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雲動】
涼陽位于東川中心,交通便利,四通八達,是南來北往貨商買賣交換的聚集之地,因此它是東川最大也是最為繁榮的城市。
九月,原本晴朗的天空,一片漆黑,沉重的烏雲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籠罩在了涼陽的上空,午後烈日當空的天忽的便變的涼爽了起來。
涼陽城占地面積足有方圓四五千裏之大,但涼陽城內土地面積的價格卻是可以用寸土值千金來形容,因此在涼陽城內居住的大都是身有萬金,家財萬貫之豪富之人。
在涼陽城正中心有一座占地面積方圓近三十多裏的府邸,樹大招風,財大招賊,在涼陽城內能這麽做的,敢這麽做的勢力也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坐落在此處,江湖第一大幫派金龍幫十二生肖分堂之中的卯兔堂。
卯兔堂內,一座四角涼亭之中,一名身穿藍衣,胸前繡有一只巴掌大小玉兔畫案的中年人臉色有些陰沉的看着涼亭外面的湖水,湖水上面碧綠的荷葉連連,連連的碧綠荷葉下面群群金魚在湖中嬉戲,玩鬧,若是閑暇下來這端是一個上好的避暑閑歇的好地方。
向天陽,這站在四角涼亭當中的中年人正是金龍幫,卯兔堂下七大分舵主之中的藍衣舵主隐刀向天陽。
“李元,紫衣舵主孟鐵淩在雙狼山死于非命,這件事你是怎麽認為的?”向天陽慢慢将自己目光從湖中收了回來,随後對着身後一名同樣身穿藍衣,袖口上繡有一只玉兔文案,手拿一柄折扇的中年人問道。
李元,人稱狡狐李元,為人狡猾如狐,是向天陽身邊的軍師。
“回舵主,根據現場查到的情況來判斷,孟舵主是被人生生踢死的,從傷勢這一點我們可以排除孟舵主并非是死于白鶴幫之手,但那人能夠在雙狼山劫殺孟舵主,從這點來看那人對孟舵主的行蹤知道的非常清楚,而且我猜想殺死孟舵主的那人應該知道孟舵主的真正身份不是白鶴幫的護法而是我們卯兔堂的紫衣舵主,如果我這個猜想正确的話,那這人背後應該有和我們卯兔堂相抗衡的力量。”李元說道。
“星風樓,長樂幫你認為是那個?”向天陽眉頭微皺。
“星風樓。”李元回道:“在二十多年前星風樓樓主風遠清被黑風雙煞追殺于斷魂林中,身受重傷,恰巧白鶴幫幫主賀一鳴經過斷魂林,于是賀一鳴出手将風遠清救下,因此賀一鳴對風遠清來說有救命之恩,不過這件事情江湖中人幾乎無人知道。”。
“賀一鳴突然發現孟鐵淩是我卯兔堂的紫衣舵主,但他又不能動手,所以他便請求了星風樓樓主風遠清出手替他殺死孟鐵淩,賀一鳴對風遠清來說有救命之恩,受人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更何況風遠清乃是堂堂中原四樓星風樓的樓主,對于他救命恩人的請求來說他恐怕萬難說出推辭之言。”向天陽語氣有些陰沉的說道。
“所以這件事情我有八成的把握斷言應是星風樓所為。”李元說道。
“哼,好一個風遠清,好一個星風樓,就算它是中原四樓,但敢與我金龍幫作對,那它就等着從中原四樓中除名吧!”向天陽冷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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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寬九米,高十二米,通體具是由上好的青銅所鑄,外層再澆上一層金汁使的整個門子宛如金門一般,在大門兩側不遠處的前方分別放着兩尊四米多高的石獅,石獅雕刻的栩栩如生,張牙舞爪,怒張大口猛的一看上去給人一種兇險怕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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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尊四米多高的石獅看起來雖然有些兇險可怕,但若将它們和站在它們後方不遠處的兩人相比,那這兩尊石獅恐怕就連兩尊石貓都不如了。
站在這兩尊石獅後面的兩人分別叫做丁站,丁立,單聽名字無論是誰都會覺得這是兩個極為普通的名字,但是若再在這兩個名字之前加上奪命雙魔這個稱號,那就絕對不會再有人覺得這兩個名字普通了。
名字叫做丁站,丁立的人有很多,但敢在這兩個名字前面加上奪命雙魔這個稱號的除了當初一怒之下憑着兩把大刀,一套三十六路狂風刀法血洗虎頭山,将虎頭山三名頭領金虎姚振山,銀虎姚振風,鐵虎姚正海以及他們屬下的三百二十八名山匪盡皆斬于刀下的丁站與丁立外就再也沒有別人了。
單從丁站,丁立這兩個名字前所帶有的奪命雙魔的稱號來判斷,他們兩人絕對不是善人,也更不是甘于寄人籬下之人,但現在這兩人卻恰恰令人匪夷所思的做了兩名替人看大門的寄人籬下的工作。
金色的大門,雄武的獅子,能夠使的不甘寄人籬下的奪命雙魔丁站,丁立兩名兇徒做看大門的工作,在整個東川涼陽城內除了金龍幫屬下十二分堂之中的卯兔堂之外就再也沒有第二家了,所以在這個偌大的涼陽城內你找別的地方不好找,但若想找到卯兔堂所在的位置卻是再也好找不過了,所以小武沒有花費太大的力氣也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很快便來到了金龍幫卯兔堂的大門的前面。
小武來到金龍幫卯兔堂的大門前面,沒有絲毫猶豫邁步便向着卯兔堂大門走去。
小武想要通過卯兔堂大門進入卯兔堂之中就必須要經過奪命雙魔丁站和丁立兩人,但丁站和丁立兩人則絕對不會讓小武這一陌生人就這麽随随便便走過他們兩人身邊進入卯兔堂之中,否則他們兩人豈不成了和站在他們身後的兩個石獅一般只是一個擺設了。
所以就在小武剛剛走近距離奪命雙魔丁站,丁立兩人身前三尺的時候,站在左側位置的丁立,手腕一動,腰間長刀便已出鞘,随後一道寒光驟然閃現,直向小武的脖間咽喉砍去。
風卷頭顱!這正是丁立成名刀法狂風刀法之中的殺招之一風卷頭顱。
凡是近卯兔堂三尺之內,來意不明的陌生人皆殺無赦!
這是卯兔堂所定下的規矩,顯然現在小武已經破壞了這個規矩,而破壞這個規矩的人則便的要死!
所以丁立出手對着小武便是一式赤裸裸的殺招,憑借着這一式風卷殘雲,丁立不知将多少人的項上頭顱一刀砍下,因此這一刀他也絲毫不懷疑,也定能夠将小武的項上人頭給一刀砍下。
面對着這一式不知砍掉了多少人項上頭顱的一刀,小武卻是臉色平靜,就如平靜的湖水一般,沒有激起絲毫漣漪。
看到小武在自己這一刀之下臉色依舊保持平靜,丁立心中猛的升起一股怒火,手中長刀的速度随即又快了幾分,力道更是增加了幾分。
卯兔堂所在的大街上面,來回路人約有數百之多,這數百之人在看到丁立出刀向着小武脖間一刀砍去的時候,目光俱是一緊,同時心中也俱是一聲嘆息,顯然在他們心中俱是認定小武絕對躲不過丁立的這一式風卷頭顱。
丁立出刀速度極快,在眨眼之間,手中長刀的刀刃便已距離小武脖間的距離已不足半寸,半寸的距離不長,只要丁立再一使勁手中長刀便會将小武的頭顱一刀砍下。
但就在丁立手中長刀刀刃距離小武脖間距離僅有半寸距離的時候,卻驟然停了下來,這一刀不是丁立自己收手停住,而是他不能不停住,因為在這時,在他手中長刀的前方,有兩根白皙,修長有些纖細的手指呈剪狀突然伸了出來,緊接着一夾,便如同磐石一般将丁立手中長刀夾住。
見到這一幕,街上觀看這一幕的數百行人雙眼猛的瞪大了幾分,似乎都不肯相信自己的這雙眼睛一般,一名看似年齡不足二十的少年卻僅僅只憑着兩根柔弱的雙指卻将兇名赫赫奪命雙魔之中的丁立的長刀夾住,這一幕若不是他們現在确實是真真實實的親眼看見,否則他們絕對不會相信。
此時,最吃驚的不是站在街上觀看到這一幕的數百行人,而是號稱奪命雙魔的丁站和丁立兩人,他們兩人自然更比旁人更加知道這一刀所具有的威力,但眼前這一年齡不足二十的少年卻僅僅只憑雙指便生生将這一刀接住,能做到這一點的在江湖之中不是說沒有,也不能說很少,但若是将年齡降到二十之下,卻是不該有這樣的人,但現在這樣的人卻偏偏出現在了他們兩人的眼前。
丁站和丁立兩人雖然號稱奪命雙魔,屬于殺人都不會眨下眼睛,皺下眉頭的那種人,但這卻并不是說這兩人是屬于沒有眼色,寧折不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那種人,否則他們兩人也就不會站在此地做這替卯兔堂看大門的事情了。
這時,若是将小武換做一名頭發,胡須皆是花白的的老者,丁站和丁立兩人絕對會立即住手,恭恭敬敬的對待,但現在站在他們面前的小武卻僅僅只是一名年齡不到二十,身體看起來還有羸弱的少年,就憑這點,就算小武有天大的本事,丁站和丁立兩人也絕對不能住手,否則他們兩人從今以後也就別再江湖上混了,所以在小武用雙指将丁立手中長刀刀刃夾住的片刻,站在卯兔堂大門右側位置之處的丁站右手手腕微動,腰間長刀出鞘,随後在空中劃起數道寒光,如同電閃一般便向着小武身上落下。
亂風劈!這亦是丁站,丁立兩人所修習的狂風刀法中的殺招。
丁站用處的這招亂風劈比丁立所用處的那招風卷頭顱的威力要大上許多,之所以用出這招來對付小武,顯然丁站對小武已心有顧忌,生怕自己一刀揮出之後,小武再伸出雙指将自己的手中的長刀也給夾住,要真成那樣的話,那他們兩人的臉面就全給丢盡,只有在地上找條地縫給爬進去了。
瞬間,數道寒光便已距離小武頭部不到半寸的距離,但小武的臉色卻依舊沒有半絲變化。
此時,小武臉上的神情雖然沒有發生半絲變化,但在大街上面看到這一幕的那數百行人心中卻又是猛的一緊,如同被繩線拉長了一般,在不自覺中,原本就已瞪的很大的雙眼不由的又用力的瞪大了半分,臉上都挂滿了擔心的神色。
街上數百行人心中充滿了擔憂,但丁站,丁立兩人卻是心中一喜,雖然在他們兩人心中已經不能不承認眼前的小武是一名厲害至極的人物,但在面對這一式亂風劈卻還敢如此托大,這人當真就是有些找死了。
倏地,就在此時,小武左手一擡,伸出中指,食指兩根手指呈剪狀向着自己頭頂上方數道寒光之中的一道寒光迎去。
蛇有七寸,如果說招式也有七寸的話,那小武這雙指所掐住的無疑就是丁站所用出的這招亂披風的七寸之處。
猛的,如狂風忽停,暴雨驟止一般,丁站向着小武所砍出的數道寒光又變為了一把長刀,而長刀的中刃之處被兩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所夾住。
啊!
一聲驚叫忽然從街上傳了出來。
砰!砰!
驚叫聲剛落,緊随而起的便是兩道兵器斷裂的聲音。
“麻煩兩位給我通報一聲,就說我有事要見你們卯兔堂的堂主!”對着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自己手中斷裂長刀的丁站,丁立兩人,小武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