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邵淑惠聽着,她聽着女兒的分析,其實她是不怎麽同意這門婚事的。但是田文麗不是田佳麗,田文麗的主意比田佳麗大,田文麗有自己的主意,再說了,田文麗想留在P 市,這麽一來,就算她想給她張羅婚事也不好張羅,她也曾給她張羅過,附近有給在P市的做介紹的,但在她聽來,也不比張昱好哪,不是年紀大上許多,就是長的不怎麽樣,還有工作也不乍的。張昱是外地的,但好歹是女兒自己找的,是同學,互相也了解多點,相處的時間也不少了。從來沒有十全十美的,既然自己的女兒那麽中意,她也不好怎麽攔着了,許是留在P市也是好事呢。最後她不同意也只好同意了。
最大的問題正如田佳麗向她借錢的時候說的,房子了。看,怕什麽來什麽了。
田榮華也和邵淑惠就二女兒的事商量過,種種的設想也有過,當然,二女兒那也沒少探聽,想着自家的情況,兩人也統一了口徑。
邵淑惠說:“那,你們結婚不辦酒席了?”
田文麗有點難開口的說:“不辦了,房子的錢都籌不齊。”
田榮華不作聲了,邵淑惠也不作聲了。田佳麗卻說:“那怎麽行啊,一輩子才結一次婚,這親戚也不請喝喜酒了?還有張昱,你也不到老家辦了嗎?”
張昱搖搖頭說:“不辦了。”
這一下,除了田文麗和張昱,剩下的三人都不作聲了。事情好象陷入了泥沼。
“這怎麽行呢?”邵淑惠說。在她想來,如果是這種,那麽她們家在村子裏還不得被人說成怎樣了,她還得給耀武說親呢。
田文麗不是沒想過辦酒席的事,但是,她和張昱算來算去就是算不出這筆錢出何出,她臉露難色說:“媽,我沒錢啊。”
田爸爸倒是開口了:“本來呢,你姐也想借錢買房子,但是我和你媽認為,她好歹有地方住,我們就沒借給她。你弟不小了,馬上要說親了房子要裝修,說好親發彩禮這都得要錢。我們家呢錢是存了點,我和你媽算算,等你弟結婚剩下也不會有多少的了。所以想來想去,借你也不會多,你剛才說二萬,那就二萬。你也知道,你弟雖說在工作了,但他自己化都不夠,想着給他找好一點的工作,沒門路也不好找,所以,文麗啊,你要是不辦酒席,對誰都不好的,你看。。。”
邵淑惠也是一眼巴巴的看着田文麗。
田佳麗有點看不下去了,一邊是自家的媽,一邊是自己的妹妹,可是她也沒錢啊,說是結婚都好幾年了,光吵架了,手頭不過一萬多塊錢,是的,她是在努力存錢,可是再怎麽努力也沒用啊,本來就沒多少錢的,不吃不用嗎?不過,就算是有,她還想買房呢。
一家人幹幹的坐着,都無話了。
“啊呀,我光說話了,飯,唉,我做飯去了,佳麗,打下手,來。”邵淑惠急忙站起來,把剛才放桌邊的圍裙布拿起來,邊走邊圍上,快步向廚房走去。
“哎哎,我來了。”田佳麗慢了半步,不過馬上就快步追了上去,走之前不忘說:“你們再想想辦法啊,邊想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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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佳麗跟進廚房,邵淑惠己經在淘米了,見田佳麗來了說:“我們的飯還是在大竈用柴火燒,香,我還要蒸其他的菜呢。佳麗,你燒火好了。等我把火淘好,我就在煤氣竈上炒菜,很快的,等會我看着差不多了,叫你妹收拾桌子,那我們就可以開飯的了。”
“行,媽,聽你的。我可以多放點粗點的柴,這樣竈裏旺旺的了,我還可以幫你幹其他的。”田佳麗在竈下的凳子上坐下,邊引火邊說。
“哦,其他倒也沒多少的了,菜我是起床就洗好的了,現在只現切現炒,對了,冷盤,要裝,你有時間裝一下,要不,我邊炒邊裝,不急,不急。”邵淑惠己經把米放鐵鍋裏,放上要蒸的菜,再蓋上鍋蓋。“我炒菜了。”
一切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田佳麗添着柴火說:“媽,文麗這樣子,我還是覺得不好啊,她怎麽就同意了呢?”
邵淑惠切着菜,說:“我也覺得怎麽好,但是她那麽大人了我勸也勸過了,聽不進去,我有辦法嗎。不過,你爸也說了,自己選的,以後不用後悔,其實也是不錯的。說來張昱也還行,除了沒錢,家裏窮點。”
“他們以後是一定留在P市了嗎?”
“嗯,工作在那,想來是一定的了。’
“哦。妹怎麽說,工作還行吧,上次我問她還行的。”
“也就那樣吧。現在大學生不少,又不是香饽饽了。我們都沒有門路啊,要是有,信許會好下一點。”
“那我想總比在這好吧。”
“可能吧。她要是想在這發展,我們家也沒有好點的親戚,只能靠自己的。我現在愁的是她這樣子嫁了,以後會不會受委屈,要是以後好了也是值的,就怕啊,我這個當媽的,唉,心裏不好過。”
“媽,這也怪不了你的。”田佳麗勸說道。“我們也是沒錢,又不是不借她。”
“佳麗,媽不借你錢,你不要怪媽啊,我還有你弟,眼看着他大起來了,總得準備着的,是吧。”邵淑惠有點謙意的看了眼田佳麗。
“媽,看你說的,我能不理解你們嗎,我也能理解我妹的。我就說宋冠軍啊,他有辦法,他不想辦法,只會搪塞我。”一說到這,田佳麗就對宋冠軍來氣,就把宋冠軍的話對邵淑惠說了一遍。
邵淑惠聽了,勸說道:“小宋也不是說的沒道理,你小姑子好着,以後等你們關系緩緩了再借也不遲的。”
“可是媽,我就怕會漲價啊,就是說形勢猜不透啊。”
“就是。媽,你現在切的牛肉是不是裝冷盤用的,盤子在哪,我來裝。”田佳麗看竈堂裏的柴放的差不多了,就走到桌子邊問道。
“你走外間,看到沒,有個竹筐,都在那,順便你喊你妹一聲,可以收拾桌子了,差不多可以擺桌了。”
“看到了,在,在。文麗,可以收拾桌子了,要開飯啦。”田佳麗拿上幾個裝點菜肴的淺盤子,沖着在客廳的自家妹子喊。
對應的,客廳那的田文麗是收到了,回答:“知道了。”
“媽,少點可以了,自己的女兒,要是吃不完,不得你們吃好幾天的剩菜呢?”田佳麗裝着盤子,看桌上的盤子一個個的多了起來,說。
“不象話。這可是正月裏,就該是招待女兒的日子,就算象你說的那樣,成什麽樣子啊。這你不用管了,到時你多吃點就行了。”
田佳麗笑了:“媽,你這說的,該我成豬了。”
“那叫俊俊多吃點,小孩子長身子。”邵淑惠也被自己說笑了。
“行,咱媽的手藝,成。”
“我說佳麗啊,你早些的時候不是說他們叫你去你小姑的廠裏上班嗎,怎麽,你不想去?剛才小宋不是說他妹的廠子都快三了,怎麽,你還是喜歡往市裏跑,多遠啊?這風吹雨淋的。”邵淑惠往鍋裏倒菜油。
“怎麽說呢,媽,我就是不想去,是的,昨宋冠軍又說了呢。說俊俊該上學了,為方便接送,給我留好職位了。”
“那不是正好嗎?”邵淑惠看油開了,就往裏放菜,“啪”,一下子炸響。接着開始翻炒。
“誰知道好不好。我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
“你小姑的新廠什麽時候開始?你知道?”
“不是很清楚,我才不關心呢。我就想着好歹宋冠軍在那了,要是能給他個高一點的職位,多掙點錢,我就想在市裏買房子。”
“你說的也是。說起房子,媽是幫不上你的了。”說起房子,邵淑惠也煩,但又無可奈何。
“我知道。媽。那我們不說房子。”田佳麗想起剛才大家聊的情景,想着媽媽會心裏不舒服,也就不說下去了。
邵淑惠就知道自己的女兒會理解自己的,不過不說房子,還有耀武的事也煩,于是她說:“佳麗,我是這樣想的,要不你和小宋說說,把你弟也說進去。不是他們新廠要上馬了嗎,總得收幾個新手的,就當學徒好了,就憑你小姑這幾年的發展勢頭,說個好一點的工種,你看?”邵淑惠早想說了,但想着自己家女兒的尴尬,猶豫了再三,還是說出了口。
“這個。。。”田佳麗不是沒想過,但只要想到如果真的把耀武說進去了,那她婆婆會是個什麽表情,她可是想象的到的。
“本來媽也不想說,但是,叫你弟跟你爸,這拖拉機現在沒什麽前景了,開車,前幾年倒是吃香,現在也不怎麽樣了,他書又讀不上,我們沒門路,畢業也有幾年了,也混不出個名堂來,我想來想去,總算是親戚的,哪怕從頭學,這面子會給的。
田佳麗沒接話,她不知說什麽好,怎麽說呢,說宋冠軍都進廠一年多了,還是自個哥呢,那個當妹也不過才許他新廠開始了,讓他做個小組長,現在她的弟弟,不知會給多少面子了。
“你是怕他們不答應嗎?”邵淑惠把菜盛起,洗鍋,點火。
“不是怕不答應,是怕不給好的,那弟弟還不是。。。這樣不如不去,還是看她們的面子進去的,倒時候,留也不是走也不走,媽,我就怕的是這樣啊。”田佳麗把為難的說出了口。
“這倒也是。我們是希望着去,他們財大氣粗的。唉。”
田佳麗不是領悟不了自個媽的煩惱,但事實就是事實,這話總要說清楚的,她相信進估計是沒問題,就怕事反,得不到想要的結果,真要是這樣,還是那句話不如不去。
“要不,你等會吃飯的時候和宋冠軍說說。”田佳麗提議。
“這樣啊。也好。”邵淑惠想了想,最後說。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