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劉武陵緩緩走進來,他的視線在每人臉上掃過,最後停在唐允熾臉上,直直盯着對方。

「我來了。」

唐允熾望着他,唇角的笑意輕淺而難測,随即目光一頓,轉而審視懷中的獨孤秋雨。

獨孤秋雨感受到唐允熾眸中的疑心,她知道他為什麽突然看向自己,他肯定感覺到她的異樣,盡管她強力壓抑心中的震撼,但是表情可以裝,心中的感受卻無法不表現在她僵硬的肢體上。

像他這麽難纏只敏銳的人,怎麽可能察覺不到,當劉武陵進門時,她不經意洩漏出的異樣。

「公子,奴家是守身如玉之人,你這樣樓着奴家,萬一被別人瞧見了傳出去,奴家——」下頭的話似是難以啓齒她故意表現一臉羞愧,這麽說是在告訴他,當劉武陵進門時,自己所表現的異樣,全是因為害伯被外人看到,致使自己的名節有損。

當她說出這些話時,立刻感受到劉武陵投來的目光,他在打量她,更令她如坐針氈,呼吸困難。

唐允熾聽了她的話,眸中疑心消去,取代的是一抹溫潤的柔光,獨孤秋雨意在打消他的疑心,不料這番話卻取悅了他。

「你們先退下,我有事要和劉公子單獨談。」

唐允熾命令一下來,獨孤秋雨大大松了口氣,她試圖起身,見腰間的大掌也松開了,心中大喜,總算可以安全抽身了。

「芍兒。」正要随媚娘而去的她,聽到唐允熾的叫喚不禁再度一僵,壓下緊張,裏愛緩轉過身。

「在。」她始終低眉斂目。

「你留下伺候着。」

她心中嘆息,直不知這個臭皇帝看上自己哪一點明明威武棋館面貌較好的侍女衆多,媚娘就在一旁,他誰人不叫,偏叫她。

不過,她雖緊張,卻也立刻改變主意想留下了,因為她這次來便是為了陵哥哥,想不到誤打誤撞,她不但找到了陵哥哥,還發現他和皇帝兩人似是相識。

這其中似乎大有文章,留下來,正好可以藉此探聽是怎麽一回事,想法一轉,她便頑定的福了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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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應聲服從,并且和媚娘很快交換了眼神。

媚娘得到她的示意,便對七王爺和十公主笑道:「兩位貴客,請随我來。」有時一些官爺或是大商戶有要事商談,需要閑雜人等先退下,她們這些威武棋館的侍女,便會另辟一間上房靜室來招呼這些人為他們煮茶焚香、陪他們下棋,或是撫琴一曲來取說他們。

衆人退出後,獨孤秋雨便到一旁接手煮茶之事,劉武陵卻是後頭一擰,看了她一眼後,便在唐允熾面前坐下。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棋盤上,盯着棋盤上白子黑子厮殺的局勢,目光微微放亮「好一個精彩的戰局,聽聞威武棋館的媚娘棋藝高超,果然此言不虛。」因為适才他見到媚娘坐在唐允熾身邊,理所當然的認為這盤棋,是唐允熾和媚娘所下的。

「閣下認為黑子這一方如何?」唐允識合笑問道。

劉武陵盯着黑子,一手搓着下巴,點點頭。「布局謹慎,進攻大膽,圍合之勢穩當,用計巧妙,媚娘雖一婦人,棋藝勝過丈夫。」唐允熾聽了,嘴角的弧度加深,墨黑的瞳眸緩緩落在一旁低頭煮茶的那張小臉上。

「芍兒,劉公子如此褒獎,還不奉茶致謝。」

劉武陵聽了面露驚訝,若向一旁的侍女,原來和唐允識對奕之人,竟是這不起眼的侍女,讓他甚是意外。

在他的盯視下,獨孤秋雨冷辭的攀起紫砂壺,斟了兩杯茶,頓時茶香飄溢清新舒暢,她伸出細白玉嫩的手,端起一杯遞給劉武陵。

「謝公子盛贊,這杯玉觀音,請公子品嘗。」

劉武陵接過茶盞,在鼻下聞了聞,點頭道:「好茶。」說完一飲而盡,把茶盞遞還給她。這女子姿色昔通,他沒興趣,何況他來,是有要事的。

他正色望着唐允熾,開口道:「我這次來,是決定告知如塵公子在下的答覆。」答覆?獨孤秋雨靜靜聽着,在知道這兩人原來認識後,她已經很驚訝了,現在只聽出他們似有什麽協議,更加聚精會神的凝聽,「囑?」唐允熾顯然興趣滿滿。「不知武陵公子的答覆為何?」劉武陵目光如劍,炯炯有神的若着唐允識,「只要閣下真能助我奪得武材盟主之位,我便依閣下所言,為朝廷效力,」獨孤秋雨心下詫異,但随即收攝心神,拿起新包的一壺茶,為兩人的茶杯斟亡。

「要助你當上武材盟主,不是難事,」

「那就好,有勞閣下将此話帶給皇上,就說我劉武陵只要拿到盟主之位,必然助皇上收服各大門派,包括西域苗疆一帶的異教邪派。」劉武陵說話時,神采飛揚,目光銳利,唇角甚至抿出一抹邪笑,這是獨孤秋雨第一次若見陵哥哥野心勃勃的表情,如此張揚、如此不擇手段,這樣的陵哥哥,讓她很陌生。

她突然想到麗彤兒說過的話,她若想知道劉武陵的直面目,便到威武棋館來,由此可見,麗彤兒知道的事情不少,光是陵哥哥和唐允識有聯絡這件事,就已經讓她感到事倩不單純了,不過原來陵哥哥并不曉得這唐允識就是皇帝。她能知曉唐允識便是當今聖上,還是因為令狐絕的關系呢,她早就知道陵哥哥想當武林盟主,只是沒想到他的欲望這麽強,竟想借朝廷之力。

她心下暗笑,麗彤兒要她若的陵哥哥真面目,她看到了,也的确訝異,但只如何?她并不介意陵哥哥如此野心勃勃。若陵哥哥直的想當武林盟主,身為他未過門的妻子,她自然也會助他一臂之力,全心全意輔助他,丈夫有功業,做妻子的也光榮,不是嗎?

「皇上的意思是,不只要你助他收服各大門派,也包括獨孤世家這一族。」唐允熾一提到獨孤世家,她不由得心頭大跳了下,幸好她現在已經沒有面對他們兩人,而是在用茶水洗杯,正好可以掩飾她提心吊膽的神色。

「獨孤世家向來不與各派特別往來,遇武林紛争也鮮少介入,擺明不争名逐利,只想遺世獨立。而且百年來,獨孤世家始終遵守祖訓,甚少過問天下事,就算是朝廷廣招江湖人士,他們也從不三與,歷代皇帝廣納賢士,卻唯獨無法號召獨孤世家,」唐允熾緩緩說道,原本傭懶的墨眸眯出一抹似有若無的銳利,直盯着劉武陵。

「這不是難事,我與獨孤三兄弟交好,獨孤夫婦也視我如子,還讓我與他們女兒訂了親,」劉武陵自信滿滿的說。

「若他們視你如子,因何不将秘篇裏的功夫傳予你?」「我相信他們會傳給我的,因為他們也贊成我奪武材盟主之位。」「萬一不呢?」

「倘若他們不傳乎我,那麽我娶他們的女兒也沒意義了。」這話如同一把利刀,狠狠戳中獨孤秋雨的心口,她始終低局斂目,面容沉靜如水,可天曉得,她的雙手正努力的捏着皎着,指甲用力掐着自己的掌心。

「事實上,皇上最想收服的,是獨孤世家這一族。」「只要閣下能助我奪得盟主之位,就算我無法說服獨孤世家,也能幫助朝廷讓獨孤世家甘心臣服。」這倒奇了,既然你無法說服,只怎能讓獨孤世家乖乖巨服于朝廷?」「我有一策,可惜要朝廷之力來讓獨孤世家巨服。」「說來聽聽。」唐允熾起了興致。

很簡單,只要皇上納獨孤家的獨生女為妃就行了。」獨孤秋雨整個人呆住了,她一定是聽錯了,這怎麽可能?

「納他們女兒為妃?你說的可是你那訂親的未婚妻?」「是的,為了報答皇恩,我願意退了這門婚事,将那獨孤秋雨獻予皇上。」現場一片安靜之聲,唐允熾沒有答話,只是饒有興昧的望着劉武陵,思考他的意見:而劉武陵則直視着他,眼神不曾閃躲,仿佛對他來說,為了功業,兒女私情變得微不足道。

獨孤秋雨拿起紫砂壺,媛緩為兩入倒茶,現場只剩茶水的聲音,如清泉流淌。

獨孤秋雨只感覺自己的魂魄被抽離了,整個人麻木得好似這一刻停止了,像個傀儡似的為兩人倒茶,茶水沒了,再倒滿。

他說,他願意把她獻給別的男人,他說,若得不到秘籍,娶她也沒意義,,他 根本不愛她,他 對她原來可以這麽殘忍。

接下來,兩人談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事,她只是靜靜的,如一尊灘像在一旁聽着,什麽表倩也沒有,目光一直是低垂的。

她的心,好痛,也好空。

她癡戀了那麽多年的男子,不愛她就算了,竟有把她獻給別人,成就自己功業的打算。

看不出呀,她的眼睛是不是瞎了?她實在若不出他是這樣的人呀,那個溫潤如玉、斯文儒雅的陵哥哥,當他用着交易的口氣談論她時,卻是如此狠心,原來自始至終,只有她一人在乎這情意,「這事,就有勞閣下了,」劉武陵拱手道,話說到這裏,他也該告辭了,在走前,他只若了獨孤秋雨一眼,「閣下,這事隐密,幹萬別走漏風聲,可要管好你的女人,」他一直不太高興在他們談事倩時,對方留下這女人,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忍不住順口提醒一下。

獨孤秋雨心中依舊震撼,在此之前,她并不知道他們要談的是這等重要的事,可現在聽憲後,發現這還真是不得了的大秘密,陵哥哥想奪武林盟主之位,有朝廷在暗中協助,要是被其他武林人士知道了,必然會大力反對。

一時之間,她思緒紛雜,頭腦亂哄哄的。

「威武棋館的侍女,應該懂得守口如瓶吧。」唐允熾徽徽的開口,像是一點也不在乎。

劉武陵在聽了他的回答後,不由得一征。「她是威武棋館的人?」霎時獨孤秋雨感到一股殺氣襲來,她低眉約目,卻也清楚知道這殺氣來自于陵哥哥,可她現在內心處于驚壽駭中,平日的靈敏聰慧在這時竟變得遲鈍,恍惚之間,劉武陵出手欲給乎她致命的一擊。

只差那麽一點他的鐵掌就會擊碎她的頭蓋骨。

獨孤秋雨臉色蒼白的望着劉武陵,她沒有反擊,也沒有躲避,照理說,她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可是她沒有,因為在劉武陵快碰到她之前,突然被另一手給截住。

「誰允許你殺她了?」

這話說得慢不經心,仿佛像在問人「你怎麽不喝茶」一樣,淡淡的。

劉武陵淩厲的目光若向唐允熾,這人雖然臉上帶着淺笑,但是截住的力道一點都不合糊,光是這一截,就讓劉武陵心中明白,此人可不像表面上那麽和善。

幾經思量後,劉武陵識相的收回晾在空中的五爪。

「也罷。」撂下話,他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在他離去後,獨孤秋雨還是一動也不動維持原本的姿勢,唐允熾的目光落在她不起眼的容頗上,打量了一會兒後,才緩緩開口。

「瞧你叮得臉色都發白了,原來你直的不會武功。」此話一出,讓獨孤秋雨再度震驚,原來他已經在懷疑她了,留下她,是要測試她是否為可疑人。

若非她心思渙散,一時心煩意亂,腦袋空空,才會對陵哥哥的出手沒有任何反應,想不到誤打誤撞,反而騙過了唐允熾,消去他的疑心,唐允熾見她叮得都說不出話來了,還全身僵硬着,這模樣着實不是裝的。

他嘆了口氣。「好了好了,乖,別伯。」說着一把将她樓入懷抱,坐在他的膝上,移近臉,吻上她冰涼的小嘴。

當他的唇碰上自己的唇,獨孤秋雨才恍若雷擊般一驚,下一刻她想都沒想便将他推開,并且給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打在他臉上,這一個變故,都是兩人始料未及的。

莫說唐允熾沒想到她會有此一舉,就連獨孤秋雨也被自己的中動僵住了。

她終于回過神,發現自己幹了什麽好事。

獨孤秋雨啊!你的冷靜哪裏去了?他是皇帝呀,打了他一巴掌,惹怒了他,可是會被殺頭的呀!

眼見唐允熾眸中勃怒的殺機越來越濃濁孤秋雨息忙離開他的體抱,咚地一聲跪在地上,五體投地向他賠罪。

「公子息怒,我……我不是有意的!」她跪伏在地,用着顫抖的聲音求饒希望能消除他的怒火,同時暗暗運行內力,準備随時接住唐允識襲來的殺招,心下不斷盤算着退路。

唐允熾的功夫她是見識過的,她的背後已經緊張得汗濕了,就在她決定搏命逃走時,卻傳來一句失笑聲。

「其實這事也要怪你自己,人家姑娘都說有心上人,只訂親了,你卻不聽,還輕薄人家,分明是你的不對。」扶帶着內力傳送的聲線,忽遠忽近,;溫潤動聽,讓唐允識和獨孤秋雨皆是一楞他們都認出這個聲音了,獨孤秋雨心中暗驚,唐允熾則是微微眯細了鷹眸。

不一會兒,一人大刺刺的推開門,走進室內,他步履悠閑,神态茶灑,仿佛只是來見老朋友喝喝茶似的,此人不是令孤絕還會是誰?

在獨孤秋雨驚呆的目光下,他信步走來,在唐允熾的對面入了座。

「這威武棋館的生意真好,不只文人雅士喜歡來此,連如塵公子也親臨了,我不來體會體會,豈不可惜,咱倆來下一盤吧,」唐允熾目光怒火隐約,唇角微抿,「好。」

令狐絕拿起一旁的茶壺遞給還跪伏在地的獨孤秋雨,命令道:「喝茶多沒意思,你去換一壺酒來,」獨孤秋雨心中一動,這是退出去的好時機,她不敢耽擱,忙接過茶壺,趕緊起身。

「不準走!」唐允識一聲低喝,迅雷般擊出的龍爪扶帶着勁風,可還沒碰到她,便被另一股勁風給檔回。

眨眼間,她的人已在令狐絕的懷裏,被他一手攔腰抱着。

「這位姑娘說了,她對你無意,熾,你何必相逼太急呢?」令孤絕這一番親昵的言語,不論是內容或語氣,還真像是對老朋友說的話,他不但搶了人,還昵稱入家一個單名「熾」,讓唐允熾陰沉的臉皮微微抽了下,被鎖在他體裏的獨孤秋雨,料不到這一個變故,讓她逃脫出皇上的手掌心,卻落到令孤絕的休抱裏,她現在正坐在他的大腿上,腰間被他的手臂圈着,背靠在他的胸膛,本是殺伐危急的時刻,卻聽到他叫皇上一聲「熾」,她也是一征,見鬼的盯着他。

令孤絕這時也若向她,還對她眨眨眼,讓她心下詫異,他認出她了?

自己明明易了容,他是怎麽認出她的?

她對自己的易容術一向很有自信,所以更加覺得令狐絕這人神秘莫測,她卻不知,那是因為令狐絕在她身上灑了一種藥粉,這藥粉可以引來蝴蝶,令狐絕便是用蝶追術找出她來的。當然,在把她追到手前,他是不會告訴她的。

這人直是膽大包天,獨孤秋雨心中不禁暗暗佩服,這男人的确有膽大的本事,就不知他是否敵得過眼前這個天?

唐允熾抓了個空,緩緩伸回手,目光陰沉,嘴角卻帶着笑。「奇了,一個不起眼的侍女,竟也引起令孤公子的伶借?」「還不是因為熾先對她起了興趣,這才引起我的好奇,能讓你産生興趣的女子,必有過人之處。」令孤絕與他言笑晏晏,絲豪不在意唐允熾目光中的殺機,「這丫頭觸怒了我,你想護她?」唐允熾冷聲質問。

「這麽說不公平,你不先輕薄人家,人家只怎麽會打你呢?不過一巴掌你就要姑娘的小命?我這是打抱不平呀。」令狐絕一副義正詞嚴的态度,讓身旁的獨孤秋雨聽了哭笑不得,他還敢說人家,他自己就三番兩次的輕薄她,還好意思五十步笑百步。

她眼神複雜地若着令狐絕,這已不是他第一次為了自己與唐允熾正面對決了,她剛剛才受到劉武陵背叛的震撼,傷心悲槍至極,如今只遭受性命之危,這男人卻及時挺身而出。

一個是她幼年便傾心的男子,卻對她殘忍無情一個是與她相識不欠的男子,卻對她搏命相助,一時之間,她感到心中紛紛擾擾,千頭萬緒,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其實你也沒什麽好損失的,剛才你輕薄了她,她還你一巴掌,是兩不虧欠呀。」令狐絕一臉認真,頭頭是道,獨孤秋雨本來是想哭的,不知為何,聽了他的歪理,卻有種想笑的沖動。

唐允熾顯然被他激怒了,他是當朝天子,九五至尊,江湖各大門派在他的威壓下,見了他都要彈幾分,唯獨這個令狐絕不把他這個皇帝放在眼底,言語輕挑,數度惹怒他。

他就不信收服不了這只狡猾無理的抓貍!至于那芍兒,他本有意收她為侍寝丫鬟的,就算不收她,也不能放她走,不能讓适才他和劉武陵的密談傳出去,現在還不到時候「要我饒她小命,得看你贏不贏得了我這一回,」唐允熾冷聲道,伸手抓了一把棋子,在大掌運力之下,那些棋子竟都化成了粉末。

獨孤秋雨見到這情況,不由得心神俱震,她硯在賓全相信令狐絕的話了,琴仙坊那一次,若非唐允識對她手下留倩,她已經死于五髒俱裂了,這青龍掌直是太可怕了!

相較于她的臉色青白,令孤絕卻是微笑淡定,好整以暇的将棋盤移走,食指直接在木桌上畫線,幾是他食指畫過之處,便出現一道細細的凹痕,他一邊畫着棋盤格子,一邊笑道:「用一般的棋子沒意思,不如咱們弄點花樣,就直接下在這桌上吧,以棋局來定輸贏,」獨孤秋雨震驚地瞪大眼,直盯着令狐絕輕松地在桌上畫着棋線,每一條線都是他将內力主入指尖,不一會兒,縱橫十九條直線已痣在桌上,接着令狐絕在正中間棋線交只之處以食指輕點,一個圓形凹陷處就焙在上頭,而且竟然是黑色的,代表黑子。

他秀了這一手,等于是告訴對手,若要比內力,他不在他之下,以目前來若,兩人是平分秋色,唐允熾冷沉的臉上有了謹慎,令狐絕先下一子,輪到他了,他也伸出食指在木桌棋盤上痣下一個凹陷,他的凹陷是桌子原本的顏色,代表白子,他表面冷靜,心下卻暗驚,不明白令孤絕是如何讓凹陷變成黑色的?

令孤絕一手塔下黑子,另一手樓着獨孤秋雨,他意态始終悠閑,異鼻尖在她的發上輕輕摩擦,樓在腰間的大掌也輕輕游移着,讓她呼吸一窒,身子一僵,臉色泛起燥紅,不由得心下罵道,這人不專心和皇上比拚內力,卻還有閑情逸致挑逗她?

高手過招,最怕分心,她不禁開始懷疑,這人是不是真的很好女色啊顯然他這個好色的舉動也引起皇上的主意,唐允熾楞了下,繼而抿出冷笑。

棋盤上塔下的黑子白子快速增加,兩人的速度仿佛都不用思考似的,但獨孤秋雨卻看得出,兩方攻守都帶着殺氣,絲豪不讓,被吃掉的棋子,直接将它們洛穿過桌,成了一條一條的長孔。

這是一盤精彩只步步睑棋的厮殺,獨孤秋雨看得驚心動魄,不由得暗冒冷汗,她伯令狐絕輸掉,所以就算他黍機吃自己豆腐,她也不敢亂動,乖乖坐在他腿上,任由他的氣息對自己耳鬓厮磨。

令狐絕感受到她的柔順乖巧,不禁露出會心一笑,薄唇來到她耳根處,輕輕吮咬。

獨孤秋雨不由得輕輕一顫,放在膝上的雙手也握成了拳頭,令狐絕這一吹咬,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在幹什麽呀!真的不要命了嗎?寧可做鬼也要風流?

她又氣又急,敏感的耳垂被他如此吮咬逗弄,傳來一陣麻癢的電流,讓她必須用力咬着自己的唇瓣,不然還真伯呻吟出聲。

啊,他幹什麽!他還敢伸出舌頭舔她的耳太可惡了!

對面的唐允熾見到這情況,重重哼了一聲,似是對令抓絕與他對奕之際,還能如此放肆輕挑,感到十分不滿。

獨孤秋雨對令孤絕引到說不出是讨厭還是喜歡,明知他是來救自己的,卻又對他的輕薄感到無奈。她甚至沒察覺到,被他這樣一攪,竟然暫時忘了被劉武陵背叛的傷痛,也忘了現在的處境有多麽危險。

「你能能安分點?」她終究沉不住氣,給他惹得低聲杭議。

「你好香哩。」

見他又要得寸進尺,她忍不住縮着頭,躲開他的吮吻,沒好氣的罵道:「你這樣子跟對面的登徒子有什麽差別?」這個「對面的登徒子」指的當然是唐允熾,他沉着臉,想不到自己身為堂堂一國之君,競然淪落到被人指罵登徒子的下場,而且還沒名役姓的,說他是「對面的」。

令狐絕正經八百的說道:「當然不一樣,他剛才想親你的嘴,我只能親到你的耳呀。」語氣充斤着不滿。

虧他還有臉說,明明是占便宜,卻被他說成了吃大若。

若非她現在是易容,恐伯臉上盡是羞旅的期紅,她一邊要忙着用兩手抓住腰問不規矩的大掌,避免他往自己的胸部摸去,一邊只要縮着脖子躲開他的吻,兩人如此忙碌,完全冷落了臉色逐漸鐵青的唐允識。

簡直是豈有此理!高手對決,專注都來不及了,哪能像令抓絕這般無禮,分明沒把他放在眼中,唐允熾何曾受過此等侮辱,當下奮力拍桌。

「就是現在,走!」

令狐絕一聲大喝,運掌将獨孤秋雨推出,這股勁道将她送出了門外,她當下驚覺,原來這是他故意牽制唐允熾,要她逃走的計策。

她心緒複雜,擾豫着要不要留他一人抗敵,随後想到她功力不如兩人,留下也是給他添麻煩,不能辜負了他的相救之心,于是轉身就逃。

她知道機會稍縱即逝,能不能順利逃脫就在這一刻的把握。很快的她感受到四方襲來的氣勁,那是唐允熾的護衛,她抽出預先藏在腰間的軟鞭,鞭子如靈蛇出洞一般揮向那些男人。

這番打鬥驚動了在另一室等待的七王爺和十公主,媚娘正與他們在一起,見他們沖出來,獨孤秋雨心中一動,揮鞭卷上媚娘的童腰,将她帶起一陣風,抛向七王爺。

她是故意的,假意以媚娘當檔箭牌,用力丢給七王爺唐允安,好阻斷他的追擊,這麽做也是為了保護媚娘等人表面上若似不顧媚娘死活,實則說明了她和威武棋館沒有任何關系。

媚娘與她默契十足,自然知曉她的用意,當她把媚娘抛去時,媚娘也全力抛-向唐允安,還抱着人家驚慌大哭。

在七王爺和十公主趕上她之前,她已經将他們遠遠抛在身後,逃得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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