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們還是私奔吧

孟淵走後,許以楠遽然往前一跪求道:“爹,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是女兒不知檢點辱沒了許府,此事與他無關,你放了他吧。女兒求你了……”

許惟剛想讓下人去追孟淵,被許以楠這麽一跪便将到口的話咽了下去,他低頭細細看着自己的二女兒,他從未見過她如此失态的樣子。她與以瑟不一樣,她不會撒嬌,一直都是溫柔如水的面貌,人淡如菊,可跟許以之的怯弱又不同。

他這十幾年沒怎麽關心過她,府內一切一直是杜玲雀在打理,包括許以楠母女和許以之的生活。她此時這麽低聲下氣求自己,自己真有些說不上來的壓抑。

杜玲雀湊近許惟大聲道:“老爺,她這事傳出去,以瑟的名聲也會受影響。”

“以楠,你是個未出閣的姑娘,做出這樣的事害自己也便罷了,真害了你姐姐的名聲怎麽辦!”許惟一想到許以瑟的婚事便狠狠甩開了許以楠的手,許以楠被他這一下甩地摔在一旁,如瀑青絲落在地上,鋪開成墨。

“以楠……”張氏聽得隔壁人聲喧嘩趕忙從另一間房走了過來,她見地上的許以楠當即驚叫一聲,用力推開人群扶住了她。“老爺,姐姐,以楠做錯了什麽,你們為何要這麽對她?”

許以瑟風涼道:“二娘,你怎麽不問問你女兒做了什麽,她竟然在閨房裏藏男人,你平日是怎麽教她的,竟讓她做出這種敗壞門風的事來,你知道這件事傳出去會讓外人怎麽看我們許府麽?說不定我的名聲也會被她拖累。”

倘若換了之前她也許會幫許以楠說話,可自從上次的事之後,她對她也只有厭惡的份兒,沒在這個時候踩死她都算好的。

張氏只覺得自己心口一窒,她不可置信地看向許以楠,痛心無比,“以楠,你真的做了這樣的事?”

許以楠咬着下唇不敢看張氏,随後輕輕點了點頭。

“你!”張氏只覺自己眼前一黑,随後揚手打了過去,“啪”,許以楠被這一巴掌打地偏過頭去,但她沒哭,也沒什麽好哭。

“老爺,依我看吶,以楠怕是不好嫁了,不如趁這件事沒什麽人知道,你快給她安排一門親事。”杜玲雀只當許以楠沒了清白之身,反正許以楠她也看不順眼,只不過張氏出身名門她沒敢動她,如今抓着機會還不使勁踩。

許惟黑着臉,滿面烏雲,他原本是想提高許以楠的身價讓她盡量往高處嫁,卻不想出了這事,這還讓他怎去跟白家開口。

“你的清白呢?還在不在?”

許以楠下意識看向張氏,張氏微微搖頭。她如果說在,那爹一定會給她安排親事,她不能說。“不在了。”

杜玲雀聞言更得意,許惟這三個女兒裏,許以楠廢了,許以之嫁的是好但臨逍侯和他不對盤,最後還不是得靠她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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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臉的東西!”許惟氣地渾身發抖甩袖而去,杜玲雀厭惡地瞥了地上的兩人一眼,随後追了出去,“老爺你走慢點啊……”

許以瑟嘴角噙着深不可測的笑意,她緩緩蹲下身,惋惜地搖頭,“二妹,不過是個男人,你這又是何苦呢?清白不在,只怕,你得給上年紀的人做妾了。”

許以楠身子一抖險些要暈過去,好在張氏抱住了她。

“我幫不了你,不過你倒是可以去找三妹,她興許能幫你,讓你跟她做個姐妹。”許以瑟落井下石之後起身離開,嬌美玲珑的背影在黑夜裏越發詭異。

張氏輕輕撫着許以楠的面龐問:“以楠,方才娘下手重了,疼不疼?”

“不疼。”許以楠含淚搖頭,低垂眼眸,幾縷青絲蓋住了她的半張臉,“娘,是女兒對不起你,女兒讓你受委屈了。”

張氏嘆氣将許以楠扶了起來:“娘不怪你。你老實告訴娘,他們說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娘不信你會這麽糊塗。那個男人……”

許以楠拉起張氏的手,眸中波光潋滟,“娘,女兒沒有做出什麽出閣的事,至于他,女兒是真心喜歡他,可他沒什麽營生,但他答應女兒攢夠錢便帶女兒走。娘,你願意跟着我們去過居無定所的日子麽?”

張氏憐愛地看着許以楠,她将她滿臉的發絲推了開來。“娘知道你不是這麽不守禮數的人,但你為他這樣毀壞自己的名節,萬一以後他負你該如何?娘不怕過什麽苦日子,娘只希望你過地好。這許府裏的生活雖好,但娘知道,姐姐一直在暗中為難我們。所以你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娘不會怪你,你爹眼中只有以瑟,你再不走也只會被送給那些個達官貴人做妾。”

“娘……”許以楠聽見那幾個字又是一陣哆嗦。

“你信自己的眼光,娘便信你。”

“嗯。”

臨逍侯府。

“每日提醒,宿主促成三樁姻緣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233,說真的,你要是有實體,我能将你燒地你媽都不認識。”許以之閉着眼睛喊,手中火焰燃地正旺。

“這是我的任務,233也只是照常說話而已。”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說這些有的沒的有什麽用,來點實際的,你告訴我,沈亭鶴到底喜不喜歡燕淩棄,我要怎麽做才能讓燕淩棄喜歡上沈亭鶴?”

“233能力有限。”

“那你每天早上都閉嘴。”許以之拉起被子的一角抱在懷裏,“你沒有辦法,我更沒辦法。”

“宿主,辦法是想出來的。”

“我尼瑪……”

“三小姐不好了,二小姐被老爺關起來了!”水芙收到水若傳來的消息後立即跑來找許以之,一路跑地寒風呼嘯,刮地她臉疼。

“啊?”許以之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看向滿臉焦急的水芙,“她怎麽會被關起來?知道是因為什麽事麽?”

總不會是白莫也吧,他放話都是前幾日的事了,許惟應該不是因為這個才關她。難道,他知道了孟淵的事?

“快,梳洗,我要去許府!”

“是。”

許以之洗漱完畢後連早飯也沒吃,匆匆忙忙出了許府,此時沈亭鶴正好從外頭回來,兩人擦肩而過,誰也沒看誰。

錯過之後,沈亭鶴忍不住轉身看她,她依舊穿着一身春裝,如白蝶掠過。這麽着急是要去哪兒,有什麽事不能同他說的。

“侯爺,用早膳麽?”孫莊見沈亭鶴站在原地發愣不由上來問了一句,他知道許以之去哪兒,也知道他們家侯爺想知道這個答案。

“孫伯,她這麽急是要去哪兒?”侯府門口早沒了許以之的身影,但沈亭鶴依舊保持着那個看人的姿勢。

孫莊心想,他猜對了,“夫人一起便說讓我準備馬車去許府。”

“許府?”雜亂的眉毛挑地極具喜感,沈亭鶴倏地轉身,“上早膳。”

“是,侯爺。”孫莊靜靜跟在沈亭鶴身後,他還是猜錯了。

馬車一到許府,許以之跳下馬車便往上跑,進了許府大門往關雎院跑,一路上暫時沒什麽人攔她,水芙在她身後小跑,有些追不上。

關雎院門外站着八個家丁,幾人見許以之過來伸手一攔。“三小姐,老爺吩咐過,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準進院子。”

許以之揚臉道:“如果我非要進去呢?怎麽,你們還想打我不成?”

“小人不敢。”

“不敢就放我進去,我脾氣不怎麽好。”許以之怒氣上來便想用烈焰。

“這不是臨逍侯的夫人麽,今日怎麽有空來我們許府啊?”矯揉造作的聲音,嬌媚明豔的容貌,許以瑟穿着一身薄厚适中的冬裝款款而來。

許以之轉向許以瑟,她們兩個現在就跟撕破臉了沒兩樣,“我當是誰呢,穿地這麽多都不認識了。”她穿着素白的春裝,形制修身,與許以瑟對上的時候,顯得許以瑟身姿粗壯許多。

許以瑟眼眸一冷,她越看越覺得這個三妹與以前不一樣,變得伶牙俐齒多了,以前那個哪裏敢這麽跟她說話,更別說句句帶刺兒。“許以之,到底嫁了人就是不一樣,嫁雞随雞,你嫁給沈亭鶴之後嘴都毒了,連點教養都沒有,不過想想也是,你娘死地早。”

“許以瑟,我今天不想和你吵架。”她懶得和她計較,畢竟自己要計較的話,手中烈焰就控制不住。真燒了她,許惟和杜玲雀還不得天天找她麻煩,煩。

“爹說了,任何人都不準進去看她。”許以瑟上下打量着許以之,“二妹的事,不會你也有份吧?那男人是你找來的?許以之,你的心也太毒了點,竟如此害她。”

許以之轉身對上八個家丁道:“我想你們都聽說過我會妖術,如果你們不想被燒就讓我進去,我也不想動手弄地這麽難看。”

幾個家丁面面相觑,有幾人是見過許以之燒杜玲雀的,半晌,八人讓開了一條路。

“不準放她進去!”許以瑟氣地直跳腳,水芷偏頭看了眼自家小姐。

“二姐。”許以之沖到許以楠閨房前就想推門,結果這門被上鎖了。她揚手直接燒了整道門,兩扇雕花紅門轟然化成灰燼。

屋內一下子湧入了刺眼的光線,許以楠忍不住擡手抵擋。

“二姐你沒事吧?”許以之上前扶起地上的許以楠,她心疼道,“他們打你了?”

“沒有。”許以楠虛弱道,出口的話如同氣音,“我只是難過,我一直在求爹,我告訴他自己已經不清白了,但他還是不肯讓我跟孟淵走,他想将我嫁給別人。三妹,你替我告訴孟淵,我不會嫁給別人,讓他不要做傻事。他只是一個殺手,鬥不過爹的。”

“告訴他沒用,二姐,不然你現在就跟我走,我帶你去找他,然後你們直接私奔別管身後事。”許以之一把握住許以楠的手,她怎麽會虛弱成這樣,許惟是沒給她飯吃麽。

“我走不了,大娘将我娘帶走了。”許以楠說起張氏便想哭,蒼白的臉上淚痕未幹又添水意。

“杜玲雀還真是厲害。”她估摸着,杜玲雀一定會利用張氏逼迫許以楠嫁給什麽有錢人當小妾,那到時候不就完了。

許以楠靜靜拉着許以之的手哽咽道:“三妹,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你幫幫我……”

許以之一仰頭便看到了桌上的飯菜,她對着她道:“我一定幫你,你先吃點東西。在爹面前絕食你以為他會理你麽,不會,所以你一定要吃好睡好,保持最佳的狀态,這樣我來救你的時候也好帶你走,懂了麽?”

“嗯。”許以楠含淚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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