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最後一個任務是自己

“你為何不願見我,當初不是說好了,不顧世俗眼光麽?為何言而無信?”藺遇兮見白莫也出來頓時變得激動起來,奈何家丁死死拉着他不讓他上前。

“遇兮,你回去吧。我是說過那些話,但有些事,不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的,還請你為老王爺思慮思慮。”白莫也深深看了藺遇兮一眼,他倒是會演,不過話說回來,兩眼線就在一旁看着,不演還能怎麽地。

“你怎麽能這麽說,怎麽能這麽說……”他說到後面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像是喃喃自語一般,從最初的掙紮到放棄。

白莫也使勁咬了咬牙,他快忍不住笑了,“我往後不會再見你,你也別來找我。”他說完轉身離去,兩家丁見狀立即關上了大門,“嘭”地一聲,隔斷了府裏和外面的世界。

藺遇兮愣愣地看着那扇大門合上,看着他最後一片衣角消失在視線裏,失力一般跪了下來,無關其他。

藺刑收到眼線的消息後連忙趕過來,他到國舅府時,藺遇兮正跪在地上喊白莫也的名字,一下一下拍着國舅府的大門,那副祈求無助的樣子,真是看地他不是滋味兒。

“演地真好,真感人,我都要忍不住為他們的愛情爆哭了。”許以之努力吸了吸鼻子。

“目光短淺。”沈亭鶴對這種無病呻吟的演法嗤之以鼻。

許以之扭頭看向沈亭鶴反問:“你怎麽說話的,如果要讓你上的話,你演地了麽?”

“哀莫大于心死不需要用演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足以。”沈亭鶴說話淡淡的,他對于藺遇兮的表演毫無波瀾,真輪到自己不好說,但他絕不會如此求人,他有他的尊嚴。

這麽一想,他看着許以之的目光立馬變了。

正當兩人對視的時候,那邊傳來了藺刑的聲音,他來的倒是快。

“喲,這不是小王爺麽?他怎麽跪在國舅府門口啊。”外頭的路人開始吃瓜。

另一人接着道:“你沒聽說啊,他喜歡白公子呢?”

“什麽,我沒聽錯吧,他喜歡白公子?白公子不是男人麽?”

“你沒聽錯,有人好男風你懂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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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藺刑一下馬車便聽到了周圍人的嘲諷,聽地他氣急攻心,差點想上去将他們一個個揍一頓,他的兒子哪裏輪得到他們說三道四。

再一看跪在國舅府門前的藺遇兮,恨鐵不成鋼,不過是一個男人,他怎能如此卑微。

他好不容易想成全他們,結果白莫也不敢了,天意,都是天意。

“快跟我回去,少在這裏丢人現眼。”藺刑上前一把拉起了藺遇兮。

藺遇兮坐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門,讷讷道:“父親,他不願見我了,他不願見我了,我該怎麽辦?怎麽辦?”

如果此時藺遇兮沒有示弱而是反抗的話,那藺刑肯定要去拿棍子,但他這麽一示弱,他的心軟了。他俯下身輕輕撫着他的腦袋。“跟我回去,我給你找一個更好的。”

他苦笑:“可我只要他。”

“那也得先回去再說,回去再說,聽話。”藺刑擡頭,揚手喊了兩個家丁過來,“過來将他帶回去。”

“父親,我不走,我要留在這裏等他,只要我一直等,他會見我的。”他來着不肯走。

“帶回去!”藺刑加重了語氣。

“是。”

藺遇兮就這麽被藺刑帶走,白府門前看戲的逐漸散場。

許以之方才一直在看沈亭鶴,完全忘了外頭還有一場好戲,然後她就徹底錯過了藺刑面上的表情。

回府後,藺刑一下子覺得自己老了十幾歲,他上輩子造了什麽孽,怎麽就攤上這麽一個兒子,之前那次氣地他半死,這次又把他給氣活了。

從那日起,藺遇兮整個人都廢了,藺刑是打不得罵不得,但又壓不下那股子怨氣,如今城裏人都知道他是斷袖,沒一家人肯将女兒嫁給他。

兒子不出門,老子也不出門,王府也蔫兒了。

這天,藺遇兮一人在酒樓裏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跄跄地走回王府,藺刑自然不放心他,他每回出來都派兩人跟着他,無論他去哪兒都給跟。

一般來說,只要藺遇兮不出什麽事,這兩人不會出手。

藺遇兮喝地多了些,走路步子虛浮,視線模糊。

就在前頭的茶樓上,坐着三個吃瓜群衆,沈亭鶴許以之還有白莫也。白莫也的戲份算是殺青了,以後就是燕淩棄的主場。

而今日是燕淩棄的第一次亮相,他們怎麽也得來看,若是燕淩棄駕馭不了,後面會整段垮掉。

許以之倒不怎麽擔心燕淩棄的變現,她這幾天也沒什麽好日子過,一邊擔心藺遇兮的身體,另一邊還得去坊間學習普通人家女子的生活方式。

“嫂子,我看你怎麽一點兒都不擔心他們。”白莫也拎起茶壺給三人倒了杯上好的龍井,熱氣騰騰,清香四溢。

“有什麽好擔心的,燕姐姐這麽努力,老天爺一定會照顧她。倒是你,你娶親了嗎?有合适的對象嗎?”許以之見着白莫也就想嗆他,也不知道怎麽的,大概是他這個人比價欠罵。

沈亭鶴接着來了一句:“你的年紀是該娶親了。”

“我們方才不是在說遇兮麽,怎的又說到我身上了。你們倆管好自己的事,有的是東西在前頭等你們。再說,我這個人不需要女人,真有個人在等我回家,想想便不自在。”白莫也端起面前的茶杯吹了口氣,眉宇間罕見地認真。

許以之當即白了他一眼:“你會這麽說是因為你還沒遇到心儀的姑娘,等哪天你遇到了有你哭的。我做媒也算是做出了點經驗,要不要傳授給你幾招?”

“不用,你的招數風險太大我吃不消,還是亭鶴适合你。”白莫也随口将話題引到了沈亭鶴身上,他沖着他挑眉,“我前幾日送你的書可是看完了,要不要再來幾本,我找到了一批新的。”

女人的直覺告訴許以之,白莫也說的是那什麽什麽書,她就知道他狗嘴裏吐不出象牙。說起那書,她簡直想一把火全燒光,沈亭鶴非但沒從上頭學到點實質性的東西,反而更會折騰她。

就在許以之以為沈亭鶴不會回應的時候,他回應了。

“嗯。”

“噗!”一口茶水華麗地噴了出來。

白莫也嫌棄地看着許以之,這什麽破習慣,沒點名門閨秀的樣子,真不像是許惟能教出來的女兒,說到許惟的女兒,白莫也想起了許以瑟,她還沒出嫁。

“走開,走開……”藺遇兮在街道上走地跌跌撞撞,蓬頭垢面,有幾分乞丐的樣子。

這時,迎面走來一個面容普通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粗布麻衣,走地小心翼翼,注意力全在自己的手心裏的玉佩上。

“哎呀。”“啪!”玉佩落地,碎成了好幾瓣。

她被藺遇兮撞倒在了地上,起身一看碎裂的玉佩氣地火氣上湧,大聲喊道:“我的玉佩!你這酒鬼怎麽走路的,還我玉佩!”

“我怎走路的?”藺遇兮應了一句,努力睜着眼睛想看清面前的人,“我就是這麽走路的,誰讓你不長眼撞上來?”他說地口齒不清,仿佛還醉着。

“你給我再說一遍?是我撞你?哼,我看你是仗着自己家裏有錢想欺負我們這些平頭百姓麽,他們怕你我可不怕你。不賠錢,好啊,走,随我去見官!”

她說着便去拉藺遇兮,然而藺遇兮一個大男人,她怎會拉得動,于是兩人在街道上開始了争執,引地過路客跟在一旁看起了戲。

這姑娘沒什麽城裏人認得,可藺遇兮這城裏人都認得,小襄王,本是城裏公子排名榜上的一把手,可今時不同往日,因白莫也的事,他的名聲一下跌了不少,估計十名開外。

一來是他傷了衆多姑娘的芳心,二來自然是當今世道男風被人不恥,可正因如此才得藺遇兮的意,他就是要毀掉自己的名聲。

“這不是襄王麽,他怎麽又出來喝酒了,哪裏還有當年都城第一公子的模樣。”

“唉,真是造化弄人啊。”

“誰說不是呢,怎麽老王爺也不管管他,任由他在這兒街上丢臉,要知道,這丢人丢到最後可是他們皇家的臉啊。”

“小心點說話,你不要命了,他就算再如何也是皇室,不是你能随便說的。”

“你今日必須賠我銀子!”她使勁拽着藺遇兮往前走,可她怎麽也扯不動他,大力一拉的同時将自己摔了出去,衆人見她摔地慘了不由扶了她一把。

“嗚嗚嗚……”她哭地傷心又大聲,“你們給我評評理,我那玉佩可是家傳寶,正準備拿去典當補貼家用,就這麽被他給撞碎了,他不賠錢還說我沒長眼睛,哪有這樣沒道理的事!”

“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人家可是王爺,想賠錢就賠,不想賠便不賠,我們老百姓做好自己就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還是走吧。”有人上前勸了她一句。

“什麽?”她氣了,小臉通紅,使得普通的五官鮮活不少,“你們都城裏過的便是這樣的日子?還有沒有王法了,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就因他是王爺便可以不賠錢?”

“啧啧啧,想不到燕姐姐演技還不錯,也可能是醉音樓壓抑了她的天性,或許她本身性子就比較活潑。所以我給她設計的劇本剛好讓她釋放了天性。”

許以之仔細看着燕淩棄的每一個表情,雖然是帶着□□,但這表情着實生動,這張面具的臉跟她之前的臉是沒得比,但她估計挺适應的。

沈亭鶴自顧自喝着茶,偶爾看一眼樓下的戲,他心情倒是複雜。藺遇兮與燕淩棄真成了當然是好事,但有個問題,這意味着許以之的第二樁任務完成了,她再完成一樁便會回到自己的世界。

他之前說地信誓旦旦,什麽只求曾經擁有,可日子久了,他發現曾經擁有根本不夠,他想要她的一生一世。

白莫也看地起勁,手中茶水忽然不香了。樓下兩人完全是在演與自己不同性子的人,反而好看。他以後是不用再演什麽男風戲碼了,那種戲演多了真傷身,搞得他進醉音樓時,那些姑娘總用種古怪的眼神打量他。

“我不管,你今日一定要給我賠錢,不賠別想走!”燕淩棄一把拽住藺遇兮的手,整個人撲了上去。

雖然是在演戲,但藺遇兮還是忍不住紅了耳尖,這也太為難人了,還是在大庭廣衆之下。

大概是衆人都知道藺遇兮的取向,不然燕淩棄這麽做早被人噴了。

“放手!”藺遇兮沉着嗓子道,胡子邋遢的臉紅了一半。

然而燕淩棄就是不放手,或許被許以之說對了,她其實就是這惡劣的性子,之前礙着自己的身份不敢對藺遇兮如何如何,可真确定了,覺得自己有希望了,她比誰都要放得開。

許以之涉設計的劇本裏是沒有這一動作,這是她自己惡趣味自己加的,為的就是想看看藺遇兮有什麽反應,他是不是喜歡的是那張臉。

“好,放手!不就是想要錢麽,我賠,你跟我回家!我給你錢。”藺遇兮實在忍不住推開了燕淩棄。

燕淩棄說什麽也不放手,一直纏着他,于是藺遇兮只得半掙紮半拖着她往前走。

“好,第一場戲完了,接下裏就看王府的戲了,怎麽樣,我們去麽?”許以之看地意猶未盡。

沈亭鶴悠哉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随後悠閑地品了起來,他看樣子似乎沒有要去王府的意思。

白莫也此時還摸不準沈亭鶴的心思,但問題是,看戲當然要趁熱。他們不去,他去。

“你們不去,我可去了,去晚了沒戲看。”他見沈亭鶴依舊沒有要動身的意思便獨自下了樓。

許以之不解,他這又是怎麽了,老毛病犯了?“你在想什麽呢?我想去看戲。”

“在想你的第三樁任務。”沈亭鶴忽然放下茶杯,直直看着許以之,深邃的眼眸中掠起一抹湖光水色。

許以之一愣,有件事她沒告訴他,她脖子裏的瓶子就是她的任務點,而這任務點顯示了一件事,她很快便會完成所有任務。

如果她猜得沒錯的話,那第三樁任務就是她自己,是她和沈亭鶴的姻緣。

千算萬算,真是萬萬沒想到,這最後一樁任務居然是自己。真不知道系統怎麽安排任務的,哪有自己給自己說媒的。話是這麽說,但自己這樁姻緣卻最好完成,因為沈亭鶴喜歡她,而她也喜歡沈亭鶴,互相表白就算完成了任務。

當然,這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當時233就想說一句,你只猜對了一半。

每個任務的評判标準不一樣,比如第一樁,只要最後孟淵是和許以楠在一起就行,而藺遇兮與燕淩棄,他們得成親才行,明白了對方的心意還不算。

至于沈亭鶴和許以之,那标準就更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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