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身心煎熬

第八十章身心煎熬

秦沁默默吐槽，你送我的東西還不許我賣掉。這是你送我的嗎，怎麽覺得還是你的。好在，蕭望之還算是惜命，一直盯着秦沁的那雙腳才算是上了馬車。

“有那麽難看嗎？”秦沁一腳踩在蕭望之的腳上，那雙青絲鞋總算是髒了：“現在我們手上的銀子已經不多了，我沒有賣了你身上的東西已經不錯了，還和我挑三揀四。”

“不管怎麽樣，跟着我，你身上所有的珠寶首飾，都不許再賣。等我有錢了，全給你買回來。”

收獲秦沁的無敵大白眼一枚，都淪落到了這個地步，以後能不能回到皇宮還是兩說。這就開空頭支票，蕭望之，你能不能再可愛一點？

“好，十倍奉還我。”

男人的自尊心需要滿足，秦沁理解。給他個臺階下，好在人家當鋪沒有開門，不然哪來的銀子臨時給蕭望之喝這麽好的茶葉。

懶得和一個病人計較。

來回繞了一個大圈子，指導日落時分才出了城。眼看着太陽落山，秦沁心裏狠狠的疼了一下。

蕭望之的命，就只剩下了九天。

“別擔心，我死不了。”話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因為奔波了一天，劇烈的咳嗽下說話都是有氣無力。

那個仵作給的藥，就是把剩下的十天的所有的精氣聚集起來。這已經是蕭望之現在精神最好的狀态，十天以後呢？

一想到床上天天躺着一個植物人，秦沁就不得不重新審視蕭望之。

“死了也不給你收屍。”懶得再看蕭望之，這茶葉可是花了兩錢銀子，秦沁舍不得浪費，把蕭望之喝剩的涼了的茶喝了。在給他添上新的：“不喝就別倒了，放在手心暖手。”

秦沁可不想一天到晚，這麽冷的天氣被人抓在手裏當暖寶寶。

而蕭望之，顯然是理解錯了。他覺得秦沁是在關心他，一雙眼睛裏面火花四射。

“我如果真的死了，想要給我收屍的人多了去。就不勞煩你。”蕭望之玩味的看着秦沁，似乎是怕九天以後真的死了，就再也看不到秦沁。“我肯定死不了。”

死不了才怪，粗制的白瓷杯裏面，被蕭望之狠狠地咳嗽了一口。噴的都是血沫子，這是秦沁第一次見到蕭望之吐血。

以前，只是身體不好的孱弱，但是從來沒有這樣。

“怎麽會這樣，還有沒有藥？”

秦沁準備的還有些人參片，也是高價從當地的藥鋪裏面買來的。但是，比起來宮裏面的還是差遠了。蕭望之擺了擺手：“我嘗不出來味道，不想吃。”

直到此刻，蕭望之才承認他嘗不出味道。以前，總想着蒙混過關。

“這是藥，吃了能好一點。萬一活不過這十天呢？”

蕭望之糾正道：“八天，這病，無藥可醫。”

無藥可醫，但是秦沁還是把一片人參片丢進了蕭望之的嘴裏。再也不看蕭望之，知道蕭望之可惡，重病。

但是馬上就死，這還是超出了秦沁的認知。

中間，蕭望之昏迷了一天。直到第九天，秦沁才到了號稱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蘇州。在大齊，最好最繁華的地方，不是京城。而是分散在遼闊的疆域的四個地方：

江南的蘇州，揚州，西南大理，再加上藥谷之稱的長白山。

而江南，占了兩處，其中蘇州排名天下第一。秦沁撩開車簾，看着靈媚俊秀的城門，有點驚呆了。

這蘇州城，一點沒有江南的小家子氣，光是城門就這樣的精致宏大。裏面還不知道該有多大，那麽，找人就是真正的大海撈針。

最關鍵的是，雖然江南是大齊的疆土。但是朝廷只是收稅，基本上官員都是當地的人，很難聽從朝廷的調度。

而朝廷，自從三十年前和大周打仗，元氣大傷。能維持這種表面收稅的體面已經不錯了，江南沒有反，已經是給足了朝廷面子。

當然，這些話都是蕭望之這些天說的。

這大齊的皇帝當得真是窩囊，似乎天下除了九州清宴是他的，再也沒有了地方。而且，九州清宴還是他用來給大臣批改作業。

說句不好聽的，皇宮都像是租來的。

“要是找不到藥家，我就只能在這裏給你買副好棺材。剩下的銀子還夠，蕭望之，你可得挺住給我省點錢。”

蕭望之滿臉黑線，卻是沒有力氣和秦沁口舌之争。

而馬車，已經緩緩駛入蘇州城。都說煙花三月下揚州，但是這初冬時節的蘇州，也實在不錯。秦沁在馬車上遠遠地就看到了揚州炒飯，還沒有忘記給蕭望之也叫了一份。

“我家官人的不要放辣椒，少放點油，多放姜，多點番茄。”

秦沁自己吃的開心，還不忘蕭望之的口味。而端着盤子的蕭望之微微皺了皺眉：

“我吃什麽都沒有味道。要一份白飯就行了，還能給你省錢。”

身邊兩個妖嬈的女子簡直淚奔了，為了夫人節儉到了這種地步，還是少見。尤其是郎才女貌的一對兒，更是讓人看得覺得賞心悅目。

“夫人真是好福氣，不過，這位郎君的身板可是差了點。光吃炒飯可是補不起來，還要靠靈藥。”

其中一個，已經扭着水蛇腰過來，都到了這年紀，還這麽柔若無骨。秦沁立刻放下了勺子，要是她到了五十歲，還這麽曼妙，這輩子也就值了。

“姐姐居然能看出來，不知道能推薦點什麽靈丹妙藥。為了我們家這口子，我已經散盡萬貫家財，甚至，就連嫁妝都扔到了裏面。整個大齊的名山大川都已經走遍，怎麽都找不到個好的郎中。”

秦沁就差真的哭出來，蕭望之只想埋頭扒飯。似乎是他耽誤了秦沁幾輩子一樣，事實只有天知道。

“這你可就找對人了，前門樓子九丈九，裏面有個絕代雙驕。保準讓你家郎君生龍活虎，讓夫人大補。”

這話怎麽說的颠三倒四，不過秦沁看着蕭望之可能就活不過明天的太陽落山，急急地問：“當真是兩味藥？”

“這蘇州城，所有的男人病了，都要上門找那兩個姑娘，就算是大羅神仙，都想要下來爽一把。”

蕭望之的臉已經變色，卻不能向秦沁解釋一下爽一把的意思。

就被悲催的拉上了馬車，朝着所謂的前門樓子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