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出了這事, 怡紅院暫時被查封了起來,樓裏的姑娘和老鸨也都被趕了出來。
而這作為刑部的命案現場,貼了封條, 不允許他人進出。其他客人檢查了一番以後, 後續還會上門調查。
梁媽媽在門口哭天喊地的:”造孽喲, 我們怡紅院一向是正牌營業, 怎麽會死人。”
臨淵探查了一整個怡紅院,并沒有感受到花畔的氣息, 猛地上前抓住梁媽媽的肩膀,問道:“和我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呢。”
梁媽媽突然被一陣大力抓住,吓得那是花容月貌盡損,看了臨淵一眼才想起來:“你說那位姑娘啊,老早和長汀公子一起走了。”
長汀?臨淵想到了昨晚碰到的那兩個公子, 有一個就叫長汀。
臨淵找到花畔之時,她在醉仙樓裏, 滿桌子的菜色,烤兔腿,冰糖雪耳蓮子羹,雪花酥等等, 色香味俱全。
正吃着烤兔腿吃的正香, 眼角瞥到臨淵,一下子從兔腿坑裏擡起頭了,油膩膩的小手拿着一個大兔腿,遞給臨淵。
“臨淵你來啦, 來吃兔腿!”花畔把兔腿舉得高高的, 上面油光水嫩,還有着菜葉。
“你啊……”臨淵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至少留個訊息,知道我多擔心嗎。”
“我沒有你的信符。”花畔委屈的看着他。
臨淵一時語塞,拿出五個個空白信符,拍了五下給她。
“收着,以後我就能收到了。”
“好。”花畔笑的很甜,她把包裹拿出來搗鼓了半天,最後想了想,還是貼身放好了。
臨淵見此微微一笑。
長汀看他們說完了,走過來抱拳施禮:“還未請教公子尊姓大名。”
這種氣度和容貌,整個汴京都無幾人,能交好定是要交好一番。而且長汀發現自臨淵進來後,醉仙樓的在座姑娘們的目光總是會不自覺聚焦在他的身上,個個豎起耳朵想聽聽他們說什麽。
“臨淵。”說完這句,臨淵就沒理他了,目光灼灼盯着花畔。
長汀一下子有點尴尬,不過還好他也是自然暖場的。
“臨淵公子,是否需坐下來點些吃食。”
“不了。”臨淵婉拒了,就站在旁邊看着花畔吃,時不時給她夾兩個菜,兩個人之間的默契有一種大家插不進去的和諧。
但是這種默契很快就被打破了,子潇從門口進來,提着兩袋東西,一進門就沖着對着長汀說:“長汀,叽叽歪歪什麽呢?我搶到了荷花雞。”
子潇把荷花雞放下,招呼着花畔:“花畔快來,這可是爺好不容易搶到的。”
“子潇你好厲害。”花畔崇拜的看着他,雙手也不甘示弱拿起一只雞,那種荷花幽香和雞肉的香氣直鑽入鼻息中,花畔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子潇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掃寫,渾身打了個哆嗦,才反應過來還有一個人,“這位是……?”
“這是臨淵。”花畔一邊吃着插嘴回了句:“這荷花雞,是不是用荷花包裹雞肉蒸的!”
她記得這個,因為如霜說過,特別好吃!果然有那種細膩潤滑,唇齒留香,回味無窮。
“你好。”子潇打了個招呼,便手提着荷花雞吃了起來,“果然這家味道最正宗,不枉費我排了這麽久的隊伍搶到。”
花畔吃着,含糊着說:“子潇真厲害。”
兩個吃貨很快就把桌上的飯菜洗劫一空,肚子撐得滿滿當當,露出幸福的笑容。
“臨淵,我們回怡紅院嗎?”花畔偏着頭望着臨淵,眼裏都是吃飽喝足之後的滿足感。
“不回。”臨淵補充了句:“怡紅院被封了。”
花畔一下子震驚了:“被封了?為什麽呀。”
她還想繼續回去做她的團寵呢,而且怡紅院的小姐姐們都待她特別好。
“出了兇殺案。”臨淵簡短解釋着,看着花畔擔心的樣子,道:“遲些跟你說。”
長汀面帶微笑的走了上來:“兩位的話我聽到了,不如住長府,我定是會好好款待的。”
臨淵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長汀看向花畔,補充了句。
“我們長府的吃食也是汴京一絕,特別好吃,還有鯉魚班過兩日會來演出。”
“臨淵~”花畔可憐兮兮的注視着他。
“那就麻煩長公子了。”臨淵很自然的應下了。
長汀很快安排好了兩間客房,并貼心的留了兩個下人服侍,臨淵以不習慣他人服侍便都給拒絕了。
關好房間,擺好禁制以後,花畔終于可以問了:“臨淵,你知道怡紅院具體發生什麽事嗎?”
“我也是聽衆人說的,張貴妃的哪個遠房親戚被殺死在一個叫綠芙的姑娘房裏,然後那姑娘就被抓了。”臨淵把他聽到的跟花畔複述了一遍。
花畔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麽,緊緊的抓住臨淵的袖子,雙手不自覺的揉皺了:“你是說綠芙姐姐?怎麽可能,她不可能殺人的啊。”
花畔雖不懂人心,但是一個人的好壞是可以看出來的,綠芙對她那般好,她是不願意相信她會殺人的。
“那我們去看看吧。”臨淵這些日子不在,不知道花畔在怡紅院的日子,不過看起來是面色紅潤,神清氣爽。
花畔的眼睛瞬間像是黑夜裏的星星一般:“好。”
綠芙是由刑部抓走的,是關押在刑部大牢裏。刑部大牢守衛森嚴,凡人是很難混進去的,修真者就不一樣了。
大牢門口的守衛只感覺好像是一陣風吹過,卻不知道已經有兩個人混進大牢了。
大牢裏光線昏暗,牢頭和一些獄卒們在喝酒嬉鬧,商量着過會如何審訊犯人,如何鞭笞。
牢頭還說到了剛送來的那個怡紅院的犯人,衆獄卒們相視一笑。說着她怕是活不久了,到時候怕是必死無疑,還說着牢頭收了花魁的禮物務必好好‘善待’綠芙。
花魁說的就是怡紅院昨天夜裏出場的若雪,貌美無雙,‘善待’也不是字面上說的那麽簡單。聽着他們越說越不像話,臨淵臉色黑沉,直接施了個法讓他們暈了過去。
花畔拿了牢頭的鑰匙,一間間房看了過去,牢房大多數荒蕪凋敝、破敗不堪,結滿了蜘蛛網。
待走到最裏面那間的時候,花畔發現了個身穿囚服的女子,衣服破爛不堪,披頭散發縮在角落裏,身上帶着許多條鞭痕,傷口紅腫,想必一進來就被施刑過。
那正是綠芙,花畔悄悄的現身在她的面前,明顯把她吓到了,她一下子被花畔捂住了嘴:“噓,不要出聲,知道了就眨眨眼?”
綠芙眨了眨眼睛,花畔就把她放開了,悄悄施了個禁制隔離了下。
“綠芙姐姐,我們是悄悄進來的,聽說你出事了,能不能告訴我。”花畔擔憂的看着她。
事到臨頭,也沒什麽不好說的了,綠芙道:“實不相瞞,我根本就沒有殺張大人。我已經許久不接客了。昨晚若雪表演完了陪酒被張大人買了去,然後她的丫鬟小紅跟我是同鄉的,關系也不錯。說她近來惹得若雪不開心,想求我幫忙去給若雪送個糕點我就去了。
誰曾料到,進門我沒有看到若雪卻看到了個怪物,還套着一身紅紅的衣服,張大人就死在一旁,七竅流血。這時候若雪推門而入,看到就大聲尖叫了,我才發現那怪物已經不見了。”
“後來官差抓人的時候,小紅一口指認是我對張大人下的手,之所以在若雪房間,是因為我想逃脫罪責。空口白話就說我嫉妒若雪容貌已久,就想害她,這下什麽動機都有了。”綠芙是真的心寒,她沒有想到自己照顧了那麽久同鄉的妹妹,她會這麽去陷害她。
花畔有些張不開口,她是見過小紅的,甚至認為那是個單純可愛的小姑娘。她為什麽會這麽做?
綠芙解釋着,擡頭帶着希冀的看着她:“官差們一直想逼我招認,他們都不信我說的怪物,都認為是我說出來逃脫罪責的,花妹妹你是信的對不對。”
“綠芙姐姐,我定是信你的。”花畔安撫似的拍了拍她的手。
“花妹妹你幫我個忙好不?”綠芙帶着些凄苦說着:“進了這刑部大牢我怕是出不去了,你能否幫我把我存下的錢交給我的母親。”
母親?花畔愣了一下:“可你不是......”
綠芙笑了笑,仿佛勾起了往事:“許多人都是被家裏賣進來的,而我不是,我十歲那年家裏鬧饑荒,顆粒無收。母親生病了,還想着自己死了留口糧給我。
我不忍心弟弟妹妹和母親為了幾口飯去死,我就把我自己賣進來了,這些年她們一直想把我救出來,覺得自己虧欠我良多。現如今我時日無多,還是把錢財留給他們好好過日子吧。他們就當沒我這個女兒。”綠芙想着,不禁淚如雨下。
這世道的艱難,一不小心就遭了殃。她本來還想着多幹兩年的教習,多存一些錢財和母親她們一起過些好日子,再找個人家嫁了,沒想到世事無常......
“別那麽沮喪。”花畔拉住了綠芙的手:“我定會盡力查明真相,救你一命。”
“謝謝。”綠芙沒想到認識幾天不到的會這麽幫她,而她幫了許久的人卻處心積慮的害她,“你們趕緊走吧,待會官差來送飯,看到你們定會當作同黨的。”
“這個你留下。”花畔把一個藥膏塞到了綠芙的手上,“你偷偷藏起來,自己抹一下,傷口會好些。”
花畔不是不能用靈氣把傷口修複了,但是一下子這麽快好了,會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也不利于查案。而且綠芙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只是單純的以為是偷偷混進來有本事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知道還有沒有小天使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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