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初遇
昆侖山懸圃閣內。
幾個俏麗女子圍在王母身邊七嘴八舌。
“師父，師妹已經偷偷下山一個多月了，您到底什麽時候接她回來？”
“是啊，師父，要不我現在就去找她，将她帶回來？”
“我也去，我也去，我們一起去将師妹帶回來。”
王母沉下臉，“不用了，我心中有數，該回來時自會回來。”
“可是師父……”
“好了，不用多說，該回去練功了。”
幾人立即噤聲，彼此對視一眼，相繼行禮退下。
懸圃閣靜了下來，王母凝眉，仰望茫茫天際，陷入沉思。
東海之外，豔陽高照，和風如煦，瑤姬站在岸邊愁腸百結，不知該去往哪裏，這些天過去，也不見王母派人來接她，想是師父震怒，不願再見她。瑤姬暗想到，不由嘆息一聲，随手抓過一截樹枝伸入水中一通亂攪，看着魚兒驚吓的四處逃竄，自言自語道，“這水不及瑤池水清澈，連魚兒也這般膽小。”
“魚兒無知無覺，姑娘何必戲弄它們。”
身後傳來一道清朗的聲音，瑤姬回過頭，不由一楞，手中樹枝掉落水裏。
面前男子俊逸非凡，長身玉立，一襲白袍出塵不染。面容不如榆罔那般堅毅，卻豐神如玉，不似寧廣的飛揚，卻眉目如畫。
瑤姬一眨不眨看着眼前的男子，忘記言語。
“姑娘？”男子微微上前一步，疑惑的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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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仿似來自天邊，瑤姬暗驚，這樣溫潤儒雅的人舉手投足間竟英氣十足。
“姑娘？”
瑤姬回過神，尴尬的開口，“我，我只是在和它們玩鬧罷了。”
男子輕笑，“此處荒涼，姑娘怎會一人在此？”
瑤姬眼珠亂轉，“我，我就住在附近的村子，閑來無事過來轉轉。”
男子盯着她，眼底閃過狐疑，卻是什麽也未說。
瑤姬随手一指，“就在那裏。”
男子擡眼看了看，“天色漸晚，姑娘還是早些回去吧。”
瑤姬點點頭，“嗯”了聲。
男子再未多說，轉身離開。
看着他的背影，瑤姬忍不住贊嘆，真是一濁世翩翩佳公子。
反複思量許久，瑤姬決定游歷大荒，既已下山，現又無處可去，師父也不理睬她，倒不如趁此好好看看這大好山河，也算圓了自己多年心願。
一路行來，瑤姬看遍大荒美景，山山水水，人世辛酸。花開花落，日月更替，轉眼間半年時間已過。
這一日，瑤姬到了雲居山腳下，被一股香味吸引，一路追随，看到一個七八歲的小少年，衣衫褴褛，腳蹬木履。
少年坐在火堆旁，正在烤一只雞，眼看着快烤好，色澤誘人，香味撲鼻。
瑤姬不由吞了吞口水，慢慢靠過去。
少年警惕的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去背對着她。
瑤姬止住腳步，默默盯着少年的動作，看到他用把破劍将烤好的雞劃為兩半，一半用葉子包起來揣進懷裏，另一半吹了吹狼吞虎咽起來。
四周香味萦繞，少年吃的又極為誘人，瑤姬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慢慢移至他面前，一眨不眨盯着他。
少年動作一滞，擡起頭瞪她。
瑤姬溫柔的笑笑，“小弟弟，這是什麽東西？”
“雞你沒見過嗎？”
“雞我當然見過，可我沒見過燒成這樣的雞，”瑤姬往前挪了挪，“聞起來怪香的。”
少年蹭的站起來，将未吃完的雞護在懷裏，往後退了退，眼裏滿是戒備，“你想吃我的雞，休想。”
“我，我沒吃過，你可否讓我嘗嘗？”
少年态度堅決，“不行。”
瑤姬眼珠一轉，裝作凄慘的樣子道，“我已經好幾天未吃東西了，快餓死了，你救救我吧。”
少年警惕的打量她，“好幾天未吃飯還這般精神，難不成是妖怪？”
瑤姬洩氣，不甘心道：“你到底要如何才肯給我吃？”
“我這野雞打的辛苦，自己還不夠吃，哪能分給你。”
瑤姬眼神一亮，“那我幫你打一只來，你可否讓我嘗嘗？”
少年不相信的看着她，“這山裏猛獸很多，你敢進去？”
“只要你同意，我這便去。”
少年想了想，“好吧，但是你若進去喪了命，可不關我的事。”
瑤姬立即眉開眼笑，“放心吧，我還要回來吃雞呢。”說着便往山裏跑去。
看她離開，少年譏笑一聲，自言自語道：“我又不傻，豈會在這傻等，真是個笨蛋。”
邊說邊從懷裏掏出烤雞來，胡亂的又啃了兩口，抹了抹嘴準備離開。
一轉身，少年驚得目瞪口呆。
瑤姬兩手各提了一只雞，大笑道，“我回來了。”
少年吓得連連後退，臉色慘白，“你，你真是妖怪。”
瑤姬奇道：“我怎麽會是妖怪，來，你先看看我抓的這雞如何。”
少年哆嗦着拿起破劍指着她，“不，不要過來，你，你不是妖怪，怎會這麽快回來，還，還從山裏抓了兩只雞。”
瑤姬明白過來，笑了笑，“小弟弟，我不是妖怪，我能這麽快是因為我有靈力，我師父住在神山，是位隐士高人。”
少年臉色和緩，但還是有些不相信。
瑤姬又道：“我若是妖怪，直接殺了你将你的雞搶過來不就行了，何必如此麻煩。”
少年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道理，而且看她的樣子也不像妖怪，又問道：“你沒騙我，你真的不是妖怪？”
瑤姬很誠懇的點頭。
少年收起劍，低聲道：“我相信你。”
瑤姬立即上前，獻寶的将兩只雞遞上去，“給你，現在能給我吃了吧？”
少年接過，淺淺笑了笑，從懷裏掏出包好的半只雞遞給她。
瑤姬使勁聞了聞，真香啊！看了看少年，“我們再烤一只吧，一起吃。”
少年毫不猶豫的點頭。
半個時辰後，雲居山腳下的大樹旁，兩個人影蹲在一塊，腦袋幾乎湊到一起，四只手不斷撕扯着中間的烤雞。
瑤姬嘴裏喊着半塊雞翅，含糊的問道：“喂，你叫什麽名字？”
少年頭也不擡，“衛軒。”
瑤姬“哦”了聲，“我叫瑤……瑤兒。”
少年嘴裏塞滿了食物，嗚咽了幾聲，不知道說的什麽。
瑤姬笑了笑沒有理會，繼續啃着手中的美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