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扶影
作者有話要說: 女二永遠是用來虐女主的……
楠竹永遠會有一個萬年女二……只不過這個女二是個炮灰……
留言~撒花神馬的都要大大的來吖
紅燭垂淚,龍鳳雙雕,甜膩的香氣在房中充斥卻依舊抵不過此刻新房裏的壓抑,使女們慘白着臉,哆哆嗦嗦的重複着剛才的話——“少夫人,少爺今夜不勝酒力,怕是不來新房了。”紅蓋頭下的安然狠狠握緊了拳頭,胭脂色的唇被咬得泛白,只聽她沉默了良久,幹澀的說道:“姑爺今夜不勝酒力,但依舊宿在新房。”使女們何等世故,自然是明白的,慌不疊的點頭:“今夜姑爺宿在新房。”
蓋頭下的少女挽起一抹冷淡的笑,“下去吧。”聽着魚貫退下的聲音,安然猛地一掀蓋頭,一雙明眸中全是盈盈淚光,只是狠狠地咬住唇倔強的不讓它落下——新婚之夜丈夫竟然連新房都不屑進,這對她是多大的一個侮辱。偏偏連訴苦她都不能,如若說出去,那豈不是擺明了告訴衆人她毫無手段,軟弱可欺?安然靠着床柱,将大紅的嫁衣随意扔在地上,一身白色綢緞更顯瘦弱,她漸漸回過神來,默默地念出一個名字。
裘扶影。
扶影邀香釋安然。承州城中有名的絕色三姝,裘家扶影惹人憐,影星邀香豔無邊,釋家安然雅別致。都是難得一見的傾國美人,安然嘲諷的笑了笑,釋安然雖與她名字相同,但那出身卻相差太多,釋家百年書香門第,釋家麽女又是城中有名的才女,加之容貌傾城,更成為了各家小姐極力追捧的對象,與自己的受盡鄙夷自然不可相比拟。她換了個姿态,眉目低垂,影星邀香自然不必多說,豔麗無雙,各家公子無不是她的裙下之臣,而那裘扶影,她抿了抿嘴,她前些日子倒是見識過了那水做的人。
府中的後院,麗人絕色,已非少女的童稚,她反而顯示出一種別有風味的柔弱,一舉一動,連那一垂首的蹙眉都帶着易碎的嬌羞,誰見了都會說承認眼前的女子是個絕色尤物。
麗人回頭,聲音顫微微的似乎風就能把她帶走,眼波流轉,幾欲哽咽:“安然小姐,我與殷末相識已久,前些日子起了口角,他氣扶影不懂事,沒想到竟然意氣用事向安然小姐求了姻緣。”安然回想起那幕,嘴角帶了一絲嘲諷的笑,當時自己雖知百裏殷末花名在外,卻不知這裘扶影亦是他的情人之一,加之自以為百裏殷末會給自己足夠的尊重,竟然生生的頂了回去——“裘小姐,裘家是名門大戶,自然不會委屈了裘小姐當那見不得光的姨太太。”一句話卻并沒有想象中令這位嬌弱的千金面色發白,她只是略帶可笑的看了眼自己,一身白衣纖塵不染便悄然而去。
原來以為不過是意氣的示威,現在想來卻有了另外一層含義——裘家千金自然不用做姨太太,若自己兩年無所出,怕是該走人的是自己。眼角泛起酸澀,她和着鴛鴦被裏沉沉睡去。
敬茶,回門,一件一件都是她自己完成,原來她的丈夫早在新婚的第二日便去了扶桑,據說是與扶桑人有重大的合約要談。婆婆伊藤清釉對人冷淡,卻也是給了她幾分面子,未曾多加刁難,偶爾也會帶着她出席一些妯娌間的宴會,以此證明她在百裏家的地位。
一個月的時光也并非那樣難熬。
“安然,殷末估計黃昏時候就能夠抵達承州。”伊藤家有些英式做派,所以這位婆婆也是極愛喝下午茶的,此刻她冷不丁的這麽一說,不由令安然一懵。
原來他黃昏便會到家了。安然點點頭,神色微微波動。
“書法老師已經在等着了,不用陪我了,你過去吧。”伊藤清釉笑笑,看着安然順從的放下手裏的紅茶,一身素雅的旗袍,眼裏閃過一絲欣賞。
因為不過是慕容家的養女,安然除了必備的社交禮儀,其餘大家閨秀應該擅長的知識她也不過是一知半解,所以伊藤清釉特地為她請來了幾位老師,命她每日清晨及黃昏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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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和自己的丈夫在婚後第一次見面,安然送走了書法老師後一轉身遍看見風塵仆仆的百裏殷末。依舊是俊美到極點的面容,卻不過是多了幾分深沉與倦意,更加迷人。她微微紅了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安然。”他沖着她微微一笑,示意了下身後的人,從他手中接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道:“扶桑也沒有什麽好東西,不過內陸女子都是極羨慕他們那些錦色和服的。”說着便遞給了安然,安然接過盒子,不由自主地往後輕輕退了一步,臉上的紅暈如同池塘裏的荷花,一身珍珠色旗袍更襯得她如同一個玉娃娃一般,百裏殷末的神色柔和了下來。
安然倉促的道了聲謝,也不知說什麽好,雖然以為人婦卻也不過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只能夠怯生生地沖百裏殷末道:“或許媽媽還不知道你已經到家了,我去看看。”她說話帶了點承州獨有的嬌糯,軟軟的,還有童稚的嗓音。
看着慌忙走遠的安然,百裏殷末笑笑,眼前浮現起慕容府後花園裏那個一身紅衣中透出絲絲憤怒也妖冶的少女。
飯後又是絮絮叨叨的聊了會兒天,衆人也就散了,安然回房卻感覺臉燒得厲害,扶桑清酒也有些上頭,腦袋自然也昏昏沉沉的,心裏又惦記着一會兒要發生的事情,腦袋便和一桶糨糊一樣,她便倚了貴妃榻胡思亂想的半寐着。再睜眼的時候房裏已多出了一個人,百裏殷末似乎剛換好一件寬松的袍子,看着臉通紅的安然不由啞然失笑,道:“你到底還是個孩子,那些事還是等你長大後再說吧。”他披了件外衫,燈光下更顯得英俊挺拔,“我已經告訴母親了,她也表示了理解。”
一席話安然聽得雙頰嫣紅卻也極快的明白了他其中的意思,聽到他最後一句:“我今晚就宿在書房。”有些隐藏在內心深處的猜測不由脫口而出:“裘家小姐曾找過我。”見他的背影有些僵硬,似乎更吻合了自己的猜想,不由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夠宿在寝室,哪怕……”她有些羞于啓齒,但還是說了下去:“或許在你看來我不過是個孩子,可是我到底成為了你的夫人,請你能給與我同等的尊重。”
百裏殷末的背影突然放松了下來,他回過頭,白如玉的臉龐在燈光下也有了暖色,他看着那個坐在大紅色錦被西洋床上雙頰嫣紅卻依舊努力鎮定的少女,眼底泛起笑意,薄薄的唇輕輕笑道:“是的。夫人。”
那一夜,百裏殷末命人在房中添置了一張小床,終究是宿在了主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