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懲刁奴
雙方在寧祥院僵持了起來，李福那邊一口咬定李宛如是假的，仍由季氏陳嬷嬷等人磨破了嘴皮子也巍然不動。
李宛如看着他們這些男丁腦子裏靈光一現，當即冷笑道：“這是府上誰立下的規矩，男仆竟然可在半夜私闖內宅！我祖母向來把府內府外管理的井井有條，下人無一敢造次，我府上怎可能會有這種不顧道德廉恥、擅闖內宅的下人！所以說，你們才是假的！”
季氏也符合道：“定然是假的沒錯！我嫁進李府十幾年從來不曾見過如此無恥之下人！”
“既然如此，你這些人必定是外面來的強盜了！碧蓮，你速速報官去！我就不信了，我祖父父親哥哥手握五十萬大軍為國鎮守邊疆，京兆尹就敢縱容強盜來我李府打家劫舍！”李宛如加重語氣道，她現在不怕李福等人翻了天，第一、李府因為女眷多，所以是女仆多于男仆的；大概比例在3:1的樣子，他們要是要造反，每人一爪子，爪也抓死他！第二，她身邊有紅绡，從她趕馬車一路沒有皺過眉頭叫過累就知道她絕對有好身手；第三，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這點絕對假不了。
李福面有難色，李宛如說的話他反駁不了，男仆确實是不能進入內宅，因為此時內宅并非無人，老夫人和庶出的兩位夫人都還在院裏。
“這位是冒充的大小姐，真正的大小姐還在琉璃山莊陪皇後娘娘避暑。”李福也是一個嘴拙的，反反複複也只有這一句。但他必須守着門，等老夫人的病再重一些才可讓這些人進去，可惜二小姐現在不在，否則哪有這些跳梁小醜蹦跶的餘地？
“就算如此——”李宛如挺起胸膛，目露寒光：“你算什麽東西！我李府沒人了嗎，竟然要你這個下人做主，你只是李府的一條而已，別把自己位置擺太高！”準确的說，是李宛君身邊的一條狗！
李福辯道：“我是對李府忠心耿耿關心李府的安危，所以才阻止你這個假冒的小姐。”
“掴他！”李宛如不想再費口舌跟一條狗争辯，向不遠處站着的一位婆子說。
那個婆子見李宛如命令的是自己，頓時如驚弓之鳥，連連擺手。
真是沒用！紅绡不滿的撇了撇嘴，自己走上去，卷起袖子揚手就給了李福一巴掌。紅绡下手又重又狠，當場就把李福打的後退了兩步，臉瞬間腫了起來。
李福四十來歲，來李府三十多年，這被一個女人打還是頭一回。
“男仆不得入內院，小姐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嗎？還不快滾出去！”紅绡厲聲道。
李福将拳頭捏的青筋突兀，已經在竭力忍着不動手。
紅绡從袖裏拿出一個帶有蕭府标志的玉佩：“我乃是郡主身邊的女婢紅绡，特奉郡主之命送李小姐回府，誰再有疑不放站出來一睹這鳳簫玉佩的真假！”
呼~紅绡終于肯出頭了！李宛如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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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婆子連連道：“這是我們看着長大的小姐，不會有錯，這就是我們大小姐！”霎時在碧蓮玉華等人紛紛向李宛如屈膝行禮。
李福整張臉青的不得了，事已至此，他再狡辯也沒有用了！
紅绡翻身到牆頭，然後躍下去開了寧祥院的院門。
“你且站在這兒別走，我待會再來審你！”李宛如踏進院子前冷聲對李福說。
飛奔向老夫人的卧室，剛踏進去就撞上了站在門口的喜鵲。
“小姐。”喜鵲向李宛如蹲了蹲。
李宛如問道：“方才我在外叫門你沒聽見嗎？”
“奴婢方才睡熟了。” 喜鵲低聲道。
“如此，那麽你就先跪好在這裏，清醒清醒腦子。”李宛如說着就走向內室，陳嬷嬷在喜鵲還不願意跪，當即踢了她一腳，喝道：“大小姐讓你跪下，你耳聾了？”喜鵲倔着臉跪了下去。
內室裏碧水正焦躁的走來走去，李宛如風風火火的沖進來的時候，她撲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小姐。”她只喊了一句，就伏在地上抽抽泣泣。
“碧雲呢？”
“碧雲…碧雲犯了錯被關去柴房了。”
“誰下的命令？”
碧水吞吞吐吐道：“是、是莞香…”
李宛如譏笑道：“真是好的很，不過兩天莞香就成你主子了！”然後她将笑容一收：“滾去外面跪在喜鵲邊上，我稍後再揭你的皮！”
躺在床上的老夫人面色并跟之前無異，但李宛如上去搖搖她，她卻沒有醒。用手指一探鼻息，人還是活的。
紅绡上前探了探老夫人的脈，又翻了下老夫人的眼皮：“怕是中了毒，但中毒并不深，可要查出是什麽毒還得要請大夫。現在或是飲了安魂湯，所以睡熟了。”
季氏聞言放心了許多，嘴裏念了好幾個阿彌陀佛。畢竟是嫁進來十幾年的兒媳，多少對老夫人也有七八分真心。
李宛如也放心了許多，她由衷誇贊道：“紅绡姐姐，你真是聰明伶俐、文武雙全，我身邊要是有個似你這般一個人兒就好了。”
玉華聞言絞着帕子看向別處。
紅绡笑的很驕傲：“我這樣的人兒可不是随便得到的，我從三歲起就開始跟着師傅習武，五歲學醫。已經跟着郡主十年了。”
李宛如很是崇拜，自己五歲時還在玩泥巴呢！她吩咐碧蓮帶紅绡去流螢閣李宛君的房間休息，又讓玉華去請莞香過來，特意交代，要說是老夫人請她過去的。
紅绡直接進了李宛君的卧房時，李宛君房裏的小丫鬟都驚呆了！在路上碧蓮已經告訴她這邊是二小姐的房間，紅绡聽了心裏就有隐隐的興奮，郡主的仇啊！我今晚可以順帶給你報一點了！
莞香聽了風聲，穿着睡衣就出來了：“你是何人，怎麽在我小姐房裏？”見大丫鬟來了，立即有小丫鬟在她耳邊盯着紅绡悄聲跟她說了幾句。
紅绡也是個小有心機的人，她打開李宛君的衣櫥拿出一件粉色的睡裙：“你家小姐這麽多衣裳，只有這一件是我看得上眼的，今晚就借我穿了吧。”
莞香走上去劈手就奪下了那件睡裙：“你走錯房間了吧！這裏是我小姐的卧房！”
“怎麽會？不是說整個流螢閣都是大小姐的嗎？我作為一個大小姐請來的客人難道連偏房都住不得！”
“大小姐未持過家不知事，其實我們府上有上好的廂房給客人住，你若是不嫌棄我領你過去。”莞香真是對誰說話都不忘記踩李宛如一腳。
“除了這裏，這個府上我哪裏都嫌棄！”說着紅绡就坐在床頭開始解衣帶了：“我要睡了，你先出去吧！”
莞香看她如此無賴氣的不得了，又要去拉紅绡，可她哪裏是紅绡的對手，還沒靠近就被紅绡給撂倒在地了。莞香厲害的是嘴皮，沉香厲害的是身手，可惜現在沉香并不在。
莞香從地上起來，又向她撲去，紅绡輕輕一躍就跳到床上去了，冷哼道：“這個床本姑奶奶今晚睡定了！”
見她鞋子都沒脫，就跳上了床莞香鼻子都氣歪了，可每一次去抓她都撲了個空。
“你們都愣着幹什麽！還不快把這個瘋子給我趕出去！”莞香發動那些小丫鬟也一起行動，這下子整個屋子都亂起來了，紅绡似個猴子般靈活一會兒蹦上蹦下，打倒花瓶，推倒屏風，更是一腳踩到梳妝桌上，将金銀首飾弄的滿地都是！
莞香怒火攻心，什麽髒話都罵了出去，可紅绡還是笑嘻嘻的一句也不回，面色也不改，抓她抓不着，動手打不過。
玉華在一旁默默的看了一會兒方才說道：“莞香，老夫人請你去一趟寧祥院。”
“老夫人？”莞香明顯一愣，不過只一會兒就把這件事抛到了腦後“玉華，你幫我把這個瘋子給趕出去！”
“是大小姐安排她住這個房間的。”玉華并不插手：“老夫人已在候着你，快随我速速去吧！”玉華說完就轉身走，莞香看着紅绡咬牙道：“你且等着，會有讓你哭的一天。”
“我就在這個房間等着！你什麽時候讓我哭了，我就什麽時候走！”紅绡叫嚣道，自家郡主退婚後有多難受，她最知道，為了郡主也得要把這裏鬧得雞犬不寧才好！
莞香走出去小跑兩步追上玉華：“是誰陪李宛如回來的？”
玉華道：“就是剛剛在二小姐房裏那個人。”
“哼，就她們兩個人，能翻多大的天！就算小姐不在，我們兩個出手也能制住李宛如。”莞香走了一段路，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她既然都知道你是小姐的人，怎麽既不問你也不趕你？”
玉華只答道：“她一天不趕我，我便還是她的丫鬟。”
“這麽說，你是想叛變？那可得要好好掂量，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李宛君早就提醒過衆人莫要把玉華當自己人，如今看來真有先見之明。
來到寧祥院正堂，莞香看到喜鵲跟碧水二人正垂着頭跪在地上，李宛如就坐在平常晨昏定省的椅子上看着她，眼神裏透着平常沒有的陰狠。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