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摔
看到陸春歸如此大方,居然這麽痛快就答應了,陸春喜和陸春燕都有點驚訝,喜滋滋地過來拿野果吃。
兩人一邊吃,一邊閉上眼睛,那享受的表情看得陸春歸有些不忍。
從物質極大豐富的地方穿越過來的人,雖然也覺得這野果子味道不錯,可也不至于讓人露出這樣一副享受滿足的表情。
她認真想了想,自她穿越過來以後,陸春喜對她确實沒有露出什麽善意,但對她也沒有壞到十惡不赦。
而且陸春喜顯然也是一個極會變通的人,一看到她手中有好吃的,就不再針對她了。
如果一點好吃的就可以換來家庭和諧,那何樂而不為呢?
畢竟要生活在一個屋檐底下,如果整天劍拔努張的,不利于團結,也不利于她以後的致富之路。
陸春歸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只要陸春喜能識時務,她不介意用一些小甜頭去換得家庭生活的安寧。
俗話說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陸春歸大方地把所有的野果子都拿出來分享,讓陸春喜和陸春燕兩人很是驚訝,吃完了以後也不好意思 再針對她了,兩個人還是說話算話的,在分柴火時,陸春歸發現她要挑的那份柴火居然和陸春燕的一樣少。
陸春燕年紀小,所以挑得少。陸春歸要挑的柴火跟她的一樣少,這也算是優待了。
而本應該歸陸春歸挑的那份柴,自然落到了年紀最大的陸春喜身上,她要挑的最多,擔子上的柴禾堆得高高的,幾乎都堆到了她的腰身。一挑起來,非常穩當,一點也不晃的。
陸春歸的呢,因為擔子輕,柴火少,挑起來晃悠晃悠的。
出乎陸春歸預料的是,她本來還怕自己挑不了,因為她前世根本就沒有挑過東西啊,據說挑擔子也是要需要技巧的。
可沒想到扁擔一到手中,她的雙手就自發地就把扁擔放到了肩膀一側,然後就蹲下身,把兩頭吊着柴禾的擔子給挑了起來。
陸春歸心裏嘀咕,這大概就是身體原主遺留下來的身體記憶吧?肌肉運動的記憶,在大腦發出指令之前,肌肉已經按照着多年習慣去執行動作了。
就像常年用五筆盲打的人,字根口決都已經忘光了,可一坐到電腦跟前,打字時手指應該落在哪個位置,手指比大腦的反應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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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防林離村子的距離很遠,空手走路都要走很久,何況是挑着重重的柴禾。
陸春喜走在最前面,陸春歸和陸春燕在後頭跟着。
剛開始陸春歸還覺得新鮮,可沒過多久就覺得有點累了,肩膀好疼,那扁擔壓在她身上 就好像有千萬斤一樣。她很想歇歇,可看了看年紀最小的陸春燕都沒有吭聲,她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不管怎麽說,她還是個當姐姐的吧,總不能比陸春燕還不頂用。她已經得到照顧,挑的柴禾跟陸春燕一樣少了!
再看看走在最前頭的陸春喜,她挑的擔子最沉,每走一步,腳都深陷在沙子裏,可她還是走得穩穩當當的。
陸春歸心裏頭暗自慚愧,這副身體是有着挑柴的身體記憶沒錯,可她是從幸福生活穿過來的人啊,骨子裏頭還是過慣了舒适生活的。挑柴禾什麽的,這種生活太不适合她了。
看在老天爺給了一副年輕身體的份上,陸春歸咬咬牙,搖搖晃晃地繼續走下去。
可畢竟力不從心,沒過多久,步子就越來越沉重,慢慢地落在了陸春燕、陸春喜的後面。
陸春喜久不久回頭,看到陸春歸落到最後面去了,覺得她又在躲懶了,心裏頓時就不爽了。
自己已經把最重的擔子都挑了,陸春歸還不知足嗎,她還想怎樣?
陸春喜擱下擔子,等着兩人給趕上來。
陸春燕先趕到,放在擔子擦了擦汗水,“大姐,我怎麽覺得今天二姐不太對勁啊。”
“還不就是想躲懶。”陸春喜不以為然。
等陸春歸趕到,陸春喜想罵她躲懶的話在舌頭上轉了個圈,罵不出來了。
因為陸春歸前胸後背都濕透了,額頭上的汗水也流成了河。臉蛋紅撲撲的,是不太正常的潮紅。
這可不是想裝就能裝出來的。
再想想陸春歸毫不猶豫就掏出紅鬼子的大方,陸春喜嘆了口氣,“你真是不中用。歇一會兒吧。”
不用她說,陸春歸已經把擔子給擱下了,跌坐在地上,看着非常疲憊。幾縷被汗水打濕的了發絲緊貼在額頭上,兩頰桃花一般的顏色,顯得更加妩媚動人。
陸家三朵花,春歸最先掐。
陸春喜腦海裏浮現出村子裏流傳的一句話,據說是劉家那在城裏教書的兒子,回來看到陸春喜後驚為天人,脫口而出的。
當然劉老師不會承認這句話是他說的,他一個為人師表的教師,怎麽會說這樣的話?
“膚淺,外表都只是皮囊,心靈美才重要。”當着衆人的面,劉老師一身正氣浩然。
但無論如何,不管是誰最先說這句話的,反正這話是流傳出去了,村裏人都頗以為然,覺得再貼切不過。
陸二嬸漂亮,陸家的三個女兒更是出了名的漂亮,一個賽一個漂亮,随便拎哪一個出來都是秒殺村裏的其他姑娘。
陸家三朵花裏最漂亮的當屬陸春歸,賞花的要若要掐花,肯定最先掐陸春歸這朵花。
如果有人要說陸家的不是,被這陸家三朵花聽見了,最先跟人掐起來的,也肯定是陸春歸,因為她的脾氣最火爆,動不動就跟人掐起來。
要是她肯收斂一點自己的爆脾氣,她就是村裏男人們做夢都想娶的媳婦兒了。
陸春喜突然間有點理解,為什麽陳大海在看見陸春歸時,馬上就反口要娶陸春歸。
無他,實在是陸春歸太漂亮了。漂亮得不像是這個村子裏的姑娘,那一身比白紙還白的皮膚,哪有點像小漁村的姑娘了?
還有她的五官也很精致,集合了父母的優點,整張臉都找不出一丁點兒不好看的地方來。
此時陸春喜看着陸春歸随便往地上一坐,也顯得美麗動人的樣子,她心裏的嫉妒突然間摻雜了一絲得意。陸春歸長得漂亮又怎麽樣,太不中用了,挑幾根柴就累成這樣,看哪家願意要。
村子裏選媳婦,誰家不是選個子粗壯、力氣大、會幹活的啊?
像陸春歸這樣的,恐怕娶回家只能當菩薩供起來,那肯定日子過不下去的。
“春燕,你不累吧,我們去那邊摘點野果給弟弟,就摘點那些黑鬼子好了,不然回去沒法交待。”陸春喜不想浪費一點時間。
陸春燕指指陸春歸,“那她呢?”
“你看她都這樣了,還能指望她?就我們兩個去好了!快點,別浪費時間了!”陸春喜頗有些不耐煩。
陸春歸抹了抹汁水。
這裏的人給野果取名字也太簡單随意了,紅色的就叫紅鬼子,那麽黑鬼子就是黑色的吧?
再一聽陸春喜這麽小看自己,陸春歸不樂意了。
今天出來,她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還沒有做呢!這會兒才想起來。
“誰說我不行了?我也跟你們一塊去。”
“那就去吧,反正摘黑鬼子也不用費多少力氣,你閑得慌你就去。真是傻。”陸春喜丢下了一句評價就往林子裏走。
陸春歸也不介意,她傻不傻,陸春喜說了不算,她自己說了才算。
她的農村生活經驗是不如陸春喜豐富,但她的智商高着呢。
三個人走進了林子裏。
陸春歸很快就知道了黑鬼子是什麽野果。
林子裏長着一種葉子像椰子樹的樹,陸春歸猜測着這應該是棕榈科的樹,黑鬼子就是這種樹的果實。這野果其實在撿柴時陸春歸就見過不少,相當豐産,一棵樹上幾大串,每串垂吊下來約莫有五十公分。
這野果熟透了是黑色的,黑得油亮,每一粒也就像花生米大小,這麽成群結隊的挂在樹上,陸春歸原先看到時憑經驗就斷定它是不能吃的,能吃的早都被摘光了吧,哪還能這麽大咧咧地挂在樹上?
還有好多果子掉在樹上爛掉的呢,大概是因為剛刮過臺風的緣故,熟透了的都被刮掉在地上了,挂在樹上的是半熟不透的,黑中帶綠,說是黑色的果子,可是黑得不那麽徹底。
沒想到這果子還真能吃啊。
陸春喜脫了鞋子,挽了袖子,“春歸,你來托着我,我上去摘。”
“什麽意思?我怎麽托着你?”
“你蹲下來,我踩着你肩膀去摘啊。”
陸春歸可不樂意,“你蹲着,我踩你。”
都吃了她的紅鬼子了,還想踩她?
陸春歸就想看看陸春喜是不是真的挺識時務,看看給陸春喜吃一次甜頭的效力能維持多久。
陸春燕在旁邊笑起來,“二姐,你還用踩大姐嗎?你爬樹那麽厲害,還用踩啊?以前都是你爬樹采黑鬼子給弟弟吃的啊!”
陸春歸怔了下,看着那棵樹,這副身體的原主很會爬樹嗎?
那還真是想磕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行了,那我就爬吧,你們都在下頭看着就行。”
“你愛爬爬去。”陸春喜站在一邊去,雙手抱胸前表情複雜地看着陸春歸。看她累成這樣想放她閑一下的。
既然陸春歸愛累那就累去,她也不用操心了。本還想着讓陸春歸在外頭閑着養點力氣,等到了村口才用力氣挑重擔子,這樣才好給阿媽交待。
阿媽可是說了,讓陸春歸幹重活累活的啊!
可她吃了點陸春歸的紅鬼子,腦袋一發熱就忘記這事兒了!現在才想起來好像也不晚!
陸春歸挽起了袖子,脫下鞋子,走到那棵樹前,摩擦了下雙手,就蹭了上去。
果然還是神奇的身體記憶,從沒爬過樹的陸春歸,幾秒鐘後發現自己已經人在半空緊扒着樹幹,伸手就能夠着頭頂的黑鬼子了。
她回過神來,低頭向下一望,覺得這個距離稍微有點遠,就微微松手向下滑了滑,降低了自己所在的高度,目測也就一米多最多兩米的樣子,絕對摔不死人,這才問道,“這怎麽摘啊,我好像忘記了拿刀?沒刀怎麽摘啊?”
一串差不多半米長的果子,吊着的枝幹也很粗壯,想要整串弄下來,徒手根本辦不到,除非是大力士。
陸春喜哪裏會被妹妹指揮,她轉頭就指使起陸春燕,“春燕你去拿刀。”
兩人說話的瞬間,突然聽到沉悶的一聲撲通,那個最會爬樹的陸春歸,居然從樹上掉下來,摔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說:
昨天情人節,單身狗任性地不想碼字。
現在後悔了,小天使們才是我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