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世界從來不允許回頭3
作者有話要說: 要哭了,小說存稿沒了,從十六章之後就得重新寫了,各種傷心絕望啊。
夏言喻和淩靜湘說去西藏的事情,淩靜湘立馬去收拾東西,夏言喻按住她,“半個月後才走,再說你這身體可以去麽?”
“夏夏,難得可以和你一起去,我的孩子也想出去走走,再說不是有你照顧我麽?”淩靜湘的表情像是個看透了世事的高人一樣,夏言喻知道這種灑脫只是在欺騙。
祁安信不反對夏言喻去西藏,似乎祁安信沒反對過夏言喻去做任何的事情,就像是她的不告而別,祁安信也沒有說什麽,第二天的時候,祁安信已經将夏言喻去西藏的配備準備好了,當然還有淩靜湘的。
那種坐着火車去拉薩的感覺,讓夏言喻恍然有種浪漫的逃亡的感覺。秋高氣爽,天高地闊,這才是活在天地間的感覺。
在火車站的時候遇到了同樣來自A城的一個姑娘肖岳,那姑娘高高瘦瘦,小麥膚色,笑的樣子像個孩子,她說“我也去西藏,一個人,當然,與你們一起也是可以的。”
肖岳是個背包客,活的灑脫,國內的大好河山,她都去過,準備這次去過西藏之後,去享受一下國外風情。
“為什麽要再去一次西藏?”夏言喻遞給她一包面包,喝了口水問。
“因為我第一個去的便是西藏,那時我發誓說我要走萬裏路,不停留,現在我又有新的旅程了,得去還一下願。”肖岳呵呵笑了一陣,“那你呢?”
“因為那是天堂啊,我要洗淨一下自己。”
“好深奧啊。”肖岳啧啧了幾聲,然後兩人笑了,而淩靜湘靠在窗邊,看着風景遠去,她想自己是在和青春告別麽,那些無處安放的錯亂的記憶。
幾天的勞碌終于到了,相比于風景,人群更是讓人驚訝,那些我們想要淨化心靈,想要遠走的地方,只是逃離的陌生,我們依舊能遇到和我們有着相同心情的人,仿佛是看到了自己。或許,我們只是想給自己的人生貼一些标簽,文藝青年,流浪者,自我放逐。
夏言喻背着重重的包,下了車的一剎那,也算是沖進了人海中,張開臂膀,啊啊啊的吼了幾嗓子,驚呆了忙于拍照的人,那些大爺大媽,辭職旅游的憤青們,看這情形,呆了幾秒鐘,也都扯開了嗓子喊,體驗了少有的團結,夏言喻吐吐舌頭,回到了肖岳和淩靜湘身邊,“幾嗓子就暴露了菜鳥的本質了。”肖岳拍着夏言喻的背包笑,淩靜湘努努嘴,雖然揚起唇角,但夏言喻看的出,眉頭仍是蹙着的,她一把攬住淩靜湘,“喂,淩靜湘,你可別作,現在是我大侄子來西藏,你要是不讓他吃好玩好,我就不讓他認你這個媽。”
淩靜湘噗嗤一聲笑了,肖岳重重地點了點頭,三人在人群中笑了起來。
她們決定先去布達拉宮,這一路風塵仆仆地趕來,總該去朝聖一下,當然在那些千裏之外跪拜而來的信徒面前,她們還是覺得尴尬的。
每一次看布達拉宮,那種震撼無法言表,仿佛一下子站在了天堂的門口,敲開門,便能看見光,而每一個站在門口的人,都會有故事,那些故事,該換個地方,說給天空聽,說給湖水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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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來,三人只拍了幾張合影,再也沒有以前那種愉悅的心情了,晚上的時候,大家聚在外面,篝火烤肉,名頭是為了每一次相遇。
夏言喻覺得不錯,披着毯子拉着肖岳和淩靜湘加入其中,茲茲響散發着濃郁的香氣的烤肉一下子讓他們回到了人間,是一群和她們年齡相仿的人,吃過烤肉,他們開始圍着篝火唱歌,從流行歌曲,唱到民歌,然後唱到了兒歌,淩靜湘終于算是笑起來了,夏言喻才松了一口氣。
以往,總是聽聞西藏的星空是多麽的美,當真的置身于星空之下,夏言喻才知道那種震撼,足以讓她覺得自己那般渺小。這樣的星空該是出現在夢裏,出現在所有幻想的瞬間,在雲裏飛,在星光中閃爍。
晚上睡覺的時候,夏言喻覺得有些頭暈,身上也有些燙,她開始擔心了,檢查了一下淩靜湘,幸好她沒什麽問題,夏言喻一邊感嘆自己的身體還不如一個孕婦,一邊給自己沖了一包板藍根應急,然後暖暖的睡去,為着接下來的納木錯湖準備。
夏言喻第一次看見納木錯,是在雜志上,那時泛着光點的藍銀銀的湖,水天一色,遠遠地相交,夏言喻想一定要在這個地方呆上一下午。
到達納木錯不過半小時,夏言喻就覺得天旋地轉,強撐着站了一分鐘,整個人栽了下去,吓壞了肖岳和淩靜湘,夏言喻當時只覺得她的世界不會就這麽終結了吧。
當她醒來的時候,夏言喻覺得自己還沒有清醒,因為她看到紀雲磊滿面憂色地站在床前,她又揉揉眼睛,“還能産生幻覺?”
她也不敢立馬動彈,轉個身,翻到裏面繼續眯着。
“睡這麽久不累?”夏言喻被拉了起來,那個聲音是紀雲磊的,溫度是紀雲磊的,夏言喻一個激靈,雖然不敢相信,但是面前的正是紀雲磊,她看向淩靜湘,淩靜湘以一種很鎮定的姿态點點頭,然後優哉地走了出去,順便拉着呆呆的肖岳。
夏言喻趕緊坐正,“你,怎麽來了,還出現的這麽巧合?”
紀雲磊在夏言喻身邊坐下,“就來了呗。”
“奧。”夏言喻也不再多問,也許是浪漫的事情,也許是巧合,似乎追究也沒什麽意思。
一陣雨忽然間下了下來,淩靜湘和肖岳匆忙跑進屋,頭發已經濕噠噠的了,看着兩人奇怪的摸樣,肖岳心中是犯了嘀咕了,淩靜湘順勢坐在椅子上,指了指外面,“哦,外面下雨了。”
“淩靜湘,你沒有一點不舒服麽?”夏言喻擰巴着眉頭,質問淩靜湘,換來的只是對方輕松的擺擺手,夏言喻覺得自己是被鄙視了。
夏言喻用手支撐身體下了床,站在門口,看着雨水嘩啦嘩啦地落下來,“在西藏聽雨也是件不錯的事情吧。”
她一回頭,便看見紀雲磊站在旁邊,安靜地看着雨水擊打着地面,夏言喻便不再說什麽,如此,同一屋檐下賞雨,以前似乎也有過。
那年夏天,朋友聚會,出了門便是瓢潑大雨,玩鬧着一起跑出來,雨聲笑聲,仿佛那不是件瘋狂的事,而是那個年紀,就該和這麽一群朋友在雨中奔跑。
那時,他們站成一排,在屋檐下賞雨,也是如此安靜。
那時,想了什麽呢?對,希望以後還可以一起淋雨。
只是,錯誤的時間,遇上什麽樣的人都是錯的。
這點夏言喻是很清楚的。
之所以念念不忘,只是,在那個純真年代裏的陽光,風,所有快樂不快樂,似乎都已經成為生命的一部分了,再說,人總是回頭看,而那幾年,似乎是全部了。
雨停了之後,那些被濺起來的泥土氣息,有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夏言喻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搖頭,現在很多時候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有這樣的舉動。
紀雲磊沒有問,回屋倒了兩杯熱水,遞給夏言喻,沉默了幾秒,擡起頭說,“我要回去了。”
夏言喻一愣,原來什麽都不曾想過,紀雲磊為什麽來,他什麽時候回去,本便不是同路而來,就算是和楊樂,也錯開了時間。
夏言喻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或許,紀雲磊此刻低着頭便會看不見她的反應,這事本該就不應該有什麽反應吧。
第二天,紀雲磊就背着他的行囊,一個很大的包,爬上了一個滿是泥土的大車,同車的還有同樣刻着疲倦的一群人,雖然他們在叽叽喳喳地說着什麽。
夏言喻扒着車廂,看着紀雲磊勉強找到個立腳的位置,然後皺着眉坐下。
“我從來就害怕說再見。”
不知道紀雲磊有沒有聽到,也許,她所有的不安也淹沒在了這片喧嚣中。
車子啓動,夏言喻小小踉跄了一下,在這裏,每個人都變得浮躁了一些。
車子也快消失在塵土中了。
夏言喻看到紀雲磊随着車子的颠簸時而出現在她的視線裏,時而又看不見。
還未轉身,淚水已經肥到啪嗒啪嗒地落下來。
就當做是夢一場吧,夏言喻很恨自己,自己的這種行為不是出軌麽?這樣止步不前,扭扭捏捏的姿态真是矯情。
可是,當淩靜湘抱着她的時候,夏言喻只能在她的懷裏嚎啕大哭。
每個人都想說話不用藏着掖着,在這天地間,喜歡便喜歡,可是,錯過了那個人,在錯的時間裏,說什麽都是錯的。
肖岳看着哭着的夏言喻,想來自己的猜測是對的,她雙手插在口袋裏,微眯着眸子,思緒已經飄遠。
吃晚飯的時候,肖岳說,“我要走了。”
這點,夏言喻一點也不驚訝,倒是淩靜湘放下碗筷,“為什麽,這麽快就要走了。”
“有了新目标,或許又不該有,總之,換個地方了。”
夏言喻看着肖岳,“別遲疑,別回頭。”
這是她能送給肖岳的話了。其實,也想送給自己。
然後肖岳哈哈笑了一陣,才讓這場離別沒那麽的凄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