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教育衛軒
雲居山深處的一個山洞內，陰暗潮濕，長滿青苔，洞中空氣混濁，臭氣熏天，洞壁不斷有水滴滴答答的落下，洞口長滿荒草，雜亂無序，将整個洞口遮擋的嚴嚴實實。
一道金光閃過，洞口的荒草微微動了動。
“九弟，你受傷了？”一道粗重嘶啞的聲音在洞內響起。
與此同時，十幾雙泛着青光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現。
“大哥，無妨，只是小傷。”
“九弟，誰傷的你？還有，今日怎未抓到人？”又是一道粗啞的聲音。
“別提了三哥，軒轅城這幾日戒備甚嚴，軒轅那匹夫到處搜尋我們，我本已抓到一個，又給他逃走了，”聲音有些氣急敗壞。
“怎麽會這樣，九哥，軒轅城除了那姬軒轅，還有誰能是你的對手？”相比前兩個，這個聲音略微尖細一些。
“哼，誰知道他是誰，他和我打的時候沒有用靈力，應該是人族。”被稱作九弟的嗫嚅了一陣說道。
“哈哈哈，九弟，你現在連個人族的猛士都打不過，被關了幾千年，功力都關沒了嗎？”又是一道聲音，狂笑中充滿諷刺。
“哼，那小子哪是我的對手，要不是後來來了一個女子幫他，我早就将他帶回來了，”九弟不滿的大喊。
“敗了就是敗了，九弟，無須多言，我們功力現已恢複六七成，等到全部恢複，大荒将再無對手，所以，一定要盡快，明日再去，看準了再下手，”沙啞的聲音命令道。
“是，”九弟頓了頓，又說道：“只是那女子我看着有些眼熟，所以偷偷跟了他們一段，沒想到她靈力極高，我稍微靠近一點，她便有所察覺，三丈以內，我根本無法接近。”
“哦？有這等事？”
“是啊六哥，而且她手中之劍也非尋常之劍，似乎是神族之物。”
“神族？能讓你三丈之內無法靠近，還是一女子，神族何時有了這號人？”又是一道疑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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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看會不會是王母？”
“不會，王母不會出現在這裏，更不會和一人族青年在一起。”
“那她會是誰？”
“不管是誰，我們現在恢複功力要緊，既然這樣，最近還是先別去軒轅城內了，先繞開她，不要惹麻煩。”沙啞的聲音命令道。
“是，大哥。”
晨曦漸露，朝陽初升，瑤姬剛走出房門，衛軒大呼小叫的聲音便貫入耳中。
“玄哥哥，你回來了，昨日走的那樣急，我還以為你要好幾日才回來。”
“事情辦完了便回來了，”玄嚣溫和的說道。
“那玄哥哥就可以教我練劍了，你昨日走後，我又練了很久，我練給你看。”衛軒高興的說道。
“好。”玄嚣微笑道。
衛軒立即将整套劍法從頭舞了一遍，像模像樣，頗有些少年英俠的感覺。
瑤姬看着看着，眉頭不自覺緊皺，若有所思。
等到玄嚣離開，瑤姬慢慢走過去，看着那小小身影，一舉一動，認真嚴肅的小模樣，好似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衛軒一轉頭，看到她，“瑤姐姐，你何時來的？”
瑤姬輕笑，“剛剛。”
衛軒收起劍，笑嘻嘻的跑過去，“瑤姐姐，玄哥哥說我的這套劍法已經基本練成，你何時再教我新的劍法？”
瑤姬看着她，神色複雜，“軒兒，你告訴姐姐，你這麽辛苦的勤加練習是為了什麽？”
衛軒毫不猶豫，“當然是為了報……”看到瑤姬的表情，後面的話生生吞了回去，垂下了頭。
“報仇？你知道你的仇人是誰嗎？”瑤姬緊緊盯着他。
衛軒嗫嚅了一陣，擡起頭來，“不，不就是那個将領。”
瑤姬默不作聲，面無表情。
衛軒有些不安，猶豫許久鼓足勇氣說道：“就算不是他，也是那些守城将士，等我劍法精湛之後将他們全殺了不就……”
瑤姬心中一震，冷冷看着他，這麽小的孩子就有如此大的殺氣，不分黑白，不辨是非，長大了豈非善類，瑤姬越想心中越氣，直想好好教訓教訓他，可一看到那雙不安怯懦的眼神，又下不去手。
衛軒也感覺到了瑤姬的怒氣，這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發怒，因為他要報仇，要殺人，可是報仇不就是殺人嗎？難道自己不應該報仇？難道要讓父母鄉親白白送命，死不瞑目，他的心中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深深的不安。
沉默了許久，瑤姬終于将怒氣壓下，嘆了口氣，拉着他在廊前坐下，溫和的開口：“軒兒，姐姐不是阻止你報仇，以命抵命本就應該，更何況是那麽多人的性命，只是，報仇并不是濫殺無辜，任意妄為，你這樣不辨是非，亂殺一氣，和那些取你親人性命之人有何區別，那些被你枉殺之人，他們的子女是否也應該來找你報仇？”
衛軒本就是心地純良之人，只因小小年紀歷經突變，背負難以承受的血海深仇，又無依無靠，心無所寄，才會劍走極端，生出惡念。現在瑤姬的一番話好似一束光照進了他心底深處，為他驅散沉沉黑霧。他漸漸清醒過來，羞愧的低下頭，“瑤姐姐我錯了，我不會那樣做了。”
瑤姬心中欣慰，沒有生下來就心存惡念之人，大都是成長過程中身邊人事、環境的影響，有了惡念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知道那樣是錯的還要執意而為，瑤姬暗松口氣，幸好他還未被仇恨折磨的失了所有理智。
“知道錯就好，姐姐不怪你，姐姐只怪自己沒有教好你。”
衛軒擡起頭，眼中有着濕漉漉的霧氣，“瑤姐姐，是我不對，怎能怪你。”
瑤姬寬慰的笑笑，斟酌了一下說道：“軒兒，其實你的仇人或許并非是人。”
“當然不是人，那樣殘暴兇惡，視人命如草芥的只能稱作畜生。”衛軒氣憤的說道。
瑤姬搖搖頭，看着他，“我說的是，有可能是妖，并非軒轅城将士。”
衛軒瞳孔一縮，不敢相信的說道：“不可能，妖怎會殺我的親人，我們和他無冤無仇，瑤姐姐，到底是什麽妖，我要殺了他。”
瑤姬蹙眉，“軒兒，姐姐還不能确定，就算确定了也不會告訴你。”
衛軒急問道：“為何？姐姐為何不告訴我？”
“因為那妖靈力高強，你不是他的對手。”
衛軒眼神一暗，不死心的問：“我日夜苦練也不行嗎？”
“窮盡一生，絕無可能。”瑤姬有些不忍心，顫聲說道。
衛軒身子一軟，無望的滑下，眼淚滾滾而落，吶吶自語，難道我真的報不了仇了？可是我爹我娘，我的親人們，他們都只能枉死了嗎？
瑤姬內心酸澀不已，輕輕為他抹去淚水，卻怎麽也抹不幹淨，衛軒哭的傷心，聲音抽抽搭搭，“瑤，瑤姐姐，那我要怎麽辦，我殺不了他，我的親人，那麽多人，就剩我一個了，我怎麽辦，我怎麽辦？”
瑤姬心中一痛，緊緊将他湧入懷裏，淚水順着眼角滑下，無聲無息，“你不是一個，你還有姐姐，姐姐會永遠對你好，永遠照顧你，姐姐會幫你報仇，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衛軒啜泣着擡起頭，“瑤姐姐，你真的會幫我報仇？可是你，你也未殺過人，是嗎？”
瑤姬眼中閃過掙紮，慢慢消逝，堅定的看着他，“軒兒，姐姐發誓，此生定會幫你報仇，不會放過你任何一個仇人。”
衛軒眼眶濕潤，“瑤姐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