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鳥的禁咒襲擊(中)

咦,原來我這個炸不死的清潔工在恐怖組織裏挺有名氣喔,到達「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意外境界,還以為只有恐怖大嬸大叔們認得我這個長期慘被首領欺負的流浪兒。

「既然禁咒水晶派不上用場,倒不如實施大膽的奇襲,以投石棒部隊取代我們作為第二主攻吧,步兵隊折損得太嚴重了。畢竟攻擊穿着铠甲的士兵時,這類武器比較有效,甚至足以使人致命。如果命中手腳的話,很有可能使對方受到骨折的重傷而長期無法再上戰場。」

步兵隊的将領才剛說完,他的副手接着說:「沒錯,投石棒部隊在攻城戰中相當有用,投擲碎石、飛镖、鉛片、金屬片,甚至為了讓敵人得到傳染病,連動物的糞便都用上了,應用範圍很廣。」

糞、糞便?

潰爛流濃的傷口沾上黏糊糊的糞便,這個不雅的畫面恐怕是兒童不宜吧?

戰争真是既殘酷又恐怖,我突然比任何人更加熱切地希望世界能得到和平。

此時,投石部隊的将領搖了搖頭,皺眉說道:「不行,雖然大部份隊員都沒有受傷,狀态尚算良好,可是投石棒的損毀實在很嚴重。雖然裝在木棒前端的投石索依然能夠使用,不過單以投石索的射程根本遠遠不及弓箭和投石棒,這個方法肯定不可行。」

「步兵部隊折損太多,風炮部隊又不夠風系水晶補給,人數最多的只剩下騎兵和弓箭部隊……」

「反正這次皇室難得有暗系水晶的供給,爽爽快快讓我們死士小隊一口氣沖去前線最危險的地方吧。」一直沉着臉沒說話的法蘭度終于開口。

劄克不置可否,突然回過頭望住快要打瞌睡的我,溫文說道:「親愛的利奧,作為組織的一份子,閣下有沒有什麽建議?」

「問、問我?」受到大家的注目禮,我吓得結巴起來,只好一邊發抖,一邊強行擠出沒有經過腦袋思考的說話:「像、像上次、上次用流浪狗不行嗎?」

「哈哈,城牆老早就關了。」本應沒有任何發言權的挖鼻大叔,一臉愉快的嘲笑我。

「用投石器擲過去呢?」

「禁咒水晶一旦碎裂,當中的魔法程式便會消失,變成一堆普通的碎水晶。這樣亂花錢的話,首領大人可不會放過我喔。」風炮部隊的歐巴桑将領咧嘴大笑,兩手一攤。

「用箭射進去呢?」

「不行,太重了,沒法子射到城牆去。」弓箭部隊的美女幹部搖搖頭。

這樣說不行,那樣說不行,問我幹什麽啊?

拿我來刺激靈感還是消磨時間?

我開始自暴自棄地胡說八道:「用狗不行,那就用鳥吧,飛進去炸個天昏地暗,然後就是幸福大團圓的美好結局。」

「鳥啊……別說笑了,怎樣令它們降落到計劃中的目的地?現在根本沒有任何訓練好的信鴿啊。」顯然有人很認真地看待我的胡言亂語。

劄克突然插口道:「這個倒是不難,用投石器将鳥糧擲到城裏就可以了,剩下最困難的事,反而是怎樣引導這邊的雀鳥去發現城裏的鳥糧… …」

「別開玩笑了,那來的鳥糧?」法蘭度以鄙視的目光射向劄克。

「我們的幹糧稍微加工後,應該是可以應付的。反正折損了這麽多成員,糧食的儲備都變成多餘了。」劄克這句無情的說話,冷酷得像是換了另一個人。

他們開始無視我的存在,積極地讨論著怎樣在最短的時間內,着手實行計劃。

很好,要是這個鳥蛋戰略有幸成功的話,那我就變成一個分文不收的超級賣國賊,還是邪惡無比的義務工作者。

萬一失敗的話,那麽……

那麽我還會有好下場嗎?搞不好又要被處死了!

想到這裏,才想起恐怖莔份子始終不是什麽善良的角色,我必須要努力逃走。

沒錯,怎麽我過去的兩個月會安于現狀,而沒有再一次的逃走呢?

我低頭瞄了瞄自己的身體,雖然仍然是屬于營養不良的程度,但足足胖了一小圈,看來我身在恐怖組織的日子真的過得不錯,至少比「白面包配白開水」的日子好多了。

不是吧,難道是豐盛的剩菜太吸引人嗎?

「劄克大人,維多利亞派了一個大使過來講和!」

軍營外的守衛以洪亮的聲音大叫,将我從「睜開眼造夢」的最高境界帶回去現實的世界。

「讓他進來吧。」說罷,劄克低頭拉好稍微翻開的衣領。

「可是現在都打算攻回去,沒有這個必要吧?」步兵隊的代表不悅的皺眉頭。

「沒錯,我們這次勝券在握,怕什麽?」歐巴桑扯開嗓子的叫道,肥胖的老臉頓時震了震。

媽啊,我随口亂說的東西竟然被當成是最終的皇牌?

「不,先搞清楚對方的真正來意,記得好好搜身,找到武器的話格殺勿論,對于暗殺者絕對不能姑息……再者,騙他說講和,然後照樣攻過去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劄克細細地交代有關接見使者的流程和守則,當中的內容只能用卑鄙無恥來形容,完全沒有騎士精神,不過會出産卡羅斯這種人的阿畢諾公國自然沒有騎士這種高尚的職業就是了。

等了又等,大使的身影終于出現在眼前,而會議中的将領和幹部已經老早離開了,大概是在各自的崗位上,為了我那「勝劵在握」的鳥蛋戰術而忙得不可開交。

來人是位年約三十幾歲的瘦削漢子,幹燥的肌膚比卡羅斯還要黝黑幾倍,默默無言的呈上一幅寫滿文字的卷軸,連一句客套的問候語都沒有。

就在劄克開始細閱內文的時候,令人驚訝的超級怪事就發生了。

大使竟然從張開的嘴巴裏,拉出一柄沒有護手的軟劍!

老天,這不是雜技表演的吞劍項目嗎?

難怪他一直都沒開口說話,原來是為了避免被人看到沒法收藏到食道裏的三吋劍柄。

不好,來不及了,這個軍營裏的只剩下挖鼻大叔擔當守衛,而且不論是他還是我都站到老遠,怎麽看都是遠水不能救近火啊。

就在那足以致命、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劄克依然保持着笑容可掬的表情,右手卻是飛快地架起了那個比鍋蓋大不了多少的劍盾,剛好擋住了大使的淩厲攻擊。

「真是傷腦筋呢,雖說兩軍交鋒,不斬來使,可是來使卻來斬我啊……」劄克苦笑一下,格開了他的軟劍。

大使顯然大吃一驚,但手裏的動作沒有停下來,舞出變幻無窮的劍花,而劄克甚至沒有站起來,左擋一下,右躲一下,身法輕巧靈敏,雖說是胸有成竹的樣子,只是他努力保護着的并不是他的身體,而是左手拿着的冰咖啡。

饒了我吧,你到底有多愛喝咖啡啊?

趕快将他解決,咖啡什麽的,我再沖一百杯給你也成!

面對着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狀況,我連忙向旁邊的挖鼻大叔比了比劄克的方向。

然而,他卻是慢悠悠的挖着他的鼻孔,顯然沒有插手的意思,反而懶洋洋的說:「讓劄克大人舒活筋骨、解解壓力吧,老是坐在一旁算計別人,身體的運動量嚴重不足啊。」

話未說畢,大使傳來一聲轟天地、泣鬼神的厲聲慘叫。

回過頭,只見前一刻還活得好好的大使,已經五體投地的氣絕身亡,剛才揮得如影随形的軟劍被摔到軍營的一角,看來是輸得一敗途地。

哇咧,傳說中的秒殺,我只不過是移開視線一秒鐘啊,連當中的過程都瞧不見。

劄克手裏的盾牌上方,呈現放射狀的三片刀刃,尖銳的劍身都沾滿了腥紅的鮮血。

他随意甩一甩手上的劍盾,将刀刃上的血水揮落地面,再以認真的語氣說道:「很好,這樣我便知道對方會在一兩個小時內進攻。他們想暗殺我,就短線而言,可以趁着大家陷入混亂之際,殺個落花流水,就長線而言,大概是想首領大人失去我這個優秀的左右手呢,順勢威吓我們阿畢諾人不要癡心妄想去複國……」

唉啊,回收這種大型垃圾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啊,大家怎麽總愛增加我的工作量呢,我又從來沒說過自己閑得發慌。

當我嘆氣一聲,正想上前「清潔」兇案現場的時候,本該死掉的大使突然死而複生鬧屍變—呸呸呸,是死不斷氣的大使突然睜開眼睛,用力的咳出一口血水,聲嘶力竭的叫道:「幹幹脆脆的給我一個痛快,馬上殺了我吧!」

劄克冷冷的瞄了他一眼,才換回平日的「鄰家大哥哥」面孔,溫煦的眩目一笑,以柔和的聲線向大叔吩咐道:「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有些事情想你幫我去辦一辦。」

他與挖鼻大叔交頭接耳的,我什麽都聽不到,只知道為了傳達某些機密命令的大叔急急忙忙的伸出那只挖過鼻孔至少十萬次的髒手,硬生生的拉着欲哭無淚的我跑出去了。

踏出門口不夠十步,我在心裏大呼不好,因為我竟然不小心将那條臭死人不償命的抹布留在軍營裏了!

我只得折回去,甫踏進門口,只見劄克大人流露出前所未見的表情,有別于平時的鄰家大哥哥氣息,看起來陰鸷鸷的,夾帶着幾分難以言喻的兇殘,令人不寒而栗。

他重重的一腳踏在大使的胸口上,讓對方再吐幾口鮮血,痛苦得不住□□。

在陰狠的冷笑聲之中,劄克反手倒持那個小巧的劍盾,以近乎瘋狂的速度,用那尖銳的刀刃在他的袍子上拼命的亂劈亂砍。

出乎意料之外,底下的肌膚并沒有跟着皮開肉綻,半空中飛散着如雪般飄落的碎布,一手功夫俊得很,準繩度十足,簡直精彩絕倫得禁不住想鼓掌叫好。

不對,問題的重點絕對不是在這裏!

「啊,以為我這樣就會被幹掉嗎?以為我的劍盾只是來擋住那堆臭女人的裝飾嗎?抱歉讓你失望了啊,這就是少看我劄克的下場!」

我連抹布都不敢讨回去,偷偷退回門外。

大事不妙,溫文儒雅的軍師大人壞掉了啊,看起來比熱血狀态下的財迷首領還要可怕一萬倍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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