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雖然前半句宇文琝沒聽懂, 但是後半句宇文琝卻是聽懂了。

本來昭雲的話,他是持懷疑态度的。

小姑娘氣呼呼的去找他, 說他的準王妃白日宣淫,和幾名大漢青天白日飲酒作樂。

雖然他把那小姑娘呵斥了幾句, 讓她早早回公主府休息,卻還是放心不下過來看看了。

陸含之是個小郎君,飲酒可以, 但需得關起門來自己喝, 否則容易出事。

一來果然見他喝醉了, 倒是沒出事, 但這……說得叫人話嗎?

只見一旁的和鳴也滿是驚恐之色, 幾乎要給宇文琝跪下了。

宇文琝臉色陰沉的要下雨, 他剛剛還在責怪昭雲亂說話, 如今親眼看到陸含之這副模樣,親耳聽到他所說得這些話, 竟也無任何理由替他辯駁 。

宇文琝一把将他扛了起來, 對和鳴說道:“你先出去,我來處理。”

和鳴如蒙大赦,磕了個響頭出去了。

哪怕自己是少爺的內院小厮,可也畢竟是個男子,這個時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既然安親王殿下來了, 那麽交給安親王自然是再合适不過的。

他們二人已然有了婚約,哪怕不合禮法,卻也是目前來講最合禮法的。

宇文琝将陸含之扛回內間, 進而扔到了床上,臉色陰沉的道:“你這是喝了多少酒?”

陸含之倒是還能聽懂人話,伸出一根手指,答道:“一……壇吧?”

嗯,剛剛那庭院裏的酒壇,大概三斤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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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人安撫好,又蓋上被子,剛要出門讓人給他熬一碗醒酒湯。

冷不防袖子被拽住,喝醉了的陸含之分外的粘人,臉色紅紅也煞是惹人喜歡。

可惜面癱性冷淡不是很解風情,他這會兒臉色陰沉得快要開始打雷。

卻拿這個粘人又讨好的小人兒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得由着他拽着自己的袖子胡言亂語:“少爺我……翹屁窄腰,器大活好,睡一次不吃虧,睡兩次你賺大了啊喂!”

“你怎麽用這種眼神看着我?我守身如玉二十幾年,潔身自愛百分百幹淨,要不是看你長得還湊和,小爺才不跟你磨叽。”

“說起來,守身如玉有什麽用?到頭來還是連初夜都沒送出去。什麽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這年頭,誰把誰當真?”

說到這裏陸含之嗚嗚的哭了起來,說道:“見多了那負心薄幸薄情寡義之人,見多了那分分合合……分道揚镳的愛侶。人生吶!還是及時行樂。”

宇文琝不動了,由着他在自己身上撒酒瘋。

大概是對他升起了幾分同情,畢竟他與人互生戀慕,又被人始亂終棄,也是個可憐人。

喝醉了,發洩一番,也是可以理解的。

宇文琝說道:“你休息一會兒,別折騰了,小心傷到自己。”

陸含之卻搖頭,越發的不像話。

“別這麽端着了!來來來,小爺教你……共赴巫山……”

說着他攀上宇文琝的肩膀,閉上一雙漂亮旖旎的眼睛,不由分說的怼上了對方冷毅冰冷輪廓完美的雙唇。

宇文琝怔住,在陸含之将那俏皮的舌往他口中靈巧推送時而猛然将人推開,一臉驚懼的看着被推開後反而老實了很多,抱着枕頭想睡覺的人,眼神複雜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握了握拳頭,沒辦法和喝醉了的人計較,更不能和小郎君打架。

對方卻不哭也不鬧了,只是抱着枕頭在那裏喃喃自語。

“太難了……我太難了……辣雞系統!有種你自己做這任務啊!”

後面半句,宇文琝沒聽清,這會兒他腦子裏有些混沌,卻還知道出門讓人去給陸含之煮醒酒湯。

鸾鳳端了醒酒湯過來,宇文琝将人扶起來把湯喝了。

喝完湯後陸含之便開始睡,見他睡得踏實安穩,沒有因為飲酒而激起小郎君的應激情潮,便放心的離開了他的房間。

臨走前叮囑鸾鳳和琴瑟:“守住他的房間,不要讓人進來。如果他再撒酒瘋,你們兩人伺候着,讓小厮去院門口守着。還有,那幾個醉漢找幾個人各自送回家。下次王妃如果還這樣胡鬧,你們便差人去通知我,我親自過來勸他。”

鸾鳳和琴瑟一一點頭應是,躬身送安親王離開。

宇文琝卻停住腳步,轉過身來又說道:“算了,給我收拾一間廂房,今晚本王留宿于此。”

鸾鳳趕緊讓人去給安王殿下收拾房間,琴瑟則留下來照顧陸含之。

這一晚上陸含之睡得倒是踏實,似是一場醉酒下來,發洩了他連日來的壓抑。

他看似玩世不恭的外表下,其實藏着一顆較真且要強的心。

否則他也不會一步一步,都走得謹慎且小心,生怕在自己還沒發育成熟的時候和女主對上。

半夜的時候他醒了,陸含之倚着床頭反思,是不是有點開大了?

這會兒他頭痛欲裂,頭腦不是很清醒。

隐約記得自己喝醉了以後把誰給強上了,又覺得是自己做了個夢。

酒雖然是個好東西,但真不能多喝。

他正在反思自己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你醒了?”

陸含之吓得差點從床上跳起來,擡頭看清是誰後,立即拂了拂胸口。

随即又疑道:“安王殿下?您怎麽會在這兒?”

宇文琝走到燈光下,說道:“有人向我檢舉安王妃生活不檢點,與衆莊戶漢子光天化日之下飲酒作樂。”

陸含之:……

誰那麽無聊?

不會是蘇婉凝吧?

見陸含之揉太陽穴,宇文琝皺眉道:“很難受嗎?”

陸含之擺了擺手,擡頭卻看到宇文琝唇角一片青紫,奇道:“殿下嘴唇怎麽了?”磕也磕不到那兒去吧?

宇文琝憋了半天,答道:“不小心咬的。”

陸含之一臉看傻逼的表情:“啊?”

宇文琝心道不知道是哪個傻逼給我咬的。

陸含之則是啧啧稱奇,未來暴君就是不一樣哈!

還能自己咬自己玩兒。

宇文琝懶得跟他計較這些,只說道:“你這身子自己應該清楚,不要喝太多的酒。”

陸含之揉着太陽穴,難得聽話的道:“我知道……就是太久沒喝了,想放縱一下,人總不能一直繃着,總要學會發洩。”

宇文琝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對他的遭遇,深感同情。

他先是點了點頭,而後問道:“你的……大豬蹄子,究竟哪裏讓你喜歡了?”

陸含之擡頭:“哈?”

宇文琝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說道:“你喜歡他,總要有其過人之處吧?”

陸含之不知該如何回答,本來就是編出來的,他怎麽知道那人身上有什麽過人之處?

沒事兒,現編嘛!咱們很拿手。

于是陸含之的表情裏開始出現憧憬與向往,開口道:“初見他,正是微雨朦胧。遠遠見他白衣翩然,皓發臻首。見他穩重,見他君子風,見他少年書生志氣宏。再見幾次,便越發深入的了解了他,開始對他心生愛慕。我愛他青松氣度,我愛他紅梅品格,愛他壯闊如群山之巍峨,愛他纏綿如小河蕩着清波從我的夢中流過……”

說到這裏,陸含之忽然又停下了,臉上露出了失落。

“愛他再多,最終也敵不過……一句男兒志在四方,哪管什麽兒女情長。”

平日裏從來不說話的系統,今天終于忍無可忍的開口了。

“……宿主牛逼!”這戲精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陸含之心道:“幹你屁事!不過是背幾首歌詞的事兒!”

對面的宇文琝只是靜靜聽着,最後說道:“你對他越是深情,如今越是傷感。看開點吧!”

陸含之無奈一笑:“我不看開也沒辦法啊!”

宇文琝又問道:“他知道你為他生了孩子嗎?”

陸含之搖頭。

宇文琝問道:“為什麽不告訴他?”

陸含之的臉上盡是無奈又是釋然。

“為什麽要告訴他?用個孩子牽絆住他?如果他不願意留,我又何必強求?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他!”

系統:“……啊!”

宇文琝的臉上看不出表情,看陸含之的眼神,卻是深邃了不少。

大概是覺得自己從前對他太不了解了,如今總算看得真切了些。

宇文琝說道:“既然你對他如此深情,那如果有朝一日他回來找你,本王會給你備一份大禮,送你二人雙宿雙飛。”

陸含之滿臉的感動,說道:“多謝王爺,王爺若是有什麽吩咐,陸某也會盡力協助的。”

宇文琝點了點頭,說道:“眼下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幫助。”

陸含之問道:“哦?不知是何事?”

宇文琝答道:“雖然我皇兄與昭雲郡主的婚事因為東瀛和北疆之事給耽誤了,但他們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如今陸二哥和皇兄又……有了孩子,總要想個辦法,讓他們成婚。”

陸含之想了想,說道:“這件事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全看殿下能不能豁得出去了。”

宇文琝問道:“哦?說來聽聽。”

陸含之道:“殿下啊!跑您那兒告狀的,是不是那位昭雲郡主?”

宇文琝沒說話,他覺得打小報告這件事不太好,不想讓一個姑娘落下壞名聲。

陸含之又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有人帶她來我的莊子了吧?殿下,昭雲郡主心裏沒有大皇子,她喜歡的是殿下你吧?”

宇文琝皺眉,忽然意識到陸含之想說什麽了,這家夥沒憋什麽好屁。

果然,只聽陸含之又說道:“殿下如果豁得出去,便去向皇上請旨,同時納昭雲郡主為妃,将我降為側妃。這樣,也就能解救大皇子了。”

宇文琝就知道,肯定是個馊主義。

他無奈看了一眼陸含之,說道:“我個人覺得,我們二人還是早日完婚得好,省得你再出什麽夭蛾子。”

本來想挖個坑給宇文琝的陸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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