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那些猜不透的我們選擇不信1
“餘明,不是你想的那樣啊。”夏言喻想要解釋,紀雲磊卻拉過夏言喻的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夏言喻被這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折服了。
“哦,你們随意啊。”餘明裝作沒看見卻戀戀不舍的樣子消失了。
“你真是煩死了,我走了。”夏言喻轉身離去,指不定明天會怎麽樣。
“走吧,走吧。”紀雲磊捏緊信封,擺擺手,然後颠颠地跑回宿舍,跳上床半躺,滿臉的笑意,他打開信封,倒出裏面的東西,然後他的臉就綠了,那是五張紅色的毛爺爺,只是毛爺爺而已。
這個夏言喻,真是掃興,害的自己中了邪似的興奮。
給錢就給錢,幹嘛用信封裝着,幹嘛不直接告訴他。
他開機,登上□□。
夏言喻的消息恰巧發來,我可還清了,別不認賬!
紀雲磊憤憤地把備注為傻瓜的夏言喻又改成了妖怪。
知道啦。他丢開手機,蒙頭去睡,可是直至一點,他都沒有睡意,這時□□消息又來了,有流星雨,快來天臺看看。
反正沒有睡意,紀雲磊關上門小跑着爬上天臺,遠遠看見另一個天臺上的夏言喻在向他揮手,紀雲磊也揮手回應。
然後手機又震動了。
不好意思啊,眼花啊,到天亮都估計是陰天了,看不到的,我困了,晚安了。
于是,紀雲磊眼睜睜地看着把他忽悠上來自己還未站穩她就像沒事人一樣下去睡她的安穩覺的夏言喻,他把備注又改為了“混蛋”。
紀雲磊想,今天真是個壞日子,被夏言喻耍的團團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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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果然陰沉,偶爾看到一顆星還是若隐若現,更別說是什麽流星了,紀雲磊打了個噴嚏,罵了自己一句,便沮喪地下了樓。
而夏言喻似乎忘記了她耍自己的這些事,紀雲磊更是不舒服。
第二天,夏言喻依舊開心的去上課,還老老實實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不過上課更加不專心了,她不睡覺,卻是盯着手機嗒嗒嗒,不知是和誰在聊天,紀雲磊湊過去看,夏言喻很警覺地瞪他,然後側過神,半背對着紀雲磊,這讓他更加好奇。
下課後,他去找淩靜湘,他清清嗓子,遲疑了一會,問道,“夏言喻是不是,是不是。。。呃,談戀愛了?”
淩靜湘看着莫名其妙的紀雲磊,她咯咯一笑,“你喜歡夏夏?”
紀雲磊險些被嗆到,“沒,絕對沒有。”
“哪有這麽絕對,夏夏也說絕對。”
“她說什麽絕對?”
“就是絕對不會喜歡你啊!”淩靜湘又是哈哈笑了,看紀雲磊的神情怎麽能說是絕對呢?
“奧。”紀雲磊臉色一沉,他看見夏言喻仍是盯着她的手機,他的好奇心又泛起了,“她是談戀愛了麽?和那個何家明?”
“什麽呀?”淩靜湘拍拍紀雲磊的肩,“你還真是杜撰,那何家明學長有了溫柔漂亮的女朋友,這夏夏告訴我了啊,再說她也不準備在大學的時間談戀愛,她說不相信啊。”
紀雲磊的表情越來越僵了,這個淩靜湘還真是奇怪,有自知之明,卻又盲目排斥。
“那天在那瘋瘋癫癫幹什麽?”
淩靜湘一拍腦袋,“她啊,在寫小說,你別問我啊,我也沒看到,她是絕對不會讓我看的。”
寫小說,這個雖然有些文筆,但沒有戀愛經驗的人去寫小說,不會全靠想象和華麗辭藻去鋪墊吧?
但是每個小說裏總會有筆者的生活,也會有她所熟識的人的影子,只是他在夏言喻的小說裏面會是什麽樣子,是她所講的人見人厭麽?想必,也只有夏言喻一個人那麽讨厭他,可是她讨厭自己什麽呢?
而夏言喻的小說,直到夏言喻離開A城,直到她小有名氣,她的小說出版,他才看到,他才明白,夏言喻讨厭自己,是怕他看穿她的心思,是怕她求之不得,是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态去面對自己,只是那個時候,紀雲磊是始終不明,也猜不透,拿捏不準夏言喻的。
因為寫小說,夏言喻似乎找到了自己的價值所在,她放棄競選校刊主編的職位,沉溺于她的夢想裏面,除了上課,她便會花上大半天時間呆在圖書館裏,那個時候的夏言喻是瘋狂的。
在大二下學期的時候,淩靜湘已經結束了大學裏的第一段感情,而夏言喻卻莫名的一次戀愛沒談過,這件事情,讓別人恥笑了很久,夏言喻雖然不是保守思想的人,可是,她始終不敢去開始一段感情,她認為愛情是美好的,一旦踏入,卻免不了被時間沖淡,被争吵,現實,未來,比較,一點點消磨殆盡,然後只能說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見,若想只如初見,不如保持朋友關系,就像紀雲磊問夏言喻認為純友誼存在麽?夏言喻很肯定地點點頭,就像你和我。紀雲磊只回了個“屁”。
這純友誼真的很傷人。
紀雲磊和唐昕回到了A城。
夏言喻忽然覺得自己成了客人。
而紀雲磊挑出時間來看望淩靜湘,那時距離淩靜湘的預産期不過七天,夏言喻害怕淩靜湘有什麽産前抑郁症,就去網上挑了各種段子去逗淩靜湘。
那天,她講完一個段子,捂着肚子哈哈笑了一陣,淩靜湘沒被笑話逗樂,卻看着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你讓一個孕婦這麽興奮好麽?”紀雲磊推門進來。
還在笑的夏言喻卻開始打嗝,她一打嗝,至少不間隔五分鐘,這一點,淩靜湘和紀雲磊都清楚,然後他們兩人聊天,讓夏言喻拉個椅子坐在旁邊一個人忍受。
夏言喻哭笑不得,打嗝讓她說不了話,不一會眼淚就啪嗒啪嗒落下來,看着紀雲磊,她莫名流淚,心酸微脹。
那時第一次在紀雲磊面前打嗝,是她走在小道上,認真的聽着紀雲磊講某一個畫家要在A城舉辦畫展,其實,按照夏言喻的品味是無法欣賞畫作的,但看着紀雲磊講的開心,她也就聽着,忽然就看見草叢裏幼稚大拇指粗細的彎曲的蛇,然後她吓得跳起抱着紀雲磊的脖子,突然的狀況把紀雲磊勒的臉紅脖子粗,她向着草叢努努嘴,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一直打嗝,紀雲磊看了一眼,硬是掰開夏言喻的手,把她扔了下來,走到草叢,撿起了那個蛇,夏言喻哇哇大叫,哭喊聲附和着打嗝,此起彼伏。
“別叫了,你看看。”紀雲磊将那蛇拎在手裏,夏言喻透過指縫恐慌地看了一眼,原來,不過是只塑料蛇,也不知道是誰扔在草叢裏吓人。
雖然知道了真相,可是夏言喻這嗝直到到了教室才算停止,無論土方法洋方法都是沒用,紀雲磊嘗試去吓她,可是更是加重了她的打嗝,紀雲磊只能放棄,全當是懲罰她了,看着夏言喻打嗝,是紀雲磊最開心的事情。
夏言喻安靜下來的時候,紀雲磊和淩靜湘同時望着她問,“你為什麽打嗝?”
是的,為什麽打嗝?以往看到蛇,有車子沖過來,集中精神卻看見恐怖的事,種種事似乎都是能吓到她的事情,可是,紀雲磊來,為什麽會吓到讓她打嗝?
夏言喻裝作沒發生什麽,問“你怎麽來了?”
“作為好友我該來看望淩靜湘啊,等孩子出生我還想做個幹爹呢。”
“夏夏已經預定了幹媽,你也來搶這個幹爹。。。。。”
“你把幹兒子的大禮準備好吧。”夏言喻笑了。
紀雲磊點點頭,然後三人随便扯了個話題聊了,夏言喻只是不想去想那些他們三人如今遭遇的不是說說笑笑便能淡忘的事情,待了大半個小時,紀雲磊說要回去,淩靜湘便讓夏言喻去送她,夏言喻也不推辭,像是這樣在醫院的送別,夏言喻很不喜歡。
“我最近時常回憶大學的事情。”夏言喻突然開口,他們并未停止,也未減速,只是一前一後的走着,紀雲磊在前,夏言喻在後,夏言喻記起,很久之前,他們也總是這樣,夏言喻像是踩着紀雲磊的影子一樣。
“那時是快樂的,只不過還是有些遺憾。”紀雲磊的聲音忽然有些沙啞,夏言喻猜測或許是他嗓子忽然不舒服,紀雲磊也開始回憶,開始多愁善感。
“遺憾,有些話說的不清。”他說。
夏言喻就愣愣地聽着,有的話說的不清,說喜歡你,半是開玩笑,半是打賭,而回應同樣是玩笑與賭約參半。
而竟然這麽不清不楚這麽多年,多年後,他們老了,各有各的歸屬,再回憶的時候,就想狠狠抽當年自己的耳光,要是知道日後這麽難過,當年沒臉沒皮也是小事了,反正不會死。
可是,做不到。
那時顧慮的是什麽呢?害怕的是失去,哪怕只是一種感覺。
那時,現在,将來,夏言喻都是逃脫不了矯情的性格。
而她和紀雲磊竟是這麽的相似,這麽執拗,這麽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