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賭
像上次班主任交代的那樣,運動會過完了,馬上就迎來了期中考。
四中雖然活動多,可畢竟也是省裏的重點高中,到了期中考前夕,所有人都還是緊張了起來。
就連平時考試随便摸魚的張文旭都被這種氣氛給傳染了,他一下課就趕緊扭了過來,“有希,有希,要不咱們補補課吧。”
“什麽補課,你補還是我補?”陸有希擡頭不明所以的問。
“就……我是想你給我補補來着,”張文旭一臉苦惱地說:“你看,這都要期中考了,我爸說我要是再降名次就要降到三十中去了,就連我媽也威脅我說如果成績再丢了就不給經費談戀愛了。”
“……”反正你也沒怎麽用到正處上,沒了就沒了。
可心裏是這麽說,善良的陸有希還是本着‘珍惜旭旭,快樂生活’的宗旨,嘆道:“怎麽幫你?哪科薄弱啊?”
“嗯……全科?”張文旭毫不在意地提出了這完全不合理的要求。
陸有希:“……”什麽?
與此同時,班上的一圈女生也湊在顧誠安的旁邊,叽叽喳喳的說個不停:
“顧誠安,能不能幫忙我們補個課呀?”
“是啊是啊,你那麽厲害就幫幫我們呗。”
正被‘全科’兩個字炸到頭疼的陸有希一聽,腦子裏瞬間閃過一道光,他學着張文旭一扭頭,兩眼一眯地就沖顧誠安說道:“你正好要給她們補課的話,帶上旭旭吧。”
被圍在中間的顧誠安連忙笑着搖了搖手,道:“不了吧,難度過高。”
這時上課鈴響了起來,女生們迅速的回了座位。而班主任雙手懷抱着一大團卷子走了進來,光用看的就知道肯定不止一門課,還不止一套題。
班上的人立馬哀號了起來:“怎麽運動會才結束就要考試啊。”
Advertisement
班主任啪的将那些卷子仍在講臺,笑看着臺下,說:“是啊,運動會剛結束你們都玩野了吧。”
說完卻沒有把卷子都發下來,只是站定着等着都安靜下來,才又指着堆在那的一大團,繼續說道:“這幾套卷子一會兒發下去,你們各自都拿回家做,答案也給你們,自己判個分,看看自己在哪個位置。”
“到期中考試,還有十幾天,自己努力吧。”
這次期中考真不愧是學校的重點測試,複習用的卷子拿到手後,不光是有語數外,連文綜都有,齊全的三整套。陸有希拿在手上翻了翻,粗略地看了一下,感覺題目都還好,不算特別難,多少安心了些。
可張文旭就不一樣了,瞪着眼睛看着卷子,人都傻了。這下別說期中考出成績了,這不是先自己給自己來一刀嘛。
四中的課向來上的很趕,因為要将高三一整年留來複習,所以學到現在,原本高一高二的內容已經全部學完了。而這各科四本書的內容,也全都囊括進了這次的考試範圍內。
說不難是假的,畢竟不像理科,對就是對,錯就是錯。按照文綜歷史和政治老師的教導方式,意思就是把卷子填滿是第一步,得不得的到分是第二步。
陸有希的文綜非常好,可是語數外就時不時跳一跳水。特別是數學,純粹看題目撞不撞得上。
中午吃過飯,陸有希就已經開始做卷子了,到了放學也不例外,埋頭在一套卷子裏飛速的做着題。
等他反應過來已經放學好一會兒了的時候,教室裏就已經只剩下他和顧誠安了。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因為最近顧誠安每天都會陪他一起走回家,可今天卻讓人等了這麽久.
正想道歉,可轉過頭去才發現,顧誠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正值夕陽落下的時間,暖色的陽光灑在他趴着的側臉,感覺整個人比平時柔和了許多。
陸有希不經意就這麽伸出手,就快觸碰到對方臉頰的時候,卻見趴在那的人就這麽睜開了眼睛,兩個人頓時都一愣,随即顧誠安先揚了笑臉:“寫完了?全班第四?”
“……”這人是破壞氣氛十三段選手嗎?陸有希的那些不好意思頓時煙消雲散,他迅速地收拾起包來,說道:“走吧,該回家了。”
出了校門,陸有希也腦子裏一直轉着今天做的題,也沒注意看路,安心地跟着顧誠安一溜順着拐,等拐到第三個路口的時候,他才意識過來這好像……不是回他家的路。
他擡頭看着旁邊人,困惑地開口問他:“怎麽往這邊走?”
顧誠安微笑道:“沒走錯,去我家。”
“嗯?去你家幹嘛,互幫互助嗎?”陸有希反應不過來,怎麽沒商量,就突然就變成了去他家了。
顧誠安“噗”地就笑出聲來:“也不是不行。”
可見他疑惑得打緊,顧誠安也沒跟他繞彎子,直接拉了一把他的胳膊将袖子抽了起來,指着淤青說:“你這已經一周了吧,回去你也不擦藥,打算拖到期中考後嗎?”
聽話的人感覺被訓得一噎,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誠安見他那傻乎乎樣,笑出聲來:“你寫字天天駐在桌子上也不嫌疼。”
“行了,”他又一手攬過陸有希的肩,繼續道,“這兩天去我那吧,正好把卷子寫了,也對一對,不會的還能問問全班第四。”
“……”又來?
顧誠安顯然對‘全班第四’這個充滿了愛,連着回到家裏做卷子都不放過,他開口就是:“第四,這題是這麽算的嗎?”
陸有希撇了他一眼,不想作答,顧誠安這才住了嘴。
過了好一會兒,一直低頭寫着卷子的陸有希才擡頭突然說了句:“如果你這次沒考過我怎麽辦?”
“賭一把?”顧誠安一笑,幹脆地把筆往桌上一扔,雙手環胸地靠在椅背上。
陸有希多少對‘賭’這個字有點敏感,但想了想這也不是一回事,便還是問道:“賭什麽?”
“這樣?”顧誠安提議道,“考的高的人可以要求低的人幹件事兒,或者答應個條件。”
陸有希聽完沒反對,只是補充了一句:“不能過分吧。”
顧誠安一點頭:“行。”
晚上的飯兩人沒有在外面吃,因為回家已經晚了,加上走去的不是陸有希家,他也不熟這邊有什麽。
顧誠安盯着手機選外賣,他不像陸有希那麽好打發,陸有希是單純的嗜辣,恨不得白飯上蓋上辣椒面都吃得下去,而他因為母親是北方人,本身就不太擅長吃這些,問了幾個陸有希都表示沒味道。最後無奈之下只好點了各自的麻辣燙,而陸有希選的重辣,顧誠安卻只能來分白骨湯。
因為重辣是店子裏的最高級的辣了,店家便是怕不夠,又整整送了他一小盒辣椒做補充。
陸有希一拆袋子就發現了那一小盒辣椒面,趁着顧誠安去拿筷子的空檔,轉身就用筷子将食物一挑,把辣椒面全部倒進了骨湯底裏,埋在菜品下面。
走了回來的顧誠安拆開蓋子還在奇怪怎麽上面飄了絲紅油,卻也想着畢竟是麻辣燙,總歸是要有點辣的。可筷子一攪,一入嘴,就發現根本不是骨湯底,這攀的上是中辣了。
顧誠安這是真發現陸有希記仇了,就為了那幾句‘全班第四’不惜下狠手。他沖着坐在一旁偷笑的人,直接爆了粗口:“卧槽,你不至于吧。”
“哈哈哈哈。”陸有希卻笑的停不下來。
顧誠安強喝了幾口水,想着繼續吃,可他實在是受不了這個辣,吃得整個人都冒起了熱汗。無奈之下,他只好把那份中辣的麻辣燙也給了陸有希,最後自己煮了包海鮮泡面吃了。
吃完還一句不抱怨地勤勞地給陸有希上藥。陸有希看着沉默着低頭揉搓藥酒的人,這才讓他多少開始‘反思’今天的所作所為。
陸有希身上的傷,在擦了幾次藥之後明顯好的快了許多,到期中考試的時候,就只剩下了腰後的那塊兒還沒有好全。
期中考試在11月上旬,盡管張文旭沒有撿到陸有希的個人輔導,但是跟着蹭了機會顧陸兩人的探讨後,多少對自己的成績有了信心。
考試前的那個晚上,不知道為何,連帶着陸有希都有些隐隐地激動,大概是因為這次的成績有了賭注,讓人總覺得像是多了份獎勵在裏面。他一反常态的複習到了期中考的前一天,才放心下了考場。
四中的考試向來不分考場,也沒有監考老師,只是考試時間是完全按照高考來的。
陸有希踩着時間線進了教室,拿到卷子的時候就覺得這次的難度比練習題的難度高了那麽些許,但是他也不怕,沉下心來将四科全部考了下來。
可是這種高難度的題,難為了旭旭。
張文旭感覺仿佛像是沒有複習一個字,題目摧垮了他那脆弱的自信,考完就抱着陸有希死都不松手,一直哭嚷着說:“我的錢肯定要飛了,我的肉肯定要裂了。有希啊,有希,你要記得我啊。”
“……”陸有希感覺自己要被搖散架了,連忙抓住他,“你停停,名次又不一定掉,這次你難人家也難。”
張文旭聽了這話,才停止了抽泣,轉身摸了摸眼角擠了半天才擠出來的那幾滴眼淚,可憐巴巴地問他:“你說的是真的啊?”
陸有希:“……”這還要解釋嘛?
顧誠安倒是在旁邊看的直樂。直到眼見着張文旭的爪子快要抓到陸有希那還沒好全的後腰,才連忙一手伸過攔了下來。陸有希一擡頭,就聽見他張口卻說了句:“萬一你爸媽只看分數不看名次呢?”
這話一聽,張文旭又恢複了三分鐘前的狀态,只是這次沒人能讓他抱着搖了,最後一手捂着眼睛,狂奔了出去。
陸有希站在一旁瞟了他一眼,表示:“你對旭旭好點。”
期中考放榜的那天聽說了顧陸二人賭約的張文旭已經恢複了精神,整個人率先擠進了公告板的人堆裏,陸有希和顧誠安則是跟在後面,站在外圍等着人散。
公告板上一般只公布全年級前200和倒數200。有人一見張文旭擠進來就先說了句:“張文旭,我剛看你在榜上呢。”
可張文旭充耳不聞,雙眼飛速地掃過前兩百的排行。最後,用着整個人群連同外圍都聽得見的聲音,吼道:“卧槽!卧槽!卧槽!你們真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