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清琴再鼓求凰弄
作者有話要說: 我真的覺得很狗血……
但是雷雷更健康吖~~
京野西洋別墅內,埃德蒙醫生離開後,信之一臉凝重的看着眼前昏迷的女子,除了吸入大量濃煙導致昏迷外,長期思緒不寧,導致胸口郁結,另外——信之的心口一疼,她竟然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三個月,他的眼眸微微眯起來,突然想起了那個漆黑的夜,自己的車撞倒了慌忙逃竄,衣衫淩亂的她——難道是因為初到異鄉,而被無恥之人輕薄了去?
信之的心無端疼痛起來,他自幼受到的是西洋文化的熏陶,對未來的伴侶身體并不在意,他所在意的是靈魂的契合,而這種極致的心疼與愛憐的感覺只有陶夭才能帶給自己。如果真的是那晚的輕薄,那麽她的心緒不寧,郁結于胸都有了很好的解釋,信之嘆口氣,終于轉身離去。
聽着腳步聲漸遠,靜琬睜開眼,墨色的眼眸中是無神與慌張,只是月事來遲,自己并未放在心上,沒想到竟然在那夜有了他的孩子,靜琬的手撫上并沒有變化的肚子,這樣的聯系,到底是千絲萬縷的相思,如何也剪不斷麽?
這個孩子,她的眼眸裏泛出了微弱的笑意——她一定要。這是她的孩子。
雙橋官邸。入夜。華燈初上。
純一一身豔紅舞衣,芙蓉面柳眉腰,美得無懈可擊。慕容沣眼眸中是說不出的笑意,任由純一親昵的挽着自己的臂膀,迎着出來的謹之面無血色,卻依舊端莊得體。
“将軍回來了。”謹之的話平靜中帶着一絲激動,純一微微一愣,還未反應過來,只見何敘安領着一位西洋醫生從一側下樓,笑道:“恭喜六少,夫人有孕了。”
慕容沣身體一僵,随即臉上浮現出一抹零星的笑意,“真是好消息。戰事連綿,夫人有喜真是極好的事。”謹之面色一僵,一股幽怨的怒氣從心底升起,卻又因着并非在烏池而是在承州生生地忍了下來。最終嘲諷似的笑道:“将軍說的是。若說真正能令您開懷的怕是那個人……”她的話說出一半卻又巧妙地留下了一半,并沒有說明卻令所有的人沉默了下來。
尹靜琬。這是整個府邸的禁忌。從來沒有人提起過她,誰也不敢。慕容沣怔了怔,擡眸的瞬間看到了謹之眼角幽怨的恨意,不由心生了愧疚,只是淡淡地說:“夫人好生歇息就好。這是慕容家的長子。千萬輕視不得。”說罷轉身離去,将純一尴尬的撇下。
謹之也不介意,吩咐人送走了醫生後才仿佛注意到安靜站在角落裏的純一,“妹妹。怎麽了?可是舞得不盡興?”純一搖搖頭,半晌才開口:“那個女人……”她的話還未說完,卻被謹之極快的打斷:“可要管住自己的嘴。那個人在将軍心裏一輩子也是抹不掉的。”說罷便悠悠的上樓,一身墨綠色旗袍格外冷清,一身豔紅的純一呆呆的開着謹之走開,忽然笑起來,這多像戲臺,她着綠己着紅,唱盡繁華悲歡卻唱不出他心底的那個糾纏。
純一默然轉身,一身銀月灑遍紅妝,她愛極了悲豔的紅妝,可偏偏她重着紅妝時再也看不到慕容沣那驚豔的眼神。為了那一眼的驚豔,她付出了一切她能給他的,只為換他淺淺的回眸——哪怕知道自己不過是他與程家鬥氣的人物。
當真是愛到了癡傻,才會因為一個眼神而奮不顧身。
海藍色的簾子,雪白的西洋薄紗,精致的擺設,沒有生氣的樣子。謹之神色清冷的站在窗邊,看着失落悲傷的純一,不動聲色。保養極好的手撫上小腹——這是自己唯一的希望,有他的孩子。謹之笑起來,有些時候,當危險不再存在之時,有些雜碎便應該清理了。
西洋的別墅,門前燦爛綻放的麗洛塔,森然肅靜的腳步聲,遠方傳來軍號的鳴響,勾勒成這個時代的縮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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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那次大火已經整整2個月了,靜琬一直便在京野的別墅中療養着,漸漸步入仲夏,靜琬害喜害得越發嚴重起來,終日不得油葷,人也日漸消瘦了下去,唯有一雙流光溢彩的眸子在蒼白的面容上分外惹眼。
仲夏的京野,熱得讓人掌心都是膩膩的汗,靜琬着了件無袖旗袍靠在美人靠上便再也不想起來了——已經有了四個月的身孕,她的小腹也愈發明顯起來,在無形中多了一分成熟的妩媚。 “夫人。該喝藥了。”別墅中聘來的程婆因着來自中原,所以便被調來靜琬身邊服侍。這裏的人見程信之給與靜琬如此殊遇,便以為這女子懷着信之的孩子,是這裏未來的女主人,索性也就喚起了“夫人”。靜琬曾略略說過幾句,怕是人言可畏,影響了信之的聲譽,不料那清俊男子卻淡淡地笑了笑,反駁道:“信之心中已有了心儀之人,此人想必最是能夠體諒其中緣由,人言有何可畏?”言罷,目光灼灼,讓靜琬不由回避,心中卻慢慢染開一抹希翼,一種依賴油然而生。
靜琬接過藥,到了聲謝後問道:“可是找到了當日火燒程府的扶桑浪人?”程婆微微蹙眉,似乎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般,最後才抱怨地說道:“這種事自然是找得到的,我也是聽人說來的,似乎是有人着意針對程家所為,而且怕是藤原家族的人。”靜琬一愣,那日的大火并非偶然,原本以為只是幾個流浪的扶桑浪人無意之為,卻偏偏有了這樣的結果。
藤原家族——她的心裏陡然一驚,慕容沣。若是慕容沣授意藤原家族着意針對程信之,那麽會不會代表他早已發現了自己的蹤跡?但轉念一想又覺不可能,若是發現了那能輪到自己再呆在程信之這裏,怕是針對程氏所為的吧。
她的臉色慘白起來,當日他的話依舊在耳邊回蕩:“靜琬。等我。我一定給你你要的全部。”要動手了麽,不可能。結盟尚且短暫,一發而動全身,他不會把萬載基業毀于此刻。到底發生了什麽,讓慕容沣這般無所忌憚起來。
喝下藥,因着思慮過重,又因有孕而思困軟,靜琬便斜靠着打起盹來。一陣急促而沉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靜琬睜開眼,一雙上好的皮鞋映入眼簾,她揚起一抹笑,“信之。怎麽走得這樣急?”信之的眉宇間有着無法掩飾的歡喜,見她好奇不由脫口道:“長姐有了身孕,已懷上慕容家的嫡子。”——晴天霹靂,靜琬的臉色倏然變得慘白,轉瞬間便低下了頭,掩飾着她的失态。好在信之沉浸在喜悅之中,并未感受到不同尋常的靜琬,“而且似乎純一也在慕容宅第有了一席之地,想她一腔癡戀,到底是好的。”靜琬微微笑起來,眼角是說不盡的妩媚,一絲憤恨和冷凝一閃而過,“那倒是極好的,純一是個好女子。”
信之點頭稱是,靜琬溫柔的接着話,窗外一片仲夏氣息,光陰無限靜好,只有靜琬知道,有些東西在這一刻已經徹底的埋葬成了過去——他有了生命的延續,有了妻室,而她也将用她餘下的時光,試着去愛眼前這個溫柔善良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