過來人的口氣道,“貴妃娘娘選的定然都是出類拔萃的,你現在看不上,等日後再給人選也許還比不上這些人。”

敦和公主:“我也想出宮啊,以前出宮還方便些,這兩年母妃倒是管的嚴了,我哀求了好幾次都不準我出門。”

“你可以說是去找你皇兄啊,讓你皇兄出面說想接你去宮外散散心,貴妃娘娘想必也會同意的。”

敦和公主:“你當我真的傻啊,這招我早就用過了,肯定不管用了。”

容渺:“現在不一樣了麽,貴妃娘娘一定也會想讓你滿意,就算知道你想做什麽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你去試試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啊。”

敦和公主想了想點頭道:“你說的對,我去跟二皇兄說。”

白貴妃确實如容渺所說非常輕易的就同意了,敦和公主就帶着恍惚跟着齊王出宮去了。

只是事情倒是還是沒如白貴妃所想的一樣順利,在敦和公主出門的第三天,陛下薨了。

陛下身體時好時不好的有一陣了,只是沒想到他居然有一天去的那麽急,宮中鮮亮的顏色紛紛褪去,挂上了缟素。

容渺跟着白貴妃一起去哭靈,周圍一片肅靜,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候露出笑臉,只是容渺敏銳的察覺到伺候的人彎腰的弧度又大了。

她太子妃沒當上幾天……就要升職了。

陛下雖然去的太過匆忙,但是朝中并沒有亂起來,陛下不喜朝政,更喜歡煉丹修仙,自己也喜歡吞食丹藥,等太子稍大變開始放手朝政,在近一年身體越發不好,幾乎都是太子掌控全局,現在太子鎮定自若,名分也是正當,也無人出來質疑,他登基理所當然,緊急的奏折加緊了批閱,普通的就先撂到一邊,準備過上一些日子再做決斷,該下達的命令一條接着一條,所以短暫的慌亂之後朝中就鎮定了下來。

等忙完了先帝的喪事,接下來就是要考慮舒懋琛的登基大典了。

登基大典之後也就是封後大典了。

舒懋琛除了她并無其他的嫔妃,周圍的人帶她越發的親切讨好她越是忐忑。

在她看來這個封後大典簡直就是魔咒,時間越臨近,她越是忐忑不安,最後輾轉反側也睡不着覺了,眼睛下面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憔悴不堪。

舒懋琛也知道她這個心結,但是他不好明說,國喪期間不好飲酒作樂,左思右想,就讓敦和過來陪陪容渺。

先帝對敦和公主也頗為寵愛,眼下他驟然過世,敦和公主是真的傷心了,站到容渺跟前,并不比她好看多好,敦和公主并不知道容渺的心結,只當她也再為先帝傷心,頓時對她的好感度大增,抱住她的肩膀大哭:“妙妙,我還記得去年我生辰父皇說要親自送我出嫁,都是我不好,母妃給我看人家我還推三阻四,現在……現在……”

現在她出嫁父皇也見不着了。

而且一朝天子一朝臣這句話這讓她深有感觸,往日對她殷勤備至的宮女太監現在已經冷淡不少,說不上怠慢但是也比不得之前,現在這些人都跑到現在的陛下皇後跟前來表忠心了。

敦和公主氣憤又覺得難堪,甚至還有點惶恐。

往日白貴妃說的她還不太清楚,現在已經明白了,她父皇和皇兄誰在皇位上确實是不一樣的,即便皇兄什麽都沒做,其餘人也已經自覺地揣摩帝心和她們拉開距離了。

現在抱着容渺大哭,敦和公主都不清楚這裏面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她意識到這些,整個人哭的更傷心了。

容渺和先帝只見過三次面,對她來說更像個象征符號,她駕崩了,她最大的感觸是她要當皇後了,眼下見敦和公主哭的這麽傷心,容渺就忍不住覺得有些心虛。

她是不是……有點太冷漠了?

只是這份小小的心虛實在無法抵擋她對生死大事的恐懼,她以為自己已經看開了,當初嫁的時候都已經将生死置之度外了,現在終于輪到她面對了,她就自己萎了。

晚上,她對舒懋琛道:“如果一定要死幹脆點我也就認了,這麽鈍刀子割肉,什麽事還不知道,我自己就要瘋了。”

“放心,這次肯定沒事,不要自己胡思亂想。”舒懋琛寬慰道。

容渺不說話,等他看過去才氣呼呼的道,“你以前雖然沒這麽說但是也是想的,結果呢……”

舒懋琛:“……”

事實在眼前,他實在無法反駁,又沒辦法拿出實證來告訴她這一次絕對不會出亂子,難得的被堵了一次。

容渺好不容易占了一次上風,得意洋洋的道:“沒話說了?”

舒懋琛揉了揉額角,疲憊道:“你非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件事?”

容渺更氣了,“你自己說說看你這招用了多少次了?我每次想問一些細節,你就開始推三阻四,真當我看不出來?”

舒懋琛在心裏反思了下,她這次确實“笨了”不少,但是也不傻,這次也是忙暈了,下次這個借口不能用了,眼下卻只能道:“我是真的累了,忙了一整天,也不知道怎麽那麽多事情冒出來,連飯都來不及吃,抽空喝了幾杯水,你就是想細說也等整用完膳再說吧,反正朕又跑不了。”

他這麽一說,又真的是滿臉疲憊,袖子上居然還沾了墨跡,容渺又有點不确定了,難道是真的?

将信将疑道:“好吧,你先用膳。”

舒懋琛想着她就是整日閑的才會胡思亂想,思忖了下,對着容渺道,“既然不日就是封後大典,你也該履行皇後的職責,當日還要接受命婦參拜,你好好學習記一下流程,而且宮裏的事物你也要學着接手了,明日就讓人把這幾年的你需要看的賬冊擡到這裏來。”

容渺:“……”

舒懋琛這個方法果然有用,整日對着那些賬冊就足夠讓她一個頭兩個大,還有今年正值一批宮女要放出宮,但是先皇駕崩此事就耽誤了下來,現在還不知道怎麽安排,以及先皇的妃嫔安置,宮中分例如何發放……全都堆到了她跟前。

容渺迫不得已之下也跟舒懋琛一般每日忙的腳不沾地,回去幾乎躺床上就睡着了,連話都懶得多說,舒懋琛瞧着她短短幾天就又消瘦,倒是有些後悔,只是看她倒是不整天說死啊死啊的話了,想了想也沒有阻止。

終于熬到了封後大典的那一天,老天爺還是很給面子的給了個豔陽天,萬裏無雲,天空湛藍,容渺穿着鳳袍帶着鳳冠,跟着舒懋琛一步步的登上階梯,看着他張口,整個人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有些費勁的擡頭去看天,還有些恍惚?

居然真的……封後了?

她居然真的安安穩穩的活到了這個時候?

舒懋琛在寬大的袖子底下抓住她的手,面上還是尊貴威儀,直到念完,看着容渺跪下,等禮畢親手扶起她來,用只能兩人聽到的聲音道:“妙妙,這萬裏河山朕願與你同賞。”

容渺反握住他的手,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前世的種種似乎都化作煙塵随風而去,唯有眼前的一切才是真實,她情不自禁的用力,露出一個笑容,低低的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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