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

提姆幾乎毫無間隔的, 說完就轉向了指控電腦。

艾斯若在原地愣了幾秒鐘, 拿着手機再次給傑森打電話, 卻怎麽也打不通了。

衛星信號到現在也沒有連接上,提姆還在用無線電和布魯斯通話, 可是也不知道怎麽的波頻不是很穩, 聲音總是斷斷續續的。

沒說幾句提姆就轉身往外走。

艾斯若連忙攔住他:“你幹什麽去?”

“我去城東幫忙找那個刺客, 聯絡工作交給阿爾弗雷德,代我轉告他!”

他說着, 動作飛快的換了制服, 拿着長棍轉眼就不見了。

偌大的蝙蝠洞裏有将近半分鐘的死寂。

艾斯若站在原地幾乎不知所措, 直到阿爾弗雷德從甬道裏走下來。

她急聲道:“提姆說——”

“我已經知道了, ”阿爾弗雷德溫和的打斷了她的話,“我會處理好一切, 別擔心。”

他走到主控電腦跟前, 毫不懈怠的調出一張地圖,并且開始嘗試着鏈接無線電和布魯斯聯系。

艾斯若站在他身後, 怔然的盯着不斷變化着的大屏幕,他剛才的話語猶在耳邊。

所有人都只會對她說,不要擔心。

而她總是把擔心當成理所當然。

因為總覺得自己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做不到, 于是有無數個阒寂的夜晚, 在哥譚的某一個角落裏,當蝙蝠俠和羅賓的血染紅黑夜的時候,她都只是蜷縮在深幽的蝙蝠洞裏, 做着無謂的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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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樣的禱告和擔心到底有什麽用……不會有神明憐惜她的親人為了和平和秩序所流下的鮮血,因此也不會有誰庇佑他們。

從來都只有自己,才能保護自己。

傑森說的多對,至少要有一點自保的能力,誰能一直拯救她?

該拯救的從來都應該只是無辜的普通人而已。

她是想當個不用承擔沉重責任的普通人,可惜……誰讓她是英雄們的家人呢。

“還是聯系不上嗎?”她忽然出聲問阿爾弗雷德。

“無線電畢竟是一種非常古老的聯絡方式了,波頻總是有些不穩定……”

阿爾弗雷德是說話總是這麽平和,即使有再大的事情,他也能保持該有的鎮定,清楚應該前行的方向。

“能不能先把地圖調到棺材路?”

“為什麽是棺材路?”他問。

“因為那位神秘的刺客在棺材路謀殺過一個人,”艾斯若抱起手臂看向了主控電腦的大屏幕,“哥譚這麽大,為什麽非要在棺材路殺人?還沒有處理掉屍體,被布魯斯發現了。”

阿爾弗雷德看着她,忽然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見他半響不語,艾斯若轉頭疑惑道:“怎麽了?”

他道:“艾斯若小姐,你平常從來不關心這些事情。”

艾斯若輕輕的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倏然笑道:“有時候我覺得,我該換種方式來處理問題,比如支持和協助,結果也許會更理想?”

“是因為明尼蘇達實驗基地那次事故嗎?”

沉默。

一直過了大概五分鐘,艾斯若才輕聲道:“不是,只是因為我之前太膽小而已。”

“這無關勇氣,”阿爾弗雷德溫和的道,“逼迫自己所作出的決定即使正确,你也會心有不甘,留個長久的悔恨或是愧疚,徒添煩惱而已。”

“沒有,我沒有逼迫自己。”

“你只是愧疚和害怕,孩子。”

艾斯若保持着抱手臂的動作,緩緩的坐在了達米安經常坐的那張軟椅上,眼睛也還盯着屏幕上那張網格似的哥譚地圖,似乎是想從上頭找出一條名叫棺材路的線條來,卻因為太過于用力,而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她的眼睛是夜空一般的深藍色,眼白很幹淨,眼睛裏沒什麽情緒的時候通透幹淨,像是潮汐波瀾下的明麗海洋。

而這個時候她眼底暗潮湧動,更像是隔着夜空看見了風雨。

她伸手進自己的口袋裏,摸到了堅硬冰冷的懸戒,和一枚自從紐約聖殿回來之後就一直放在手邊的蝙蝠镖。

她道:“即使是愧疚和害怕,我也該直面,不是嗎?”

半響,阿爾弗雷德才道:“也許布魯斯老爺會高興聽見你這麽說。”

艾斯若聽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布魯斯也許會高興,可是她自己會不會高興,恐怕也就另當別論了。

阿爾弗雷德……每個人身邊都應該有一個阿爾弗雷德。他這種人,能直言不諱的道明事情得真相,再讓你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艾斯若覺得她這個時候不需要靜一靜,她只需要……按照自己所想的去做就好。

“棺材路的地圖,小姐。”

艾斯若立即把目光和思緒都集中在了那張縱橫的網絡之間放大的地圖上。

在哥譚有許多古老的街巷,比如那條著名的犯罪小巷,比如地圖上那條棺材路。

棺材路就像是它的名字,古老荒涼而死寂,這個名字如何得來已經不可考,艾斯若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條路的地底排水道恰好是一個四通八達的樞紐,連接着和它比鄰的街道、自來水管道,以及……哥譚灣。

如果說以前的時候這裏死了人,艾斯若一點也不會奇怪,因為殺手鱷曾經盤踞在這裏,經常有不自量力的家夥跑去“打擾”他,其結果可想而知。

可是現在殺手鱷已經不在哥譚了,而哥譚闖進了一名神秘的刺客,他拿着一個皮姆粒子加速器,可能攜帶上噸的炸|藥,在哥譚某個漆黑的角落裏游走。

她想,如果她是這個外來者,她會去棺材路做什麽?

可是還沒有等她思考出答案,無線電通訊器裏就傳來布魯斯斷斷續續的聲音:“阿爾……弗雷德,叫……人都出動去找……他要炸毀……整座城市。”

艾斯若豁然開朗。

用皮姆粒子加速器把炸|彈縮小過後就會非常便于攜帶,同時也便于運輸,如果這個神秘人的目的是毀掉城市,那麽輸水管道将會是他的不二之選,難怪他會去棺材路。

可是這個時候豁然開朗有什麽用?又不能阻止那個人投遞炸|彈。

無線電的波頻似乎終于穩了些,布魯斯的聲音終于清晰了起來。

“我聯系了火星獵人,他會盡快去修複衛星,短時間內注意動向……接下來所有人都會分散在城市的各個角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無線電忽然斷了。

阿爾弗雷德着急的開始重新鏈接,艾斯若拿着手機去給傑森打電話,卻驀地發現手機信號為零了。

蝙蝠洞雖然位置隐蔽,但是得益于各類世界尖端的電子設備,不可能存在手機信號接收不好的問題,聯想到今晚從一開始就出問題的衛星,艾斯若大概也就猜到了其中的緣由。

大概五分鐘過去,阿爾弗雷德終于重新連接上了無線電,可是這次依舊通話聲音斷斷續續的,幸好還能勉強懂得雙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艾斯若轉頭去喊:“有人去棺材路嗎?”

布魯斯模糊不清的回答她:“——傑森……和他……個朋友在那邊。”

正說着,主控電腦屏幕和旁邊兩個小屏幕上的地圖“刷”的一下黑了,接着閃現出一道一道扭曲的雪花紋,阿爾弗雷德連忙去重啓,再啓動起來之後,無論如何都連接不上網絡了。

“這不止是衛星的問題了吧……”艾斯若呢喃着,揚了揚自己的手機,“所有的電子設備是不是都失靈了?”

“應該是這樣沒錯,”阿爾弗雷德頭也不回的說道,手裏的動作卻絲毫沒有停下,“我們有備用衛星,可是重新連接轉換有點費時間……”

艾斯若跑過去拿起無線電通訊器道:“傑森是不是在棺材路?”

“不——清楚,聯系……上他。”

“可是那個神秘刺客很有可能會去棺材路投遞炸|彈啊——他是和他的兩個朋友在一起嗎?”

“星火不在棺材路,”布魯斯的聲音終于清晰了些,可是隔着無線電還有別的亂七八糟的細碎聲音穿過來,“至于羅伊·哈珀,我不是很清楚。”

“他們肯定分散開去找那個刺客了……”

艾斯若頓了一瞬,驀然道:“布魯斯,我想去棺材路。”

無線電通訊器裏的雜音都有一瞬間的靜寂。

隔了好幾秒鐘,布魯斯才道:“他們能處理好。”

“你在騙我,”艾斯若的聲音冷靜而沉冽,“所有人都分散在了城市的各個角落,連你都在戰鬥,我猜你正在往棺材路趕去的路上,對不對?”

“路上有障礙,你過不去。”

“我能,”艾斯若換了個手拿着通訊器,聲音不自覺的擡高了幾分,“我有別的辦法!”

又是一陣撕裂般的雜音傳遞過來,又過了一會兒,布魯斯才道,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沉,“不要勉強你自己。”

“可是我想請你勉強相信我一次。”

“我一直都相信你,從不用勉強。”他道,“去吧,不要擔心,我很快就趕過去。”

明明該是危機時刻,艾斯若卻動作極其緩慢的把通訊器擱在了控制臺上,她轉頭,看見阿爾弗雷德正看着自己。

他目光裏混雜着悲憫、慨嘆和感慰,卻又如此平靜,讓艾斯若覺得自己眼睛發酸。

管家微微有些幹裂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說些什麽,最終卻也沒有開口。

艾斯若轉身上了旋梯,才聽見他低聲道:“我待會泡一壺焦糖紅茶,等小姐你回來的時候,恐怕會有點涼了。”

“不會的,”艾斯若一邊走上樓梯一邊大聲回答,“我動作很快。”

她說着已經到了書房裏,從書架後的暗門裏出來,她幾乎奔行回了卧室,換掉那件繁瑣的裙子只用了不到一分鐘,她系好鞋帶,站在床邊兩秒鐘,然後彎腰從床底拖出一個保險箱,從裏頭拽出死侍郵寄過來的那兩把手|槍,別在了自己後腰。

她的傳送門開的不好,可是從聖殿回來之後也一直都在練習,成功率大體攀高,她把懸戒拿出來戴在手指上的時候,忙中偷閑的想,斯特蘭奇博士要是知道她這麽刻苦的練習,應該會欣慰的吧。

腦海裏輕易的勾勒出夜裏的棺材路的漆黑荒涼的模樣,她的心緒越專注,就越忽略了自己梭子的地方,于是探出去的手指間火花迸射,一道金色的光軌曳着流星般的尾巴在虛空中成型,連接,最終成為一道圓形的空間傳送門。

艾斯若看見裏頭漆黑的夜色,于是毫不猶豫的邁了進去。

一步踏入到午夜哥譚街頭,她擡手把傳送門打散,快速的辨認了一下自己所在的位置。

路燈昏暗,将滅不滅,嗚咽的風卷起塵土和破碎的枯葉四處翻滾,冬日的溫度立即讓艾斯若打了個寒顫。

她為了靈活行動,根本就沒有穿幾件厚衣服。

要是這次回去感冒了就丢人丢大發了,她這樣想着,腦子裏鋪開剛才所看的棺材路地圖。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應該是後街,距離她最近的是哥譚老環保局辦公大樓,再往前半條街就能到前街,那裏街角首先會有一個廢舊的水廠,然後過去是地鐵入口。

深夜裏一切細碎的聲音都被放的無限大,尤其是一連串突如其來的槍聲。

她幹脆的循着槍聲跑了過去。

感謝這将近一個月以來的體能訓練,讓她快速奔跑時好歹不再上氣不接下氣。

槍響的地方是前街無疑,可是她到了前街,卻發現街道上空無一人。

左邊還有幾幢居民樓,有零星亮燈的窗戶聽見槍聲之後都悉數滅了燈,哥譚人的神經和心理素質也真是強大,聽見槍響第一反應不是報警和出逃,而是關燈自己悄麽呆着。

如果是以前,艾斯若覺得自己也會這麽幹。

她的目光落在了旁邊黑漆漆的水廠大門上。

然後後退幾步,助跑,臨近欄杆時搭手,輕巧利落的從大門翻了進去。

落地時一片厚積腐敗的枯葉,因此幾乎沒有發出什麽聲音——更大的可能是被不遠處小樓裏傳來的槍聲蓋過。

水廠早就搬遷了,這裏大概多時無人清掃,雜草漲勢喜人,已然沒過了小徑,而積攢枯葉的也顯然不止門口。

兩分鐘後她到了小樓樓下。

四周無人把守,也無打鬥痕跡。

她正猶豫着要不要上去看看,卻不留神一腳踩到了什麽硬邦邦的東西,她下意識低頭,看見一塊弧形的紅色片狀物。

邊緣破碎,其上硝煙塵埃遍布,她皺着眉撿起來,借着一點微弱的月光,幾乎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紅頭罩的頭盔。

——已經碎了。

遠處黑乎乎的伫立着高聳的水塔,就像是一根巨大的手指,緘默的指控着深夜蒼穹。

頭頂有玻璃碎裂的聲音和雜亂的腳步聲,艾斯若伸手摸了摸自己後腰的槍,又低頭看了看手指上的懸戒,悄無聲息的走進了小樓裏。

裏頭暗的好像是一個黑洞。

槍聲不再的時候,連鞋底接觸到水泥樓梯都能聽見輕微的“擦擦”聲,她不由的放慢了腳步。

看情況這裏根本就沒有人把守?

可是這一個念頭沒有轉完,腳底的忽然顫了兩顫,緊接着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艾斯若緊抓住樓梯扶手才沒有摔倒,可是她頭頂的牆壁開始緩緩的裂開幾道縫隙。

槍聲又起。

她快步上樓,卻又止。

等到她走到三樓的時候,發現這裏不再是走廊間隔的兩邊房間,而是一個巨大的車間,各種粗細的水管縱橫交錯,閥門和壓力值儀表盤都生了一層暗紅色的鏽漬。

從外面看時,這座小樓并不大,可是進到裏頭才發現,這是一座雙面樓,占地面積不少,因此三樓的車間也不會小。

“嘩啦啦”。

有液體流淌的聲音沖刷過寂靜的深夜,還有一抹淡淡的血腥。

這個時候艾斯若無比慶幸自己的感官優于常人。

她抽出了一把槍握在手中。

在往前走又看見一塊頭盔碎片,她卻沒有彎腰去撿,而是繼續循着血腥味前進。

等她接近車間中央那個巨大的儲水箱時,地上終于出現了第一灘血痕,卻被誰的腳印踩過,顯得猙獰異常而淩亂不堪。

艾斯若暗自祈禱不要是傑森的血,她走過儲水箱的第一個支架,剛邁出去的腳步立即收了回來,而是側身貼着冰冷的水箱站着,緩緩探出半個頭去,将視線調整到最偏的角度,就可以看見蹲在管道中間輕微喘氣的傑森。

他的頭盔大概早就碎成的渣,因此半邊臉上挂着一道血簾,一直深深的流淌入脖頸處的盔甲裏。

他的戰術手套也不知所蹤,一只手手指上滿是血污,卻緊緊的攥着槍手柄。

只是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艾斯若站在黑暗的陰影裏沒有動。

而傑森忽然躍起,橫肘向後,同時轉身開槍,黑暗裏炸開三朵火紅的槍花,卻在下一秒又歸于沉寂,而傑森開過槍的方向,地上散落一滴粘稠血液。

暗處的艾斯若膽戰心驚。

太快了。

就像是在帝國州立大學的小巷道裏被擊昏一樣,這個人快到她根本連身影都捕捉不到。

槍聲過後是一陣驚風暴雨忽止般的死寂。

傑森從水管之間走了出來,一束月光從破碎而沾滿灰塵的玻璃窗裏傾瀉而下,照見地上那滴新血,和半張從光影裏探出來的臉頰。

他下颌染血,嘴唇緊抿成一條細線。

卻沉默,恒定,而波瀾不驚。

一滴彙聚的血沿着他的下颌蜿蜒而下,染紅月光,“撲簌”一聲落入塵土,和剛才那滴恰好比鄰。

他面無表情的掏出新的彈夾換上,嗓音沙啞的道:“出來。”

又是一陣卷掠而起的陰風。

傑森再次轉身開槍,卻像是被人撞擊了一下似的,身形一歪朝着牆壁倒了下去,黑夜裏有兩蓬血花同時飚起,一朵來自于傑森的肩膀,而另一朵只是伴随着一聲不甘寂寞的槍響。

爾後重歸靜寂。

艾斯若今晚第二次低頭看向手裏的槍。

她自認沒有像傑森那麽快的槍法,可是她同樣清楚她的優勢所在——暗處,并且可以控制某人的意識。

也許能力範圍過大會影響到傑森,可是她手裏同樣有槍。

前方傑森在寂靜裏等待,站在水箱背後的艾斯若同樣在等待。

這裏的時間就像是數着滴落的流水,一秒,一秒……再一秒。

不知道過了多少秒。

傑森忽然再次擡起手裏的槍,就在他的食指要扣動扳機的那一秒,艾斯若把手裏的白光朝着他的方向揮了出去。

就像是被按了暫停鍵,或者用了什麽顯形的咒語般……一道修長而漆黑,幾乎融于夜色的身形從黑暗中脫離了出來,他的臉上戴着面罩,因此看不清他面上的神情,傑森的手指停在了扳機上,黑衣刺客手裏的刀刃刺破了傑森左側的脖頸。

艾斯若邁出去一步,正在黑衣刺客的身後,她擡手,開槍。

“砰!”

绮麗火花炸開來在她的槍管口上,像是開出了一朵致命的火焰玫瑰。

這一聲槍響打破了所有的靜寂和暫停的畫面,神秘的刺客仰倒于地,至死也不會知道自己的死因;而傑森拂落了橫在他頸側的刀刃,微有些遲鈍的轉身過來,看着緩緩将持槍的手臂放下的艾斯若。

他藍色的眼睛染了血,竟然顯得妖異非常,他慣性的挑了挑眉,邪氣橫生。

“——你怎麽在這?”他的聲音比之前那聲更加沙啞低沉。

“專門過來幫忙的。”艾斯若的聲音裏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電子設備全都失效了,你是怎麽找過來的?”

“猜的。”

艾斯若繞過蓄水箱走到他面前,從口袋裏掏出她在樓底撿起來的那塊頭盔碎片道:“我撿到了這個,所以就想上來看看。”

傑森盯着她幾秒,忽然擡手把那塊碎片打落,語氣莫名的暴躁:“你的腦子呢?來這裏幹什麽——找死嗎?”

“目前還沒那麽容易死。”她不置可否的說了一句,卻玩彎腰将那塊碎片又撿了起來。

“他來水廠幹什麽,投炸|彈?”

傑森有點驚訝的道:“你怎麽知道?”

艾斯若嘲諷道:“我的腦子用來思考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最後猜出他可能會用皮姆粒子加速器把走私來的炸|藥縮小成微粒子投進棺材路的樞紐管道之中來毀掉這個城市。”

“不用提醒我你有多聰明!”

“也不用提醒我你有多孤注一擲悍勇無畏!”

傑森拍了一下她的腦袋,嗤笑:“能耐?”

艾斯若氣沖沖的擡手本來想用力還回去,可是看見他半邊臉都沐在血痕之中,就不由的收了手,低聲問:“那他投完了嗎?”

“都在中間這個蓄水箱裏。”傑森昂了昂下巴,朝着水箱的方向。

“如果那個閥門轉下去,這個水箱裏的水流就會帶着那些微粒子炸|彈游走到哥譚的各個角落,今夜之後,美國版圖上再不會有哥譚這個城市——”

他話音未畢,艾斯若手起槍落,怦然幾聲炸響,不遠處的閥門手柄斷裂,管道開隙,細細的水流噴射出來,轉瞬就在地上彙聚了淺淺一個小水窪。

傑森:“……”

“他的遙感器呢?”艾斯若說着蹲在地上在那具屍體上一陣翻找,然後真的翻出來一個遙感器,她把方形的機器扔在地上,擡腳狠狠一踩。

……遙感器紋絲不動,毫發未損。

她再踩。

依舊沒有變化。

傑森無奈且不耐煩的拽着領子把她提開,右腳伸過去撚了撚,擡起來時炸|彈遙感器已經變成了一堆渣渣。

艾斯若:“……”

作者有話要說: 我考完試回來就馬不停蹄生死時速的碼字更新啦!時間緊迫就沒有修改,你們要是看到錯別字和語句不通地方就留言告訴我,我回頭再改,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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