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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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雷暴雨的緣故, 整個居民樓都停了電,明明是大中午,卻宛如身處黑夜。
有人說要去把戈求平找過來, 因為這些人裏他最懂電路。
老礦工重重地坐回椅子上, 粗粝的手指捏着煙蒂, 看上去有幾分心不寧。
方裏在上樓看看與上前與老礦工搭話之間徘徊不決, 謝柏沅拉着他說要上樓看看。
“你現在跟他搭話他什麽也不會告訴你的, 不如我們先自己上樓找線索。”
方裏一想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于是便點頭同意。
他對剛剛那似有似無的呼救聲很是在意,雖然在心裏默默祈禱那只是自己的錯覺,但直覺告訴他應該是出了事。
不得不說謝柏沅雖然冷淡了點,以及嘴上不給人留情面,但答應好的事還是挺盡心盡力的。
其他人他不管, 上樓前他只叫上了郭翔鳴和他的女伴。
郭翔鳴拉上女伴就屁颠屁颠地跟了上來, 他問:“我們去哪兒啊?找線索嗎?”
他心裏有千百個問題,“你們目前有什麽發現沒有?”
謝柏沅簡明概要地回了兩個字:“上樓。”
郭翔鳴:“......”說清楚點你會累死哦?
方裏看郭翔鳴吃癟的樣子,有點想笑。
郭翔鳴的那個女伴叫柯靈,她跟在郭翔鳴身邊溫婉文靜的樣子, 叫人實在想象不出她原先居然是個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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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道上很黑, 所幸謝柏沅身上随身攜帶了小手電。
他們徑直走到207門前, 卻發現此時207的房門虛掩着。
謝柏沅用手電照了照郭翔鳴的臉,那意思很明顯:你去開門。
郭翔鳴用手指着自己,瞪他:我嗎?
謝柏沅挑了挑眉:不是你是誰?
郭翔鳴:“......”我刀呢??
他深吸口氣,上前小心翼翼地推開門, 在心裏暗罵謝柏沅是個心狠手辣的黑心無良奸商。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屋內一片漆黑。恰好在這時,天邊劃過一道驚雷。
借着雷電的光亮,門口四人看清了屋內駭人的景象。
戈求平趴在地上,他的身邊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那東西似乎是背對着他們,一時間說不清那是什麽,總之給人的感覺很不妙。
那東西注意到門口的動靜後,緩緩扭過了頭,一張極為青白、可怖的臉孔出現在衆人眼前。
方裏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因為最可怖的不是那張臉,而是那個鬼怪看向他們的眼。
怨毒、陰冷,仿佛下一秒就要撲上來将衆人撕碎。
然而,那個鬼并沒有撲向他們,而是果斷幹脆地選擇從窗口破窗而逃。
“跟上它!”謝柏沅将手電丢給郭翔鳴,立刻追了出去。
方裏跟在他身後跑了出來,那只鬼的移動速度相當快,通過走廊,順着樓梯跑進了一樓某個小房間。
方裏追着一人一鬼跑進這裏,謝柏沅在他前面停下了腳步,鬼已經消失了。
“不用追了,”謝柏沅望着那片漆黑的樹林,“是個女鬼啊。”
方裏喘着氣,扭頭打量四周,這才注意到這裏是竟然是後廚。
後廚空間不大,有三扇門,一扇通向走廊,一扇通向食堂,從這裏還能聽到身後那些煤礦工人們的談話聲。
還有一扇便是後門,鬼應該就是從這扇門溜了出去,躲進了居民樓東面的那片樹林裏。
外面烏雲密集,雷電交加,他們現在追進樹林顯然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方裏望着灰蒙蒙的天,遺憾道:“這鬼天氣。”
“暴風雨來了!”一個沙啞的女聲突然在他身後響起,把方裏吓了一跳。
那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婦人,做廚娘打扮,她的聲音仿佛朽壞了的風琴,沙啞難聽。
她一直坐在角落裏,只是存在感極低。老婦人對這兩個闖進後廚的年輕人視若無睹,只擡頭望着天,癡癡地說道:“暴風雨來了,跟那天一模一樣。”
方裏想起了剛才食堂裏礦工們的聊天內容,看樣子這老婦人也是個掌握線索的npc。
他跟謝柏沅對視了一眼,謝柏沅徑直走上前,開門見山地問道:“老人家,那天是哪一天?”
老婦人用渾濁的眼睛望着他,嘴唇嗫嚅着。
方裏湊得近了些,才聽清她說的是:“五年前......”
謝柏沅安靜地等候着下文,誰知那老婦人只說了這三個字,接下來無論兩人如何耐着性子詢問,她都不肯再吱聲了。
得不到更多信息,兩人只好先返回二樓。
郭翔鳴正守在207的門口,跟柯靈說着什麽,見兩人上樓,立刻上前問道:“怎麽樣?”
方裏說:“跟丢了。”
郭翔鳴啧了一聲,側身讓開,指着屋子裏面說:“戈求平已經死了。”
戈求平依然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勢,眼睛死死地瞪着前方,毫無生氣的臉上滿是驚恐。
他肚子倒是沒被剖開,兩只小拇指卻也消失了,看樣子是被活活吓死的。
視野裏突然亮堂了起來,方裏擡起頭,發現電已經送上來了。
四個人圍成一圈打量戈求平的屍體,郭翔鳴評價道:“看個鬼就直接吓死了,這男的膽子也忒小了吧。”
方裏不贊同地看了他一眼,他倒是能理解戈求平,如果換做是他,孤身一人冷不丁碰上個鬼,也是要吓個半死的。
謝柏沅卻輕聲說道:“也許他是看到了什麽比鬼更可怕的東西呢......”
方裏一愣:“比鬼更可怕?”還有什麽東西是比鬼更可怕的呢?
謝柏沅視線落在戈求平缺了小拇指的手掌上,意味深長地說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噢。”
帶着滿心的疑惑,方裏下午跟謝柏沅一起撐着傘去了南面的另一棟居民樓。
這棟樓的裝修比他們那棟好多了,至少看着就覺得新。
他們向別的礦工打聽過了,為了響應國家的號召,提高煤礦工人的知識水平,這棟樓專門設立了一間房作為閱覽室。
閱覽室應該有報紙一類的東西,如果能夠翻到以前的舊報紙,至少能了解一下五年前發生了什麽。
看守閱覽室的大爺不知道什麽時候離開了崗位,小書桌前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個空的搪瓷杯和一夾着筆的筆記。
方裏以為謝柏沅又要暴力開門,正準備勸說他動靜小點,就見謝柏沅熟門熟路地撬開窗戶翻了進去。
方裏:“......”你也太熟練了吧。
謝柏沅還在窗前,沖他張開雙臂:“進來,我接着你。”
“起開。”方裏撸了撸袖子,蹬着牆壁爬上了窗戶,正準備往下跳,就被謝柏沅一手托着屁股,一手托着腰抱了下來。
“......”
對于他抱小孩兒一般的姿勢,方裏适當表達了不滿,然後不出所料地被謝柏沅笑眯眯地無視了過去。
方裏在心裏無奈地嘆了口氣,謝柏沅在他面前總是有使不的孩子氣。
為了不引起注意,兩人沒開燈,而是借助手電的光亮在書架之間搜尋了起來。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放報紙的書架。這裏一共存放了兩種報紙,一種是人民日報,還有一種是秋景當地的小報。
可惜的是,這裏只有近半年來的報紙,再往前的就沒有了,也許要到倉庫裏找。
“誰?”方裏警惕地起身,用手電筒照了照窗外,“誰在那裏?”
窗外空無一人。
謝柏沅問:“怎麽了?”
方裏搖搖頭:“沒什麽,剛剛好像看到一個男人在窗戶外面。”
謝柏沅:“男人?”
“嗯,”方裏道:“感覺身形蠻高的,不過可能是我眼花了。”
話雖如此,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兩人再從窗戶翻出去的時候方裏特地四下打量了一下,确認沒有第三個人的痕跡後才勉強放下心。
......這也許就是做虧心事的人會疑疑鬼的原因了。
雖然沒有找到五年前的報紙,但臨走的時候謝柏沅毫無心理負擔地順走了閱覽室看守人的筆記。
方裏看着他将筆記順手夾進褲腰帶的動作,幾乎已經要麻木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吃晚飯的時候他總感覺老礦工看他的眼有些奇怪,那直勾勾的眼盯得他有些食不下咽。
他把這一想法跟坐自己對面的謝柏沅說了,謝柏沅沒說話,直接扭頭看向了老礦工。
兩人對視幾秒,老礦工默默移開了視線。
謝柏沅收回視線:“好了,吃飯吧。”
方裏有點驚,暗道這又是什麽路子。
坐在他們邊上的郭翔鳴總結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盯你你盯回去就得了,他那小眼睛瞪得過你不成?”
謝柏沅十分稀罕地向他投去了一個贊許的眼,而柯靈明顯已經習慣了伴侶臉皮厚的屬性。
方裏:“......那你們都好棒棒哦。”總感覺跟着這些人,自己學會了很多不得了的技能。
晚上方裏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間,開始和謝柏沅一起翻閱他帶回來的那筆記。
沒想到的是,謝柏沅順手帶回來的筆記居然藏着很大的收獲。
這筆記更像是一個手賬,裏面貼了很多報紙的剪紙,而且日期都很舊,甚至出現了十年前的舊新聞。
方裏翻過某一頁,在那頁紙上瞄到一串日期:2009年9月12日。
他手頓了頓,立刻去翻牆上的挂歷,顯示他們目前身處的副是2014年。
時間對上了。
方裏和謝柏沅對視一眼,喉結動了動,接着往下看。
2009年9月12日淩晨0時17分,秋景一私營煤礦發生透水事故,初步核實15名礦工被困井下。目前救援人員正在排水救援被困礦工。
下面是對這一事件更詳細的報道以及實時更新的救援進度。
翻到下一頁,又出現了兩張報紙剪紙。
第一張是人民日報:2009年9月16日上午9時23分,經過救援隊四天四夜的搶救,秋景煤礦被困于井下的15名礦工已經全部升井。
第二張剪的是秋景當天的地方小報,然而上面關于這一事件的記載卻與人民日報有很大偏差。
——2009年9月16日下午7時17分,經過救援隊沒日沒夜的搶救,秋景煤礦的被困人員已有11名成功升井......
謝柏沅聲音泛着涼意,他照着報紙上的內容念出了下面半句報道:“但仍有四名礦工被困于井下,目前事故發生已經過去了四天四夜,被困于井下的四名礦工生還的希望渺茫。”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趕車差點來不及更新_(:з」∠)_
其實沅哥的名字是後取的,照着小方的來,覺得他倆可以湊成個方圓百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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