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越野車上下來三個人，他們手裏拿着銀白色的西瓜刀，一臉痞樣地晃到杜巧巧他們面前，問：“剛剛求救的就是你們？”

“不是。”杜巧巧否認道。

她打量着那些人身後的車。那些中巴車一輛大概可以坐20來個人，加上站的，一輛車塞個50人不在話下。杜巧巧不知道現在車上有多少人，但在濱海縣能拿出這樣手筆的人，應該只有那位進化者了。

杜巧巧用眼神詢問陳靖之怎麽辦，陳靖之接收到後，只是微微一笑。

杜巧巧：？

這是什麽意思。

追夢突然開口說：“他的意思是讓你稍安勿躁。”

杜巧巧問：“你怎麽知道？”

“陳靖之讓我轉達的。”

杜巧巧驚喜臉：“你還能這麽用？”

“我一點都不想被這麽用。”

陳靖之的想法跟杜巧巧是一樣的，他也認為這些人就來自那間庇護所。他沒有想拐彎抹角，直接說：“我們聽說這裏有個庇護所，所以就來這看看。這位大哥看着精神，平日裏應該不缺吃喝，想來就是庇護所的人吧。”

說話的男子表情微變，這幾個人看起來精神頭更好，有必要來他們庇護所嗎？他沒有回答陳靖之的話，而是又說：“剛剛明明聽到這裏有人喊‘有喪屍’，真不是你們喊的？”

陳靖之輕巧地說到：“只不過是同行的人看見喪屍慌了發出的叫聲，現在已經解決了。”

那男子站定片刻，眼睛到處瞄。他看到三人身後遭到嚴重破壞的車子，旁邊有具屍首分離的屍體應該是喪屍沒有錯。透過車窗玻璃，可以看到後面那輛車的駕駛以及副駕駛坐着人，他們蜷縮在座椅上，模糊的身形也能看得出日子過得并不好。

男子懷疑是眼前這三人拖不動那些人了，才會想着加入庇護所的。他謹慎道：“我叫馬厚川，确實是庇護所的人，你們可以跟我過去，但收不收你們得看我們老大的意思。”

庇護所圈在一家食品工廠，這裏有大量的食品原料，還有兩棟可容納五百人的員工宿舍，工廠本身就築有圍牆，安全性高了很多。

杜巧巧他們一直跟着前面的中巴車到了庇護所門口。

最前面的馬厚川下了車，他與門口保安室中的人說了幾句話，保安室派了一個人往工廠裏傳信。

大約過了十分鐘，傳信的人帶來了幾個婦女過來。那些婦女是來為門外的人檢查身體的，當然，杜巧巧他們也需要。

工廠沒有精密的醫學儀器，只有一箱體溫計，幸好變異的預兆有發燒一項。

一位黃衣大姐拿着兩根體溫計到杜巧巧這邊來，這兩根體溫計一根用在杜巧巧身上，一根用在陳娴之身上。大姐怕是擔心他們會有什麽小動作，測量時寸步不離。

杜巧巧問：“大姐，你們這裏進去都要量體溫嗎？”

“那必須的，放發燒的人進去，變喪屍了怎麽辦。就算住裏面的人，每天都得早晚測兩次體溫呢。”

杜巧巧又問：“那發燒的人你們會怎麽處理，他們的家人願意他們離開嗎？”

大姐指着隔壁那間工廠說：“隔壁有很多空房間，我們會把發燒的人送去那兒，如果他能醒來，就能自己回來，如果行不來，過上三天就會有人去為他收屍。”

“有人回來過麽？”

“有。”大姐一臉羨慕地說，“是一個11歲的孩子，他回來之後，變得比大人還要強，再也不用害怕喪屍了。”

過了一會兒，來了個年輕些的姐姐，她拿着一本黑皮筆記本，記錄着要進入庇護所的人的名字，檢查狀況，以及檢查的監督人。待所有人登記完畢後，大門才打開放人進入。

那位登記的姐姐走到陳靖之面前問：“你就是這支隊伍的領隊吧。其他人先留在外面，你跟我進來，令哥要見你。”

杜巧巧對他微微點頭，讓他放心過去。

陳靖之進去之後，追夢就開啓了全程語音轉播模式。

“他們進了大廳，往左走，開始走樓梯……他們進了總經理辦公室，裏面坐着一個男人，他是進化者，他說他叫令項明。”

令項明找陳靖之過去是想跟他談判。令項明手頭有四百多人，二十多個曾經跟他一塊兒在這附近混的兄弟，五十多個老弱幼小，剩下的一半都是互相帶着關系的，或是曾經的鄰居，或是親朋好友。最後那一半是他圈好避難所後路過投靠的，或是他們的人外出營救過來的。看着人多，實際上好使喚的只有最後那一半。令項明想過強權鎮壓，可那些人又不是完全不幹活，只是愛偷懶了些。他也擔心那些人真反掉他，令項明雖是進化人，但也沒有把握同時面對四百來個人。

“所以你是想讓我怎麽做？”陳靖之面無表情地問。

令項明說：“我需要人，很多人，我希望這些人能幫我出去收集食物。你應該知道那些喪屍什麽都吃，如果不抓緊時間，外面的食物就不多了。而且我們庇護所的食物也不多了。”

陳靖之猜測得出來，那些人不願出去收集食物是因為太危險。這次帶他們來庇護所的四車人，看着隊伍龐大，實際只有7人。不可能是一開始只出動了這麽些人，必定是在途中死去的。

陳靖之說：“這得看他們的意願。”

“如果你能說動他們，我可以給你軍師的位置。”

陳靖之忍不住笑了，這人看起來年紀比他大，怎麽說起話來像小孩子過家家一般。陳靖之說：“不用，我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

“為什麽不留下，呆在我們這至少餓不死啊，我們這可是有很多食物的。”

站在邊上的女子咳了兩聲，令項明才閉上眼睛上嘴，從他自責的小表情中可以看出，他說的都是真的，他們有很多食物。

可是如果他們沒有種子，不能從事生産，手頭就算有再多的食物，也會有過期的一天。那他們為什麽還會執着于收集食物？

陳靖之一時摸不清頭緒，他知道不付出點什麽，令項明是不會讓他們進來的，他說：“我們也帶來了很多食物，如果你能讓我跟我的同伴在這裏停留幾天，我不介意上交一點物資。但跟我一道過來的其他人，我就無法左右了。”

令項明伸長了腦袋：“你們還分兩批人？”

旁邊的女人斜了令項明一眼，令項明再次閉上嘴巴，那女人說：“不如我們先去看一下你們能上交什麽。”

食物上交基于自願的原則，庇護所不會勉強，但交多交少的待遇完全不同。

陳靖之做主上交了兩箱泡面，兩箱餅幹，四筒綠豆餅，庇護所給他們分了兩個帶陽臺房間。

下山村的人顧忌多，十四個人就只交了兩袋10公斤的大米，5張放了一天的大餅。庇護所給他們分了三個房間，環境要比陳靖之他們的差點。

庇護所是不提供糧食的，如果食物不夠了，可以出去找，但是回來時還是要上交一次食物。

令項明找陳靖之談判，原本是想讓他們這一群人成為他的親衛隊。他可以無限為他們提供食物，以及在庇護所中的各種便利，但需要定期出去收尋食物。

這種條件看起來過于壓榨，但現實能接受這種條件的人不少。一些是前來投靠令項明時，他們領隊接受了令項明的好處，給同行人洗腦。另一些是有一大家子要養，想讓自己的生活稍微好過些。不過選擇茍活的人更多，他們寧願自己吃少一點，或者餓死在庇護所裏，也不想出去碰見喪屍。

經歷了十多天的流浪，杜巧巧難得洗了個痛快澡。她懶洋洋地躺在床上說：“我覺得我洗個澡，至少瘦了兩斤，太舒服了。”

陳娴之嫌棄到：“你洗完澡，穿髒衣服，不嫌惡心嗎？”

杜巧巧偏頭看向她：“這有什麽辦法，我的衣服都被你前男友帶走了，現在我只剩身上這一套了。”

現在朝陳娴之提起祝正祥，就像提起一個陌生人一樣，不會激起任何波瀾。陳娴之很自然地說：“你不是有個抽獎的系統嗎？就不能抽套衣服出來？”

杜巧巧傻笑道：“你也知道我的手氣，抽不出好東西的。”

陳娴之滿臉失望：“你現在都是我嫂子了，都沒給我這個小姑子準備過禮物。我以前以為，我哥找了對象之後，我就能享受到雙倍的寵愛。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陳娴之不發脾氣，賣起可憐來，就讓人抵擋不住。更何況她長的跟陳靖之很像，她可憐的樣子極容易讓杜巧巧聯想到陳靖之可憐的模樣，杜巧巧更抵擋不住了。

“行吧，行吧。我給你抽還不成嗎，抽到不适合的你可別怪我。”

杜巧巧猶豫地坐起來，內心萬分忐忑。

陳娴之一臉讨好地坐到她身邊：“我沒什麽要求，耐髒耐磨的就好。”

杜巧巧心道：能不能抽到還不一定呢，你還挑上了。

她心中默念陳娴之的要求，抽了一張卡牌。銀光閃過，她慢慢看清了卡牌上的內容。

N：活力小草裙

備注：由超韌藤草制成，耐髒耐磨，顏色豔麗，連續十八年被評為矮人星最受歡迎服飾。

杜巧巧咬緊了牙，彎起嘴角。

她抽的都是些什麽東西呀！

“抽到了什麽？”陳娴之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杜巧巧讓追夢把草裙實體化。當陳娴之看到草群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

“這是什麽？”陳娴之提起草裙抖了抖，裙擺手工折成的星星，随着擺動跳躍不停，還真是精致呢。

杜巧巧哭喪着臉回答：“上面寫着耐髒耐磨。”

陳娴之沉默了。這算是符合她提的要求嗎？還是臉過于黑了？

杜巧巧說：“要不然我去找你哥，他運氣好。”

“行。”陳娴之走向洗手間，“那我去洗澡了，你出門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