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章節
一紙笑話!”
但各氏族首領中,有大半認為南下絕不可能獲勝。十日後召開的金帳大會之上,十七個大氏族之中只有四個支持碩風和葉。
已是的北陸王碩風達點點頭說:“既如此,南征之事,且容再議。”
碩風和葉心中憤悶,拔劍高喊:“願随我殺出個天下者便去,願在這裏吃喝等死者便安坐吧。”
碩風達怒喝道:“小兒不得無禮!”
碩風和葉冷笑道:“當年您也是草原上的英雄,但現在您老了,開始不敢在風雪下出征,喜歡裹着棉袍躲在帳中飲酒。今日我率兵南下,就再也不回北陸了。若是我敗了,我就讓人把我的頭帶回來,然後您再獻去給大端皇帝作賠罪。但若是我勝了,我便是東陸之主,而且我還要一統三陸九州,做天下之帝王,那時您這個北陸王也要向我稱臣,不然我就會回師北陸,掃平你等!”
他跪倒在地,叩拜三次,然後拔劍割斷左手小指,丢入其父碩風達的酒杯:“從今日起,你再沒有我這個兒子,我也再沒有你這個父親,因為沒有人能阻住我一統天下的雄心!”
他轉身上馬而去,一班忠于他的武将緊緊跟随。碩風達大怒而起,取過弓箭,拉滿瞄準碩風和葉的背心,卻終于沒有射出去。
終于,看見兒子遠去,他怆然長嘆一聲,把弓丢于腳下,微微有些跄踉:“看來我真的是老了,想射箭時,眼也朦了,手也抖了……這天下,留給年輕人去吧。”
那些天,碩風和葉袒着上身,舉着長刀,佩着帶血的頭盔,游走于狂歡的各營落唱喝道:“醉者生,醒者死。醉者為奴而生,醒者奮戰而死!願為奴者盡管飲酒,願死者随我來!”
幾乎所有的年輕男子都圍繞他歡呼,于是碩風和葉領右金最精銳軍馬中忠誠于自己的一半,鐵騎七萬,渡天拓大江南下!
13
牧雲笙将他的佩飾金環挂在屋外,又在下面挂了一張小小的寫滿古怪字符的紙片。風吹來紙片搖動,發出奇異的聲音。
雖然已是皇帝,他卻又搬回自己的小園木屋中,沉迷于研究天地與星辰的奧秘。而虞心忌也不再讓他去上朝,所有事正好也不向他通報。這兩年來,他按盼兮告訴他的方法,利用那世間本源之力,去使萬物的結構變化,從而産生種種奇異的效果。
所發生的一切使他入迷,也更加堅信女孩所說的話:真正的術法大師,并不是能呼風喚雨,點石成金,而是知道風雨雷電為何而生,黑夜白晝因何輪轉。只有知道了天地生成造化的本源,才真正明白“術”并不是魔法,而是化育萬物的真理之所在。
他是如此渴望着去了解更多的天地,如果盼兮告訴他的都是真的,那麽必然還有許多奇跡,正在不為人所知的地方發生着。他心中充滿改變這世界的念頭,卻不是通過戰争與權術。少年明白,是自己該出發的時候了。他要去尋找到盼兮。與其在這皇城中做個奴隸般的皇帝,不如去闖自己真正的天下。
他終于無法完成那一幅畫,雖然他用過的色彩染盡了林園。少年擡頭向天空望去,他忽然愣住,這一瞬,他知道自己已經看見了那張無邊的畫紙,以往盼兮與他所說的世間種種奧秘,在心胸中如百川激蕩,猛然融彙成大海,從此天高地闊,自在波瀾。
少年知道,是離開這個囚籠的時候了。
想逃出皇宮并不容易,以他現在的力量,還無法從重重侍衛和禦用術師們的監視下逃脫,只有在這幻彩的森林中,他才能掩藏自己的行動。于是少年有了一個看起來更瘋狂的想法。
在挂出金環十數天後,這天牧雲笙出門,他終于欣喜的看見,一只金色的甲蟲正緊緊挂在金環上,得意的啃吃着。
盼兮曾經和他說過,這世上有一種甲蟲名喚貪金,擅于挖掘,以石中的金質為食。他要的是就是它。
牧雲笙将金環帶回屋中,那貪金要吃不要命,只顧緊緊的抱着金環不放。牧雲笙将它捉取放在小紙籠中,将金環以術法溶了,澆在地面。那溶金流象小蛇一般在地上扭動爬行,看見地縫,閃電般的鑽了進去。
他再放出貪金,那貪金立刻撲到地縫前,急速向下掘去,瞬間沒影了,只留下一個小洞。
牧雲笙将他的一點意志貫入了那金液小蛇中,使它會在地下來回游走,而貪金也會不斷追趕,直到在地下掘出可容人通過的孔道。這些法術頗費心神,他倒下睡去,只等明天來查看結果。
可盼兮也曾提醒過他,世間奧妙無窮,沒有人敢言能掌握一切變數,所有的法術,都可能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少年在夢中,心神不寧,總是聽見女孩在耳邊如此叮囑。他猛然驚醒,已是第二天清晨。
少年向地面看去,不由吓了一跳。
象是地震般的,從床邊到門口偌大一塊地面沒了蹤影,變成一個大洞,斜向下去。雖然這正是少年想要的,但他卻沒想到,一只小蟲竟能有這麽大的本事,若是将來有人用它來挖掘城牆,那這世間的城池豈不都是白建了。
不過世間萬物總有相生相克,這樣的小蟲只怕也定有制約的辦法,少年這樣寬慰自己,舉了火把,沿斜坡慢慢向地下走去。
越向下走,他就越不安,行了幾十丈後,那地洞更大更寬,還分出許多新孔,這樣一只小蟲,怎麽可能有這麽大的能耐?
黑暗中他凝神細聽,那些孔洞深處傳來沙沙聲響,象是雨聲一般。少年心奇,這會是什麽聲音?可不象一只甲蟲弄出來的。
一個孔洞中忽的聲音大作,象溪流暴漲,突然間孔口噴出無數貪金蟲,象金瀑狂奔一般瀉流在地,瞬間鋪滿整個地面,許多還從少年腳上爬了過去。然後象水珠沒入沼澤一般,又全鑽入另一邊的土中不見了,那邊的土層上只是又密布了無數小洞。
正這時,那甲蟲湧出的孔洞中,又呼的鑽出一物,身上也遍布金色鱗片,落地倒仿佛一個小球急速滾動着,從另一邊掘土鑽進,挖出一個新的孔洞來。
牧雲笙有些明白了,這金甲蟲召來了它全族沒準想在這裏落戶,可把什麽以它們為食的異獸也招來了,所以這一夜地下才孔道縱橫,幸虧自己醒得早,不然再一會兒,只怕房子也要塌了。
之後的許多天,貪金蟲們瘋狂開鑿着它們的地下宮殿,牧雲笙用術法引導着它們,漸向宮城的外圍掘去。
但這一天,牧雲笙卻發現,所有的貪金都聚在洞的盡頭不動了。它們靜靜停着,形成了一面巨牆。
這使少年十分的驚異,貪金為什麽懂得停在同一個平面上不再掘進,而且這牆平整的連人族工匠可以都建不出來。
他手一揮,向牆面灑出一片光塵。甲蟲們向四面奔湧開來,象風吹開沙塵,露出那光滑的牆面。
牧雲笙借着光芒走上前,驚異于他所看見的一切。
那裏,是一面鐵鑄的巨牆。
這才是甲蟲們停止向前的原因,為什麽會有一面鐵牆擋在這裏?這是什麽時候築成的?難道就是為了囚住他?
牧雲笙驅使貪金族們向下方挖去,一種不安的預感籠罩着他。如果這是為了防止地道所設置的,那麽……難道這鐵箱也是有底的麽。
甲蟲們的挖掘很快又停止了,最不想看到的事還是出現了,牧雲笙的腳踩在了鐵鑄的地面上。
他呆呆的站着,心中惶亂與絕望交織,不明白為什麽會是這樣。難道一切都是徒勞的?他永遠不可能逃離這裏,既使死去,他的白骨也會被永遠留在這裏,沒有人來,與世隔絕,直到千年萬年後。
少年臉上卻露出了冷傲的笑意,他不相信,他決不相信有人可以囚住他。他要離開,沒有人可以阻擋。
鐵牆上寫滿了密密滿滿的符號,少年在計算着,想用普通光與火的法術割開鐵牆都需要極強的能量,少年無法收集這樣的力量,也沒有任何的術法書籍現成符咒可以學習,他只有一個辦法,自己創造所要的的法術。
近一個月過去了,符號從牆上寫到了地上,又從地下一直延伸到了屋中,再到牆上,窗上,室外,而被抹去修改的部分,更比寫出的多上十倍,終于那一天,少年檢查了所有的算式,籲一口氣:“試一試吧。”
他把筆扔到了那些字符中間。
筆落地處,光芒開始散開,在字符組成的長卷中急速的向前湧去,穿過窗口,進入地下,照亮了層層孔道,最終在鐵牆上鋪散開來,當所有算式字符都被點燃的時候,這個法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