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些猜不透的我們選擇不信2

送走紀雲磊,夏言喻獨自坐在醫院長椅上,她将長發編成一個麻花辮甩在腦後,靠在椅背上,久久沒有起身,也沒有去思慮什麽,她知道自己要給自己時間去靜坐,去放空。

第二日,紀雲磊還是來了。

那時,夏言喻正打水回來,她看見淩靜湘與紀雲磊相聊甚歡,她抹把頭上的汗,雖然說醫院裏空調開得低,但是只不過稍微運動了一下,夏言喻已經感覺了煩悶的熱。

她關上門,笑着走進來。

紀雲磊接過水壺放在桌上,然後又坐下來,夏言喻拉拉紀雲磊的衣角,然後徑直出門,走了幾步,她見紀雲磊跟了過來。

“你怎麽又來?”

“這話說的好笑,我們是朋友。”紀雲磊望了夏言喻一眼,順勢坐在長椅上。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是朋友,但不是老公,何況你有唐昕。。。。”夏言喻似乎有些火氣,她知道并不是那讓她心煩的熱,她只是不明白,而她也并不想提及唐昕,那感覺就像是一切都是她導致的一樣。

“夏夏,你狡猾的讓我有些怕你。”

他又叫她夏夏,這已有多久,久到夏言喻覺得他們本來就很陌生,陌生到從未相識。

可是他說,她狡猾的讓他有些怕,他不是說聰明,不是說睿智,不是說敏感,他說,狡猾,狡猾者,看透是非,不點透是非,不費心卻已保護自己。

“申齊請求我幫忙照看,至少讓他知道淩靜湘的近況。”

“可是,你又是何其愚蠢,他這人值麽,錯犯過了,傷害了,然後拿出所謂關心,想讓淩靜湘感激涕零去歡迎他麽?”夏言喻說話的時候有些哆嗦,比起自己的事,夏言喻所關心的人總是她的底線。

紀雲磊沉默,夏言喻便死死看着他,她不希望紀雲磊縱容,不希望再給淩靜湘無望的訊息。

紀雲磊忽然擡頭,正看見夏言喻的眼睛,那是他所不熟悉的,就像護着自己幼崽的母獅子一般,但他又看到了恐慌,這麽一個人,更是害怕,她能承受卻無法接受,紀雲磊更不願看到她這樣的眼神,他寧願夏言喻只是單純,即便是傻也好過把所有責難攬在身上,這樣的重負只會讓她不快樂。

“申齊也只是被騙了而已。”紀雲磊的聲音很輕,卻似乎穿透了整個長廊,而夏言喻冷哼一聲,背過身去,“紀雲磊,你可明白,不論事實真相是什麽,當申齊選擇放手的時候,他便不能再期求原諒,一段感情裏,沒有人該全新付出,沒人該甘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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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雲磊說申齊的悲劇不過是一場騙局,前女友的巧遇,一個六歲的兒子,這些讓他慌亂了,當時女友馮琳的不告而別,畢業分手讓他猶如重創,而淩靜湘的到來卻仿佛是雨後彩虹,日後一點點融化她,讓他接受,讓他去相信。

當他終于安定下來,前女友卻忽然出現,沒有解釋,沒有改變,似乎只是一場夢醒來,還是原來的樣子,而申齊知道,再也回不去了,現在淩靜湘是他的全部,可是,那個叫豆豆的孩子,他卻始終沒法狠下心去。

那日豆豆生病,他很焦心,淩靜湘打電話來,申齊不知道該怎麽應付,強制關機,看着漸漸黑掉的手機,他覺得他描繪的彩虹未來也在慢慢消失,那個他想和淩靜湘在一起的世界。

豆豆這場病,拖了兩個星期,馮琳總是打電話來哭哭啼啼,申齊只能過去,雖然他不再愛馮琳,可是豆豆畢竟血濃于水。

而他開始編造各種他繁忙的借口,聽的出淩靜湘有些失望的語氣,他不知道淩靜湘一個人會有多孤單,他感覺他的匆忙把淩靜湘的喜悅一點點磨滅,等豆豆康複,他一定要去和淩靜湘解釋,即便負荊請罪,他也是願意的。

可以,淩靜湘突然和她談話,不,那不是談話,似乎宣判她死刑的判決,并不給他任何辯駁的機會。

她說,我們分開吧,你去追求你自己的幸福吧。

然後決然離去。

申齊猜,他應該不是懷疑,是什麽讓她這麽絕望。

“你聽我解釋。”

淩靜湘回頭,那般冷漠的眼神,“我們何必糾纏彼此,好聚好散,至少還是美好的,你的孩子,你的老婆,多麽美滿。”

申齊一驚,“那只是我前女友,認識你之前早就分開了。。。。”

“那孩子呢?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申齊無言以對。

而自此淩靜湘不願見他。

再次知道淩靜湘的消息是夏言喻帶着紀雲磊氣勢洶洶來找她,他早就知道哪一天他對淩靜湘不好,夏言喻會摸着刀來找他尋死。

夏言喻的責罵他并不願反抗,他知道是自己的錯,可是,夏言喻說淩靜湘懷孕了,她告知了他這個消息,而自己沒有回應。

申齊一陣懵,他真的不知道這個消息,忽然,他的心似被針紮,若是自己猜測不錯,在他與淩靜湘之間橫生枝節的人或許是馮琳,她不再是他所愛戀的那個純真的姑娘了。

他去問馮琳,她不否認,她說她只是把他和豆豆幸福的模樣發給她,她要讓淩靜湘知道,他和她們在一起才是快樂的,而她,只是束縛。

他告訴淩靜湘,法律都規定懷孕期間不能離婚。

淩靜湘冷笑,我們不會有糾紛,只是成全,放心,我會比你幸福。

過了不久,淩靜湘和夏言喻去西藏,那時她才懷孕不久,他不知道夏言喻怎麽熬過那段日子,但是他不允許淩靜湘這樣傷害他們的孩子,可是淩靜湘笑的絕望,“你帶來的傷如同萬箭穿心,其他再也無可比拟。”

她還是去了,或許是帶着心事,但是想要與他訣別的決心。

而他,自此與她的世界無關。

後來,他同意與淩靜湘離婚,那時,她在天高地遠的西藏,那裏空氣稀薄,那裏,他們天各一方。

許久的等待,不,他不該是等待,他希望淩靜湘的火車可以慢慢的,慢慢的,駛過五十年,一百年,就算不來到他的身邊也行。

可是,她還是回來了,風塵仆仆而來。

他們約定十點,第一次,他不想守時。

他看到淩靜湘九點半來到民政局,她松開夏言喻的手,将被秋風吹散的頭發攏在耳後,他以前便喜歡她這樣的模樣,獨有一番韻味,他看着她與夏言喻沉默相對,那時,時間仿佛坐在了流雲上面,十點之期到了,他不得不站在淩靜湘的面前,她的眼鏡裏再也沒有欣喜,他們好聚,但真的甘心好散麽?

而沉默,整個離婚程序除了應對工作人員問話,他們竟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拿到個各自的本本,連移開椅子的聲音都是這麽刺耳,他看着淩靜湘日顯單薄的背影,莫名酸楚,自己這個當代陳世美,害她這麽落魄,他淨身出戶,這是他目前能做的唯一補償,可這段情,他償還不了。

他努力讓自己平靜,拼盡全力不回頭,不猶豫,可是,他的心絞痛難耐,想必,她也是。

而他像是個小偷,只能尾随,不能靠近,望一眼,了卻自己的相思,而他說他想她,是不是很是賤,是他一刀一刀割開他們的聯系。

他無法祈求原諒,幸好,她的身邊還有夏言喻。

夏言喻有一次似乎發現了他的行蹤,幸而她以為是自己眼花,并不以為意,而自己的宵小行為不知何時是個終結,看着淩靜湘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他開始去想象是兒子還是像女兒,兒子像媽,女兒随爸。

直到夏言喻自身難保,他不知道夏言喻發生了什麽,他只知道那是他們無法承受的事情,那件事情後,夏言喻登記了,紀雲磊也登記了,但是卻不是同一張。

命運就是這般可笑,那時他想,既然她和淩靜湘沒有未來,至少也不要讓夏言喻和紀雲磊不得善終,可是他忘記了,夏言喻早有婚約,要是能在一起,他們早在一起了,是不是注定分開的人,繞多大圈子都會分開,執念的只是不甘心的人。

豆豆總是生病,馮琳有事不在,申齊帶着豆豆去醫院做個全身檢查,鬼使神差突然想去做個親子鑒定,或許,有變化呢?

他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然後去鑒定,至少求個心安。

當加急報告拿到手的時候,馮琳回來了,即便他看不懂裏面的條條款款,但是結果顯而易見,他将報告書丢給馮琳,他看到她的臉變得蒼白,她那怎麽也擠不出來的笑容,“肯定是哪裏弄錯了,豆豆是你的孩子,我很确定!”

“馮琳,你又何必如此,禁锢我,你幸福麽?”

“幸福,離開你我便不幸福。”馮琳開始哭泣,豆豆進屋看到如此,吓得躲到馮琳的懷裏,開始哇哇大哭。

“孩子是無辜的,我們下次再談。”

申齊摔門而出,混蛋如他。

他被命運惡惡地擺了一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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