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亂了分寸(3)

顧籬離開餐館的時候是中午的一點鐘。

外面陽光很好。

冬日裏的陽光不同于夏日的焦灼,灑在身上暖意洋洋的。雖然暖,但是冬日室外氣溫實在太低,顧籬出門後還是裹了裹風衣。

剛才在餐廳裏雖然點了菜了,但是她并沒有吃一口就出來了。

午飯的點,不吃飯還真是餓。輕輕摸了摸肚子,顧籬想着該去吃點什麽。

霍恩施帶她來的這家餐廳就在她住的小區附近。在這邊住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小區附近還有什麽餐館顧籬很清楚,輕車熟路的,顧籬在前面的拐角處右拐,拐進了一個小胡同,去了家賣馄饨的小店。

好幾天前她就想吃馄饨了,不過一直懶得下樓來吃。

這家小店店面挺小的,裏面的裝修什麽的也很簡約,但這裏的馄饨真心好吃。

之前顧籬剛剛搬來這邊的時候,來這家店吃過幾次的。

點了份大碗的馄饨,顧籬坐下來,開始慢慢吃。

自己一個人吃飯,想吃多慢就吃多慢,想吃多久吃多久,想想真的挺自在的。

顧籬不緊不慢的吃完大碗馄饨,用時二十分鐘。

吃完飯,付賬回家。

回家路上,依舊是不緊不慢的。

自己一個人的日子,真的要多逍遙自在有多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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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籬是不急不慢的回家,可是她不知道有個人在她家等她等的是火急火燎的。

不過,那個在她家等她等的火急火燎的男人在看到她開門進屋後,攥了攥手心,臉上表情卻是平靜無波的。

跟她開口說話時的語氣也是平靜無波的:“回來了?”

顧籬看他一眼,沒說話,只是開始脫外套。

她家裏開着足足的暖氣,屋裏特別的暖和。在屋子裏呆久了,有時候只着一件薄薄的毛衣都會讓鼻尖沁出汗來。

紀行遠給她請的那個阿姨好像不在家。

顧籬脫了外套挂在衣架上,四處張望了下,的确沒看到阿姨的身影。

好像是看出了她在找阿姨,顧籬聽紀行遠說:“阿姨出去買東西了。”

顧籬這次嗯了一聲,嗯完,挂好衣服回頭看他:“阿姨是你找來的吧,謝謝你的用心了。不過,行遠,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說到後面時,顧籬的聲音很輕很小,卻很清晰,很清晰的一字一頓的砸到了他的心尖上。

行遠。

多久沒聽顧籬這麽喊過他了呀。

聽着顧籬的話,想着算命先生說他注定竹籃打水一場空,紀行遠笑一下,臉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下。笑着,紀行遠雙手抱住了頭。

顧籬看他的小動作,心猛然揪了一下。

畢竟是她曾經死心塌地愛過的男人啊。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家馄饨店的馄饨做得有點鹹了,顧籬現在有點口渴,進了廚房開始找水喝。從櫃子裏剛拿出透明玻璃杯想要倒水的,腰卻突然緊了一下。

紀行遠從背後抱住了她。

紀行遠的胸膛可寬厚了,記得以前跟他在一塊的時候,她特別迷戀他的懷抱,特喜歡他從身後抱她的感覺。

誰都有年輕的時候。

年輕的肆意又張揚,年輕的任性又矯情。

她跟紀行遠以前在一塊的時候,甜蜜的時候很多,不過也經常會吵架的。至于吵架的原因,都是情侶間經常有的,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有時候是紀行遠給個漂亮姑娘說話了,她吃醋。有時候是紀行遠太忙了,忙的忘記某個重要日子了,她覺得他不關心她不愛她了,也會吵。

都是小事兒,她吵他的,紀行遠一般都是笑着看她吵,不跟她一般見識。

只是在她吵完發洩完後,紀行遠會從她背後抱她,親親她的嘴巴哄她說好媳婦,別鬧了。

紀行遠那時候特喜歡叫她媳婦。

總是媳婦長媳婦短的。

“媳婦媳婦,幫我倒杯咖啡。”

“媳婦媳婦,我的衣服髒了,幫我洗了。”

“媳婦媳婦,晚上給我做意面好不好?”

“媳婦媳婦,幫我捶捶背,工作一天累死了。”

顧籬那時候總覺得紀行遠喊她媳婦其實是不安好心的,這不,在左一口媳婦右一口媳婦的稱呼中,她漸漸成了他的小女傭了。

不過,她那時候也是甘心做他的小女傭的。

“媳婦媳婦,幫我擠牙膏。”

顧籬記得有一次紀行遠因為公司的某個項目是連續一周淩晨三點睡的覺,睡覺太晚,第二天紀行遠真的就是困得不行,起不來,但是還得上班,他是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去了洗手間洗臉,洗臉時讓她幫他擠牙膏,她擠完牙膏遞給他時,紀行遠是閉着眼黏黏糊糊的往她身上輕輕蹭了又蹭的:“媳婦,我真的好累好累啊。不過,我累了,賺多了錢以後好養你,也值了。”

紀行遠很高,比她高很多,那天紀行遠說完那句話後,她覺得紀行遠更高了。

那天她看着鏡子裏的他,真的越看越迷人。

她真的就覺得紀行遠是值得她托付一生的人。

所以她也真的就甘心做小女傭,支持他相信他好好愛他。

不過,現實總是殘忍的。

顧籬深吸口氣,試圖掰開紀行遠環着她腰部的手,但是沒掰開。

沒掰開,卻聽紀行遠說:“媳婦,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我曾經迷了路了,現在迷途知返了。”被紀行遠抱着,顧籬感覺有涼涼的東西掉進了脖子裏。

“媳婦媳婦,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重新開始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

好不好呢?

顧籬恍惚着,不知道該答好還是不好時,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

屏幕上忽閃着的名字,是宋莞爾。

看着宋莞爾的名字,顧籬好像瞬間恢複了理智,對紀行遠說:“不好。”

“是因為宋莞爾的緣故嗎?”桌子上的手機還在忽閃着宋莞爾的名字,忽閃的讓紀行遠有點憤怒,“我跟她沒關系的。我不喜歡她。”

不喜歡她卻跟她發生過關系不是嗎?

顧籬吐口氣:“不管任何人的事,只是對我而言,分手了就是分手了,沒有複合跟重新來過這一說。”

“是嗎?”

桌子上的手機還在忽閃,忽閃的挺刺眼的,至少挺刺紀行遠的眼的,看着手機,紀行遠突然摸起來,對顧籬說:“我現在就跟她說清楚。”

顧籬沒反應過來時,紀行遠已經按下了通話鍵了:“宋莞爾,我是紀行遠。”

宋莞爾在電話那端愣了愣,愣着,聽紀行遠說:“我愛顧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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