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禮物

玄嚣去付錢，瑤姬站在一邊等他，不經意看向對面的一家珠寶鋪子，裏面有幾個女子，拿着各式飾品在試戴，挑到好的便過去詢問老板。

瑤姬想着左右無事，不如去瞧瞧，拿起劍走了過去。

珠寶鋪的老板是位花枝招展的美麗女子，瑤姬一眼便看出那是個修煉百年的魚精幻化。女子熱情的将她請了進去，讓她随意看看便不再打攪她，忙着去招呼別的顧客。

瑤姬好奇的四處打量，多半因為老板是魚精的緣故，這家鋪子的珠寶多是海裏的貝殼、小珊瑚、珍珠制成。轉了一圈，瑤姬在一個劍穗前停下，綠色海草編制而成，飄飄灑灑，上面鑲了幾個極小的珍珠，熠熠生輝，劍穗簡單別致，很是漂亮。瑤姬一眼便喜歡上，拍了拍肩頭的九九，“九九，你看這個如何？”

九九正眯着眼小憩，被她驚擾，有些不滿的擡了擡眼皮。

瑤姬又看向旁邊的一個鏈子，全是指甲蓋大的白色小貝殼串成，間有幾個紅色的小寶石，也很好看，瑤姬又問道：“九九，你看這個鏈子如何。”

九九沒理她，玄嚣的聲音卻從身後傳來，“還好。”

瑤姬回過頭，“你付完賬了？”

“恩。”

“那回去吧，”瑤姬笑着說道，往外走去。

玄嚣沒有動，“不買嗎？”

瑤姬笑笑，“算了吧。”她從不喜帶珠寶，剛才只是無聊看看，并未有将它們挂在身上的想法。

玄嚣卻走過去，将鏈子拿起來遞到她手裏，“遇見自己喜歡的東西不易，怎可輕易與它擦身而過。”

瑤姬笑了笑，伸手接過，“那我也送你一樣東西，把你的劍拿出來。”

玄嚣沒有多問，将劍遞上。

瑤姬沒有接，卻是細細看着，白色的劍簡單大氣，通身無一處花紋，只劍尾刻了只小小的鳳凰，劍鞘與劍柄彷如連在一起，相接處毫無縫隙。瑤姬心裏暗贊，這柄劍比之斷塵劍，只能是更勝一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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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走過去将那海草劍穗拿過來，系在劍端，“如何？”

玄嚣看了看，嘴角挂了絲笑，“恩。”

瑤姬喜笑顏開，随手将那貝殼鏈子挂到九九頸間。

“走吧。”

玄嚣無奈的搖頭輕笑。

美麗的魚精老板滿臉堆笑的走過來，“公子，一共是八兩銀子。”

玄嚣看着瑤姬，瑤姬偏過頭，裝作未看到。

老板細心又說道，“鏈子三兩，劍穗五兩。”

玄嚣嘆氣，掏出銀子遞過去。

回去的路上，瑤姬不斷把玩着斷塵劍，很是滿意。看着玄嚣手中挂着劍穗的劍，不由問道，“玄嚣，你這把劍叫什麽？”

“沒有名字，”玄嚣沉聲道。

瑤姬不滿的撅起嘴，“不想說就不想說，我又不會搶了它。”

玄嚣抿了抿唇，沒有吭聲，算是默認。

看他不說話，瑤姬賭氣的“哼”了聲，快步往前走去，将他遠遠甩在身後。

玄嚣失笑的望着她的背影，喃喃自語，青執，它叫青執劍。

回到宅院，瑤姬又悄悄去看了看衛軒，見他真的休息了便退了出來，去了膳房。

玄嚣回到房中，一眼便看見案上的木箱，那是剛剛讓人送來的。木箱裏放着兩件服飾，綠的蔥郁，黑的內斂。沉思良久，玄嚣只拿起黑色的，将箱子關上。

仲夏之夜，清風送爽，綠藤蔓下，花若繁星，瑤姬将青石案往架下移了移，擺上白日在集市上買的美酒菜肴，自己先坐那小酌了一番，頗有一番滋味。

玄嚣風度翩翩，緩緩走來，後面跟着沉默的衛軒。

“瑤姐姐，你說要請我們吃好吃的，怎麽自己先吃上了？”衛軒探頭問道。

瑤姬放下酒杯，抿了抿唇角，笑道：“我先嘗嘗味道好不好，軒兒快過來。”

衛軒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玄嚣也走過來坐下，擡眼四處看了看說道：“你倒真會選地方。”

瑤姬自得的昂起頭，倒了杯酒給他，“這酒不如你上次帶的好。”

玄嚣看了眼，“摻了四成的水，以後別去那裏買了。”

瑤姬驚訝不已，“你一眼就能看出來？”

玄嚣笑笑，不置可否。

衛軒悻悻的盯着一桌子菜肴，似乎沒有絲毫興趣。

瑤姬夾了些菜給他，“軒兒，這些都是姐姐為你買的，你要全部吃光。”

衛軒苦笑一聲，“瑤姐姐，那我就成了圓球，可以一路滾回屋子了。”

瑤姬哈哈大笑，“那樣多好，不用費力走路。”

衛軒勉強笑了笑，低下頭默默扒拉碗裏的飯菜。

瑤姬拿出斷塵劍，遞到他面前，“軒兒，生辰快樂。”

衛軒手一頓，擡起頭來，眼睛濕漉漉的看着瑤姬，“姐姐，你，你怎麽……”

“軒兒，喜歡嗎？”瑤姬炫耀似的将劍在他面前晃晃。

光芒閃動，衛軒眼睛被吸引，不由自主接過去，滿眼驚喜的細細撫摸，“好漂亮的劍，姐姐，這劍看起來很厲害，我，我恐怕不能駕馭。”

瑤姬笑着鼓勵他，“這劍雖厲害，卻很容易駕馭，只要你勤加練習，必能與它心意相通，功力大增。”

衛軒滿心歡喜，雙眼晶亮，翻來覆去的看着。

“姐姐，這刻得是什麽？”看到皮革上方的小字，衛軒好奇問道。

瑤姬猛然驚醒，衛軒并不識字，含笑答道，“斷塵，這劍叫斷塵劍。”

“斷塵？”

瑤姬點頭。

“斷塵，斷塵劍……”衛軒不斷念叨，愛不釋手。

瑤姬含笑看着他，心中溫暖湧動。

“此劍甚強，你功力不足，記得每日用它練習不得超過一個時辰，否則必會被劍氣所傷，”玄嚣平靜說道。

衛軒點點頭，小小的臉上滿是激動，眼含熱淚，“瑤姐姐，謝謝你，我，我太喜歡了。”

“軒兒，以後你的生辰姐姐都陪你一起過，姐姐給你買雞蛋烙餅吃，”瑤姬溫言道。

衛軒直點頭，眼淚無聲滴下，立即匆匆抹去。

玄嚣眼神複雜的看着他們倆，萍水相逢的一個孩子，瑤兒竟對他這般好，是真的心底良善，還是別有居心？若真的天性純良，為何要隐瞞自己的神族身份。而且神族之中，向她這樣的女子屈指可數，可是朱雀查了許久，卻未查出她的身份，她就像是憑空而來，神秘莫測。

玄嚣收回視線，拿出服飾，溫和的說道：“軒兒，這是我送你的生辰禮物。”

衛軒微驚，“這……”

“試試是否合身。”

衛軒興奮的點點頭，拿起服飾回了屋子。

瑤姬看着玄嚣，未料到他也會給軒兒準備禮物。

玄嚣夾了些菜給她，“吃些東西，別只喝酒。”

瑤姬不知怎的突然臉一紅，匆忙低下頭。

衛軒換好衣服出來，瑤姬一碗飯已吃了大半，看着面前的小少年，瑤姬險些認不出，一身黑衣飒爽內斂，小小的臉上有些忐忑，眼睛不大卻很有神采，配着這身衣服熠熠生輝，眼底的淡淡憂傷被很好的掩蓋，更顯少年老成。

“姐姐，不好看嗎？”衛軒緊張的問。

瑤姬展顏，“好看，軒兒穿着很合身。”

衛軒松口氣，笑起來，“多謝玄哥哥。”

玄嚣輕笑着搖搖頭。

三人坐在藤架下，邊喝酒邊說話，直到夜半，方各自回了屋子，臨睡之前，衛軒又看了看斷塵劍和身上的服飾，再也不覺得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