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有些時光我們總想回去2
淩靜湘打電話來,她那焦急的性子一點沒變,這六年夏言喻與她常聯系,說了比相識四年說的還多的話,如今她們相識十年,十年之前我們誰也不認識誰,十年之後我們身邊都有了別人,這便是時間。
淩靜湘說,“親愛的夏夏,你有沒有走丢?”
夏言喻還聽到那邊申齊的聲音,他說,“你慢點,慢點。”淩靜湘此刻着急來看夏言喻,申齊可看不慣她莽莽撞撞的樣子。
夏言喻說,“淩靜湘,你別着急,我沒走丢,我遇見了紀雲磊。”
然後淩靜湘松了一口氣,繼而不懷好意地笑了,“你可以晚點來找我。”
然後淩靜湘挂了電話,她曾經也将夏言喻推向紀雲磊,她似乎很樂意做這樣的事情。
“你要呆多久?”紀雲磊的聲音傳來,夏言喻的思緒才收回,她還想不起自己和紀雲磊是怎麽認識的。
“三個月,然後回去,老老實實結婚。”夏言喻如此一字一頓,音樂聲正好終止,車裏異常的安靜,時間恍如靜止。
紀雲磊還沒說話,另一首歌響起了,是五月天的《我不願讓你一個人》,曾經夏言喻聽着這首歌靜靜地哭,此刻,這首歌如此出現在夏言喻告訴紀雲磊我要結婚了的時刻,夏言喻還是哭了。
“你等到給你唱這首歌的人了,原來,你還會哭。”
夏言喻聽不出紀雲磊的語氣,他将聲音放大,于是,車裏充斥着阿信的聲音,夏言喻這次哭的很慘,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這麽傷心,或許,她覺得他們都該向着全新的旅程奔去。
紀雲磊想,這是自己最想哭的時候吧,如果,她不出現,或許生活便這麽平淡下去,或許活在思念裏也好。
他們沉默了許久,仿佛都做錯了事。
車窗外的世界又陌生變得熟悉,夏言喻還看得到自己奔跑在這些街道,那時的心情或許如同此時澄澈的天空吧。
淩靜湘見到夏言喻的時候,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你們怎麽這麽有緣?”淩靜湘看了他們倆一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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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可說沒有夏言喻任何消息的。”
被紀雲磊這麽一句話堵得淩靜湘趕緊躲在夏言喻身後,“是她說誰也不告訴的。”
夏言喻的消息,連紀雲磊都不告訴了,以前紀雲磊喊她夏夏,夏言喻追着他喊磊子,磊子。
夏言喻在A城的第一頓飯是在淩靜湘家吃的,申齊在廚房裏忙碌的樣子讓她想起了祁安信,在別人看來,他是個冷酷的人,公司的人似乎畏懼他這個嚴格的老板,朋友覺得他似乎不曾好好玩過,可是他對夏言喻出奇的好,在大街上可以擁抱夏言喻,背着她,可以任由夏言喻哭泣,他會給她唱《我不願讓你一個人》,他會笑的如同早晨透過窗簾的日光,這樣的他,屬于夏言喻。
吃過飯,夏言喻和淩靜湘躺在陽臺曬太陽,紀雲磊和申齊在客廳聊天,夏言喻本以為紀雲磊和這個家的聯系只有淩靜湘一人,或許,他已成為這個家的常客了吧。
離開這個城市,夏言喻的新朋友竟然寥寥可數。
日光鋪滿陽臺,那麽一木架的花草很是暖人,夏言喻和淩靜湘那麽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後天便是她與申齊的婚禮,她說,“本以為我是班裏最後結婚的,沒想到還有你和紀雲磊墊底。”
夏言喻便回頭看着與申齊聊得正開心的紀雲磊,從來,他都是溫暖的存在。
“怎麽,舍不得了?”淩靜湘皺着眉看我。
“有麽?”
“有!”
淩靜湘似乎比夏言喻還肯定。
“你的婚禮,來參加的同學應該很多吧?”
夏言喻想,這樣,是不是岔開話題了,果然,淩靜湘瞄夏言喻的眼神有些鄙視,“你想見的,不想見的都會來,今年,是相識十周年,正好在我的婚禮上聚一下。”
十年,夏言喻都老了。
夏言喻用手遮擋了一部分的光,聽見紀雲磊和申齊的笑聲越來越近,申齊端着新榨的果汁來讨好他們,“一起聊聊吧,不然兩個大男人也沒什麽話題。”
夏言喻回頭,紀雲磊便笑着看着她。
夏言喻指了指旁邊,紀雲磊便坐在夏言喻的旁邊,申齊将淩靜湘扯到懷裏,喝着果汁的淩靜湘笑開了花,夏言喻看着小桌上醇厚的橙汁,想起多年前她曾如此描述陽光,日光如跳動的橙粒。那該是開心時的日光吧。
那天他們聊了什麽,夏言喻已不記得,只是他們一直笑着。
陽光消失的時候,紀雲磊要離開,那時夏言喻偎在沙發上,迷迷糊糊提不起神,長途奔波的她已經沒有力氣了。
紀雲磊将夏言喻抱到淩靜湘為她收拾的客房,這裏似乎只有紀雲磊能來抱她了,夏言喻那模樣似乎一點也不美,軟趴趴的模樣像是死掉一樣。
紀雲磊不知道夏言喻有沒有睡熟,而他,站在床邊,沒有說什麽,他現在只想靜靜地看着她,怎樣的情态都讓他覺得夏言喻已經離他很遙遠了,無論他怎麽跑也追不上。
然後他離去,似乎什麽也沒有想通。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又安靜了。
夏言喻睡到了第二日中午才醒過來,似乎,她的複原能力總是很差,還偏愛熬夜,以前黑眼圈很重,如今才好點。
只是,美好的一天,讓夏言喻很是失落,今天是倒數91天。
當時淩靜湘和申齊都不在家中,夏言喻沖了個澡整理一下自己的思緒。
回房的時候淩靜湘正好打電話來,“飯菜在冰箱裏,你熱着吃吧。”
淩靜湘在超市裏,滿是嘈雜,她關心着夏言喻的死活。
夏言喻挑着清淡的菜熱着吃了,似乎還有大把的時間,她拎着包出了門,在咖啡廳門口遇到了林黎,剛見完客戶的她打量了我許久,“夏言喻?”
她試探着問了,而夏言喻也多看了幾眼,這麽些年,每個人總得成熟一點,或許直白一點,是老了,或許如今自己的樣子只是身邊忙忙碌碌的某個人,但總還是不習慣曾經熟悉的純真的樣子變成如此。
那時,他們覺得咖啡廳是奢侈的地方,花上大價錢喝上那麽一小杯苦咖啡還不如有咖啡伴侶的速溶咖啡好喝,如今,只不過想,這不過是一個地方。
林黎如今是一家外企的市場部經理,白天黑夜的忙,越發的像是女強人了。
“你現在做什麽了?”
“一家書店的店長。”
她笑了,那樣子和夏言喻告訴別人她有一家書店之後大家的表情一樣,“這個時候還有書店吧,那麽文藝的一個地方,似乎養活不了自己吧。”
“各有所求吧。”
當年,夏言喻在他們眼中是個文藝的人,文藝是好聽的詞,實在一點便是不切實際,就像咖啡店,書店,是女孩的夢想,但是也只能是夢想,能夠讓我們活下來的,還是現實。
她們的對話沒有進行多久,夏言喻的咖啡涼了,林黎也與她告別了,然後她便坐在窗邊發呆。
夏言喻想如果不離開這裏,或許她們偶爾也會見面吧,寒暄幾句,知道彼此過得怎樣也是好的。
夏言喻在咖啡店裏買了個手繪本子,總該,把這三個月留下痕跡,不然,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回憶什麽了。
她在網上看了一個小房子,約着中介去看房子,那個地方曾經還未建,如今已經有些陳舊了。
當年畢業,也是和中介租房,中介費,押金,讓夏言喻當時險些透不過來氣,那時,淩靜湘和她合租,和她們在一起的還有幾個朋友,只是,愛情公寓似的生活還沒得到她們便不歡而散,夏言喻承受了巨大的經濟壓力,不得不開始去賣小說了。
自此,夏言喻和淩靜湘住一間,其他兩間挂上網租了出去,波波折折換了幾波人,總算穩定了下來,那時她們自己買菜做飯,開始了解了茶米油鹽醬醋茶,也開始看透這個現實的社會。
那房子幹淨陽光通透,還算不錯,夏言喻和中介說我只住三個月,中介說,正好,房東三個月後便回來了,不過這中介費少不得的。
現在夏言喻不會在乎錢有多少了。
夏言喻準備第二天再來收拾房子,當夏言喻回去告訴淩靜湘這件事情時,她有些生氣,“你不要我了麽,為什麽不住在我這?”
“我要在這呆三個月,怎麽舍得打擾你們這對新婚燕爾呢,再說,我想重新感受一下那些日子。”
那晚,淩靜湘執意和她睡。
“你說,你再見到紀雲磊是什麽感覺?”
“似乎沒怎麽變,還是那樣帥。”
淩靜湘笑了。
“你們,還有沒有可能?”
“什麽時候可能過呢?”
夏言喻和紀雲磊是什麽關系呢,一場暗戀的旅程,如果她說我愛你,但與你無關,紀雲磊是不是可以帥氣地說,既然與我無關,那我就走了呢?
他們只有多了的暧昧,那些惱人的暧昧。
那晚夏言喻依舊睡得很好,只是夢裏多了紀雲磊,她想起來了,自己第一次遇到紀雲磊的場景。
那是場秋雨,來的很突然,夏言喻站在教學樓門口,看着漫天的雨水發愁,有人說,沒傘的孩子要快跑,于是,她沖進雨裏,雨水讓她睜不開眼睛,就這樣她便與迎面跑來的紀雲磊撞到一塊了,他們仰面朝天,躺在積了許多水的地面上,第一次嘗到了雨水的味道,夏言喻與他的相遇這麽不美好。
夏言喻笑了,吓壞了他,他扶起她,那樣子很擔心,或許,現在遇到這樣,夏言喻會訛一下他吧,只是那時純真的很,對不起,對不起,夏言喻一個勁的道歉。
于是,他就拉着自己的手看着她奇怪的樣子。
他們看着彼此滿是泥水的樣子笑了,那感覺像是五十步笑百步。
對,就是這樣的相遇,他們當時甚至是不知道彼此的姓名,雖然他們是一個班級的,那時大學大學剛開始沒多久,那股子新鮮感覺是馬兒到了草原一樣。
大四那年,夏言喻曬出了這麽些年的照片,從大一的青澀到大四已谙世事,那時真的感嘆時間都去哪兒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