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節
?」他怎麽不知道。
「最近鎮北侯和巡鹽禦史在查江浙的鹽務,把這邊的官場攪了個天翻地覆,也只有世子爺您不知道了。」侍衛低下頭道。他家世子爺最愛風花雪月,詩酒美人,于俗務上的事半點不關心,若不是占了個嫡子的名頭,世子的位置還輪不到他來做,就像這次,依舊在外面郊游賞花,整天歌舞笙簫,富貴閑适得他們這些下人都看不過去。
「那那位戴面紗的美人就是當今皇後的嫡親侄女成靖寧了?」趙麒摸着下巴問道,今上登基後,他跟着吳越王進京參拜新君,見到成宜惠便覺是仙女下凡,魂牽夢萦了許久,只可惜那是當今皇後,只可遠觀靠近不得。既然是嫡親侄女,容貌上不會差,也不知能否與昨日那位采桑女相媲美。「去望山湖桑林鎮的人回來了嗎?」只可惜昨天帶的人少,被美人逃脫了。
看他露出癡迷神色, 長随的心突的就是一緊, 忙勸道:「世子, 您可千萬別做糊塗事!去桑林鎮的人回來說,那正是鎮北侯夫人, 昨兒個正好在那邊采桑踏青。鎮北侯是什麽人您又不是不知道, 殺人不眨眼的活閻王啊!不然陛下也不會讓他做副使,跟随梁禦史來查鹽務了!」聽說前幾日蕭雲旌只往公堂上一站,就駭破了一堆人的膽,哪裏還敢耍花腔?
蕭雲旌的名頭他聽過, 什麽活閻王,不過也是普通人一個。他是宗室王爺,還怕一個二等君侯?昨日衣着樸素的采桑女的容貌和今日衣着華貴的蒙面美人重合在一起, 那是何等風姿, 只是郎君有意,羅敷有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趙麒現在無心再聽看歌舞,半躺在軟榻上遺憾地嘆氣。
中午在樓外樓吃正宗的西湖醋魚,還有蜜汁藕、莼菜、魚羹、龍井蝦仁等特色名菜。花月眼饞,成靖寧讓店家新開一桌, 讓她和蕭生也坐下吃美食。碰到吳越王世子後,蕭雲旌臉色一直不好, 成靖寧只好主動哄他, 幫着夾菜,剔魚刺和盛湯。
「不過是只亂飛的蒼蠅而已, 為這種人攪了興致不值得,快吃菜,本地正宗的醋魚。」成靖寧夾了一塊魚腹肉給他。
「夫人說得對。」蕭雲旌看她使出渾身解數哄他,總算給面子的露了個笑臉。
「我們什麽時候回京城?」出來一個月,蕭雲旌公務辦得差不多,怕是等不了幾日就要回去了。
「四月啓程,剛好趕回去參加太子大婚。」現在三月十一,還有近二十日的假,他忙碌了幾十年,突然閑适下來似回不到整日拼殺的時候。不過這樣也挺好。
「那後幾日有什麽打算?」還是去郊游踏青,餘杭的風光她還沒看多少。
蕭雲旌看着她目光灼灼,說:「我們有大事要做。」
到晚上成靖寧才明白蕭雲旌說的大事,子嗣的确是大事,看他這麽賣力這麽投入,更不好意思拒絕,尤其,他的胴體對她有致命的吸引力。想起最初之時他說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也是這麽的鄭重其事,唬得她一愣一愣的。
忙完公務後,蕭雲旌便投入如火如荼的造人大業中,之後每日早睡早起,戒酒戒躁,舞刀弄槍的強身健體。成靖寧原本對生孩子這事有些膈應,不過看他這麽努力的做一個好爹,也只得跟上他的步子。現在不是忙碌的上一世,嫁為人婦後沒什麽事做,想着還是先生一個交差。
幸好不在京城,閑适的老宅下人不多,又知道他們新婚來游玩兒,老仆們也随主子去,小兩口怎麽胡來都可。成靖寧忙得不可開交,每日把所有精力都用去對付蕭雲旌,哪還管蘇杭勝景和觊觎她的吳越王世子。
不過想着回來一趟不容易,成靖寧讨價還價一番後,終于讓蕭雲旌陪她出門再游一次西湖。總算這回沒出什麽事,盡興的游了一次。回府之前問起趙麒來,蕭雲旌只冷冷的說他現在自顧不暇,吳越王有好幾個樣樣出色的兒子,只有嫡子最不成器,也最不像他。若不是看在是嫡子的份上,吳越王早就将其踢出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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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使什麽壞了?」成靖寧只看他神色,就只是他背後在搞鬼,照他這記仇的性子,不可能沒動作。
「報仇怎能叫使壞?給他一點小教訓而已。」蕭雲旌光明磊落道,比三月的陽光還正。
成靖寧看着無所謂的樣子,深覺當初得罪他,被報複得已夠輕了。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要得罪小心眼的男人。
蕭雲旌摩挲着她的手背,盯着她的眼睛問道:「想什麽?又失神了。」
成靖寧被他看得心裏發毛,每每露出這個神色,便知道他開始耍心眼要害人了。「我在想,還好沒得罪你,否則真要被生吞活剝了。」半真半假,她的演技也煉出來了。
「你把我得罪得可狠了,要用一輩子還債知不知道。」蕭雲旌把人拖攬入懷中,咬着她的耳朵說道。
「現在是白天!還在湖上,你注意着點!」成靖寧被他一雙不安分的手臊紅了臉,低吼着讓他注意形象,顧子衿說得沒錯,男人都一個德性,無論人前再正經,都掩飾不了一顆顏色不正的心。
「你腦子裏整天想着什麽不幹淨的東西?我是那種不分場合的人嗎?」蕭雲旌見她急了,輕聲嘲諷着道。成靖寧臉又刷的一下臉紅了,她果然太天真了。掙紮着站起來,負氣走出船艙到船頭上吹風。
一個月的努力付諸東流,一個未成形的生命裹挾着紅流洶湧而來,蕭雲旌最近體貼得很,親自去熬了紅糖水給她喝。「別灰心,繼續努力就是。」
成靖寧趴着,好一陣無語,他說得太輕巧,仿佛是吃飯穿衣那麽家常,一點都不臉紅,只得把紅糖水喝了。又恰逢她生辰,蕭雲旌最近閑得長蘑菇,還親自下廚給她做了碗長壽面,加了木耳,油菜,香菇,雞蛋、胡蘿蔔和肉末。
「看不出來你手藝這麽好。」成靖寧坐桌前說道。木耳香菇胡蘿蔔都切成絲,大小長短厚度一個樣,和多年掌勺的大廚刀工差不了多少,細看肉丁也切得很均勻,不愧是常年拿刀的人。想着山裏過夜那次從他随身包裹裏翻出來的一大堆東西,頓覺他很會享受。
「那是,以後每年都給你煮。」蕭雲旌見她遲遲不動,拿過筷子夾了切成兩半的鹵蛋喂她。
成靖寧感動得一塌糊塗,抱着人的肩膀幹嚎了幾聲:「相公,你對我太好了。」
蕭雲旌現在算是明白她,慣會逢場作戲,偏演技拙劣,一眼就能看穿,「要報答我就把身體養好一些。」
成靖寧止住假哭聲,把已經快流出來的眼淚忍了回去,這人怎就不懂風情呢?再者,她明明體力已經很好了,偏他還嫌棄,要是一般人,哪經得住他折騰?奪過筷子自己把長壽面吃了,過後猶不解氣。
蕭雲旌拿巾帕擦她的嘴角,說:「跟我來。」
「做什麽?」手被他拽着,掙脫不掉。
是蕭夫人的院子,暮春時節滿園綠意,成靖寧跟着蕭雲旌到婆母的閨房,見他打開衣櫃,從裏面取出匣子,打開後金光璀璨,晃得人睜不開眼。細看之下,有樣式各異的步搖,簪子,發釵,華勝,絨花,花钿,梳篦等,還有手镯手鏈等物,裝滿了整整一匣子,很別致,哪怕是許多年前的東西,現在看來也不過時,放珍寶齋依舊會是搶手貨。「是婆婆的東西?」
「母親愛美,在世的時候打了許多首飾,說一半給自己,另一半給女兒。不過女兒沒有,給兒媳也是一樣,你拿去吧,放在老宅也是積灰。」蕭雲旌說,蕭夫人帶走的那一半,還在太平郡王府,興許早就被賣了。
「婆婆生前一定是個精致的人。」成靖寧拿起金累絲嵌紅寶石蝴蝶步搖,很鮮亮的顏色,樣式很精巧,「那我這回可賺了。」
蕭雲旌問起她小時候過生辰及因故早産一事,成靖寧拿起玉蘭花銀釵,說:「聽爹娘說那天晚上天氣不好,電閃雷鳴的很吓人,之後一道閃電劈中門口的一顆大樹,我娘受到驚吓,然後當夜就生了我。」每一樣首飾都很漂亮,看過之後放回匣子裏裝好了,讓水袖細心撿着帶回京城。
原來如此,他不欲再繼續這個話題,問東西是否收拾妥當了。「還在收拾,等五天後就能啓程了,二嫂快生了,嘉月肚子也大了,她還說要和我結娃娃親。」只是還不知道她的兒子女兒什麽時候才來。
蕭雲旌很果斷地拒絕:「別結。」
「為什麽?」無論是沈嘉月還是高瀚都很不錯,搞不明白他為何嫌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