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分工

養豬哈?

養豬專業戶也是不錯的,陸春歸記得以前八十年代就有養豬致富的萬元戶。不過, 關鍵是, 陸家這樣以打漁為生的人家,懂養豬嗎?

養豬, 如果技術過關, 能夠尋求得技術支持,那也不失為一條路子。

陸春歸仔細聽着, 關于以後的營生,她是做好了自己的打算。但是陸阿公的想法, 她也很願意聽一聽, 畢竟陸阿公是當家人,如果他的點子真的能夠改善一家人的境遇,那又何樂而不為呢?

至于陸家人逼她出嫁這件事,既然已經得到妥善解決,陸春歸就決定不再計較了。

只要陸家人不再作妖, 她也會維持住表面的和睦。前世的處世經驗告訴她, 和平發展、共同協作、取得共贏才是解決矛盾的最好方式。

況且, 聽了陸報國這番話, 陸春歸不得不承認,陸報國的這個想法,是十分貼合實際的,對陸家人沒有農田、又沒有可以打漁的勞動力這種家庭來說, 養豬, 也是一條路子。

陸阿公的話自然沒有人反對, 陸二嬸本就沒有什麽主張,讓她去想做什麽營生是不可能的,她只想着現在這個家也沒有人能撐得起來了,得想着法子改嫁才是。

至于陸家現在靠什麽吃靠什麽喝,陸二嬸可不操這份心。只要陸鑫一天還沒有長大成人,就沖着陸鑫這根獨苗苗,陸阿公可不敢短了她的吃喝。

而陸春喜、陸春燕幾個孩子,那就更沒有自己的主張了,完全是陸阿公怎麽說,她們就得聽着。

陸報國也不是征求這一群婦孺的意見的,他只是通知孩子們,生活要出現變化了,以前陸海康還在世時的那種好日子是不會有了。

屋裏彌漫着一股淡淡的哀傷,就連陸報國自己,心裏也是沒有底的。把養豬做為一個營生,這是他兩天思考後得出來的結果,至于行不行得通,那也只能硬着頭皮試了。

“這個養豬,明天我去找人拿幾頭豬苗。春喜,你是大姐,你力氣大些,你管挑柴、摘豬菜;春燕,你年紀小,你就在家裏喂豬、剁豬菜;春歸麽?”陸報國的視線掃向陸春歸,斟酌了一下,在心裏鬥争着給她安排點什麽活計,既能讓她吃吃苦頭,又不至于太壓迫她。

現在陸報國有種感覺,陸春歸有些不太好控制,還是另外兩個孫女好控制些。陸春歸說她從樹上摔下來,摔得腦子都不清楚了;可通過吃一這頓飯,陸報國覺得她比以前還拎得清,腦子清楚得很。

陸報國沉吟了一會兒,還真想不出什麽活計既能讓人吃苦頭,又不至于太勞累。這想來想去也沒轍,家裏的活計哪裏有輕松的,輕松的只有掃地了,可這樣又太輕松了,都起不到教訓她的作用。

“春歸,你以後就跟着你大姐一塊吧,她幹啥,你就幹啥,你給她當幫手,替她擔着點。以後我們養豬,要煮很多豬菜,用的柴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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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春歸耐心聽到這裏,打斷了陸報國的話,“阿公,你別給我指派活了,我不會去幹的。”

挑柴什麽的,她已經體驗過一次,累得半死,還有沙灘上那沙子燙腳的感覺,太難忘了,這輩子再也不想再去做了。去海灘邊散散步、賞賞風景、烤烤山雞、吃吃野果,這些還是可以有的。

陸阿公愣住了,陸春歸比他預料的更難控制,“你說啥?你不幹活,你是打算在家裏吃白飯?”

陸二嬸也控制不住了,反正有陸阿公沖在最前面,她只是随聲附和一下,“對對對,你啥都不幹,那你是想幹啥?連我都得在家做飯,你竟然啥都不想幹?”

陸報國沒有馬上發飚,陸春歸在餐桌上的表現,讓他已經把她當成了大人,他按捺着火氣跟陸春歸講道理,“養豬是家裏的大事,人人都得參加,你想偷懶也不行。你不參加勞動,豬就沒有吃食;豬沒養好,大夥都沒有飯吃,你說是不是?”

“對呀對呀,這可是一家子的事。”陸二嬸又趕緊附和,“可不興這樣這不幹那不幹的。阿公安排你的活,你說不幹就不幹了?那要是春喜、春燕兩個丫頭也學你的樣,誰都不想幹了,一家子喝西北風去啊?”

陸春歸毫不留情地回擊了一句,“阿媽,說起不興這不幹那不幹的,這話誰都說得,就你說不得。阿公讓你在家做飯,你不也是不願意做飯嗎?”

陸春燕低頭着,忍得很辛苦才沒有笑出來。失憶真是好啊,失憶了什麽話都可以沒有顧忌地說。阿媽自己都挑三撿四,不願意幹活,憑啥她們這幾個當女兒的就得幹得累死累活?

想想真是不公平,陸春燕想起別人的阿媽,那是家裏家外都幹活的。

陸二嬸被陸春歸噎得想打人,“我那不是要照顧你弟弟嗎,能跟你一樣嗎,你這是躲懶不幹活!你這丫頭,怎麽越來越沒大沒小了?”

陸春歸哼了一聲,她內心對這個阿媽是很有意見的。陸阿公想把她往火坑裏推,她在一定程度上能理解,畢竟孫女對老人來說只能算是暫時幫別人養着的;能找到合适的買家,緩解家裏的囧況,那賣了也就賣了;可對一個當母親的來說,怎麽能把女兒往火坑裏推的?

那個陳大海,靠到她身後的時候,身上那物都硬起來了,這樣的男人能是什麽好東西?

陸二嬸有點後悔跳出來罵陸春喜,明知道陸春喜口齒利害,還忍不住跳隔斷指責她,結果被陸春喜這麽一說,她簡直是顏面無存,這個丫頭都不知道給當阿媽的留點面子。

陸二嬸想着說些什麽好挽回面子,陸報國已經發話了,他可沒功夫聽這母女倆吵,他瞧着陸二嬸也就仗着當母親的優勢,不然跟陸春歸打起口水仗來,那只有一敗塗地的份。

陸報國拍了板,“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春歸,你要是真把你自己當成陸家人,幹活就別挑三撿四。好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明天開始,你跟着春喜一起去挑柴。”

“阿公,我說了不行,我不能跟你們一塊幹活。這不是因為我要偷懶,而是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做。”陸春歸決定還是把自己的計劃給說出來。

反正陸家人都已經跟她簽定了合約書了,掙錢的事,她不怕他們眼紅,也不怕他們來分成,白紙黑字寫好的,還有村長當證人,這事情再穩妥不過,她不用避着人來偷偷摸摸地賺錢。

“你能有啥事情要做?”陸春喜沉不住氣了,終于也問了一句。大家都一樣是家裏的女兒,啥陸春歸就可以做她自己的事情?

陸春歸理都沒理陸春喜,只問道,“阿公,家裏養這些豬,将來賣了錢,能不能拿來還給阿爸辦後事欠下的債?”

陸報國一愣,随即不滿地說道,“春歸,養豬是給家裏做生活開支的,不是替你還債的。剛剛才白紙黑字簽好的合約書,你不會吃個飯就忘記了吧?別又說是你吃個飯也能吃壞了腦子!”

“既然養豬的錢不能用來還債,那我身上背着兩百多塊的債,我總得想點路子,用點時間去掙錢,把這個大窟隆給填上,對不對?如果我天天跟着大姐一起挑柴摘豬菜,那我哪有時間來掙錢還債呢?阿公,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陸報國遲疑了下,好像是這個理,但是,“你要賺錢也可以,但養豬你還是得參加啊,你住在家裏,肯定不能不幹活吃白飯啊!”

陸報國尋思着,自己別給陸春歸給忽悠了,她一個小丫頭,能去掙什麽錢?不就是想偷懶,不幹活嗎?可別被她那張巧嘴一說,就上了當!

“阿公,我打算做些面食糕點到鎮上去賣。我盤算了下,這個肯定比撿柴去賣掙錢得多了。不過,能掙多少,現在還說不上來,還得真正去賣了才知道。大姐她們去挑柴摘豬菜是養豬掙錢,我做些面食糕點去賣,那也是掙錢,我可沒有吃白飯。”

陸報國被陸春歸的想法驚了,做面食糕點去賣?陸春歸怎麽想到這個點子的,她是信口胡說,還是真的有這個能力?好像以前也沒見她做過啥糕點啊?

要是陸春歸真有這個本事,那肯定掙不少錢啊,糕點這麽好吃的東西,很多人愛吃,可是又不是随處都可以買到,糕點票可不容易弄到,得鎮上那些幹部才能弄到一點。

陸報國自己也沒吃過幾次糕點,唯一吃到的一次,就是陸海康有次出海回來,收獲極豐,正好他過五十整壽,陸海康便輾轉托人弄了張糕點票,硬是給他弄了個雨傘蛋糕回來,吃後那口感,真是回味無窮,一輩子難忘。

可惜呀,老天爺不長眼,這麽孝順又能幹的兒子,竟然說沒就沒了!

陸報國的思緒發散出去收不回來,想到兒子突然離世,一時間又難過起來,一時間對陸春歸的話沒有馬上做出反應。

陸春喜看陸報國久久不答話,以為他要同意陸春歸的提議,就着急了,“阿公,春歸這樣做不公平。她幹活是掙錢給她自己,我幹活是掙錢給家裏,養家裏人。春歸要掙錢給她自己也行,我不反對,可我要去幹的活兒,她也得幹。要不然,憑啥一家人的活要壓在我一個人身上?”

陸春歸如果不幹活,陸春燕年紀小,又挑不了多少柴禾,也打不了多少豬菜。那以後養豬的豬菜、柴禾這些都落在她一個人身上,那不是要累死她嗎?

陸報國一聽,陸春喜這麽說也有道理啊,他想了想,“那這樣吧,春歸你要是真的不想參與家庭的勞動,那你以後就把掙來的錢,上交一部分當夥食費吧。你不出力,那就出點錢,也是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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