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賺發了

陸春歸粲然一笑, “大叔, 要說到人好, 您才是人好,好人有好報。下次要是見着您 , 還得請你幫我們拉貨啊!”

“一定,那是一定!下次不要錢也得幫你們拉!”三輪車大叔激動地說道,他深深地看了手裏的兩條魚一眼。

這魚個頭不是一般的大,一條哪怕不到一斤, 那也有八兩,兩條魚就是一斤多兩斤了。

也就是說,他拉這趟貨,小姑娘給了他雙倍的價錢。

樸實的三輪車大叔覺得自己占了小姑娘的便宜,很不好意思, 但這個便宜他卻是舍不得不占的 , 那魚兒實在是太誘人了,新鮮肥美,一到了手裏,那就是割舍不下了。

那就等着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吧!聽那小姑娘說,他們是船家送魚來縣城的, 那麽等會兒賣完了, 就把他們送回車站去吧!

三輪車大叔提着魚站到了一旁,看着陸春歸忙上忙下, 稱重過秤, 又讓沈青岩算賬收錢, 兩個人搭配得十分默契,看樣子是習慣了的搭檔了。

沈青岩也就是剛開始懵了一下,被陸春歸談下來的高價格懵住了,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給陸春歸打起了下手,乖乖地算賬收錢。

賣魚的錢他收進了左邊的褲兜,賣蝦的錢都收進了右邊的褲兜——沈青岩是認定了,這些蝦是他已經送給了陸春歸的,就不再算是他家的了,錢自然也得分開來算的。

不過半小時的功夫,兩人搬來的魚、蝦都賣得一幹二淨,一斤都沒有留下。

還有那沒搶到的魚販子追着陸春歸問什麽時候再來。

陸春歸自然是不失時機地把沈家漁船吹了一通,并說以後她們肯定還會再來的。

她說話時溫言細語,眉眼彎彎,睫毛翹翹,看着沈青岩心裏癢癢的,就好似有一根看不見的羽毛,在他的心裏來回撓着他。

陸春歸的笑容,似這夏日裏吹過的涼風,讓人全身都說不出的舒服,比大熱天裏吃了一根雪糕還要舒服。

沈青岩只願永遠看見她的笑容,不再見到她蹙眉凝咽的愁容。

就像這樣,每回陸春歸做生意的時候,不管是賣油條、還是賣魚,沈青岩都覺得她全身上下透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就是這股力量,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幫助她。

他還不知道他這是少年思艾。

用他母親的話說,就是他想娶媳婦了。

沈青岩只是覺得好奇怪的感覺,一種奇怪但又讓人舒服的感覺蕩滿了他全身,等到兩人收工時,他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他只記得陸春歸一直挺開心地笑着,但這些魚是怎麽賣出去的,這些他都沒有什麽印象了。

要說什麽跟賣魚有關的事情讓他印象深刻的話,那就是這魚居然賣了三毛五一斤,真是太讓人意外了。

比他們在小鎮港口賣的,利潤足足翻了一番。

三輪車黃大叔把他們連人帶籮筐一起送到了車站。

陸春歸趕時間,陸春喜還等着她回去主持大局呢,這邊忙活完了,那邊馬上就要做村長家的酒席蝦餅。

因此沈青岩提議去吃點飯,陸春歸都拒絕了。

兩人在路邊買了幾個烤地瓜,捧着就上了車。

這時候的陸春歸,以地瓜為主食已經有一段時日了,已經不會吃到純天然無添加綠色自然地瓜老二都要驚嘆一番了。

現在明明很餓,吃着香噴噴的烤地瓜,也只是覺得味道不錯而已。

在車上,這回沈青岩還是坐到了陸春歸身後。

陸春歸卻喊他跟自己一起坐,“快過來啊,我有事兒要跟你說。”

沈青岩是最經不住陸春歸喊的,她說啥,他就不由自主地想去幹啥,仔細想想是挺沒有骨氣和原則的。

不過,沈青岩從來沒有過仔細想想的機會,他所有的仔細想想的時間,都用來想陸春歸的一言一颦了。

陸春歸笑一笑,陸春歸皺一皺眉,陸春歸說話的聲音,在沈青岩這裏,都好似在心湖上投下了小石子,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沈青岩整個人就暈在那一圈又一圈的漣漪當中,別的理智的事情沒想起來一樁。

此刻,他坐在陸春歸身旁,聞着她身上傳來的一種淡淡的怪好聞的清香,又暈了。

他很是不解,跟他一起出海、又跟着他搬了這麽多的魚到縣城賣、還擠在一群魚婆魚嬸當中賣魚吆喝,不應該是一身腥臭的嗎?

至少他所見過的魚嬸魚婆們,都是一身的魚腥味兒的。

可陸春歸身上沒有,陸春歸身上有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花香,又像是清晨的草香,或是農忙時節割了水稻後的稻禾香——總之是讓人感覺很舒服的氣味。

所以,陸春歸身上究竟是什麽味兒呢?她為什麽不像別人一樣有魚腥味兒?

沈青岩正在琢磨着,就見陸春歸從褲兜裏掏了一紮錢出來,厚厚的一疊票子,低聲說,“這些是頭一趟賣魚的錢,頭一趟沒經驗,才賣三毛錢一斤,一共賣了四百斤,就是120塊錢,你趕緊收着。”

這些錢在她手裏燙手得很。

沈青岩暈暈乎乎地接過來。

半響,他才想起來回一句話,“你真厲害。三毛錢已經很多了。”

如果是在小鎮港口賣,按他母親的規矩,還不能随意臨時提價,只能賣一毛五一斤。

陸春歸得了他一句誇獎,頓時飄飄然,那肯定的,她出馬了,還有什麽不成功的?

她好歹是個活了兩世的穿越人士啊。

陸春歸十分得意,“你看看,咱們來之前,我是怎麽說的?這回賺的不少吧?”

陸春歸一邊說,一邊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

這趟車是下午班,人不少,但也不滿座,他們一起坐在最後一排,倒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麽。

沈青岩呆呆道,“确實是賺了不少。”

“你算算給我聽啊,到底是賺了多少嘛?”陸春歸道,“快點算算!你算術好,快點算算!”

沈青岩算了算,“三毛錢一斤的是四百斤,120塊;三毛五一斤的有五百斤,是175塊,一共295塊錢。如果按平時的價格賣,一斤一毛五,九百斤總共只能拿135塊錢。295減去135,就是160塊錢。160塊!”

沈青岩跳了起來,然後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趕緊坐下,又忍不住多看了陸春歸一眼。

他以為來縣城,最多也就每斤多賺五分錢而已,總共也就能多賺個三四十塊。

沒想到陸春歸給了他這麽大的驚喜。

沈青岩看看窗外,天那麽藍,雲那麽白,身邊的少女那麽香,手上的錢是那麽多,真是個好日子啊!

陸春歸笑眯眯,其實多賺了多少,她早就算好了。

不過看到沈青岩親自算了一遍,又看到他那眼眸中驚奇、崇拜、羨慕、激動各種詞彙難以表達的情緒,陸春歸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就像一個經常打敗仗的将軍終于打了一場勝仗一樣。

她總算是在沈青岩面前找補了一點了。

總是靠着他才吃到烤山雞、烤螃蟹、野果子。終于也有他靠她的時候了。

陸春歸可不想讓沈青岩覺得她是個只會吃吃吃的吃貨。

她雖然扔下熱衷于各好好吃的美食,但她可不是一個只能吃不能幹的廢物哦。

她低聲笑道,“我擋着你,不讓人看見,你把錢數一數,看看跟賬對得上嗎?”

沈青岩如她所言,馬上就動手數起來。

好在是做批發,魚婆魚嬸們都很愛惜零錢,一毛一分那樣的毛票子,是舍不得給他們的,所以他們手中的錢都是一張一塊的為主。

這錢數起來倒也飛快。

陸春歸看着沈青岩那雙修長的手在點着鈔票,速度飛快,看來他經常點鈔,很有經驗,突然間想起一事,不禁問道,“這多出來的錢,你會交給你母親嗎?”

陸春歸确實很好奇,沈青岩看着是個很聽母親話的乖寶寶,可再聽話的寶寶,在她的鼓動下,或者說在金錢的誘惑下,終于不聽話了,悄悄跑去了縣城賣魚。

沈青岩想也不想,“上交一部分,自己留一點。”

本來他以為只是多賣了三四十,那他就自己悄悄截留十塊八塊就行了。

沒想到多了這麽多!一百六十塊,這離春歸的彩禮差不了多少了啊!

再來一次,他就湊夠陸家的彩禮了。

此時沈青岩看着陸春歸,突然間有點不自在起來,臉紅了,“我打算留着一百三十塊,上交三十塊。”

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要不是我母親肯定能知道我不在港口賣魚,我想全部都留下來。”

哇!陸春歸嘆了一聲。

看來聽話寶寶一旦不聽話,那就是毫無保留地不聽話喲!

原先還考慮,生怕提價會讓母親不高興;現在就不怕自己截留私房錢,母親也會不高興了。

她頗感興趣地追問下去,“這麽多錢,你也敢留着?你一個孩子,留着這麽多錢幹啥用啊?你是不是說反了,你要留着三十塊,然後上交一百六十塊?”

你一個孩子,留着這麽多錢幹啥用啊?

當然是給你攢着彩禮啊!

沈青岩的臉紅了,一直紅到了耳朵根,沒說話,只一個勁兒地數錢,那數錢的速度更加快了,十根手頭上下翻飛,看得陸春歸眼花撩亂,視線從他修長好看的手指頭,移到了他的耳朵上,又移到了他的手指頭上,最後又看了看他緊緊抿着的嘴唇。

哎,看來她問了不應該問的問題,把這孩子弄得害羞了。

陸春歸不由得起了戲弄他的心思,“怎麽不能說了?”

“我沒說反。我留着一百六十。”

“你真打算留這麽多錢?你是不是要開始攢錢娶媳婦了啊?”

沈青岩數錢的手頓了一下,要不要問得這麽直接?他差一點就嗯了。

“咦,臉紅了,還真是想娶媳婦了啊?不對吧,你才多大啊?”陸春歸還在問。她不會真的猜對了吧?不對啊,不是說這個年齡段的男孩子們基本上還沒有開竅嗎?這個沈青岩開竅這麽早的?

還是說農村孩子都這樣,哪怕是那方面沒有開竅,也被家長輸灌了攢錢娶媳婦的意識,所以早早就懂得開始攢錢了?

那如果沈青岩開竅了,他會中意怎樣的女生啊?像陸春喜這樣的行不行?都說村裏最漂亮的姑娘都出自陸家,她瞧着春喜也不錯。

人長得漂亮,好看,還能吃苦耐勞。

陸春喜還在琢磨着,沈青岩已經把錢數完了,終于找到了個話題把他自己搶救過來,“這錢的數目不對啊?”

“不對?少了嗎?”

“不是,是多了!一共三百三十五塊錢,怎麽會有這麽多呢?”

“你是不是把自己身上原來帶的錢也數進去了?”

“哦,對了,我這腦子!我把右邊褲兜的錢也放進去一起數了!那是賣蝦的錢,是你的!一共是三十五塊。”

陸春歸不好意思了,“這錢我不能要,蝦是你們家的船抓的。”

沈青岩一臉嚴肅,“不行,你不能不要,這個事情我們已經讨論過了,現在沒得商量。蝦是我送給你的,哪裏有送出去又收回來的道理?所以,你必須得拿這三十五塊!”

作者有話說:

昨天晚了,睡眼惺忪貼錯了,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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