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荒唐的夢

從那日後,趙緒就沒再來找過江雲涯。

江雲涯不知為何有點怕見趙緒,也沒去晉王府找他。然而心裏越是羞愧,越是滿腦子裏都是趙緒—趙緒小時候纏着他絮絮叨叨的樣子、偷偷做叫花雞熏得一臉黑的樣子、十五歲那年下山前看着自己的樣子,還有,那夜總是在他心中徘徊不去的樣子。

多年不曾在意的情欲,從那夜起,似乎成了可以燎原的星火,一發不可收拾。

入夜,江雲涯似乎聽見少年的聲音,低低軟軟地喚着師兄。他擡頭看,看見趙緒倚着門框,似笑非笑,一邊定定地看着他,一邊開始脫衣服。江雲涯手足無措,喊了聲小緒,趙緒沒應,衣裳解得只剩下腰間一層圍着的綢布,便朝他走過來,伸手要抱。江雲涯身上一團火,不知道怎麽就抱了上去。

少年低頭銜住他唇,靈巧的小舌便濕膩的鑽進來,刁鑽地舔他牙花。江雲涯也不知自己的衣服什麽時候沒有的,身下漲得難受,只知在少年身上又親又咬,留下一串串暗紅色的吻痕。

趙緒伏在他耳邊,呼着熱氣,問“師兄,你喜不喜歡我?”

江雲涯忐忑着答了一句喜歡,少年便笑了,勾住他脖子,輕輕呵氣“那,要不要我?”

之後的一切便完全失控。

江雲涯從不知道自己可以狂亂到這種地步,腦子被情欲燒的一片空白,只模糊記得少年小貓似的低吟。

一夜荒唐。

江雲涯第二日醒來,看見少年正站在床邊,一言不發,厭憎地看着他,那眼神是他沒見過的冰冷。江雲涯錯愕地想開口,卻發不出聲音,急得出了滿頭大汗。

清脆的鳥鳴聲叽叽喳喳,透過窗棂傳到屋子裏,江雲涯慢慢清醒過來,朝窗外一望,正是清晨。屋內只有他一人,下身滑膩膩地,濕了一片。

原是一場春夢。

江雲涯默默起身,打水,洗衣裳,一言不發。

這是他第一次做這種夢。

在岐山上時,少不更事,只偶爾在書本上見過男女情愛的只言片語。入了軍營,雖則軍中有營妓,他卻從未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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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加冠那年,軍中同僚給他買了個雛兒的初夜。夜裏把那妓子偷偷地藏到他房裏,要讓他開開眼。江雲涯推開門進去就道了句非禮勿視,把那女子撂在房裏。自己竟去幫着值夜,站了一宿,過後還被同僚調侃道真是塊不解風情的木頭。

江雲涯不甚在意,他想得簡單的很,不喜歡罷了。

一切處理妥當,江雲涯換了官服,去府中處理公事,一上午失神了好幾次。

同僚們還未曾見過江雲涯這般,紛紛笑道“江将軍這失魂落魄的,是叫哪家姑娘勾了魂?”

原以為以江雲涯的性子,笑笑就過了。

沒想到他頓了頓,很認真地道“我也不知是不是喜歡。”

同僚都來了興致,一個道“這不簡單?你要是一心都想着她,就想一輩子陪着她,不就是喜歡她了麽?”

另一個也插話,粗着嗓子說“反正就是想上

她的床就對了!”

衆人哄笑。

江雲涯愣了一會沒說話,半晌道了句“受教了。”

同僚驚奇“這還真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江雲涯搖搖頭,道“不是姑娘。”

“啊?不是姑娘?”

…………………

晉王府中。

趙緒伏在案上奮筆疾書,寫完滿滿一張卻又把那紙團成一團扔了。趙緒嘆了口氣,幽怨地咬着筆杆,趴在案上。

這都四天了吧,趙緒心想,本來想多晾着他幾天,欲擒故縱,但自己不去,那呆子還真不來找他了!

明明離那麽近,每天卻見不到人,也吃不到師兄做的板栗燒野雞、拌莴苣、叉燒鹿脯、紅棗雪蛤湯,真是百爪子撓心。

然而趙緒知道自家師兄不能撩撥太甚,還得把握住度。

曖,有床不能睡,有豆腐不能吃,這日子簡直是煎熬。

趙緒像死魚一樣趴在案上,許久,像是想到什麽,忽然直起身來,理理鬓發,換了一派溫文爾雅,淡然無波的樣子。

輕咳一聲,他向外間喚道“叫穆千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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