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真想讓我去找她麽

許惟即刻沉了臉,不悅道:“此事因歸海道長而起,他願給以之看,你讓他看便是了,何況老夫怎會傷害自己的親生女兒。”

杜玲雀見許惟态度強硬,膽子也大了些,“若不是她擅自拿火燒歸海道長,歸海道長也不會如此對她,這事也怨不得誰。”

果然要找死的人怎麽都攔不住。許以之惋惜地為杜玲雀點了根蠟,這個時候還敢說這種話,她的腦子估計是被脂肪淹沒了。

沈亭鶴眉眼一擰,面上立時猙獰不少,他剜了眼杜玲雀,“許丞相,你夫人這話說地本侯很不愛聽,你看,是你親自掌嘴,還是本侯來?”

杜玲雀聞言臉色一白,險些站立不住,方才那說話的勁兒全成了顫抖。“老爺……”

“爹,你快說話啊。”許以瑟拉着許惟的衣袖小聲求道,她上次見識過沈亭鶴的厲害,娘親今日怕是在劫難逃。

“……”被自家的女婿踩在腳下,許惟面上自然不好看,但眼下他若不按他的意思做,依沈亭鶴的脾氣會自己動手,到時候吃虧的還是杜玲雀。

“看樣子許丞相不願管教自己的夫人,那便由本侯來。”

沈亭鶴剛跨出一步,“啪”地一聲,許惟揮手便甩了杜玲雀一個巴掌,還沒等杜玲雀反應過來,又是“啪啪”兩聲,連甩兩個巴掌,杜玲雀的臉被打地偏了過去,但她強忍着沒敢哭。

“是民婦嘴碎,民婦以後再也不敢了。”

許以收了右手隐在袖中咬牙道:“侯爺可是滿意了?”

“不滿意。該計較的本侯還是會計較,希望許丞相好自為之。”陰沉的視線掃過衆人,沈亭鶴抱着許以之大步踏出了許府。

一路出了許府,許以之窩在沈亭鶴的懷裏笑地有些發抖,她剛剛腦補了沈亭鶴的小時候,不腦補不知道,一腦補她才發現自己的腦洞清奇。

他低頭瞥了眼懷裏的人,語氣不善卻又帶了幾分溫柔,“再抖我便你扔下去。”

“我知道你不會,你要是會的話就不會趕來救我了。”她揚起蒼白的臉,一手扒着他的衣襟,忽然覺得心裏落了又甜又酸的滋味。

果然,沈亭鶴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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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亭鶴,那個歸海道長真的是你舅舅麽?”

“閉嘴。別得寸進尺。”

“哦。”不說就不說,她不信自己挖不到他的秘密。

他抱着她上了馬車回侯府。

“小姐……”水芙從見着許以之開始流淚,一直哭,哭到許以之小憩醒來還不停。

“你快別哭了,我真不疼,背後那傷口都不算深,就是有點微微刺痛而已。”許以之拉着水芙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着,她都把她哭醒了。

水芙自顧自哭地厲害,秀雅的臉上淚跡斑斑,“小姐早前為何不讓奴婢跟着,奴婢要是去了,絕不讓小姐受這傷。”

“事發突然,而且你在的話,說不定我為了保護你還傷地更重些。”

“小姐……”

“哐當”一聲,沈亭鶴推門而入,臉還是那張不堪入目的臉,可許以之卻覺得他比以前順眼許多。

水芙見狀急忙擦了眼淚從床榻上站起退到一旁。“侯爺。”

“嗯。”沈亭鶴輕輕應了一聲,徑自走到床榻邊坐下,他将手裏的藥碗往前一擡,“喝了它。”

許以之一看那黑乎乎的東西,再加上那氣味,胃裏一陣翻騰。“不,不用了,我覺得自己除了沒什麽力氣之外其他一切正常,傷口也不是很疼,這藥就免了吧。”

“你不喝我就直接給你灌進去。”沈亭鶴面上的表情并不像在說笑話,拿碗的手也蠢蠢欲動。

“沈亭鶴,我真的沒事,你別管我了,你去找燕姑娘,她今日都沒見着你,女人是要哄的。”她張眼瞪他,這藥喝下去她的傷只會更重,但他要是和燕淩棄成了,說不定她立馬就能生龍活虎的。

他靜靜地看着她不算蒼白的面頰,喑啞的嗓音仿佛如砂紙摩擦一般,“你喝完我便去醉音樓找她。”

“……”夠狠,竟然用這種方式激動她,行,她吃。只要她能盡快回自己的世界,做什麽都行。她屏氣接過他手中的藥碗,一手捏着鼻子,“咕嚕咕嚕”喝了個精光。

許以之将手中的藥丸交給水芙,小臉皺成了包子,那味道,簡直讓她想升天。

水芙接過藥碗急忙拿了漱口水和糕點過來。

沈亭鶴并沒有走,他依舊坐在床緣,半晌才出聲,“你真這麽希望我去找她麽?”

“……”許以之拿糕點的動作一頓,她擡眸看他,又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情緒,此時還更多一些,她心頭跳地厲害,慌忙低下頭去避開了他的眼神,“嗯。”

沈亭鶴冷哼一聲,似有嘲諷,起身就走,幾步出了卧房。

許以之機械地咬着嘴裏的糕點,剛才還覺得美味的東西忽然味同爵蠟,她下意識拿出了中衣裏的小瓶子,沒想到裏面竟然有了一點紅,淡淡的。

這,是誰的?

許以楠和孟淵沒結果,那有結果的一定是沈亭鶴和燕淩棄,難為她絞盡腦汁,他們兩個終于有點進展了。

“小姐,奴婢覺得侯爺挺喜歡你的,你為何要讓他走。”水芙看着榻上莫名的許以之不解。

許以之握着瓶子的手一緊,她拉着被子重新躺回了被窩裏,“你出去,我要休息。”

“是。”水芙低頭退了出去。

“233,我的術法不會沒了吧?”

“十天之後恢複。”

“十天?這麽久?”許以之的聲音因驚訝頓時大了不少。“行吧。我剛剛看了瓶子,裏面居然有小紅點了,你說,我是不是要完成第一樁任務了?”

“不知道。”

“……滾,我睡覺了。”

許以之很快進入了夢鄉,大概是因為日有所思,她再次夢到了沈亭鶴。

白日場景一幕幕回放,她這次以上帝視角看到了許府發生的全部,包括自己的小表情。

不得說,沈亭鶴的身手絕對适合做殺手,快準狠。能對自己的親舅舅下這狠手,他們之間一定有狗血故事。

作為一個旁觀者,她居然在自己和沈亭鶴身上看出了cp感,尤其是自己從他懷裏擡頭的那一刻,總覺得有入迷嫌疑。

自己磕自己的cp是什麽感受,許以之胡亂揮去腦中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再看沈亭鶴和自己完全換了感覺。

看着看着,沈亭鶴的臉忽然變成了沈亭鴿,那一驚恐瞬間,許以之猛然醒了過來。

“每日提醒,宿主促成三樁任務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

“你又開始了。”她沒好氣地對着空氣道,對于剛才的夢境始終都不得其解。她雖不是總做夢,但似乎一旦做夢了,夢到的不是沈亭鶴就是沈亭鴿。

通常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這麽頻繁夢見他們倆個,不會是喜歡上其中一個了吧。

是了,畢竟沈亭鴿長得那麽人神共憤,喜歡上他也正常,哪個女人不是顏狗,而且他性子也好,又君子又溫柔,她有什麽事他都幫。

至于沈亭鶴,她對他完全沒得感覺,他雖然人不錯,但長得不行,而且他和燕淩棄是一對,自己怎麽能搶別人的姻緣。

綜上所述,她喜歡上了沈亭鴿。許以之開始給自己洗腦。

“233,我二姐的事怎麽辦,真讓她嫁給劉允兆?我看劉允兆那種人就不是她的良配,不說他這個人專一不專一,問題是我二姐她不喜歡,這比什麽都重要。”

“233覺得宿主盡力就行。”

她磨了磨牙:“為什麽你給我的感覺反反複複的,說清晰點會死麽?”

“會。”

“那你去死。”許以之給自己洗完惱後心情有些煩躁。

“我死了你就回不去了,而且我不會死。”

“我看你想氣死我。”

“不想。”

“你不能透露東西就閉嘴。”許以之怕碰到後背傷口,一直是趴着的狀态。

“三小姐,你起了麽?”水芙捧着洗漱用具進門,她剛剛又聽到裏面在自言自語,這個小姐經常一個人自言自語,聽起來像是在和什麽人在聊天,但她從來沒見過那個人。

“嗯,不過我還想睡。”許以之閉眼回道。她現在只想逃避,許以楠和劉允兆的婚事在即,但她什麽辦法也想不出,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嫁給一個不喜歡的人,之後她什麽結局,傻子都想得到,抑郁而終。

“小姐,快吃藥吧。”

許以之一聞着這味便想作嘔,“不喝,我背後的傷已經好了。”

“侯爺出府前交代過,小姐不喝他便親自來喂。”水芙悄聲說,面上一副忍笑的神情。

“什麽?”許以之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怒地臉上紅潤不少,“他腦子有毛病麽,有空就去看燕淩棄,管我幹嘛,我需要他管麽。”

“小姐,奴婢是真不懂,侯爺明明對你這般好,你卻總要推開他。那個燕姑娘什麽情況奴婢不知道,但奴婢知道,小姐以後會後悔。”水芙語重心長地說了一堆。

“別說了,你不懂。”許以之再次閉上了眼,語氣沉悶。她自己都不懂自己在想什麽。

這時,門外傳來了沈亭鶴和孫莊的聲音。

“侯爺,夫人昨日受了傷躺在屋裏,你早起便去醉音樓,難道那燕姑娘比夫人還重要麽?”孫莊一向敬重沈亭鶴,但沈亭鶴昨晚和今早的所作所為讓他實在忍不住了,他不能看着這兩人越走越遠。

許以之本想再睡一會兒,誰知孫莊這一句震地她睡意全無,她的心跳在不知不覺中快了些。

水芙聞言也看向房門。

外頭沉默了一會兒,沈亭鶴忽然道:“那又如何。”

“侯爺,老朽看得出,夫人同以前那幾位夫人不一樣,你收手吧,別再騙……”

“閉嘴!本侯喜歡誰便去看誰,不需要別人教着做事,下去。”沈亭鶴的聲音裏帶了怒意,非是惱羞成怒,而是茫然若迷。

孫莊眼神微黯:“難道侯爺真要等到夫人愛上他後再收手麽?”

“孫管家,你這麽為許以之說話是收了什麽好處,看樣子本侯今日也沒有見她的必要了。”

聽聲音是沈亭鶴甩袖而去,許以之臉上忽地白了一片,淡如積雪,沁出了一絲冰冷。

“小姐,奴婢覺得……”

水芙剛想安慰安慰許以之,然而許以之一下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水芙急忙上前扶住她。

“洗漱,我想吃飯。”她看着領口淡淡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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