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1)

一早紅袖就把臯叫了起來,一群群仆役圍在屋外,像是在等候臯似的。這下是在演那門兒的戲?被吵醒的臯有些搞不清楚,後來才知道向日堯吩咐了人,給他換了地方住。

其實原來這裏也是挺不錯的,雖然小是小了些,但就和紅袖二個人倒也是滿湊合的,臯其實在想不出為什麽要換地方住。紅袖才解釋,說宗清君原來是有行宮住的,只是出了那次意外,向日堯又怕他醒來後犯兇,所以才将人帶到這個清靜又什麽也沒有的地方休養。

現在人好了,言下之意是說也能讓臯回去做他該做的事。

這下可好,臯一個異界來的,怎麽知道清君都要做些什麽,頓時和滿桌的書卷和教書的師傅大眼瞪小眼,這胡子花白的老人家說了老半天,臯聽是聽得進去,但就是有些難以消化。雖說他是天質聰穎,但一時塞了這麽多奇怪東西也不知道從何懂起。

好不容易挨過了老人家如魔音傳腦的聲音,臯才驚覺自己怎麽沒不耐煩掀桌子,正為自己感到佩服時,這轉頭紅袖又領進了另一個年過五十好幾的嬷嬷進來,說是要教會臯禮儀。

這下臯還不頭暈?連忙才想擋住,只見紅袖杏眼一瞪:“清君可記得答應了王上什麽?”原本的恭恭敬敬那裏還有?一知道自己是假清君之後态度說變就變得有多快,臯咋咋舌。

“我是答應了出席國宴啊,可不是來這學這些的…”

“先生和嬷嬷教的都是該知道的,如果清君不肯學,那到時國宴不就要出糗?”紅袖一臉不容拒絕,“這種半調子的承諾,清君倒不如還是別應了算。”

這說有多利就有多狠啊…堵得臯是一句話也回不得,只好乖乖坐下聽嬷嬷教導。畢竟他…嗯,一向是說話算話的。

這學著學著,臯也是聰明,突然一個激靈,原先有聽沒有懂的內容就這樣當一下頓悟了,還讓那老人家高興不己,沒了幾天,老先生就說沒什麽好教的了,讓紅袖是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還以為是臯拿了好處給人家。

走了一個老先生,嬷嬷還在,紅袖沒給他歇二天,又找了一個中年男子過來,這下又是要學琴。琴這種東西,臯是沒見過,他以前的世界,怎麽可能有這種風雅之物呢?摸著這張滑順的琴身,也有些著迷,多半是覺得稀奇。

臯不得不承認,這個地方讓他感到有趣的還不少,就連夜裏的月亮,都好像比以前的美。那朦胧寧靜的夜色,比他所見過的枯黃蕭涼好很多,就連小園子裏的小溪河,都清澈得不可思議。臯想,就算魔力恢複了,自己也可以考慮多待一會兒的。

“清君以前的世界,是怎麽樣的呢?”紅袖這麽問過他,那時他正拿著毛筆練習墨字。臯咬著筆杆,看著被自己染暈的白紙,叽哼著不知道回了她什麽,也不太記得了。

什麽樣的呢?

臯在恍惚中好像又見到了,那滿地的蕭飒,貧瘠而不毛之地,沒有一點綠意,即使有,也是帶著枯黃,彷佛下一刻就要凋零。水只是死水,沒有一點甘純,赤熱的陽光下,每個人都是穿著連身帽,偶然能撇見那遮蔭下眼眸閃著的光。

身為咒師,力量再怎麽強大,也不能給這些一點生機。彷佛是一種平衡似的,只要他們的魔力越強,身處的環境就會越糟糕,這是一種測試、一種歷練,臯以前曾聽過一個老咒師這麽說,記得也是能操控虛的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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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前留下的手紮寫著,有些世界并沒有咒師的存在,甚至連魔力者也沒有,但是他們生活安樂,倒也舒服快活。

如果本質夠清明,那麽四周也會跟著亮麗。是的,這些咒師們,一心追求著力量與權勢,而身邊的一切正映證,他們內心是如此貧乏可善。

他的世界,力量就代表一切。而臯并不喜歡那樣。

所以他逃出來了。

月華佳人 八

更新時間: 09/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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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到,教曲的師傅自然走了,銀鼎飄著馀香,紅袖召了小奴進來收走杯盤,臯還坐在軟席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曲譜,纖白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撥著琴弦。聽紅袖說,這宗月央可是一手絕頂的琴藝,所以自己自然也不能太差勁。

幸好臯對樂器都頗感興趣,學得也勤快,除了琴,也讓紅袖找來其他東西玩玩。

向日堯想了好幾回,本來是不想為這種附身的荒謬說法困擾,在他的心裏,多少真的存著宗月央只是失憶的可能,但是每日聽紅袖來的回報,卻又是不能挑出毛病的。這個擁有宗月央軀體的魂魄,果然不再是那個人了。

他捺了幾天,終究還是忍不住,帶著人就去臯的行宮,也不讓下人通報,直直的走進廳裏。那秀麗的小人兒,專注在那張琴上,一張嘴喃喃哼著調子,一邊盯著譜叮叮咚咚的彈著,一點兒也沒發現到向日堯的存在。

突然琴弦嘎然一聲,拔了個尖音,臯一下縮回被彈紅的手指,貌樣挺委屈的含在嘴裏,那瞬間,向日堯的心裏好像被什麽給煽了一下,久久不能言語。

臯這下才注意到向日堯的到來,他先是一怔,然後有些皺眉。向日堯看見那微蹙起的眉峰,竟有種想上前撫平的沖動,而他也真的這麽做了,臯怔怔的看著他,大概是猜不到他這種行為,也沒拒絕或不悅。

“那個,你怎麽來了?”臯脫口就這麽問,然後才想到,這個行宮也不過是皇宮的一部分,稣摩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現,自己也沒有立場問吧?

向日堯也沒有去責難臯的無禮,并下随他而來的侍衛,只留下紅袖一個候著,自己坐到了臯的身邊,伸手撫著他剛才摸過的琴弦。

“你的指法太僵了,而且沒有感情。”向日堯淡淡的說,那修長的手指在一根根白細的弦上撥弄,雖然不是什麽大師的曲子,但也彈得比臯動聽許多。

臯望著那在琴弦上撥撫的手指,有些怔沖,想也不想的就脫口而出:“那你教我啊!”話才出口,臯才驚醒一般,有些懊惱的樣子。向日堯也沒說什麽,輕輕的在弦上撥彈著。

那首曲子,不算輕快,好像游絲一般盈空,緩緩的,像是在吟唱一首久遠而憂傷的故事,讓人将一顆心懸在梁上。臯不由得聽得入迷,自己彈的時候,是盯著譜曲看著的,而向日堯,卻是不用看,就能将一首樂曲的神髓給表現出來。

向日堯挪了挪位置,讓了一半給臯,臯坐了過來,手放上向日堯原先的位置上,雖然只聽過一次,但臯還是完整的将向日堯剛才彈的曲子再撫過一次。沒了樂譜,臯覺得反而更入手。

“這首曲,是月央做的。”一曲盡,向日堯說。

好像被潑了桶冷水,臯覺得有點不愉快,卻說不上為什麽。“哦,”臯應了一聲,“你喜歡聽,那麽,我就多練練吧。”心裏卻是想,回頭就要将這調給忘記。

只可惜,向日堯指下的幽凄,是臯再也沒能忘卻的。

“聽紅袖說,你學得挺快的。”向日堯看著有一下沒一下撥撫琴弦的臯。

這下一說,臯不禁得意了起來。“那是當然,我可是出名的聰穎,過目不忘,想那時候…”這話猛然被掐斷,臯的臉色沉了下來,不是很好看。

是的,自己是天質過人,要不以他的身份,怎麽可能成為咒師呢…就因為那個人看上他的天質和美貌,才會培訓自己成為咒師,而不單單只是空有力量的魔力者。

臯想起,在他踏進虛之前,那個嘴角流著血、至死都對他微笑的男人。甩甩頭,臯決定不再回想了。

“你以前…是做什麽的?”向日堯頓了一下,然後問。

“咒師。”臯快答。

向日堯有些不懂,“那是什麽?”

“嗯,要比喻的話…大概就是你的臣相階級的人吧?”

“你的世界也有君王?”

“有,不過我們稱乎為稣摩,稣摩也是咒師的首領。”臯淡淡的說。“再下一階,就是不會使用咒術的魔力者,嗯…大概就是像你的百性那樣。”

“這麽說,你也是個高官?”

“要這麽比喻的話…也是可以啦。”

“那你怎麽想離開?”向日堯問。“待在原來的地方不也好,省了這些麻煩。”

月華佳人 九

更新時間: 09/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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臯挑起眉,似笑非笑的望著他:“做為一個帝王,你快樂過嗎?”

這個問題,讓向日堯怔住,他快樂過嗎?

坐在鮮明亮麗的王位上,成天受了恭敬侍奉,掌握天下人的生死,呼風喚雨,卻要不到一顆心,留不住一個人的性命。他快樂嗎?向日堯露出一個連自己也不能接受的苦笑。

“不快樂是吧?”臯啪一聲收起樂譜,繼續說。“帝王都如此,何只我?權勢,超越一切的力量,都不能給我快樂,只有一種無奈。這個身份,是一種毒,我抛不開,只能與它共存。”

如果沒有魔力的話,自己也許就能做一個平凡但是快樂的人,就像那個老咒師說的,無求無欲,就是樂。他說得太夢幻且不可能實現,就連他自己,也難免走上追求一切的路。臯知道,如果這時候放棄了魔力,他就找不到能确定自己存在的證明了。

“沒想到你…也挺無奈的。”向日堯眼裏轉著流光,盯著臯看。

他聳了聳肩,“你也是啊,不過也別太沉重了。”臯笑了笑,“反正日子總是要這麽過的,自己不開心事實也不會如願,那何不就一笑置之呢?這麽一來就算受傷了,也會好得快。”

“是麽……”向日堯沉靜的微笑,頓時沒了平時的嚴峻冷意。

“當初看你嘛,其實也挺自然的,但提起宗月央就不對了。”臯眼珠子一轉。“這你和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這一問,向日堯的笑容消失無影,紅袖在一旁緊張的打手勢,臯就是視而不見她的暗示。

“月央…我曾經在成侖見過他一次,那時候我是從珂送去的人質,沒有人瞧得起我,只有月央…”出乎紅袖的意外,向日堯竟然開口說了。“後來我偶然回到從珂繼承王位,也順利複興從珂,各國開始相争示好,而開始衰敗的成侖,也就主動要求送人過來,我想也不想的…就點了月央的名字。”

那時候的成侖,國內已經是動湯不安了,皇室親子們留在那裏不安全,若是反派一起,什麽時候會淪為死人都不能保證。為了保護心愛的人,向日堯不加考慮的就要求送來宗月央。

向日堯原來的意思是,要将宗月央納入保護,怎料從成侖一別,早長成秀麗少年的宗月央早不複回憶,變得高傲冷漠,對於向日堯更是視如大敵般厭惡,這是向日堯怎麽也沒想到的。

而日後就如向日堯所料,成侖亂於雲親王手裏,宗月央的手足多半被殺,向日堯更不可能在此際讓他回國奔喪,於是宗月央越發絕望。

終於,越來越瘋狂的宗月央開始尋死,先是懸梁,又是企圖割腕的,但每一次被救了回來,向日堯永遠忘不了宗月央從鬼門關活回來時那種對他的怨恨眼神。最後一次,他打昏了看守他的宮女,拖著虛弱剛救回來的身子,到了宮裏最深的一潭湖水,将自己綁在石上一躍而下。

最後雖然救了回來,但是太醫卻回報他,宗月央什麽都忘了。他不敢相信,猶豫許久才去探了面,看到的是坐在門檻上,翹著腳嘴裏不知哼叽什麽的宗月央。

後來那個人說,他不是宗月央,真正的宗月央,已經死了。

每次想到這事,向日堯的胸口就好像被什麽給堵住了,臯高深莫測的望著他,其實也知道這男人一時是無法接受宗月央已死的事實,畢竟自己仍好端端的坐在這裏,即使換了個魂,身體仍是那個模樣。向日堯望著他,就好像在追憶自己那個人。

這讓臯有點不舒服,畢竟他就是他,就算向日堯把他剝光了再看,他也不可能變回宗月央。

“對了,你之前說了…”向日堯突然改變了話題。“你要離開……”

臯應了一聲:“是啊,等我的…呃,魔力回來的話,我就可以離開這裏了。”

“我之前就想問,咒師是祭司或道士什麽的嗎?”

“應該說是…類似那個嗎……”有些汗顏,臯也不知道怎麽去解釋咒師是什麽。

“你要怎麽恢複…力量?”

“只能等了,慢慢等它回來……”臯嘆了口氣,因為現在的月亮是轉虧,魔力本來就不多了,這下更是一滴也不剩。但臯沒說的是,自己能藉由交合來增長魔力,而且眼前就有個适合的對象,但臯怎麽也不敢開口,就怕再看到向日堯冷著臉發火。

剛才向日堯那瞬間的笑容,卻讓臯感到驚豔,如果能不要時常冷著臉面無表情,向日堯應該會吸引更多人接近吧,那個宗月央,或許還會喜歡溫和的他也說不定。臯這麽想,如果他更常微笑的話,應該是很棒的事。

而向日堯并沒有注意到臯的想法,徑自撥撫著琴弦,臯就這樣看著他撫琴,什麽心思也飛得老遠了。

月華佳人 十

更新時間: 09/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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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向日堯坐了一個午後,摸了幾乎一整天的曲子,沒了一開始向日堯對他身份的驚詫,臯也算和他相處的不錯,向日堯對臯原來的世界頗有好奇,只是臯不怎麽想談到,應該是說,他也不曉得怎麽說才好。

後來向日堯發現他的不自然,也就很巧妙的轉開話題,二人反而都在研究琴樂,天色晚了之後,向日堯還乾脆留下來和臯一起用晚膳,然後才離開。

紅袖進來房間為他鋪好床褥,熄了外頭的燈籠,僅留了桌邊一盞油燈,因為臯還在看向日堯給他注解的樂章。

臯在聽過向日堯撫過的那首曲子,滿腦子不知道為什麽也想寫一首,就只為了能讓向日堯一彈味道,若是他能喜歡自己寫的曲兒,好像也不錯。臯這麽覺得,但是一提起筆,卻好像又挺難以下手的,上好的狼毫就這樣在指間上轉來轉去,塗塗寫寫。

正當臯在著磨下筆時,房內的火光閃逝了一下,臯神情一凜,手上轉著圈的筆也擱在硯臺上,他擡起頭凝起呼吸,窗外林影晃動,好像刮起不合時節的風。

臯馬上去推開那扇窗子,外頭的夜裏更深更幽黑,彷佛有什麽東西在騷動,這下臯可是樂得要跳起來了,也不穿鞋的就翻出窗子。夜風吹散著他的長發,臯不時吃到自己的發絲,但他沒有在意的将它撫開,興奮的望著低嗚著的大氣。

“清君?”紅袖的聲音在臯不遠處響起,帶著些許的不安。“風大了,您請入內歇息吧。”

但是臯沒有理她,将手高高擡起,那動作像是在迎接誰似的,小臉上淨是興奮之色。

“過來。”他說。“我在這裏。”

風吹得更狂了,好像就連站在風處的臯都要被吹走了,紅袖不由得一驚,這陣風來得實在是太怪了!她想伸出手去抓住臯,但是風急掃過來時卻感到一股刺痛,紅袖眼前一花,暈得退了好幾步,身影一個不穩就倒坐在地上。

“別那麽頑皮,魉魅。”紅袖聽見臯這麽說,聲音是輕快的。“過來我這裏。”

等到紅袖定睛一看,那陣怪風也不見了,夜,突然沉靜了下來,紅袖一揉眼,臯原來站著的位置硬生生多了二個人影,十分親膩的和臯黏在一起。

等紅袖看清了那二個人影,想驚叫又發不聲音來。

二個人都比臯還高,一個是正常的墨發,但在月光下閃著銀白,又不太像是黑色,另一個就是紅袖見也沒見過的白發,實在是白得吓人,讓紅袖簡直要懷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這二個男子都生得十分俊美,卻也含著一股異樣妖冶的氣息。

臯見了紅袖驚呆的模樣,只是笑了笑。“紅袖,讓你見過我的氏,這是羅剎,女蘿的一脈。”他指著白發的那個男子,“而剛才頑皮點的風鼬,是魉魅。”臯拉過黑發的那個,對著紅袖不好意思的笑了。

“他以為你要傷我,所以有點粗魯了。”臯微笑,紅袖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臂上多了道血痕,又驚又怕的不知怎麽反應,倒是那個白發的羅剎先走了過來,在她手上輕輕一撫過,傷口立即愈合起來。

“這……”紅袖驚訝的瞪大眼。臯微微一笑,怎麽不知道她心裏的驚異,羅剎将人拉了起來,讓她直站好,紅袖愕然不知所措著。

“他們都是我的仆役,紅袖,別擔心。”臯說。“你去休息吧,我還有事和他們說。”傻愣愣的點點頭,紅袖一時不能恢複過來,僵直的轉過身從回廊上離開。

臯轉身進了房,二只氏乖順的跟上他。一進門,臯的臉上就沒了對紅袖時的溫和,坐在床邊,一張臉冷若冰霜:“怎麽,換了個外表,就連主人也認不得了?”

羅剎和魉魅立刻伏了下來,将頭緊緊抵在臯的腳背上,表現出完全的臣服。

“主人,您的魔力……”

“很快就會恢複了。”臯嘴角一揚,右腳輕盈擡起,将羅剎的下巴挪高,對視著那雙眼睛。臯覺得身體裏躍動著魔力的火花,叫嚣著要更多力量。

女蘿和風鼬,都是屬於陰性的妖獸。和氏交合的咒師大有人在,魔力者和适合的妖獸都是極佳的糧食,而且遠比伴侶來得忠心,因為他們立下契約發誓效力咒師,違反著靈魂馬上就會被魔力反噬,而如果順從的話,咒師的魔力将會為他們之用。

羅剎很自動的迎上臯,雙手環上臯的腰際,魉魅保持著原來的姿勢,額頭緊抵著臯的左腳,此時羅剎已經将臯單薄的衣服給褪下,露出雪白一片的胴體,彷佛從眼底冒出火一般,羅剎緊緊的将臯壓在身下,魉魅感覺到額上的腳背一陣輕顫。

“羅剎…要輕一點。”上頭傳來臯輕輕笑著的聲音。“這個身體…是第一次呢。”接下來是一陣屬於雄性的嘶吼聲,魉魅抵住的腳已經被抽回到床上,但是他仍保持伏在地上的姿勢,耳邊沒漏掉臯任何一聲嬌喘呻吟,還有床鋪過份的晃動聲。

他的主人,依然是如此魅惑動人,而且力量強大。

即使這份力量得和羅剎分享,魉魅也是甘之如饴,就算臯失去了魔力,他也願意守在他身邊,而他想羅剎也是一樣的。

妖獸一定認定某人,就不棄不離,比起契約,它們更被自身的堅持束縛。

月華佳人 十一

更新時間: 09/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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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潮之後,臯感覺到體內的魔力比之前更豐盈的回來,他揚起手臂,完全白皙一片的肌膚上浮現淡淡的紅紋,雖然微不可見,但臯還是勾起一抹微笑。

臯趴在床的外側,一頭青絲就這麽散亂而不堪的占據床褥上,但和身上的青紫來看又顯得豔麗,雖然羅剎己經很小心了,這身體還是流了些血,但臯不是很在意,因為羅剎已經将手指探上,仔細撫過那細小的傷口。很快,那些磨傷都愈合了。

從他的角度看得到魉魅的發際,臯伸出手撩動那發絲。

“你們找我花了不少時間,嗯?”

“我們尋不到魔力,只能接受到主人輕弱的呼喚。”魉魅的額緊緊的抵冰涼的地面上,他恭敬的回答。

“那天是怎麽回事,清楚嗎?”

“虛被一股怨氣扭曲了,是我們沒料到的外力,才讓主人被拉到這個世界。”

“我的身體呢?”

“…失去下落。”

臯嘆了口氣,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如果沒猜錯的話,身體現在應該被吃得一點也不剩了。他擡起浮現紅紋的手臂,卻不是多在意,因為,他也得到了一個不錯的身體。

“主人現在的打算?”

“先等魔力恢複吧。”臯淡淡的說,往後靠著羅剎精壯的身軀。“一恢複,就離開這裏。”

“剛才的女人,是主人新收的氏嗎?”魉魅問。

“不是。”臯微笑。“她只是在這個世界服侍我的人,應該是說,稣摩派來服侍這個身體的人。這裏的稣摩比我們那裏威風吶,連我現在住的地方,都是他的。”

“主人是指皇帝吧?”羅剎淡淡一笑。

“嗳,你知道這裏的事?”

“成為氏之前,來過這裏幾次。”

臯哦了一聲,他知道羅剎活得很久了,在虛裏渡過不少時光,成為一個咒師的氏,他還是頭一個主人,之前有多少閱歷,自然比自己還多。

“主人要恢複魔力,也不一定要在這裏。”羅剎搖搖頭。“這個地方,不好。”

“不好?”

“皇宮,太亂。”

太亂了,也許臯的世界也是争奪一片,但不會有真正流血的事情,他們很忌諱殺人,咒師們認為殺死一個人是很重的罪,他的靈魂,會永遠被怨恨詛咒。羅剎很清楚,這個地方的人雖然沒有任何魔力,但是人的心計卻遠比咒師們可怕,因為他們,不以為生命誠貴。

“你怕我出事嗎?”臯微笑,摸著那張異常妖麗的臉。“你們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是的,但…”

“我懂你的意思。”臯神色一凜。

他在這裏,雖然沒見過什麽人,但是皇宮裏總是飄散著一股揮之不去的怨氣,臯對怨氣是敏感的,即使不關己,但從四周彌漫延伸的,對他來說很難視而不見。雖然喜歡這種陰性的氣,但是多了也讓他有些反感,是怎麽的地方,會凝聚這麽多的怨恨哀愁呢?

“主人要離開的話,我這就去準備。”羅剎說。

“不行呢。”臯微笑。“我對一個人許了承諾,還不能離開這裏。不急,估計這個月裏…”他舔舔唇,輕輕的貼上羅剎的。“我的魔力就能恢複了。多待一會兒,也無妨。”

羅剎輕輕覆上臯的身體,臯沒有拒絕的張了腿環住他,主動的将人拉進自己,羅剎将自己慢慢壓進臯緊熱的花穴中,臯舒服的呻吟著,擡起身子讓羅剎将自己扶起來,整個人坐在羅剎身上,他感覺到體內更深、更為火熱的侵入。

“魉魅,好孩子,你不委屈麽?”臯坐在羅剎身上,一雙眼睛迷蒙如霧,飽滿的唇紅豔而鮮嫩。沒有臯的主動,羅剎不敢動作,如大刑般靜止在臯體內。

魉魅這時擡起頭,臯跨坐在羅剎身上,維持交合姿勢,羅剎汗滴難受,臯卻是媚若無骨的對自己伸出手。臯清楚,自己讓羅剎先上了床,魉魅臉上雖然平靜,但心裏一定也是吃味,已經在他眼前做了一次,若再無視,恐怕下次讓魉魅服侍時就要弄得自己難過了。

倒不如,現在三人一起快活。

月華佳人 十二

更新時間: 09/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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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二個不知從何出現的男子,紅袖是一點頭緒也摸不著,看起來雖然是人模人樣,卻又說不上那裏不協調。紅袖回到房裏細想了好一會兒,越想越不對勁,燃起一盞小燈怯怯的走到主房外那條長廊上,卻不敢再更進一步了。

親眼見了那二人的出現,讓紅袖對臯添了一層懼意,她放輕了腳步,卻聽見從房裏傳來有一聲沒一聲的呻吟喘息,分明是充滿著情欲的聲音!紅袖慘白了臉,轉身快跑回自己的房裏。紅袖并不知道,自己這麽一探二只妖獸是清楚,只是紅袖沒更一步動作,羅剎也就不反應。

第二天一早紅袖過來侍候臯起床,那二只妖獸早在門口等她了,她在那深沉的目光下幾乎要腿軟了,總有種錯覺,只要她一做什麽出格的事,這二個人會将自己生吞活剝。

這麽一想,手就抖得更厲害。

“清…清君,請…請更衣…”

床上的人應了一聲,羅剎過去掀開床上的紗幔,紅袖看了簡直要昏了過去!床褥上的白濁,滿身紅豔和激情馀韻的人兒,紅袖是吓得不輕,手裏的盆就這樣滑了落地,水潑散了一地,她更是六神無主,哆嗦著跪了下來向臯猛地磕頭。

“清、清君請恕罪!!”

臯皺頭微微一皺,讓羅剎攙扶起來,“紅袖,你身體不舒服嗎?”

“奴婢該死!請清君饒命!”紅袖吓得臉色發白,又是一陣磕頭。臯過去制住她的行為,一臉哭笑不得:“得了,你在幹什麽?只是一盆水,翻了再去裝不就好了。”

紅袖擡起頭,驚恐的看臯身後,羅剎那冷若冰霜的臉,彷佛是對她說:不準多事!紅袖就算清楚臯和這二人有什麽,也不敢冒然向向日堯禀報。

只是她心裏想,向日堯若知道臯的情事,可會多生氣和傷心呢?

雖然現在是臯,但身體還是宗月央啊!臯分明知道向日堯心裏有宗月央,怎麽能如此對他呢?紅袖害怕之馀有些責怪臯,但是她不知道,咒師和氏,在他的世界裏就像餓了就要吃飯一般理所當然,臯壓根都不覺得自己有對不起誰。

“你臉色很不好啊,昨晚吓到你了,一定沒睡好吧?”臯看著紅袖青白交錯的臉,以為紅袖是被氏的出現吓到。“這樣吧,今天不用你過來了,召個小奴進來幫我吧。”

“不!”紅袖驚呼,這種情形要是讓其他人見了,還不讓所有人知道?這樣一來,事情就會變很糟糕。看著不解望著自己的臯,紅袖要自己冷靜下來,跑去外頭确定還沒人過來,連忙關上門。

“清君您、您聽我說。”她吞了吞口水。“這事我一直沒告訴您,是因為覺得沒有必要…可現在…”紅袖望了一黑一白的二只妖獸。“奴婢覺得清君您該知道了。”

“什麽事?”看著臉色不好的紅袖,臯大是不解。

“所…所謂的清君,其實是…是…”紅袖吱吱唔唔的,卻怎麽也開不了口。羅剎的臉色一沉。

“清君,即是皇帝的妃子。”他冷冷的說,紅袖吓了一跳,這人居然曉得!

臯愕然瞪大眼,“什麽?!我是…不、這宗月央是他的妃子?不是人質麽…難怪宗月央氣向日堯氣得要死,原來是他強要了人家啊?”

“不、不是的!”紅袖連忙搖頭。“清君還不是後宮,要等到一切學習完畢之後,由王上擇日宣告之後才會正式策封為妃。到時才算……”

意思是,現在還是實習階段。那麽實習完呢?

臯覺得暈乎乎的,怎麽從沒人跟他說過呢?彷佛看穿臯的想法,紅袖趕緊補充:“這宮裏不知情的人以為您清楚,自然不會提。”而自己看到王上的反應之後,就不以為他會收這換了魂的清君為後宮,所以才沒和臯講過。

“總之,清君,這二人…”紅袖一咬牙。“您在其他人面前不能和他們太過親密,否則将給您招來事端。”

一個即将成為皇帝後宮的人,和其他男人如此,讓人知道還不得了?原本一知道紅袖就該去禀報的,沒有去說的原因,不是因為害怕臯或另二個人,而是她直覺認為,這件事,就是不能讓向日堯和其他人知道。

臯和氏都不曉得,被封為清君的不只宗月央一個人,加上後宮的嫔妃,有多少只眼睛是嫉妒著被向日堯喜愛的宗月央,如果這件事露漏一點風聲,就算向日堯自己不追究,也平息不了其他的的反對聲浪。不将臯推向死路是不甘休的。

決定隐瞞以保臯安全的紅袖,這刻成了共犯。

月華佳人 十三

更新時間: 09/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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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紅袖為臯清洗更衣,一決定了保護臯的安全,紅袖也要教會這二個人規矩,雖然還是有些驚怕,但是一想到臯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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