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瞬間, 宇文琝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他四肢僵硬手腳不知該往何處放,難以想象自己竟是這樣摟着他睡了一夜。

昨晚怎麽了呢?

哦,喝了點酒。

他這個體質有點特殊,喝了點就有開始不受控制。

而且醒來容易不記得自己曾做過什麽, 要命的是酒量奇差。

最高記錄喝過兩碗, 就是昨晚陸含之給他用的大碗。

但那是母妃釀的桂花酒,不是什麽烈酒。

陸含之昨夜給他喝的,大概是最烈的燒酒了。

他輕輕擡起手, 盡量不去驚動陸含之, 卻在剛剛坐起身後,被對方重新撲了回去。

他重新跌回床上,看着自己只着一條亵褲的身體,以及清晨男子的……

只覺得自己要瘋了。

而身旁的人卻偏偏毫無知覺, 不但不收斂,竟還硬生生将腿壓到了那處!

宇文琝終于忍無可忍, 将人一把推開,施展輕功逃似的下了床, 抱起自己的衣服去了外間。

剛剛睡醒的陸含之一臉迷茫, 他揉了揉眼睛, 喃聲道:“什麽東西飄過去了?”說着他又蹭了蹭腿下:“……剛剛的自動暖床棒呢?”

說完他又揉了揉眼睛:“……又做了什麽林夢?”說完他打了個哈欠,眼中露出些許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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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蟬還沒醒,陸含之也睡不着了,轉身一看,宇文琝不知跑去了哪裏。

然而床鋪上的溫度卻還熱着, 這才想起來,大概剛剛逃走的那個身影就是他。

這人倒是有多害羞?害羞成這樣?不就是一起睡了一覺嗎?又沒幹什麽!

大學時一群男的睡在一起,也沒見怎樣。

他慢吞吞的穿上衣服,卻見小阿蟬也醒了,他翻了個身坐了起來。

窗外天色才乍亮,他們要趕去太子府為太子道賀。

阿蟬作為安親王的兒子,自然也有資格去太子的婚宴上露個臉。

但陸含之還不打算帶着他,畢竟今天這一天大概會有些驚心動魄。

自己想逃還能逃得了,抱着個孩子也就難說了。

于是他吩咐婆子阿滿,讓她把阿蟬送到陸府,交給陸夫人照看一天。

阿滿應了一聲,便去辦事了。

陸含之起身,出門看了一眼宇文琝,發現他已經将衣服穿了個整整齊齊,用一條手帕擦拭他的沉珂。

陸含之卻是狀若無事的同他打招呼:“王爺早上好,洗漱一下準備吃早餐吧!”

宇文琝卻是很不自在,他不明白為什麽有的人竟能對一些帶說不在意就不在意。

大概是自己太過在意了。

陸含之說完剛剛的話,便拿起桌子上自己的牙杯和牙刷,又打開裝牙膏的小瓷盒,用小銀勺挖了些放到了牙刷上,捏着牙刷柄刷起了牙齒。

宇文琝:???

陸含之見他一臉好奇的看着自己,便一邊刷牙一邊道:“殿下想細細嗎?”

宇文琝緩緩點了點頭。

陸含之又在抽屜裏摸了一把包着軟綢細布的沉香木牙刷遞給了宇文琝:“這可是上等的好貨,我們一人一把!來,牙膏!”

宇文琝上前,學着陸含之的樣子也盛了點牙膏在牙刷上,體驗了一次新鮮又清爽的刷牙過程。

刷完以後他的舌尖刮過齒尖,竟有一種涼風在唇齒間一掠而過的感覺。

陸含之看着他的表情,說道:“不是吧王爺?我這牙具三件套在京城裏快賣瘋了,您竟還沒體驗過?”

宇文琝想了想,答道:“我倒是買了你那小葉紫檀的毛刷,用來刷沉珂很是得用。”

吐出口中泡沫準備漱口的陸含之的眼中露出了驚訝,這種高級貨他每個只做了有數的幾柄,他還在想誰會是這樣的冤大頭,這一整套便被人給買走了。

原來冤大頭本頭就在眼前?

某冤大頭:?

不是很明白陸含之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着自己,不過他也懶得探究。

現在他合理懷疑,昨晚他是故意灌醉自己,以圖謀自己的……也不對,昨夜明明什麽都沒發生過。

說起來,他生育也快滿半年了,到時候情事肯定會每月造訪。

生育過的小郎君,若無夫君相助,是會很難熬的。

難道他打的是這個主意?

畢竟那種事,若是突然為之,他也會難為情。

這是想先與自己做個鋪墊?

宇文琝的喉痛有些吃緊,但這種事,他也不好問出口。

婚後肯定難以避免,只是不知到時候兩人會以怎樣的方式應對。

罷了,反正他如今也沒有要來情事的征兆,到時再說吧!

簡單的吃了點早餐,陸含之丢給團子幾根磨牙棒,便和宇文琝一同乘上馬車,回了京。

一個探頭探腦的人影朝他們離開的方向看了看,轉身對一個小弟說道:“去,告訴婉姑娘。”

小弟應了一聲,轉身消失在了樹林裏。

陸含之他們到達太子府的時候,太陽剛剛露了個臉兒。

大皇子已經來了,身邊的親衛跟在他身後,不遠處便站着陸煦之。

兩人見他們相攜而來,便朝他們招了招手。

宇文珏低聲道:“太子馬上就要去迎親,我和安王要随太子的迎親隊伍一起去。你們兄弟二人便等在這裏,盡量不要随意走動。”

陸含之點了點頭,又聽宇文珏叮囑道:“有不懂的禮儀便問你二哥,這裏畢竟是太子府,含兒不可胡來。”

陸含之撒嬌道:“二嫂,我就這麽不靠譜嗎?”

宇文珏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聽儀仗那邊傳來話,可以請兩位王爺上馬了。

太子今日一身隆重的喜袍,身上難得的繡了鲛。

倒是也是英俊異常,一派君子風範。

卻又不失皇家威儀,端得是一個讓人移不開眼睛的大丈夫。

可惜,一想到原著中太子親自殺了原主,陸含之渾身就覺得不舒服。

他搖了搖頭,對身旁的陸煦之說道:“呵,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你說這太子長得一派皇家風範,為人着時小家子氣了些,當不起這個太子。”

陸煦之見左右無人,也便壓低了聲音道:“聖心難測,不過皇上正值壯年,有七個兒子,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陸含之道:“五皇子才七歲,六皇子三歲,七皇子兩歲,恐怕難成大器了。”

看目前的情況,大皇子已嫁,三皇子流亡。

如今只剩下太子和四皇子争鋒,最後鹿死誰手,大家都在拭目以待。

京城上上下下的貴人們都瞧着陸家呢。

誰讓陸家可是唯一一個集齊了兩大霸主候選人的家族呢?

不過過了今天,朝局暫時也能明朗一些了。

但是……誰知道呢?

政場如戰場,瞬息間可是會千變萬化的。

公主府,昭雲一身紅妝,卻不見喜色。

她的嫁衣價值連城,鳳冠上的一顆珍珠就夠一家普通百姓一年的吃穿用度。

而郡主的鳳冠上,卻有足足一百顆,寓意百年好合。

一旁的蘇婉凝卻是透着笑意,看着昭雲郡主移不開眼睛:“郡主真美。”

昭雲郡主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只是可惜了……”

蘇婉凝仍是一臉的純真,說道:“郡主不要想這麽多,待婚後,和太子殿下肯定會是一對和美夫妻。”

昭雲郡主本來就把太子當成哥哥,便搖了搖頭,說道:“算了,婉兒,我不會橫亘在你和太子哥哥之間的。婚後我在太子府呆足兩個月,便會搬回公主府獨住。到時候我母妃也該回鎮北王府了,也便無人再幹涉我的生活。”

蘇婉凝拉住昭雲郡主的手,說道:“可是婉兒……還想多同郡主說說話。後院寂寞,多個姐妹,也算是陪伴。”

昭雲郡主搖了搖頭,說道:“看着你們恩恩愛愛,我心裏也不舒服,不如眼不見清靜。”

蘇婉凝拿起梳子,說道:“不說那麽多了,婉兒來為郡主梳頭!”

門外,迎親的喜轎已經來到長公主府門前。

長公主喜上眉梢,卻也心中憂慮。

她這個女兒雖說出身尊貴,卻是單純得很。

據說太子府裏,已經有了一名良侍,還會再納一名侍妾。

這些人雖說明裏會對雲兒尊敬有加,誰知道背地裏會不會搞什麽花樣?

也是因為如此,他精挑細選了幾個有心眼兒有城府的婆子,還把跟了自己多年的乳娘給了昭雲做陪嫁。

只願她這一生,能越挫越勇,不要懼怕那些苦難。

喜娘扶着昭雲郡主出門,她遠遠的便看到了騎在馬上的太子。

太子上前,對昭雲欠身一禮,說道:“愛妃,本殿接你過門。”擡頭卻窺見眼含淚意的蘇婉凝,心中揪痛,卻不得不扶起了昭雲的手,轉身将她扶上了花轎。

蘇婉凝看着太子的背影幽婉的嘆了口氣,剛跟着花轎走了兩步,卻見角落裏一個人影朝她招手。

她心下一驚,立即朝左右看了看,便朝那人走了過去。

對方低低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麽,蘇婉凝沉思了片刻,說道:“一個婆子,帶着個孩子?哦,我覺得他們這樣太不安全了,不如你們路上護送一下?”

對方應聲而去,蘇婉凝跟着花轎,一路去了太子府。

今日的太子府,可謂是熱鬧非凡。

衆所周知,太子勢弱,背後一幹文臣雖地位尊崇,卻無可倚仗的武力。

長公主嫁的鎮北王,也就是鎮北大将軍。

雖說鎮北王算是大昭五虎将裏勢弱的一支,手裏卻也有着十萬人馬。

精兵強将不敢說,護北疆周全也是綽綽有餘的。

如今太子娶了昭雲郡主,這支兵馬自然也成了太子手裏的籌碼。

大家都聽着看着呢,全看這大昭江山最後鹿死誰手。

陸含之遠遠的看到迎親的儀仗朝他們這邊走了過來,楚王和安王一左一右在前面開路,正中間是騎着高頭白馬的新郎官宇文珺。

陸含之單手搭在自家二哥的肩膀上,沒骨頭似的倚在他身旁,在他耳邊吐槽:“別說,宇文家的小變态男團一個個出落得還真是标致。”

陸煦之正一臉陶醉的看着他的親親媳婦宇文珏,下意識便道:“變态哥也喜歡。”

陸含之驚了,說道:“哇,二哥,你口味真重!”

陸煦之:???

此刻的他,想打弟弟。

而此時,不遠處卻傳來一聲嘹亮的唱喝聲:“皇上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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