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杜巧巧還沒跟陳靖之說幾句話，陳娴之就回來了。她看到面前兩個的樣子，大叫道：“你們什麽時候好上的？”

杜巧巧從陳靖之身上彈起來：“真難聽，什麽叫好上，就是順其自然而已。”

她拿起身旁的掃帚，使勁在地上刷動，意圖掩蓋面上的羞澀。

陳靖之覺得好笑，他把陳娴之拉到一旁說：“現在她是你嫂子，你可別再對她耍小孩子脾氣。”

“我什麽時候耍小孩子脾氣了嘛。”陳娴之輕聲嘟喃。可她還沒說完，陳靖之已經跑到杜巧巧身邊，兩人眉來眼去地幹着活。總覺得這幅場景似曾相識。

這口狗糧有點膩，陳娴之以最快的速度把地面又鑿松一次，就逃離這裏。她掐着點回來，鑿完土又離開，一開始她不知道該如何打發中間大把大把的時間。後來她想起哥哥的話，練習能讓她的能力變強。

但不是每次陳娴之回來都能碰上快把桶裝滿的時候，總有幾次要在岸上等待着，看哥哥秀恩愛。

陳娴之面無表情地看着地坑，用力地吸着酸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你在吃什麽？”陳靖之擡頭問。

“狗糧。”

……

等坑挖好，陳娴之就要去引喪屍了。這幾天她有事沒事就會去超市順點吃的，已經習慣被喪屍追着跑。她現在跑路的速度很快，沒有喪屍可以追得上她。

等地坑挖完，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這個坑有三米多深，喪屍絕對爬不出來。

陳娴之運來木條往坑裏扔，為點火做準備，杜巧巧問：“那些訂好的木排你怎麽沒拿過來？”

“有呢，被我壓在底下了。這些木排訂的怪結實的，也不知道先前是要做什麽用。”

杜巧巧說：“有些快遞需要打托，就得用到這些木頭。”

他們把木排墊在最下面，上面鋪上木條，現在只差把喪屍引過來了。

杜巧巧原地蹦噠了幾下。

陳靖之問：“你在做什麽？”

“我在想要怎麽上去。”

陳靖之仰着頭，即便腳下多墊幾塊木頭，以他的身高也是摸不到頂的。

杜巧巧“啧”了一聲，問：“我們是不是挖得太狠了？”

“別擔心。”陳靖之再次伸手探了探離地面的高度，他喊道：“娴之，你來把我們拉上去。”

陳娴之指着自己問：“我？怎麽拉？”

“用手啊。”陳靖之把住杜巧巧的腿，将她高高舉起，他有些吃力地說：“怎麽樣，抓住了沒有。”

杜巧巧一手扶着陳靖之的腦袋，另一只手被陳娴之緊緊握住。她感覺到陳靖之将她放開，可她并沒有下墜的感覺，而是輕易地被陳娴之提起。接着陳靖之也被拉了上來。

陳娴之拍掉手中的灰塵說：“那我去引喪屍喽？”

陳靖之把大錘子給了她：“注意安全。”

陳娴之經過兩天高強度的鍛煉之後，能力增長得很快，如果她把喪屍代入祝正祥，她就能輕易地把喪屍的頭擰掉。如果不代入，她是狠不下心下手的。

陳娴之一腳就能踢開木門、玻璃，她闖進附近的民居，把裏面的喪屍一只只引出來，不到二十分鐘，她身後就跟着一大串喪屍。

她的速度控制得很好，跑的是之字形，既能甩開敏捷型喪屍，又能讓其他類型的喪屍跟上。陳娴之不貪多，闖了十來家民居就帶着喪屍去那個挖了坑的巷子。

杜巧巧沒跟陳靖之膩歪多久，就看見陳娴之跑回來了。她驚訝道：“這麽快？喪屍呢？”

“就在後面。”

他們挖的坑占了整條路的寬度，邊緣只有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可以下腳。陳娴之就踩着那點邊邊，蹭着牆，越過了大坑。

她才過來，後面的喪屍就出現了。喪屍們感覺到更強的能量，變得越發躁動。他們已經失了智，不會覺得地上的坑有什麽不妥，只知道朝着能量源而來。

事情發展得非常順利，正如杜巧巧計劃的那般，喪屍們都掉坑裏了。他們往坑裏澆上一早準備的油，又點上火，随後火勢便蔓延開來。

那番情形太過于慘烈，他們不忍多看，于是從巷子的另一頭離開了。

幾分鐘後，系統開始跳出積分變化，-65，-64……十來分鐘後，在-44停住了。

杜巧巧嘆了口氣：“忙了兩天才22分，效率太低了。要不我們明天再找個地方挖個更大的坑？”

這會兒天已經暗下來，只有鎮頭的一個巷子內冒着紅色的火光。他們忙了一天，此刻也沒精神再出門了。

兩天的坑挖下來，陳靖之一直待在杜巧巧身邊，他看得出來杜巧巧力氣不算大，但絕對比大部分女生要好。她雖然一直嚷嚷着累，可從來沒有偷過懶，幹的活不比他少，絕對不像她自己說的那樣體力不好。而這兩天提高最大的是陳娴之，陳靖之已經明白杜巧巧的良苦用心了。

只是這麽多天，妹妹絕口不提前男友，這讓他有些再意。讓他更在意的是妹妹的性格也改變了很多，從前一個嬌滴滴的大小姐，使喚人幹活她是會的，讓她做事是不可能。現在她卻偶爾會攬活幹了。

現在不是探究妹妹改變的時候，他們還要商讨明天的事。

陳靖之說：“明天我們不去挖坑了。娴之，超市的喪屍你都引出去了吧。”

“都引出去了，我們明天在去趟超市？”陳娴之問道。

“我們明天去超市找幾把刀，直接挨個房子搜喪屍，這樣快點。”陳靖之說完，看向杜巧巧，她果然沒有意義。

因為明天要再去趟超市，所以這天晚上他們沒有省着口糧，這是難得能吃飽的一晚。

第二天清晨，三人便動身前往超市。超市中一片狼藉，不少商品都有被啃食過的痕跡，最為嚴重的就是食品類跟金屬類。

杜巧巧翹着蘭花指，捏住一包餅幹包裝的尖尖，嫌棄道：“這還能吃嗎？”

這包餅幹的下半部分已經被喪屍咬過，喪屍腐蝕性的唾液把啃過的邊緣都染成了黑色。

“噫，你快放下，怪惡心的。”陳娴之只看了一眼，就撇過頭去。

陳靖之說：“這裏的食物應該沒法吃了，我們找找超市的倉庫在哪，那裏應該有庫存。”

通常超市的倉庫都是直接連接着超市的，他們很快就在超市的最深處發現一扇小門。

“應該就是這裏了。”陳娴之興奮地擡起腿，想把它踢開。

“等等。”陳靖之攔住了她，“先看看裏面有沒有喪屍。”

他敲了敲門，趴在門上仔細聽，沒聽到任何動靜，這才讓陳娴之把門打開。

倉庫裏備着大量的庫存，以酒水飲料最多。他們各找了一個結實的大背包，往裏面裝上能飽腹的食物才離開。

回到快遞網點，他們才開始清點找到的東西。陳靖之拿着一把菜刀問杜巧巧：“你要用麽？”

“用它做什麽？”

陳靖之回答：“殺喪屍呀。”他的手指輕觸刀刃，又說，“挺鋒利的，你用的時候得小心點。”

“我還是不用了吧。”

杜巧巧環顧四周，走到牆角，把拖把的柄拆下。她拿着那根拆出的木棍在手上舞了兩下說：“我不适合近戰，我打輔助，你拿人頭，我們配合着來。”

陳靖之寵溺地笑了笑：“行。”

小姑娘到底還是不願意與喪屍近距離接觸的，這不怪她，只怪喪屍太惡心了。

陳娴之不滿自己被忽視，咳了兩聲道：“那我呢？”

杜巧巧說：“那把大錘子給你，找機會敲喪屍的腦袋，一敲一個準。”

商量過後，他們把食物藏在快遞網點中，便出門清理喪屍。

杜巧巧與陳靖之早有默契，只要不是敏捷型喪屍，杜巧巧能輕易地将他打得一時無法還擊，陳靖之就能趁機将其殺死。而敏捷型的自有陳娴之可以對付。喪屍終究是進化失敗的産物，就算是敏捷型喪屍，他們的速度也不及陳娴之，常常被她溜得到處跑，最後被找機會殺死。

他們一棟棟房子清理過來，不到一天，就把欠系統的債給還完了。可他們沒有就此打住，而是想在這裏多停留幾日，幾天下來，确實收獲非凡。

——

一座樣式古樸的四合院內傳出孩童嬉笑玩樂的聲音，大人一聲輕喝将一切澆滅。院牆外面，有三個人貼在門上聽院裏的聲音。

“我剛剛明明有聽到小孩子的笑聲，這會兒怎麽沒了呢？”陳娴之一點都不懷疑是她自己聽錯了，她最近發覺自己的五感靈敏了許多，絕對不會出現這種錯誤。

杜巧巧說：“應該是有人住在裏面，要不我們敲門試試？”

陳娴之也覺得是，因為喪屍不會發出孩子的笑聲，不過她現在覺得沒有必要跟其他人打交道，免得他們食物被人惦記。

“算了，我們走吧。”

她話音剛落，陳靖之就敲着門大聲問：“請問有人在嗎？”

“哥，你幹嘛呢？”陳娴之扯了扯陳靖之的袖子惱道，“要是裏面人很多，他們來搶我們東西怎麽辦。”

陳靖之安撫道：“你放心，就他們躲在屋裏不敢出來的人，還能打得過你？你不想想這幾天你都殺了多少喪屍了。我們總得找個人問問這裏是哪裏，離一京市還有多遠。”

陳靖之又開始敲門，可裏面一點安靜得很，連原本輕微的沙沙聲都不見了。

杜巧巧說：“他們可能不想被人打擾。”

陳靖之洩了氣，好不容易才見到的幾個活人啊。

“哥，你們讓開點。”

“你要做什麽？”杜巧巧退後兩步問。

只見陳娴之一躍而起，右腿在空中迅猛踢出，“砰”的一聲，似乎有什麽東西掉落下來。陳娴之憋足勁，徒手将大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