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試試

“好的,沒問題。”顧誠安彎眼笑着,親切地同老板回道。

粉還是和那年一樣,味道是在別的任何店裏都買不到的。老板也熱心如當時一般,給人碗裏一人添了個雞蛋。陸有希微微笑着,對剛才老板的話既沒作評價,也沒有追問什麽,只是靜靜地挑起了碗裏的雞蛋,咬了一口,半糖心的。

很多事物都還似一如既往,可也都又像是人說過的那樣,以現在的模式正被推着往前走。

一個星期後,陸有希終于等到了拆石膏的日子了。顧誠安本意是陪着去,可惜當天有個跟客戶怎麽也挪不開的會,無奈之下,也只好派了助理跟着去。

好在陸有希的腳在這段時間裏基本可以落地了,雖然還不能太用力,可走路還是穩當得多了。因此車到樓下時,他也就自己下了車庫,見到停在門口的SUV便坐了上去。

助理是上次那個看上去年齡極小的姑娘,一上車就笑眯眯地解釋說:“那個,我們顧總有點忙,所以他交代我過來接你。過去醫院可能要一會兒呢,你要是不舒服記得說。”

“嗯,”陸有希微笑着就應了下來,還說道:“謝謝你上次帶來的西瓜。”

“啊?”助理姑娘反應未及,愣了兩秒才突然想起來:“你別謝我呀,那都是我們顧總交代的,從菜品到水果種類都交代了。我當時還以為他是買給他對象的呢,哈哈哈。”

醫院石膏倒是拆得不慢,就是連帶着還要拍片檢查,整個過程的等待時間就被拉長了些。助理姑娘勤快地不行,給人送到等待區,就連忙又去挂了號,直到回到長椅這塊兒等着叫號時,連着水還有零食都已經提在手上了,全然一副照顧小朋友的架勢。

本以為着姑娘挺小的,可兩人一聊起天來,陸有希才發現這姑娘跟他同歲,只是好奇心實在是旺盛得厲害,所以顯小。就像是坐這兒這一小會兒,她就先是盯着他的臉看了一番,驚嘆了下他的睫毛怎麽可以長得那麽長,才又詢問他,為什麽他們顧總和他都能這麽好看,可又不太像,難道其實只是親戚?想象力豐富的一通詢問,鬧得陸有希真是哭笑不得。

到了最後才跟這姑娘解釋道,“我們只是朋友,關系比較好的朋友。”

這一個月說起來,也不虧是顧誠安給養得好,醫生拿着新拍的x光片一看,就直說道“基本上好差不多了,可以拆了”。醫生的手法熟練,沒用多長時間,等他腳稍稍落地了,才又交代說如果還有浮腫,拿熱毛巾每天敷一下,慢慢增強訓練就行。

陸有希開不了車,助理姑娘就怎麽送他來的,又怎麽送他回了去。轉頭到了公司,又忙不疊地去跟自家老板彙報道:“顧總,您交代的事兒完成了。醫生說沒啥問題了,我就給您朋友送回去了。”

這一番彙報前半倒是沒什麽問題,最後一句使得顧誠安倒是擡了頭:“朋友?”

他心裏念道,前腳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在說弟弟麽,怎麽回來一趟就改了。

助理姑娘這才眨了眨眼睛,連忙解釋道道:“啊?我說錯了嗎?可對方說您和他只是朋友,關系比較好的朋友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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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畢,顧誠安才低笑了下,了然地搖了搖頭,揮手讓人忙自己的去了。

雖說是拆了石膏,可到底是還不算好全了。醫生交代的不要強行活動,也還是得遵守,這也就讓陸有希暫時沒能搬回家裏。可饒是他不提,顧誠安心裏也還是擔心人就這麽自己回去了。

所幸的是,晚上回家一開門,就見陸有希懷裏抱着貓,腳架在沙發扶手上還搭着個毛巾,頓時心裏就不由得松了口氣。

他微微抿着唇,走過去撫了下毛巾溫度,便提起來去重新擰了溫熱的來,再給沙發上的懶人搭上。

油條被減了食糧後,愈發的不愛搭理顧誠安了,整天黏在陸有希身邊,粘的陸有希衣服上全是貓毛。

而狂犬疫苗打完了的顧誠安,最近在油條的眼裏顯得很是猖狂,就好比這會兒剛吃完晚飯,它就被人摁在地上拿着靜電手套一陣縷。

縷下來的貓毛被扔在了垃圾桶裏,顧誠安止不住地就打了個噴嚏。

沙發上的人聽到後将雜志稍稍放下,笑着問了句:“你不會現在才開始貓毛過敏吧?”

顧誠安擡手在嘴前遮了下,又打了次噴嚏,才回道:“估計不是。”

這點小症狀,本也正常,陸有希就沒當回事,可他真沒想到的是,第二天的時候,顧誠安就開始了咳嗽,到了晚上吃過飯,甚至出現了發熱症狀。

做飯的時候人大致是注意力集中着,顧誠安還沒覺得自己不舒服,可飯後一坐在電腦前加班,人腦子就已經糊的不成樣了。

他走出來同陸有希交代說先去躺會兒的時候,陸有希還在奇怪。等過了半個來小時,一直在客廳的人也聽到他咳嗽到停不下來時,才發現溫度都已經上去了。

房間裏的溫度并不低,顧誠安卻蓋着被子咳得厲害。陸有希将油條隔在了客廳,才端了杯水叩了兩下門,進了裏來。

可還沒待到詢問怎麽了,裏面的人一見他進來,眉頭就立即擰了起來,下意識地就想讓人出去。

只是陸有希也有點犟,看他這麽招呼自己,就直接瞪了回去,還推着他的肩就讓他老實躺下,然後問道:“你行不行?要不要去醫院?”

顧誠安張嘴說話,只覺得嗓子疼,連聲音都小了很多地說:“家裏有發燒藥,咳,你去書房背後櫃子的第三個抽屜找一下。”

發燒的時候,人身上容易疼。顧誠安也不例外,他猜到自己八成是最近太忙了,免疫力下降誘發的感冒,可陸有希的腳也沒好全,讓他這麽到處活動,他自是不太願意。

藥吃後,顧誠安感覺稍微舒适點了,就跟陸有希說讓他別呆這個房間,以免傳染。可越是這麽說,陸有希就越是不放心,到了後來,幹脆也不管他,直接拿了本書來,坐在床邊看了起來。

顧誠安身上疲軟的厲害,拿他沒了辦法,也只好稍稍往裏躺了些,讓出來個位置,緊着他把傷着的腳搭上來,背靠在枕頭上,才沉沉睡了過去。

這些天的照顧,陸有希都是看在眼裏的。而這些天顧誠安有多忙,他自然也是清清楚楚。就不說每天從早到晚的上班,回來做了飯還要繼續加班,有時候他半夜夢醒,都能看到書房亮着的燈,更別說他還抽空陪他出了幾趟門。

他看着躺在床上的人閉着眼,眉毛也微微蹙着,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見,不自覺地就伸出手,像是要把這痕跡給點掉似得在對方的眼下劃了劃。

陸有希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只知道難得的少夢。

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而自己則是一腿極不老實地搭在旁人身上,整個人也貼在人懷裏。

懷抱着自己的人體溫還是有點偏高。面對眼前的狀況,不知所以的陸有希微怔了幾秒,才稍稍擡起手來,扶了下對方的額頭試了試溫度。額頭上倒是稍帶着冰涼,像是出了汗,可到底溫度下去了,使得他不覺就輕舒了一口氣,安心下來。

攬着自己的雙臂抱得不算太緊,他躺了會兒就想起身去洗漱。可誰知人剛試圖坐起來,一旁的人就像是極度缺乏安全感似的,猛地将雙臂一收緊,又将人摁回了懷裏,連帶着腦袋也埋入了對方的頸脖處。

陸有希見着這架勢,先是被吓了一跳,随即又迅速調整了過來。雖說時隔這麽多年了,可這感覺到底是讓他有些熟悉。他像是安撫孩子一般,輕輕地拍着對方的背,過了好一陣,才讓這緊繃着的身體慢慢緩和了下來。

打在脖頸的氣息變了,陸有希敏感地察覺到對方應該是醒了過來,可依然容着人就這麽抱着。他知道,這樣的事情不論是發生自意外,還是有意,對于兩人來說都有些難得,心底也多少有點不舍。

人雖是醒了,可懷抱的力度并未減下,陸有希也就帶着這麽頻率輕輕拍着,裝作一臉不知道,直到對方自己擡起頭來。

一室暧昧與靜谧,竟是誰都沒忍心打破。可兩人大概都怎麽也沒能想到,這美好的景象,最終會慘遭貓大爺的毒手。

這一刻的顧誠安,對油條可謂是又愛又恨。畢竟臨着這樣的氣氛,明明一切就像是順理成章一樣,只要待其中一人開口,似是就能夢想成真的時候,誰又能料到,會被一下下的貓爪撓門給硬生生地錘打到煙消雲散呢。

聽着外面的喵嚎,顧誠安心裏是崩潰的,而陸有希,則是“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清醒過來的二人,都沒好再在床上賴下去。

可就正當陸有希打算站起來時,手猛地就被另一只手稍稍用力地抓在了掌心。他轉過頭,便看見對方擡眸直視着他的眼睛,用着那還帶有些沙啞的聲音,同他問道:“有希,我們試試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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