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院子裏什麽都沒有,臨院的房門都是關着的。

“你們看。”杜巧巧走到院牆邊上的水井旁,她指着地上說,“地是濕的,他們才剛打完水。”

這樣粗暴地闖入別人家中已經是不禮貌,陳靖之不想一間間屋子找。他在院裏徘徊了許久,一直沒想出辦法。

杜巧巧靈光一現,在院子中大喊:“我們只是路過的,想打聽一下這是哪裏。”

沒有人回應她,院子裏安靜得一根針落下都能聽得到。

杜巧巧接着說:“你們是我這半個來月遇到的第一批活人,我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我們只想問一下這裏是哪裏,我們迷路了。你們知道嗎?外面都是喪屍,這些喪屍連鋼鐵泥土都吃,你們在這裏呆不了多久的。”

杜巧巧把外面的情況說得十分誇張,聽起來幾乎要滅城了。

終于正屋的那扇門開了一條縫,鑽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腦袋:“小姑娘,小聲點,等會兒活死人會過來的。”

杜巧巧走近問:“大爺,我們就是來打聽點事的。”

“哎,你們進來說吧。”

屋內中央擺着一張供桌,上面放着很多牌位,臨着兩旁的房間裏鋪滿了席子。一間十幾個蘿蔔頭擠在一起小聲說着悄悄話,另一間躺着十來個面色萎靡的中年男子,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纏着紗布,想來是受了傷。

帶杜巧巧他們進屋的老爺爺搬來一張長板凳給他們坐:“你們想打聽些什麽?”

杜巧巧與陳娴之都看向陳靖之,陳靖之說:“我們想知道這裏是哪裏,離一京市還有多遠。”

“你們要去一京市?那還遠着呢。”老爺爺說,“我沒去過一京市,不知道具體多遠,倒是聽在一京市上學的小輩說,坐高鐵大概需要六個小時。我們這呢是下山村,屬于岩津市濱海縣,你們曉得了吧。”

杜巧巧點點頭,走了這麽多天,連一半的路程都沒走到。

杜巧巧說:“我看你們這擠了很多人,是全村的人都在這嗎?”

老爺爺沒有隐瞞:“22號那天,村裏好些人突然像是得了狂犬病一樣到處亂咬。我們綁了幾個,拉去村裏診所找大夫,沒想到大夫都被咬死了,我們只能把那些人綁在家裏。可是每天都會出現新的活死人,有時候早上醒來,就有活死人的家屬被咬死。我們覺得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就讓村民都住進祠堂,如果有人發病,就乘初期把他送出去。”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些喪屍,也就是你們說的活死人什麽都吃,等他們把外面的東西都吃光了,你們就活不了了。”

老爺爺一臉愁容:“我們沒辦法啊,你看見那些人沒有。”老爺爺指着都是傷患的那個房間說,“我們一開始也想過出去求救,于是組織了幾個力氣大的到上山村那邊看看。去了十個,回來九個,只有兩個是沒傷的。上山村比我們村更恐怖,那些活死人都呆在街上,一進村就會被追捕,還不如就呆在這裏,能活一天是一天。”

陳靖之問:“上山村在哪個方向?”

老爺爺說:“我們村子中間的那條大馬路看見沒有,沿着那條路一直往上走,下一個村子就是上山村。”

陳娴之說:“那我們就去不那上山村吧,不如再走高速過?”

杜巧巧在背後拉了一下她,朝她眨眨眼。杜巧巧說:“多謝爺爺,我們大概清楚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出了院子,陳娴之瞪了杜巧巧一眼:“你剛剛拉我做什麽?”

杜巧巧說:“有些事我們回去再商量。”

陳靖之擔心兩人會有摩擦,他從兩人中間穿過,摟住杜巧巧的肩,溫柔道:“你別放心上,她就是這種脾氣。”

“我還不知道她的脾氣嗎?”其實杜巧巧一開始就沒把陳娴之的話放心上,現在又有了陳靖之的安慰,笑得跟朵花似的。

這兩人黏在一起快步離開,氣得陳娴之直跺腳:“等等我呀!”

陳娴之雖然很輕易就跟上了他們倆的腳步,但她始終也插不進他們的話中,陳娴之嘟囔着:“我到底是做什麽,要特地跑到他們身邊照亮他們。”

她自言自語了一路,以至于杜巧巧倆人都屏蔽了她的話。陳娴之從後面把頭往倆人肩膀中間一塞,小聲而又氣憤道:“你們能不能聽我說句話!有人跟蹤我們!”

杜巧巧慌張地地看了陳靖之一眼,陳靖之說:“随他跟吧,又不能那我們怎麽樣。”

跟蹤的人見他們走進快遞網點才離開,這時陳娴之才解除了警報。

“也不知道他跟着我們要做什麽?”陳娴之說。

陳靖之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先規劃離開的路線比較重要:“不用管他,你們知道岩津市的具體位置嗎?”

杜巧巧說:“我在地理書上看到過,這裏離西海很近,我們走偏了。”

“偏得遠嗎?”陳靖之問。

“還好,以後下意識往東北方向走,能正回去。接下來我們選哪條路好?”

陳靖之說:“我原本是想走高速的,今天娴之在祠堂透露了我們會走高速過,回來時又有人跟蹤,我懷疑明天會有人攔着我們要求我們帶他們走。”

“那我們走上山村過?”杜巧巧問。

“啊,不是說那裏有很多喪屍嗎?”陳娴之抱着膝蓋磨蹭着下巴說。

杜巧巧打趣道:“你還怕喪屍?這幾天你殺喪屍殺得多猛啊。”

陳靖之打斷了她們的閑聊:“我們走上山村也有可能被攔住,我在想如果他們真要我們帶人離開,我們就訛他們一輛滿油的車怎麽樣。”

找車麻煩,找輛滿油的車更麻煩。上一回他們在高速上找的那輛車,可是敲碎了一片車窗才開的門,沒了玻璃擋着,開起來就透風。慢些還好,開快了吹得車裏的人腦袋疼。就算是世界末日,能舒服一分鐘也是一分鐘。

陳靖之料想的沒錯,第二天他們果然被堵了。只是這不是村頭,也不是村尾,他們直接被堵在了快遞網點裏。

昨天見到的那位老爺爺一臉誠懇地站在隊伍的前面:“老頭想求你們一件事兒,能不能帶他們幾個一塊走,到縣城就好。”

陳靖之說:“我們趕路,不去縣城過。”

“你們去一京市,從縣城不會耽擱你們時間的。而且縣城有個神人,他很厲害,應該能從他那打聽到更多信息。”老爺爺拉出身邊的一位小夥,“他叫鵬子,他爹就在縣城打工。活死人出現後,他爹來過電話說縣城有人圈了塊地,很安全。來想讓他也到縣城去,可是活死人越來越多,路上變得越來越危險。”

杜巧巧與陳靖之對視一眼,這不就是正向進化者嗎?

陳靖之故作猶豫姿态:“縣城有個神人?有多神?”

“我們也是聽說,聽說他能一個人能同時對付一百只活死人。我帶來的這些人就是想去縣城尋求神人的庇護的。如果你們願意帶他們走,我可以送你們一袋大米。”

“大米就不用了,你們有車不,要不然送輛車給我們。就算去縣城,光靠兩條腿走也不是個事兒。”陳靖之半推半就地提出了條件。

有條件可談,就有希望,老爺爺高興地臉上的褶子都粘一塊兒去了:“有,村裏的車随你挑。”

村裏的車都是村民們曾經買來代步的,都是經濟适用類型,耗油低,正好附和陳靖之的需求。他挑了一輛比較新的,又去超市裝了一車的物資,才開始前往濱海縣縣城。

縣城距下山村不到三十公裏,往常不用一個小時就到,但現在遍地的喪屍把路面破壞得極其嚴重,只能繞道而行。若沒有熟悉路線的人帶路,花上兩天都不一定能到縣城。

杜巧巧等人是中午出發的,到了濱海縣縣城已經是晚上。跟來的下山村村民雖知道縣城裏有個避難所,卻不知道具體的位置。

衆人決定找個空曠的停車場休息一晚。

……

“有喪屍!”

一聲刺耳的尖叫聲鑽入耳朵,杜巧巧猛地驚醒。

她艱難地瞪着眼直視着窗外:“發生什麽事了?”

她身邊的陳娴之迷迷糊糊地打了個哈欠:“我也不知。”

“前面有輛車遇見喪屍了。”坐在駕駛室的陳靖之看得最清楚,“不止一只。”

“我看看。”陳娴之打開窗戶,她的視力進化了很多,能看清很遠的東西,還能以物體的熱量分辨數量。

陳娴之很快看清了一切:“有三只喪屍,那輛車的後視鏡都被拆了,油箱的蓋子也被拉開,應該有只力量型喪屍。”

“那他們是不是死定了?”說話的人是鵬子,他年紀不大,但是在縣裏上學,對附近的路都很熟悉,一路上就是他給指的路。

杜巧巧說:“不會,他們在車裏,喪屍一時傷不着他們,直接開始把喪屍撞開就成。”

鵬子一聽,急急搖下車窗,露出二十來公分的縫隙,他就朝着那喊:“大林叔,你會開車啊!開車就能逃走了!”

“你這麽喊他們是聽不見的,就算聽見了,他們現在也不敢動。”陳靖之轉頭,對杜巧巧二人說,“你們就在車上待着,我去解決。”

陳靖之下車後,杜巧巧也跟着打開車門:“是我跟你合作不夠愉快嗎?”

接着陳娴之也下了車:“一人一只,那只力量型的交給我。”

三個人一同沖上去,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就把三只喪屍搞定。杜巧巧跟陳靖之的搏鬥技術越來越強,對付一只無腦的喪屍,幾乎就是送的。陳娴之的能力也一直在增長,雖然大錘子的次數已經用盡,但現在她只要遇到的是非敏捷型喪屍,那些喪屍還沒摸到她,就會被她用菜刀殺死。

杜巧巧敲了敲車窗:“你們還好吧,車應該還在能開吧。”

幾個大男人都被吓得窩在座椅上瑟瑟發抖,只有一個七八歲的孩子膽子大些,推着他身邊的男子,在他耳邊說着什麽。

“讓他們緩緩吧,我們去車上等。”陳靖之建議道。

就在這時,一輛越野車帶着三輛中巴車開進停車場,圍住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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