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暗生

“四小姐。”李渭之又喚一聲。

蘇棠棠臉上慢慢浮出了驚訝,同樣是女扮男裝又束胸,電視劇裏的女主得把頭散下來,衆人才驚呼其是女子,可是她呢,衣冠整齊,被裴時寒認出來,被青元認出來了,眼下還被只見過數面的李渭之認出來了!

認出她的人也太多了吧?

果然不是女主,沒有瑪麗蘇光環罩着,就是不能橫行異世界,她直直地望着李渭之。

李渭之道:“你果然是蘇四小姐。”

她矢口否認:“我不是。”

李渭之笑了,一副了然的樣子

蘇棠棠微汗。

李渭之不再說話,大有一副,“我知道你是女的,但我不會說”的樣子,蘇棠棠忍不住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是女的?”她覺得自己掩飾的挺好的,胸啊什麽的都掩蓋了呀,是從哪兒被李渭之看出來的。

“想知道?”

“知道後,下次改進,免得讓人認出來了。”

“四小姐果然與衆不同。”李渭之笑,真沒料到蘇棠棠被自己識破身份了還能如此淡定,如此冷靜地與他說話,怪不得數月前,能夠對着他說出“李公子,你長得真好看”這樣的話來,這不是輕佻,是率真。

“多謝誇獎。”蘇棠棠面上笑嘻嘻,心裏慌的一批,大爺的,不會出什麽纰漏吧?

不方,不能方,蘇棠棠努力穩住自己。

這時候李渭之伸手指了指她的耳垂。

蘇棠棠下意識地摸了摸耳垂,摸到耳垂上微微的不平,一下明白了,這是耳洞,她光顧着頭發、胸、衣着的問題,忘了這個小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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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她想抵賴都不行了。

她再一次看向李渭之,李渭之面上平靜,沒有絲毫要揭穿她的意思,也沒有惡意,蘇棠棠想了想,莫非是因為她救治了男主,所以男主也和女主一樣,對她沒有了敵意,既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裝,也沒有要打壓她的意思?

“知道原因了吧?”李渭之問。

“知道了。”

“下次注意點。”李渭之道。

“???”蘇棠棠一臉疑惑。

“放心,我不會告訴其他人。”

“為什麽?”蘇棠棠不解。

“你做的是好事兒,我為何要阻止?”李渭之反問。

看着李渭之淺淺的笑意,蘇棠棠這下可以确定一點,就是李渭之對她并不讨厭了,至于會不會像《嬌寵美妻》一書中那樣利用傑克蘇光環間接傷害她。

比如又出來一個腦殘女配男配的,對男主癡心或者忠心一片,一不如意把她給傷了,所以,她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小心觀察着,她開口道:“李将軍說的是。”

李渭之點點頭。

蘇棠棠又問:“李将軍還有別的事兒嗎?”

李渭之道:“沒了。”

“那李将軍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告退了。”

“嗯,我也累了,想要睡一會兒。”

“好。”蘇棠棠松了一口氣,擡步朝營帳外走,正好看見了站在營賬外的裴時寒,她喚道:“三爺,你怎麽來了?”

裴時寒道:“我來看看李将軍的傷勢。”

蘇棠棠道:“正在恢複中。”

裴時寒點點頭。

“不過,他眼下睡覺了。”

“睡了?”

“嗯,你還要去嗎?”

“那我就不打擾了。”

“好,我們回去吃午飯。”

“嗯。”

本來裴時寒來看李渭之,也是為了和蘇棠棠一起回去吃午飯,既然李渭之已經睡了,那麽他就不去打擾了,可是李渭之知道蘇棠棠是蘇四小姐這事兒……他看蘇棠棠,見蘇棠棠一副不在意的樣子,裴時寒卻是挂在心上。

到了大營賬,飯只了五分飽時,裴時寒開口問道:“你女扮男裝這麽久,除了我和青元之外,有沒有別的人懷疑?”

“沒有。”蘇棠棠覺得自己扮相還是很成功的,一個英俊的小帥哥。

“真的沒有?”

“沒有啊。”

“那李副将軍怎麽說?”

蘇棠棠聞言看向裴時寒,剛剛她從李渭之營賬中出來的時候,裴時寒就站在不遠處,若她站在那個位置,一定聽不到營賬內動靜,可是裴時寒不一樣。

裴時寒自小練功夫,身體和耳力都比一般人強,所以剛剛她和李渭之的對話,裴時寒肯定是聽到了。

既然聽到了,蘇棠棠也就不打算隐瞞了,道:“李副将軍知道我是女的了。”

“他怎麽知道的?”裴時寒問。

“看到我有耳洞。”

“你們以前認識?”

“在意誠伯府的時候見過幾次,他是大哥的一個朋友,在意誠伯府小住過一段時間。”蘇棠棠解釋道。

“以前倒是沒聽你說過。”

“我說他幹嘛?”蘇棠棠反問。

裴時寒一下被堵住了,想到蘇棠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李渭之是無關緊要的人,裴時寒也就放心了,繼續吃飯,飯後裴時寒要去整兵,蘇棠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自然是好好睡一覺了。

她來到裏間,趴到床上,一睡睡到傍晚了,上午還是陽光明媚的,此刻就陰冷起來了,但是不妨礙她精神飽滿地走出營賬,看到夥房的士兵,拉着牛車,牛車上有數頭豬、羊,詢問之下,才知道夥房這是為了過年做準備呢。

是啊,快過年了。

蘇棠棠一擡頭,發現下雪了,際城就這樣毫無預兆的下雪了,先是細小的雪粒,接着是雪花,慢慢的越下越大,不一會兒,地上雪就下了一層,視線裏是白茫茫一片,異常幹淨,這時候裴時寒匆匆地從外面出來,身後跟着數個将士,還有軍師。

蘇棠棠知道又有事情發生了,她就是屁民一個,不懂打仗不懂政治的,也就不添亂了,趕緊進入裏間,坐在被窩裏,拿起一本醫書看着,零零碎碎地聽到了裴時寒說的一些話。

說是下雪了,胡人那邊的日子更不好過了,他們沒有儲備食物的習慣和技能,定會騷擾邊疆百姓,加之兩次在裴時寒手中大敗,他們定然不服,一定會積蓄力量,尋找合适的機會,再次進攻。

至于如何進攻——這就是裴時寒衆将領所要讨論的事情,他們一直讨論着,到了晚飯時間,蘇棠棠還在看書,裴時寒有意留衆将領吃晚飯。

蘇棠棠正憂愁自己晚飯在哪兒吃時,裴時寒進來了,看着坐在被窩中的她,一下笑了,問:“冷嗎?”

蘇棠棠道:“坐在被窩裏不冷。”

裴時寒坐到床上,壓低的聲線,迷人的要命,問:“餓不餓?”

蘇棠棠點頭。

“那你自己吃,我去李副将軍那裏了。”

“為什麽去李副将軍那裏?”

“有些戰術上的問題李副将軍應該參與進來,現如今李副将軍受傷在營賬中,我們得過去看一看,一起研究一下下一步應該如何做。”裴時寒溫聲向蘇棠棠解釋。

蘇棠棠點頭道:“那你去吧。”

“我去給你端飯菜過來。”

“不用,我自己去。”

“外面很冷,你就坐着吧。”

裴時寒說,将小桌子放至桌上,而後轉身出去,不一會兒就端了一托盤的飯菜放到小桌子上,對蘇棠棠道:“吃吧。”

“你現在要走了嗎?”

“再等一會兒。”

裴時寒到了廳中,蘇棠棠拿起筷子,吃着清淡易消化的晚飯,剛一吃好,裴時寒端了一個火盆進來,放至裏間,把蘇棠棠吃剩的托盤端了起來,道:“雪下的很大,你今日暫且不出去散步了,就在這裏間活動一下吧,我走。”

說完裴時寒走了,也把衆将領帶走了,衆将領剛剛就和裴時寒談論好了戰術計策,都在埋頭沉思時,卻見裴将軍一會兒端飯菜進裏間,一會兒端火盆進裏間,此時又把用過的碗筷端出來,凡事親力親為。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裴将軍這是在照顧媳婦呢,他們卻是知道裴将軍這是在照顧小蘇大夫。

裴将軍對小蘇大夫一個男的如此上心,也罷,若是換了別人,他們定然不依,可是這小蘇大夫非同一般,救治了李副将軍等一衆士兵,還沒有讓裴将軍沉迷男色。

總的來說,小蘇大夫對大營是有益無害,那就這樣吧,衆将領無可奈何地跟着裴将軍去了李副将軍那裏,蘇棠棠一個人躺在大營賬的床上,回想着裴時寒剛剛的舉止。

裴時寒真的對她很好的。

嗯,裴男配真好,她躺在床上,床下是旺盛的火盆,小小的裏間暖融融的,她忍不住下床,掀開營帳布簾的一角,望向窗外,本該黑漆漆的天地,被大雪映白了,大片片的雪花飛舞,天地之間,純潔如一。

蘇棠棠歡喜地看着,忽然被抱住了,她驚呼一聲,轉頭一看,是裴時寒:“三爺,你吓死我了!”

裴時寒在進來之前已經把铠甲脫掉了,也就少了風雪的凜然,全是他身上的暖度,緊緊地摟着蘇棠棠,一起和蘇棠棠看窗外的夜雪。

蘇棠棠的後背貼着裴時寒,感覺到裴時寒胸口上滾燙的溫度,也感受到了裴時寒有力的心跳,就這樣和一個俊男看雪,好浪漫啊,她一顆色色的少女心有點控制不住了。

不行,在《嬌寵美妻》一書中男主女主男配不主動搞事之前,她決不搞事兒,強壓着內心的意動,她道:“冷,快別看雪了。”

“好。”

蘇棠棠以為自己逃脫了,沒想到裴時寒直接把她抱到床上,塞進被窩中,邊邊角角的被子都揶好,真的有一種被寵着的感覺,蘇棠棠嘴角不由得溢出笑意。

裴時寒去洗了澡,掀開被子回到床上時,蘇棠棠開口問:“三爺,你們和李副将軍商量好對策了?”

“嗯,商量好了,若是進展順利的話,過完年我們就可以回應州了。”裴時寒道。

“那際城這邊呢?”

“際城這邊至少二十年無戰事。”

“這麽厲害?那我們應該做什麽?”

“做好自己的事情,布置妥當,随機應變。”

“好。”蘇棠棠開心地應,既然裴男配都說了過完年就可以回去了,那肯定就可以了,她朝裴時寒擠了擠。

裴時寒将床頭的燈吹滅。

外面大雪紛飛,寒冷無比,裴時寒早已經給守夜的士兵備足了暖衣,還有蘇棠棠讓人縫制的口罩,十分管用,他眼下就怕凍着蘇棠棠,在被窩裏把蘇棠棠抱的緊緊的。

抱着抱着他身上某個地方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趕緊側了個身,引得蘇棠棠的注意。

“怎麽了?”蘇棠棠問。

裴時寒趕緊道:“沒事兒。”

“那就睡覺吧。”

“嗯。”

蘇棠棠閉上眼睛,繼續朝裴時寒溫暖的身邊靠了靠,真暖和啊,忍不住就想睡覺,可能是因為蘇棠棠這副身子不過十七八歲,加之與裴時寒睡在一起養成習慣,對那方面的事情并沒蘇醒,也不在意。

可是裴時寒不一樣,裴時寒早就通人事,但因為一心想要建功立業,便沒有将心思放在這上面,在走南闖北之中,思想随之開闊,對感情之事要求極其嚴苛。

不得已娶了蘇棠棠,便認為自己這輩子大概和大部分的男人一樣了,可他心裏很有隐隐的希冀,所以和蘇棠棠相敬如賓地處着。

沒想到越相處越發現蘇棠棠的與衆不同,仿佛是老天爺專門送到他身邊一樣,哪哪都合了他的心意,他開始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又被她的一颦一笑牽制着情緒。

這個時候他的情感和體內不可控制的力量一起膨脹,情感壓制住體內的不可控的力量,他反而不敢也不願意就這樣和蘇棠棠有了夫妻之實,他想要的更多,那就是想要蘇棠棠也如他在意她一般在意自己。

他一直等待着,忍耐着,此時此刻外面下着大雪,營賬內暖意融融,蘇棠棠身上的清香在鼻尖萦繞,蘇棠棠就在他的懷中,小小的軟軟的,一切都是那麽美好,一切都是那麽的讓人想要,他是真的很想要。

手不由控制地摩挲着蘇棠棠的肩,不受控制地向下滑,滑至蘇棠棠纖細的腰,呼吸不由得開始混亂,手上的力度加重。

正在犯困,即将與周公會面的蘇棠棠,忽然感覺到腰上有一個手,非常的不老實,她倏地睜開眼睛,一把抓住了裴時寒的手,問:“你幹什麽?”

裴時寒:“……”

“你碰我幹什麽?”

“我……”裴時寒一時說不出來話。

“你碰的我都睡不着了。”

“……”

“煩人!”

“???”

“不要碰了。”

“……”

說完蘇棠棠轉個身,遠離裴時寒一些,不然睡不着,她重新閉上眼睛,沒一會兒睡着了,裴時寒卻愣了,是他的方式不對嗎?記得他在應州應酬時,那些男人一揉女人的腰,女人就柔柔地倒在男人懷裏了。

怎麽棠棠……好吧,棠棠跟一般的女人不一樣,裴時寒掀開被子,起身去纾解一下,這事兒過兩天再說,然而次日一早裴時寒就要外出了。

“你要去哪兒?”蘇棠棠問。

“我去周邊做一些事情。”至于是什麽事情,裴時寒沒說,轉而道:“本來是由李副将軍去的,可是他眼下有傷在身,所以我親自去,李副将軍在此守着。”

蘇棠棠一向有自知之明,不懂軍事,便不過問軍事,而是問:“那你什麽時候回來?”

“少則三日,多則七日。”

“會有危險嗎?”蘇棠棠又問。

“沒有。”裴時寒道。

蘇棠棠放心地說道:“那你去吧。”

“好好的,等我回來。”

蘇棠棠點頭。

裴時寒親吻了一下蘇棠棠額頭,接着一隊人離開。

蘇棠棠則去軍醫處忙碌了,昨晚下了一夜的雪,整個大營都是白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跟着裴時寒離開的士兵,其他人都加入了鏟雪之中。

蘇棠棠到了傷患大營之後,也拿着工具鏟雪,鐵生見狀,趕緊讓蘇棠棠歇着,不僅僅因為蘇棠棠身板兒單薄,也因為蘇棠棠總是把碗裏的肉夾給他吃,他得知道感恩。

既然不用出體力,那蘇棠棠就幹點別的吧,蘇棠棠進了傷患營賬內,去檢查傷兵,士兵就是士兵,身體素質極好,一些傷兵已經康複了。

“小蘇大夫,謝謝你啊。”一個黑黑的傷兵沖着蘇棠棠道:“我的傷終于好了,這是我受傷愈合最快的一次。”

“那是你身子骨結實。”蘇棠棠笑着道。

“是小蘇大夫醫術高。”

蘇棠棠笑,一擡眼看到傷兵耳尖通紅,好像已經爛了,她開口問:“你耳朵怎麽受傷了?”

“這不是受傷。”

“是凍的?”

“是凍的。”傷兵道:“我的主要工種是夜間守護大營,寒風吹着吹着耳朵就紅了,不久就凍爛了,然後天天都要凍爛。”

“那怎麽不治一下?”

“沒用的,治了還受風吹,好不了。”

“你帶個耳套不就行了?”蘇棠棠問。

“耳套,什麽是耳套?”傷兵問。

蘇棠棠想了想,大楚這邊對一些物品的叫法,和二十一世紀大不相同,她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耳衣!”

“耳衣不行。”

“我們守夜的,夜間視力有限,就得靠耳力,耳衣一戴,耳力減半,萬一有個風吹草動的,我們不是白守夜了嗎?”傷兵樂呵呵地說道。

蘇棠棠這才想起來,前幾日她給守夜士兵做了口罩,免得被寒風吹出個三長兩短,卻忘了整個耳套出來,眼下她便記着了,給傷兵們檢查完身子之後,她去軍需大營要了大楚耳衣的樣子。

果然,很粗糙很大的耳衣,确實影響聽力。

蘇棠棠帶着耳衣回去,想了許久,把耳衣的模樣改了又改,改成了二十一世紀簡單的耳套樣子,可以套住耳廓,而不影響聽力。

做好了數個之後,她發給了數個守夜的士兵,讓他們也試一試,确定不影響守夜後,她便和軍需處說了一聲,利用做棉衣的邊角料和夥房處理的一些獸皮、下水之類的,做成小巧的耳套,給每個守夜的士兵發一個。

連李渭之的手下也得了一個,拿給李渭之看,李渭之經過幾日的精心照料,傷口已經好了大半,可以自由活動了,看見手下遞來的小玩意兒,好奇地問:“這是什麽東西?”

手下道:“耳套。”

“耳套是什麽?”

“就是套在耳朵上面,防止凍傷,如今守夜的士兵人手一對,不但有耳套還有口罩,守夜比以前好多了。”

“耳套?口罩?”李渭之對這些并不清楚,問:“哪裏來的?”

“軍需處發的,是小蘇大夫發明的。”

“小蘇大夫發明的?”

“對。”手下高興地說道:“是小蘇大夫見士兵因為守夜受苦受傷,就想點子做了這些出來,讓士兵們更好的守夜,都好幾日沒有人凍壞了,大家可喜歡了。”

李渭之盯着桌上精致的耳套看,有意思,真有意思,再想想蘇棠棠的模樣,能夠做出這些,也不奇怪了,這個蘇四小姐真是與旁人都不一樣,胸中有義,眼中有大是大非,心中系着他人,又不乏聰明細膩的心思,當真是特別,特別的讓人喜歡。

李渭之不由得笑了,道:“倒是有趣。”

“還保暖!”手下立刻加一句。

李渭之擡眸看向手下,道:“看起來你挺喜歡小蘇大夫?”

手下有些羞赧地說道:“不僅僅是屬下,整個軍營裏面,應該沒有人讨厭小蘇大夫吧,長得好是其次,小蘇大夫這個人醫術好,樂于助人,不拘小節,處處為他人着想,誰不喜歡呢?”

确實!

李渭之點了點頭,問:“小蘇大夫眼下在做什麽?”

手下道:“屬下剛才過來的時候,在路上碰見小蘇大夫,小蘇大夫好像是去軍需處取軍用被子。”

“我去看看。”

“屬下也去。”

李渭之點點頭。

兩個人從營賬裏走出來,連續下了幾日的雪,除了每日必走的道路之外,軍營處處是厚厚的雪,寒冷無比,李渭之從營賬中走出來,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大步朝前走。

“李将軍,你這傷勢剛好,走慢點,這天冷的,把飛到地上的雪都凍上了,滑的很。”手下說道。

“好,我知道。”

李渭之步伐走的很穩,四處走一走,看一看,便朝軍需大營中,遠遠地就看了蘇棠棠,蘇棠棠穿着深色的衣衫,這件衣衫蘇棠棠穿過,極其寬大,顯得蘇棠棠身材格外纖細,尤其是腰,不堪一握的樣子。

如今這件衣衫罩在厚厚的棉襖外面,沒把蘇棠棠顯胖,倒是把蘇棠棠的臉給顯小了,李渭之在意誠伯府的時候,覺得蘇四小姐是貌美如花,但是缺了點什麽,眼前的蘇四小姐倒是什麽都不缺,美的讓他移不開眼。

蘇棠棠并沒有發現李渭之正在看自己,前幾日她還覺得下雪天美好,結果一個沒注意許多醫用被子被雪沾潮了,她和周大夫把被子送至夥房烤幹,烤不下的兩床,她送至軍需大營處理,這處理好了,她抱着回去。

可是腳下太滑了,她得慢慢走啊,小心着小心着腳下一打滑,整個人就要摔倒了,她心想,要摔就摔個屁股墩吧,不能把被子再整潮,太難幹了。

就在這時候,胳膊被抓住了,她身子立刻穩住,轉頭一看,是李渭之。

啊,男主出現的真及時。

“李将軍好啊。”蘇棠棠抱着被子沒法行禮,便低了下頭,畢竟是男主嘛,當然要恭恭敬敬地對待了。

“小蘇大夫沒事兒吧?”李渭之問。

“沒事兒,就是打了一下滑。”

“這邊結了一成薄薄的冰,确實難走,我來拉着你過來吧。”李渭之依舊拉着蘇棠棠。

這邊确實不好走,蘇棠棠也就不客氣地說道:“麻煩李将軍了。”

“小蘇大夫!”這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傳過來,蘇棠棠回頭一看,是裴時寒,裴時寒回來了,她開口喚:“三、裴将軍!”

裴時寒大步走至蘇棠棠跟着,一下擠過李渭之,李渭之不得已松開蘇棠棠的胳膊,裴時寒順勢攬過蘇棠棠,把蘇棠棠攬到路面幹淨的地方。

李渭之:“……”這是幹什麽?

蘇棠棠:“……”裴男配怎麽這麽幼稚?

兩個人一起看向裴時寒,裴時寒面不改色地問:“你們在這兒做什麽?”

“是正好遇見。”李渭之解釋道:“看見小蘇大夫抱着被子艱難地走着,所以就過來幫一下。”

蘇棠棠笑着點頭符合:“李将軍說得對!”

李将軍說得對?

裴時寒很喜歡看蘇棠棠笑,可是此時看着蘇棠棠笑,他非常不喜歡,再轉向李渭之時,李渭之正好在看蘇棠棠,那種專注的眼神令他心裏瞬間一咯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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