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九九的悲哀

瑤姬氣呼呼的伸手去抓它，它卻眼尖的飛快逃開，繞着屋子一圈圈飛舞，仿佛在向她示威。

“你是故意用它來整治我的吧，”瑤姬不滿的瞪着玄嚣。

玄嚣憋着笑，走過去幫她将發簪固定好，“它是我今日在集市看到的，覺得伶俐便買了下來，我看它倒是很喜歡你，不如就送給你吧。”

瑤姬立即大喊，“我不要。”

鳥兒似能聽懂人語，昂着頭急促的鳴叫，好似也在抗議。

玄嚣笑看着她，“真的不要？”

瑤姬直點頭，“它會将我拔成禿頂。”

玄嚣失笑，一揚手鳥兒穩穩落在他手臂上。

瑤姬驚訝不已，“它為何如此聽你的話？”

玄嚣拿出一個小盒子，挑出一只小蟲遞到它嘴邊，“我管它溫飽，它的生命捏在我手裏，怎麽敢不聽話。”

瑤姬好奇的湊過去看，盒子裏裝滿了各種小蟲，軟軟交錯，密密麻麻，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畫面，也是許多的蟲子盤在一起，但卻好似比這些蟲子都長，奇怪，難道在哪見過這種軟軟的蟲子？瑤姬暗想。

鳥兒吃完蟲子，溫順的用身體蹭了蹭玄嚣手臂，與方才大不相同，看起來很是乖巧。

瑤姬上下打量它，“這是什麽鳥兒？我怎麽從未見過。”

“它叫紅鸠，其實是很普通的一種鳥，但只有極少的生存在山林中，大多被人族養在家中觀賞。”

瑤姬喃喃自語，“難怪我未見過。”山林中都少有，神山上又怎會有這樣普通的鳥兒。

玄嚣眼神微動，瑤姬只顧觀察紅鸠，絲毫未發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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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嚣，它是不是睡着了？”

“它在假寐。”

瑤姬奇道：“你怎麽知道？”

“不信你試試。”

瑤姬看了看他，試探着伸出手去，還未到它面前，它便刷的一下睜開眼睛，警惕的瞪她，瑤姬立即将手縮回去。

“警惕性如此強，拿來看守院門正好，”瑤姬壞笑着說。

紅鸠眼睛猛地又睜大一圈，不安的用頭去蹭玄嚣。

“守院門不夠威懾，守守你的閨房倒不錯，”玄嚣好笑的說道。

瑤姬撇了撇嘴，“我的房間又沒有稀世珍寶，哪裏需要守衛。”

“沒有稀世珍寶，但是有絕世佳人，佳人可比珍寶有價值多了。”

他從未說過這樣不正經的話，瑤姬臉上不知不覺便爬上了紅暈，不好意思的瞪了他一眼，“胡說什麽。”

玄嚣笑容滞住，雙眼直勾勾看着她。

瑤姬臉頰通紅，裝模作樣的去看紅鸠，發現它又懶洋洋的眯上了眼睛。

“送給你吧，”玄嚣輕聲說道。

瑤姬擡眼看他，玄嚣神情溫和，眼神晶亮。

心突地一跳，瑤姬移開視線，佯裝想了想，為難的說道：“你執意送我，那我只好接受了。”

玄嚣忍俊不禁，無奈搖頭。

紅鸠卻不斷拍打着翅膀，表示強烈抗議，玄嚣低頭耳語了幾句，它才溫順下來，不情不願的飛向瑤姬，落在她肩頭。

瑤姬不滿的哼了聲，“不管你願不願意，玄嚣将你送于了我，你就是我的，從今日起要聽我的話，不許再抜我頭發，聽見了嗎？”

紅鸠斷斷續續的叫了幾聲，算是應了下來。

瑤姬很好奇玄嚣對它說了什麽，能讓它變得如此聽話，可玄嚣卻絲毫沒有告訴她的意思，瑤姬只好帶着紅鸠悻悻而歸。

自從有了這只紅鸠，瑤姬變得勤快了許多，給它起名“九九”，先是到處找樹枝為它編屋子，又是找布帛為它做衣服，還找來一些不用的珠子為它做飾品，一刻也不得閑，毫無昔日懶散的樣子。

看着它舒适的窩在自己精心編制的鳥籠中，一臉舒适的樣子，瑤姬覺得很有成就感。

只是，這種美好的感覺只維持了一瞬，很快，鳥籠咯吱咯吱響了幾聲後，四散開來。九九一驚，振翅想要飛起，卻被身上的小衣服束縛，說是小衣服，實際只是一塊四周縫在一起的布帛，九九翅膀被緊緊地裹在裏面，無法揮動，眼看要掉落地上，它扯着嗓子悲鳴，聲音很是凄慘。

瑤姬眼明手快，立即沖過去将它抓住。

九九聲音卡住，眼珠子驚慌的轉來轉去，尖嘴大張。

瑤姬歪頭看它，猛地反應過來自己抓住的是它頸間的珠串，眼下它快要被憋死，大驚失色，手一松，九九“啪”掉在地上。

瑤姬緊張的蹲到地上去看它，“九九，你怎麽了？”

半晌沒有反應，瑤姬剛想探探它的氣息，它卻猛地睜開眼睛，哀嚎一聲振翅飛起，在房中橫沖亂轉一圈後沖了出去。

瑤姬趕緊追過去。

九九一路飛進玄嚣房中，瑤姬腳下不停，也跟了進去。

“啊！”瑤姬剛進去便一聲尖叫，雙手緊緊捂住眼睛又退了出來，臉色漲紅。

玄嚣赤着上身，懷中抱着明顯剛撲進去的九九，白衣散落在腳下。

本想擦洗一下身子，沒想到剛褪去上衣，九九便撞開門沖了進來，後面還跟着瑤姬。

玄嚣苦笑一聲，冷着眼看它，九九渾身一哆嗦，乖乖從他懷裏飛出來。玄嚣拾起衣服穿好，走了出去。

瑤姬背着身子，雙手緊緊覆在眼上，耳根都已紅透。

“瑤兒，”玄嚣叫她。

瑤姬聲音不穩，“你，你穿好了？”

“恩！”

瑤姬慢慢轉過身，從指縫中看他确實穿好了，才放下手來。

玄嚣好笑的看她。

“我，我追九九，它突然飛出去，我怕它有事，”瑤姬嗫嚅着說道。

玄嚣轉頭看向房中的鳥兒，它似受了極大委屈般垂頭喪氣的停在桌沿，羽毛淩亂。

“你對它做了什麽？”

瑤姬嘟囔了一句，“果然是來告狀。”

玄嚣無奈的看着她。

瑤姬不情不願的将自己所做告訴了他。

玄嚣忍不住想笑，瑤姬眼一瞪，他便生生忍下去。溫和的對她說道：“鳥兒生來翺翔天際，只會向往自在，不會喜歡籠子，而且鳥兒身上的羽毛便是它們最好的服飾，別的只會束縛它們的手腳，至于飾品，你覺得在它們飛翔的時候，脖子上挂着東西還能昂起頭嗎？”

瑤姬無言以對，她只想着讓它像美麗的女子一樣，擁有漂亮的屋子、優雅的服飾、好看的飾品，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卻忽略了它只是一只鳥。

瑤姬不安的擡起頭，“我只想讓它更漂亮，沒想這麽多，更沒想讓它受傷，九九是不是再不理我了？”

玄嚣輕笑一聲，“不會。”說完便走了進去查看九九的傷勢，瑤姬立即跟進去，緊張的站在旁邊看着。

“無妨，只是腿部有些淤青，過幾日便好。”

瑤姬松口氣，讪笑着湊近九九，它卻看都不肯看她。

玄嚣微微笑了笑，在它耳邊低語了幾句，它才慢慢轉過頭來，飛入她懷中。

瑤姬這才高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